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音攻依靠法术提高威能,却有着一般法术神通难以企及的速度,三十多丈的距离转眼便至,根本容不得白目反应。白目将牙一咬,浑身气势提升至极点,忽地便迎着这一波音攻冲了上去,钟音未落他便如掷丸流星一般划过三十丈的距离,一击便将那卫姓弟子打飞出去,将铜钟擎在了手中,在场的所有修士全都目瞪口呆,被白目强悍的行为折服。
侯姚二人见卫师弟忽遭重创,惊怒交加,快速飞出,将卫师弟抱在怀中,只见他胸口凹陷下去,气若游丝,满口直冒鲜血,若不是早已结成了生命之轮,只怕早已丧了xìng命。
侯姓弟子取出一只羊脂玉瓶拔开塞子便往他口中倾倒丹药,姚姓弟子则手撑他后背度真气给他。
白目将铜钟抱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好奇道:“这破玩意的声音倒是挺恼人的,俺也试试。”说罢暗运真气,对着铜钟便是一拳,只听得“嗡”地一声震天巨响,比那卫姓弟子击打出来的声音还要大上一倍,周围许多修士尽都布下隔音结界也被震得头晕目眩,几yù作呕。
第一百四十三章:山穷水尽
白目敲钟时钟口朝下,钟声响起,只见下方地面二十丈方圆的黄土尽都被音波震得四散开来,成了一个大坑。
白目见状乐道:“乖乖隆的冬,这玩意好,好得很,不用祭炼也能用。”说罢调转钟口,对准逍遥谷的众多弟子,嘿嘿笑道,“看老子用劳什子道还劳什子身。”说罢便挥拳敲响铜钟。
那些逍遥谷弟子见白目将钟口对准自己这边时已吓得魂飞魄散,侯姚二人修为最高,赶忙联手布下了两道隔音结界,他们结界刚布置成功,白目已然敲响了铜钟。
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嗡鸣,更胜之前,钟声摧枯拉朽,隔音结界瞬间土崩瓦解,众多逍遥谷弟子尽都口吐鲜血,还有三个弟子被钟声夺了心神,如被箭shè中的飞鸟一般,往地面栽落而去。
侯姚二人修为高超,被钟声震得岔了气,伤了灵台,但他们到底功力深厚,立刻便镇定下来,俯身冲下将那三人接住。
白目见一击竟然将九个逍遥谷弟子都击伤顿时欢喜不已,又要敲钟攻击,却觉一道杀意袭来,赶紧挪动肥大的身子,躲开十丈,只见一道幽蓝剑芒划过,直击铃铛和褚楚。
白目先开始瞧得一惊,想要抢上前去救援,但又想到铃铛修为超绝,便不再担心,转头去看施法之人,只见一个身穿蓝sè长袍的中年修士手持长剑立在风中望着他。
那道剑芒转眼便到了铃铛和褚楚的面前,铃铛本能地挥手去挡,一股劲力窜出,瞬间便将那道剑芒击溃,众人瞧得尽都一呆。
白目望着那迎风而立的中年修士,瞪眼粗声道:“你又是哪个?”
那中年人轻捋长须,傲然道:“奕剑门木万承。”
白目扑棱着大眼望着他,奇道:“奕剑门有你这么老的弟子?”
木万承蹙眉道:“我乃奕剑门传法长老。”
“长老是什么,长的老么?”白目歪着大脑袋问,惹得许多围观的修士都笑起来。
木万承闻言暗恼,叱声道:“你这妖孽,莫要与老夫打马虎眼,老夫问你,我那孩儿木灵风可是被你和李阡陌杀害了?”
李阡陌杀木灵风之时白目估计还在来西牛贺洲的路上,他哪里知道这茬事,继续扑棱着眼睛,道:“你说啥呢,俺咋就听不懂。”
一旁的汪心仁见状冷哼道:“这厮装傻,我去对付他。”说罢就要冲过来。
他身旁的一个太上长老伸手将他拉住,摇头道:“你急什么,兵对兵,将对将,这样的小喽啰让木万承对付便成了,我们可是来对付那个丫头的。”说罢便转眼朝山洞口的铃铛看去。
正在此时,山洞中传来一阵脚步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目光移向洞口,只见李阡陌缓步从山洞中走出来,站在洞口,汪心仁失声叫道:“是李阡陌,他出来了。”
那白眉长老眼睛眯成一条线:“他就是李阡陌么?”
汪心仁点头:“就是他,虽然变换了模样和气息,但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另一个峨冠长老点头道:“这小子修为不怎么样,这个变换气息和模样的法术倒是很神奇,抓住他后定要好好拷问一番,让他吐出这个法术。”
汪心仁微笑道:“三位长老在此,他便是有九头六臂也休想逃脱出去了。”三个老者被他一番恭维,甚觉受用,纷纷微笑点头。
周围众多修士瞧见李阡陌出来,顿时聒噪了起来,对着李阡陌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做出头鸟。
李阡陌环目四顾一番,轻声道:“怎么了,你们不是要寻李某的晦气么,李某便在这里,你们怎地都不上来呢?”
汪心仁冷笑道:“李阡陌,死到临头了还耍威风,他们可不是怕你,乃是给我们五行宗面子。”
李阡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周围的那些修士虽然很不爱听汪心仁那番话,但他所说全是事实,五行宗四大合道高手在此,其中三个巨擘修为,谁敢轻举妄动抢他们的彩头。
白目望见李阡陌出来,扛着大钟冲至他身边,嬉笑道:“小子,你终于出关啦,害得老子好等啊。”他将李阡陌浑身上下瞧了瞧,蹙眉道,“咦,你又突破失败啦?”
李阡陌轻叹一声,摇头不语。
褚楚观察入微,见李阡陌面sè不对,关切道:“公子,你面sè不大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李阡陌依旧摇头,只字不说。
白目不悦道:“你怎地一句话都不说,哑巴了?”说罢哐当一声将大钟扣在地上。
李阡陌听到钟声只觉血气上涌,顿时脸涨得通红,“哇唔”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褚楚和铃铛见状都大惊失sè,一左一右扶着他急问情况。
李阡陌摆手轻声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只是身子不大妥当,调息调息便好了。”
五行宗白须太上长老冷哼道:“都走火入魔伤了灵台和心脉了还强撑,李阡陌,老天也在惩罚你呢。”
“走火入魔?”褚楚惶急惊叫,“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说话间便急的流出两行泪水。
白目也蹙眉问道:“小子,你怎么会走火入魔的,突破不了干嘛硬撑,这下好了,拖着你这病怏怏的身子,再给老子三条膀子也搭救不了你。”
李阡陌啐道:“你还说,还不都怪你!”
白目双眼睁得滚圆,粗声叫道:“这怎地又怪俺了,俺又没扰你。。。。。。”
李阡陌截口打断他:“还说没有,若不是你将这破钟敲得震天响,老子怎会走火入魔。”
白目闻言愣住,这才知道,原来李阡陌是被钟声扰了心神,这才会走火入魔。
李阡陌又厉声道:“还有,别以为我闭关了便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你嘴馋出去打秋风,这些人又怎会寻到这里来,害死了我不要紧,还连累了铃铛和褚楚。”他言语激动,内息顿时岔乱,忍不住咳嗽起来,连带着咳出大口鲜血。
褚楚见状顿时惶急万分,哽咽道:“公子,你莫说了,莫说了,注意身子。”说罢连番往他体内度真气。铃铛在一旁见李阡陌咳出了大口鲜血,心中十分害怕,但他神智懵懂,浑然没有主意,只是抱着李阡陌痛哭。
白目被李阡陌一顿训斥,心中十分内疚,垂下头来不再言语,仿似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
李阡陌见他如此模样,心中不禁自责,暗道:“我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怪白目,这些人是我得罪下的,他这般拼命护我,我怎可怪他。”念及至此,他不禁惭愧万分,神sè一黯,伸手搭在白目肩膀,轻声道:“白目兄弟,对不住,我不该那般说你的,我。。。。。。。”
白目忽地抬头道:“是俺对不住你,俺不该不听你话,俺就因为嘴馋,却害了你和铃铛褚楚,俺做错事儿啦。”他说着便泪盈双眸,几滴泪水滴落到了白白的肚皮上。
李阡陌见状更觉惭愧,伸手替他拭去泪水,闻言道:“白目,男子汉莫要轻言哭泣,即便是哭,也要泪向肚中流,大庭广众流眼泪只会让旁人笑话。”
白目梗着脖子,指着被泪水打湿的肚皮:“俺这就是泪向肚中流啊。”
他言语中透着无限纯真,侥是李阡陌现下身陷绝境,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白目茫然眨眼道:“你笑什么,俺说错了么?”
李阡陌轻叹一声,摇头淡淡道:“你没说错。”说罢转头面向汪心仁,抬声道:“汪心仁,我想和你谈谈。”
汪心仁闻言有点错愕,随即嘿笑道:“好啊,你说。”
李阡陌道:“那两件宝物,我愿意双手奉上,我的xìng命,也由得你们取去,只是,我有个要求。”
汪心仁还未答话,他身边一个灰衣长老抢先发问道:“你不过是一直待宰的羔羊而已,有何资格谈要求。”
另一个峨冠长老却道:“吴师弟,我们且听听他要提什么要求。”
那灰衣老者点了点头,道:“说吧,什么要求?”
李阡陌道:“人是我杀的,宝物也是在我这里,所有事情都与我的朋友无关,还请你们放他们离去,我任凭你们处置。”
话音刚落,周围众人尽都一怔,褚楚和白目首先叫起来:“不可以!”褚楚挽着李阡陌的胳膊,哽咽道:“公子,你知道褚楚不怕死的,褚楚死也要跟公子死在一起!”
白目瞪眼道:“臭小子,你晓得俺是最讲义气的,你去俺家乡方圆万里之内打听打听,任谁提到俺不夸俺讲义气的。。。。。。”
李阡陌抬手止住白目,轻声道:“别说啦,我今rì在劫难逃,你们本来便是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之人,我能为你们做的便是在此刻为你们求一道生路了。”
褚楚双眼泪水直流,连连摇头道:“公子,你若执意要褚楚走,褚楚立刻便自爆生命之轮死在你面前。”
李阡陌闻言不禁一滞,他明白褚楚的个xìng,一向说到做到,见她如此决绝,他一时间没了言语,便准备来劝白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