李文轩早上睁眼醒来时,只见自己的左臂上的伤口处,已经有人给自己换好了药,青霜剑就悬在自己的床头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旁边还摆了一套干净的新衣,自己的旧衣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李文轩换好衣衫,起来走了两步,头痛的厉害,想必是昨晚喝的太多,李文轩多少有些懊悔,自己本不应该喝那么多的。正要再小坐休息片刻,却见桌子上摆了一碗酸溜溜的,还有些说不出的怪味的汤汁,再看旁边还有一纸条,上面写着:“李公子昨日饮酒甚多,今日怕是头痛有疾,特送上醒酒汤一碗,且作滋养。”
李文轩心道:“这定然是他们夫妇为我准备的,没想到杨幺看似一个粗人,倒也是十分心细,对我也着实非常关照。”
李文轩心中高兴,也不管那醒酒汤中的一阵阵怪味,只知道这是旁人对自己的好意,捏着鼻子一口气就喝了个底朝天。
李文轩推门而出,想要四处走走看看,可还等迈出步子,就听有人在身后说道:“李公子你醒啦?”
这一大早李文轩是迷迷糊糊,耳力自然也下降了许多了,哪知道有人就站在自己的门边?被这声音吓了老大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昨夜大殿之上在杨幺身边说话的那个丫鬟,李文轩定了定神,说道:“姑娘好,我刚醒来。”
那丫鬟向李文轩做了个万福,说道:“李公子,对不起,我方才是不是吓到你啦?我名作香寒,你叫我寒儿就好,是夫人特意叫我来伺候你的。”
寒儿面对李文轩十分的恭敬,又是行礼又是道歉的,李文轩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还礼说道:“寒儿姑娘,多谢了,不过我……我一直都是个落魄的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的,用不着人服侍的,我昨日见过你,你应当是刘……杨夫人身边你的人吧,你还回到她身边,好好服侍他就是了。”
寒儿看着李文轩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不要人服侍吗?我见你昨日喝的大醉,走路磕磕碰碰的,左臂的箭伤结果又出血了,后来那药可还是我给你换的呢,清早的时候,看见你你迷迷糊糊的皱眉头,大概是头疼,我又给你熬了这碗醒酒汤,你看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怎么还能说是不要人服侍呢?”
“我……”李文轩本来还想继续往下说,劝这个寒儿回到刘珍珍身边的,但一想到男女有别,人家小姑娘又是给自己换药又是熬醒酒汤的,如此周到体贴,却也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于是说道:“哦……多……多谢寒儿姑娘照顾了,唉,都怪我,饮酒误事,昨天想必一定十分狼狈,让你见效了。”
寒儿见李文轩有些局促,忍不住噗哧笑了,李文轩却是十分尴尬,将脑袋垂的特别低。
寒儿又说道:“李公子想必已经饿了吧,不如我找人给你准备些早饭如何?”
李文轩说道:“不用了,不用麻烦寒儿姑娘,昨晚喝酒太多,说实在的,这都一整夜过去了,我现在肚子里头还撑得慌,吃不下呢。”
李文轩在外头四处打量了一番,说道:“不知道杨兄……也就是你们的圣王现在在何处呢?”
寒儿说道:“圣王他忙的很,一早就就出门去了,你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文轩正要开口,却听刘珍珍的声音从旁传来:“恩公,昨夜睡的可好?”
李文轩见了刘珍珍,笑道:“多谢你们二位照顾,这里舒服的很,哪还敢再有奢求?”
刘珍珍说道:“文轩大哥,你与我有恩,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报答你,无论如何,你可都不要与我见外,寒儿这姑娘十分乖巧,这些日子就让她来服侍你吧,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周到的,又寻不到我,与她说便好。”
李文轩点点头,感慨道:“昨日见到你现在这样子我很是宽慰,那日我与你们分手之后,也曾担心你们日后的生活怕是也不容易,昨日一见,我看杨兄对你十分的好,我可就是再也不会担心了。”
刘珍珍微微一笑,眉宇之中似乎有许多甜蜜之意,说道:“我起初到这里的时候,见到了我这个外子,看他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还当我是才出狼口,又如虎穴呢,等到后来时间久了,才知道他虽说干的是造反的事情,但人却是极好的,对我更是照顾的很,我这辈子能遇到他也是值了。”
寒儿也在一旁插嘴道:“对,圣王是天下最大的好人,我也是被他给救的,可又无处可去,他便让我留在了这里做事。”
李文轩说道:“我与杨兄见面的时间虽然很少,但是昨日相谈之下,也觉得这个人十分容易亲近,也是一位英雄啊!”
刘珍珍与寒儿看到李文轩称赞杨幺,都是面露喜色,笑的十分开怀。
李文轩顿了顿又道:“不过……恕我直言,但是这毕竟做的是造反的事情,怕不是长久之计啊!”
刘珍珍淡淡一笑,说道:“长久有如何?不长久又如何?若是没有他,我这性命怕是早就交代在了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中了,不然今时今日,我又如何还能在这里见到恩公你?上天待我也算是不薄了,我管他长久不长久,有了这半年的日子,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李文轩听刘珍珍言语到此,便也不在往后多说,毕竟这造反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况且人家夫妻情深,再说也是多有不便。于是李文轩改口说道:“我有些随身的东西,现在还放在洞庭水帮,我现在想要离开,去取一下我的东西可否?”
刘珍珍瞪大了眼睛瞧着李文轩,说道:“恩公,你要走?”
李文轩忙着挥手道:“不是,我就是去取一些东西,去去就来。”
刘珍珍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昨夜都说好了,你可是要在我们这里这常住呢,你若是这么就走,外人定然要说我们夫妻俩对待恩人不好,日后可叫我们还怎么见人呢?你既然要出门,不如这样,这附近地方,寒儿全都熟悉的很,况且你进出水寨多有不便,就让她陪着你同去如何?”
寒儿听到刘珍珍要她与李文轩一同出去,当下十分欢喜,想来应当是久未出门了。
李文轩本来还想推辞说自己一人便可的,但看到寒儿高兴的模样,不忍心打消了一个小姑娘的兴致,只能点头了。
这寒儿姑娘在水寨中的面子似乎大得很,带着李文轩在里头行走,无论是谁见了她都是十分的恭敬,她也逢人就说李文轩是杨幺夫妇请来的贵客,大概她之前听什么人说李文轩武功了得,于是还给胡乱安上了一个什么第一剑客,第一高手之类的头衔,夸的李文轩是连连摇头不敢承认,最后李文轩是一路上跟着沾光,没多久的功夫许多人都认得这个年轻的人物了。
两人借了一艘小船,轻舟荡漾,又走了一段陆路,便到了那洞庭水帮的门前。
洞庭水帮今时不同往日,经过了昨日一战之后,四下有许多巡逻的哨探,想必是十分害怕杨幺施以报复,李文轩便与寒儿到了一处茶社,说道:“寒儿姑娘,你就先在此等我一会吧,我独自去里面取东西就好,一会就出来找你。”
寒儿说道:“怎么了?你不带我一起去吗?”
李文轩叹了口气,说道:“昨夜的事情你也知道,双方刚刚经过了厮杀,我怕他们知道你是那边的人,会为难你啊!”
寒儿见状,只好撅撅嘴,一人闷闷不乐的坐在哪里等候了。
李文轩独自一人向洞庭水帮走去,正要上前通报姓名,却见打远处来了一骑快马,上面是一位翩翩少年,正是前夜李文轩遇到的那个练剑少年,李文轩本想与他打个招呼,却见他缰绳一提,没瞧见自己,飞快的从自己身旁过去,还险些被撞到。
李文轩只叹这少年急性子,在街道上骑马竟然这般快,于是继续往前走,打算到了前面好好说他两句才是。
那少年到了水帮的大门前,飞身下马,那马便被一个帮中伙计给牵了去,众人见了他是纷纷失礼,看样子在帮众的地位好像十分尊贵。
李文轩瞧着奇怪,也不急于上前与他打招呼了。
“什么?那个叫李文轩的,竟然是杨幺那贼的拜把子兄弟?”远处传来了那少年的大声呼喝。
李文轩一听,心道:“我还以为杨兄是一句玩笑话,可没想到他当真对旁人说我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了,可是即便如此,这少年的说话为何听起来这么大的火气?”
李文轩对这少年上了心,便向前走近了一些,然后侧着身子,继续听那后面说些什么。
那少年又道:“昨夜咱们损兵折将,说不定就是那个李文轩暗中通风给报的信!”
李文轩皱了皱眉头,心道:“我昨晚可是为了洞庭水帮要与杨幺拼命的,还受了伤,通风报信的事从何谈起?你虽然年龄小,但也不能这般胡说,坏我的名声啊!”
旁边一人说道:“少爷,不过那李文轩你不是说,是你给请去的吗?”
那少年说道:“不假,我爹本来就想要请他相助,可怕他觉得这事情犯险,那个李文轩不肯答应,所以我那夜就装作练剑,将他给骗了出来,三言两句他就对我深信不疑,还以为我要去杨幺那寨子里送死,当即就拍胸脯要去给咱们卖命了!哈哈!别看这人练了几招剑法,脑袋却是不中用,蠢的很啊!”
李文轩在一旁听到了这些,只觉得怒气上涌,想自己是一心的好意,去给他帮忙,可却是被一个毛头小子当猴耍了,如何能不生气?恨不得这就上去将那个少年好好修理一顿,但李文轩刚想要上前教训他,再一想:“不对,他说他的老爹本来想请我相助……难道他爹是……”李文轩看了看他的年岁,八成他的爹就是扈钰了,李文轩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这小子虽说有些差劲,但他的老爹怎么说也是个仗义的人物,之后好作罢。
李文轩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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