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会丢掉性命。我就会这样死掉了……呜呜……”
看到明珠哭泣,李文轩正要宽慰她几句,明珠接着又道:“我不怕死,却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舍不得你,我……我要是死了,这里便只剩下你自己了,你可该怎么办?”
李文轩心中要多感动就有多感动,明珠连死都不怕,最怕的却是再也见不到自己,李文轩将明珠又抱紧了几分,说道:“莫怕莫怕,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不过,你的眼泪若是一直这样淌下去,我却也要为你心疼死了。”
明珠甜甜一笑,果然止住了眼泪,埋首在李文轩胸前,刚巧将自己的半个美背对着李文轩,明珠背上的箭伤虽说已经被李文轩处理过,但是伤口不小,此时依然可见血迹在明珠身后透出了血红。
“明珠,伤口现在还疼吗?”李文轩轻轻抚着明珠的后背,动作无比的轻缓,生怕弄疼了明珠。
明珠乖巧的摇摇头,说道:“不疼。”
箭伤入肉寸许,几乎见骨,怎么会不疼?李文轩知道明珠这姑娘骨子里头也是个辣性子,当时在马背上中箭的时候都不肯让自己知道,怕自己担心,此时就更是不用说了,一定是强忍着不肯说,也实在是太过难为她了。
“我以后再也不要你为我受伤了,我保证!”李文轩话锋一转,缓过刚才与明珠讲话时的温柔,此时却是一脸正色,向明珠说着自己的承若。
明珠点点头,幸福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却是带着点怯意,小声说道:“你对我说的话,可都是作数的?不是为了哄我一时高兴的吗?”
李文轩不明就里,说道:“那是自然,看到你身上中箭,我心里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情愿当时中箭负伤的是我自己,我万分惭愧,我怎么会与你说笑呢?”
明珠轻轻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这句。”
“那是?你说的是什么话?”李文轩茫然问道。
明珠不由得有些失望,心道你前不久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哄我开心的,看着李文轩目光灼灼,有些没底气的说道:“你说过的,要我跟着你,你要带我去江南,这话……这话算数吗?”
李文轩恍然大悟,原来明珠惦记的是这句话,坦白说,李文轩当时在厮杀中向明珠说出这句话,也是在乱军中杀的兴起,血性所致,想什么说什么,看到明珠与自己同生共死,一句话就脱口而出,其实也有万一今日两人冲不出去陷自了这里,将这话说了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的意思,确实没有多做什么将来的打算。
不过那句话在明珠的心中却是炸雷一般,此时看似冷不丁的问起,可在她的小胸脯中却早就是翻江倒海,特别是两人的身份,明珠最怕的就是李文轩给她嘿嘿一笑不认帐,那可还不如被箭射死算了。
李文轩就那么愣神的一霎,这一切尽皆落入明珠的眼红,明珠只道完了,这家伙定然是不认帐了,两行珠泪眼看就要喷薄而出,李文轩忙道:“别哭,别哭,我是在想,你若是不愿意随我去,或者是公主她不放你走,我是不是要将你绑在马背上,强行带走呢。”
半句真情,半句调笑,姑娘家心中的郁结顿时粉碎。“你……”明珠轻轻吟一声,泪珠子却还是没能忍住,吧嗒吧嗒的落下,将李文轩的胸前打湿了一大片,不过此眼泪的味道,比之之前在眼眶中打转转的时候,味道却是大不相同了。
两人这般如胶似漆的歇了好一会,明珠早就被这份甜蜜占满了小脑袋,盘算的全是自己的小日子,想着自己的身份,若是与李文轩在一起,将来怕是有不少的风波,但有了李文轩许下一诺,却也是喜多于愁,反正将来有谁敢说自己的闲话,刀剑伺候就是,一时间忽笑忽嗔,全然忘了当下的处境。
李文轩抱着明珠心猿意马了好一阵,想要好好爱抚她一番,可看到明珠身后的箭伤,总算是理智占了上风,不敢有多少动作,心思的也明朗了一些,盘算着自己与明珠如今的处境,看着明珠身上穿着一身带满是血痕的公主衣袍,忽然怅然道:“也不知道公主与斡古他们现如今如何了。”
“公主……”明珠一激灵,也顾不得与李文轩缠绵了,忙问道:“我们冲出来的时候,你可看见公主了吗?”
李文轩无奈的摇头:“当时西夏兵太多,自打我们调转方向向西杀去,我就再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了。”
见明珠皱起眉头,李文轩又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当时西夏的大部分兵马都被你吸引过来,想来公主要突围不是不可能。”
明珠咬着嘴唇,说道:“依兰公主与我在外看似君臣,实则姐妹,要好的很,我创过几次祸事,都是公主帮我压下去的,若是她有个好歹,我却是再也没有面目回到上京,只有一死谢罪了。”
明珠一言一字说的无比郑重,若是依兰公主有个好歹,保不准她真的会连性命都不要了,李文轩尽管也担心着这位金国公主,但他清楚此时纵然是担心百倍,无论依兰公主此时的处境时好时坏,怕是一时间也难以有所作为,当下最要紧的叫明珠好好养伤才是,于是岔开话题,刮了一下明珠小小的鼻尖,说道:“你老实告诉我,我这个送亲将军的封号是不是你向公主给我要来的?”
明珠被他这么一问,心情也轻松了几分,说道:“这你可猜错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哪里会愿意在我们金国做官,我就算是有那个念想,却是不敢说,你本来就对我爱搭不理,我要是用手段逼着你做官,你还不更加不搭理人家了?”
李文轩一怔,说道:“那是怎么回事?不是你,难道……难道真的是公主她点的我?”
明珠狡黠一笑,说道:“还不是都怪你?你那几天将人家气的厉害,你在外头跟人比武大出风头,我却躲在公主身后独个难过,哪知道被公主瞧出来不对劲,被她盘问一番,我经受不住,便把什么都如实说了,却不想公主私下里找皇上说要你当这个送亲将军,就连皇上也以为公主是因为欣赏你的武功,却不知道公主是在暗中帮我,连我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有……还有那次咱们摔跤,也是公主见你整日躲着人家,实在看不过去,特意叫我去寻你出气。”明珠的声音越来越小,李文轩却是哑然失笑。
明珠又抓着李文轩的衣襟说道:“李郎,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公主平安,好不好?”
李文轩没料到依兰公主暗中还给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大媒,再加上还有和刺的托付,于公于私,自己都得报答她才是,当下说道:“好,不过……”李文轩脸上现出一丝无奈,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是在山峰上,下面还有几千骑兵围着,所以你要先乖乖的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才能去找公主。”
明珠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看到渗出的血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你给我上的什么伤药?”
李文轩身上哪来的什么伤药?对明珠的伤口,也就是撕下衣衫给她止血罢了,当即摇了摇头,明珠一声悲乎,在怀中一阵摸索,取出了一个小玉瓶,交给李文轩,说道:“你帮我上药,不然……会留疤的……”
李文轩原本以为明珠是担心伤口好的慢,却不料她是担心身上会留下疤痕,也难怪了,女子都是爱惜容貌,像明珠这般极美的女子,在她的身上多出几个伤口,怕是比要了她的性命更加要紧。
拔掉玉瓶的塞子,一阵清凉的幽香传来,李文轩只是闻着就觉得心中舒畅无比,小指在瓶中轻轻蘸了一下,里面的药膏入手棉滑,若有若无,尽管不知道这伤药到底为何物,但按照明珠所言,这伤药可叫伤口复原,不留疤痕,那想来也是伤药中的极品了,心道这丫头可真是个大手笔,身上带的都是宝贝,将来若是带着她下江南,可得多多准备银两才是,笑着说道:“快快趴下,我来给你换药。”
明珠依言乖乖的在李文轩腿上趴下了,可是等了好大一会都不见李文轩有什么动作,回头一看,只见李文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全是狭促神色,不由问道:“李郎?你怎么了?”
“哦……我……”李文轩咳嗽了一下,没多说,便抖着手去剥明珠肩头的衣衫,早前为明珠包扎伤口的时候,尽管也是肌肤之亲,女子身上该看的与不该看的地方全都看了,但明珠昏昏沉沉,李文轩也是心忧她的性命,下手倒是干净很利落,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心中没多少遐想。
可现在情形不同了,面前可是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李文轩怎么好下手?特别是先前为明珠包扎伤口的时候,自己看到的那白花花的香烟一幕,此时似乎再次浮现在眼前,李文轩脑袋中嗡嗡的,心中一片燥热,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生怕鼻血会喷薄而出。
明珠起先不知道李文轩是什么古怪,但现在李文轩的神色都写在脸上,她也是再明白不过了,柔声道:“李郎,明珠的心早就是你的了。”又压低了声音:“明珠的人也是你的……”
这话对李文轩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李文轩更加不敢碰明珠了,明珠见状忙道:“李郎?你是不是觉得明珠是很不知羞耻的女子?”不等李文轩回答,明珠继续说道:“我们金人的女子与你们汉人的女子不一样,我们喜欢便说出来,想做边做,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管着,我是你的了,这辈子都是你的,看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李文轩目瞪口呆之下,明珠已是自己轻解襟袍,半个美背曝露在李文轩的眼前。
李文轩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当下看的口干舌燥,若不是因为明珠背上的伤痕惊心,自己都不晓得此时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些什么事情了。
恰恰明珠的手臂几番动弹,又牵动了伤口,又一丝鲜血自伤口流出。这叫李文轩大为心疼,再不敢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