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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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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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找死……”

“正相反,在下怕死得很。”

他抢着说:“所以不至于愚蠢得自己找死。在京师,千金一帖是有名的坏郎中,当对方愿给万金买在下一帖也买不到时,他就该知道他在世间所拥有的一切,已经不再是他的了。卢前辈,命毕竟是很宝贵的,趁还能保有时设法保有它,不要因无谓的激忿而把命送掉。须知你想杀别人,你自己也必须冒被杀的风险,何必呢?”

血魔之所以压抑着火性与彭政宗打交道,主要是希望多了解对方的底细。

这凶魔一生中,杀人如屠狗凶名震天下,武林那些高手名家,在他面前很少有人敢挺起胸膛来。

但今天,这位年轻的江湖郎中竟然在他面前谈笑自若,而且神色间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无畏气质,却令他心中平空生出警兆。

他隐约察觉出对方潜在的骠悍野性,对他构成极为微妙的威胁,所以真不敢贸然的发威。

但旁观的伏牛三彪,却感到大不耐烦,等得心中冒烟,首先由大彪打出动手的手势,然后手按上了刀靶。

三人联手合作了廿余年,心神已到了相通境界,当大彪的刀拔出的瞬间,三人几乎同时急冲而上,身动刀出鞘,同时扑向列阵相候,神色委顿的十四位男女。

毒手瘟神也是个小心谨慎,见多识广的老江湖。

瘟毒失效,早已怀有强烈的戒心,所以冷眼旁观,定下心神让血魔打交道,自己从旁冷静观察彭政宗的神色变化,渐渐看出有点不对了。

彭政宗不但毫无惧容,而且潜在的强悍气势随时皆有爆发的可能,知道所面对的年轻江湖郎中,必定是极为可怕的劲敌。

三彪突起发难,老瘟神大吃一惊。

“不可鲁莽!”毒手瘟神惊叫。

叫晚了,三彪已经冲出了。

彭政宗的身形突然扭转,蓦地罡风怒号,淡淡的绳影倏吐倏转,人影倏隐倏现。

“哎……”狂叫声震耳欲聋,是三彪三个人同时发出的厉叫。

“砰!砰!砰……”三个猛冲的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向前重重地仆倒,手上仍死握箸刀,贴地向前滑,滑到路旁的大水沟,大彪和二彪都滑跌落沟内,仅三彪滑到沟旁停住了,头部已滑出沟沿口。

沟对面,是列阵支撑的十四个人。

血魔目定口呆,大惊失色。

三彪三个人的右膝,皆被麻绳击中,膝骨碎裂,几乎把右脚抽断。

彭政宗那一去一来的快速身法,捷逾电闪几乎肉眼难以看清。

麻绳所发出的破风啸声,行家耳中可以听出功力火候的纯度,那撕裂空气的异啸,委实令行家毛骨悚然,头皮发炸。

彭政宗身形重现,麻绳有一半握在掌中,另一半长约四尺,垂在身前轻轻拂动。

“我这坏郎中对救人并不热衷,对杀人也毫无兴趣。”彭政宗冷冷地说。

虎目奇光又变,变得犀利阴森:“但并不代表在下、水远不杀人,必要时,杀人比救人要容易多了。对那些在死亡中饱受痛苦折磨的人,让他死反而仁慈些。希望你们都不是一定要死的人,不要让我这坏郎中做屠夫。你们走吧,走得愈快愈好。在下不赞成以杀止杀,但必要时,以杀止杀却是最好的对症良药。”

血魔忍不下这口怨气。

突然大喝一声,血星剑突发剑气,压下了松涛声,幻化一道红芒,射向轻拂着麻绳的彭政宗。

红色的匹练罩住了彭政宗,但眨眼间人影却从红芒中消失了。

“叭叭!”麻绳却在血魔的背部落实,连抽两记。

“嗯……”血魔闷声叫,要转身反扑。

仅来得及半转身,脖子已被缠住了,无穷大、无可抗拒的凶猛劲道传到。

“砰!”血魔仰面便倒,被勒住脖子的麻绳拖倒的,血星剑丢掉了,一双手发狂般抓住脖子上的麻绳,想用力将麻绳拉断。

彭政宗右脚一伸,便踏住了血魔的咽喉,右手的麻绳拉得紧紧地,随时皆可能把血魔的脖子勒断。

“你怎不动枪?”

他盯着举起鸭舌枪,作势点出的毒手瘟神问:“你枪中可喷出奇毒,你很想喷,对不对?喷吧,还来得及。”

毒手瘟神像是见了鬼,挺着发抖的鸭舌枪,脸色泛灰,一步步战栗着往后退。

三彪都已从沟中爬起,三条右腿鲜血染透了裤管,用力支撑着一跳一跳往松林深处逃命。

毒手瘟神突然扭头狂奔,一跳三丈奇快绝伦。

彭政宗眼中的奇光消失了,挪开脚,一把揪起血魔,收回麻绳。

“站稳了。”

他向脸色发紫吃力地吸气的血魔说:“我说过,我对杀人毫无兴趣,毕竟我是个郎中,尽管是个坏郎中。你能活到偌大年纪,真不容易,千万不要不珍惜它。人要活不是易事,要死却容易得很。你走吧,千万不要让我千金一帖再碰上你,那时,万金也买不到我的一帖,好自为之。”

血魔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拾起血星剑蹒跚地走了。

“再歇息片刻,你们就可以恢复精力就道了。”

彭政宗向自己的坐骑走去,一面向张中明一群人交代:“那些人也许不死,但近期内他们没有发动袭击的能力,你们得当心一点。”

“谢谢你,彭爷。”

张淑宜跟在他身后道谢:“今天如果不是有幸碰上你……”

“不要放在心上,张姑娘。”他一面解缰一面说:“我并非存心帮你们的,碰上了不能不管而已。哦!你们的去向是……”

“襄阳,再往南走……”

“别问我。”

他扳鞍上马:“我离家很久很久了,少小离家壮年回,家乡的事我毫无所知,家乡距京师毕竟太远太远了。在许州,我曾经听说这一带地面不靖,要到南阳以南才安静些。姑娘,不是我管事有始无终,而是我不想过问打打杀杀的事。我在前面替你们留意动静,提防那些人去而复返,但一过裕州,一切就靠你们自己了。”

他的保证,不啻给张中明兄妹吃下一颗定心丸。

裕州到南阳,只有一程半,在府城的势力范围内,危险性已减至最低程度。

这段路到裕州是三程,有他在明暗中保护,血魔那群人的威胁已经解除,其他的意外更不必耽心了。

不等张中明兄妹有所表示,他已策马上了官道,意态悠闲地向南小驰而去。

众人歇息片刻。

不等精力全复,便将镖车驶至歇息处,准备整理妥当登程。

张淑宜牵着坐骑,在最后一辆镖车旁等候。

“赵叔。”

她向检查镖车的镖师说:“赵叔曾经在京师耽过一段时日,这位千金一帖,到底是什么人,赵叔可有耳闻?”

“愚叔并没留意。”

赵镖师苦笑:“京师浪人太多,又脏又乱,富豪成千上万,乞丐盗贼更是多似牛毛,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谁愿意在一些下九流朋友身上费工夫?不过,愚叔知道他是个坏郎中。”

“赵叔,怎么个坏法?”她满怀兴趣地追问:“当然,我绝对不相信他坏。”

“很难说。”

赵镖师笑笑:“据愚叔所知,他的坏名声,流传并不广,只限于在达官贵人间流传,下九流江湖朋友之间,对他所知极为有限。可以说,他是个江湖朋友并不重视的小人物。”

那位王镖师牵着坐骑走近,已听到双方的对话。

“我也听说过千金一帖。”

王镖师说:“在京师附近,他的坏名声和高明的医术,在达官贵人间流传甚广。但据我所知,这种坏名声对他是不公平的。”

“王师父,不公平什么意思?”她转向王镖师问。

“那些达官贵人钱太多了,生了病,那瞧得起一个浪人郎中?等到所有的名医都看过了,治到不能再治,眼看要去见阎王,这才找上他死马当活马医。因此,有些人出万金他也不肯开刀。药医不死病,他医不好当然不开单方,所以他就该挨骂了。至于那些他能医得好的,他多要些银子难道不应该吗?他索取高酬,当然知道对方出得起,碰上我这个吃刀口饭的人,赚的钱还不够养活家小,他想敲诈我千金,也无从着手。不管他是好是坏,那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知道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们在说他的坏话前,最好先摸摸良心。”

王镖师说完,牵着坐骑到前面去了。

“原来如此。”

张淑宜嫣然一笑:“有钱的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命,花千金又算得了什么?”

当他们动身半个时辰后,果然看到前面五六里外官道远处,彭政宗一人一骑,正悠闲地向南小驰。

但在襄城落店,几家客栈中找不到彭政宗的踪迹。

次日车出南门外,又看到他出现在里外。

第三天,车马离开裕州,便看不到他单人独骑的身影了。

张中明兄妹,一直为了不能好好向他道谢而感到不安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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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 《武林情仇》 



其实,彭政宗并未不顾他们而去,只是绕了个圈,反而落后在数里外,继续暗中尾随着。

他是个做任何事情,都秉持有始有终原则的人。

凭他的直觉,似已预感到张家兄妹这一行,在伏牛山附近必然会出事。

因为,能引起毒手瘟神,血魔及伏牛三彪这批凶神恶煞觊觎的,绝对不是普通的红货。

显然他们是志在必得,决不可能因吃了他的闷亏而就此罢手。

尤其伏牛山一带,正是伏牛三彪的地盘。

伏牛三彪为什么不在自己地盘上守伏拦劫,却大老远跑到龙牌岗去劫镖,而且利用毒手瘟神卢烈那老家伙下手?

很显然的,他们这批人必是有所顾忌,不想让江湖上怀疑是他们干的。

这不禁引起了彭政宗的强烈好奇,决心一探究竟,看看中州镖局接的这趟镖,到底是啥稀世珍物。

前去三十余里,即是介于伊淮二水之间,河南汝阳道境的伏牛山山脉了。

突然间,一阵急促蹄声响起,尘烟滚滚,三人三骑从岔道风骋电驰而来。

彭政宗微觉一怔,勒马停住。

来的是三名青色劲装年轻女子。

她们均背插双剑,英姿撩人,颇具几分姿色。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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