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面带微笑。
好像,真的是如同临晚镜所说,欣赏她的才华。
皇宫中的女人啊,生活如戏,全靠演技!
“臣女定然不会辜负贵妃娘娘的。因为,贵妃娘娘欣赏臣女的同时,臣女也是在心里仰慕贵妃娘娘的,听闻贵妃娘娘的剑舞跳得不错,甚至一年的琼华宴上,还因这剑舞夺下夙郁之花的桂冠。一直以来,臣女都恨自己生不逢时,无法见到贵妃娘娘的惊世风华。不若,在贵妃娘娘看了臣女的表演之后,也圆了臣女的梦?”临晚镜笑着道。
要看贵妃娘娘跳剑舞?这,就是临家大小姐想要的彩头?众人又是一阵愣神,没反应过来。贵妃娘娘曾经的一曲剑舞,不知道俘获了当年多少男儿心。如今要让她再跳一次,众人也是很期待的啊!
殊不知,当年那一曲剑舞,不过是为了讨那人欢心。只因为,那人喜欢的,从来不是矫揉造作的弱女子。
可惜,一听到剑舞,纪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迟迟没有答话。
她不答话,自然有人帮她回答。
“贵妃的剑舞,朕也多年未曾见过了。不若,今日就借了镜儿丫头的东风,让朕也重温一回旧梦?”觞帝自然知道,纪贵妃当年对定国侯是如何的倾心相许。
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想想,比起他心目中的那宛若天上的明月般的女子,定国侯又怎么可能看得上纪茯苓这样的庸脂俗粉。
“陛下,臣妾多年不曾舞剑,只怕这一跳会污了臣妾往昔在陛下眼里的形象。”纪贵妃心里气得不行,面儿上还得陪着笑与觞帝道。
就算她跳起来一如当年,又能如何?不过是再次提醒自己,当年鼓足勇气的表白被拒而已。
“没关系,爱妃在朕心中一直美好如当年。”
意思是,若是临家大小姐再次表演才艺,你这剑舞就跳定了。
彩头啊,把自己的小老婆都搭上了,夙郁流觞也是蛮拼的。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没等纪茯苓开口同意,临晚镜已经率先拍板。
……本宫哪里愉快地同意了?纪贵妃恨不得掐死临晚镜。或者说,掐死她已经完全无法解恨了。
“那镜儿丫头准备表演什么?”临家大小姐从小到大确实没学过什么才艺,这是燕都皇城上下皆知的事情。
难道,在外治伤的那三年,这丫头还真学到了不少本事?
“沙画!”临晚镜笑着吐出两个字。
“沙画是什么?”画,觞帝能够理解。但是,沙画又是个什么东西?
“沙画就是用沙子在白纸上作画。陛下,可否让宫人为臣女准备一张桌子,一张画纸平铺于桌上,然后再准备一大罐沙子?”
“这几样东西,皇宫中就有。来人,去为临小姐准备!”
“是,陛下。”
觞帝身边的宫人,效率自然高,没过片刻,桌子,白纸,沙子,都准备妥当了。
白纸上作画,不稀奇,稀奇的是,作画不用笔,不用墨而是用沙子?
“幕帘,能否弹奏一曲,为本小姐助兴?”临晚镜上台,走到桌前,又突然想起来,对苏幕帘道。
苏幕帘刚要说出一个“好”字,却被人抢了先。
“本王来!”夙郁流景面无表情地说道。
也不管临晚镜同不同意,她作画,他弹琴,不需要别人。
“苏小姐,可否借琴一用?”景王幽幽地再次开口,然后,也不管苏幕帘借不借,破浪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目的嘛,自然是过来取琴的。
这……分明是强借好不好?
苏幕帘不情不愿地把琴双手奉上。她真的很怀疑,景王会弹琴吗?不如,让她大哥来?
想到大哥弹琴,晚镜作画那个场面,苏幕帘顿觉自己这个提议棒棒哒。
可惜,没有人会给她提出抗议的机会。
破浪把琴拿过去,摆在自家王爷面前。而夙郁流景伸出手,随意拨弄了两下试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看这试音的手法,懂琴的人自然就明白,景王只怕不止会弹琴,还是个高手。
苏幕帘最后一点希望破灭,景王竟然真的会!
他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这琴又是从哪里学的?
还有一个人,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想想,方才花弄莲提出想让景王伴奏的时候,被人家无情的拒绝了。而此时人家临大小姐根本没找他,他就主动送上门了。这待遇,还真是相差甚远啊!
缓缓的旋律响起,如小桥流水般轻盈婉转,静静地流淌着。景王手下这一曲,可谓舒缓了人的情绪。
不是催眠曲,却真的能达到静心冶情之用。
而临晚镜,也随即抓起一把沙子,看似毫无章法地往白纸上堆。就她这个动作,便让群臣心底的期待落空了一大半。就是小孩子玩沙子吗?有什么好看的?还搞得像真有什么大本事似的!
小孩子的玩意儿,根本上不得台面儿,这是所有看到临晚镜作画时候的想法。
“陛下,臣妾看,临小姐这才艺,不表演也罢啊。”纪贵妃当即冷笑,临晚镜无才无德,竟然还敢夸下海口,并且要她跳剑舞做彩头。
就凭她玩几把沙子,也叫表演才艺吗?
但是,纪茯苓这样想,并不代表,觞帝也是这么想的。
他想到了方才临晚镜用树叶都能吹出音律来,说不定,玩沙子,她也照样能玩出境界。因为,觞帝看到了临晚镜面儿上那镇定自若的表情,和眼底从来都不曾消失过的自信与坦然。
她是真的会用沙子作画,这绝不是故弄玄虚。
“爱妃,你应该对镜儿丫头有耐心,这丫头鬼得很,如果不是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随便做!”觞帝只说了一句,虽然是对纪茯苓说的,声音却足以让下面多数朝臣都听到。
众人瞬间明白,觞帝这是警告他们,不要私下里议论临家大小姐这玩沙子的事儿。并且,还对临家大小姐用沙子作画的事情表示了肯定与期待。
当然,除了觞帝,还有一些人是无条件相信临晚镜的。
比如,定国侯,他这个当爹的,从来都是女儿奴,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他家宝贝女儿说了可以用沙子作画,那沙子必然就不是拿来吃的。即便,她现在只是在白纸上撒沙子玩,他也相信自家女儿能把沙子玩出画作来。
云破月,纪醒空二人,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临晚镜的动作。二人也相信,只要是在临晚镜手中,就有奇迹发生。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有点滑稽可笑。
在一些人期待,一些人不屑的目光中,临晚镜的沙画慢慢地已经初具雏形。
看着那一捧一捧的沙子,在临家大小姐的手下,变了模样,众人眼里的惊讶再也止不住。就连专心弹琴的景王,也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女子。
仿佛,有她在的地方,全世界都在发光。
“陛下,看来这临家女儿确实与众不同。”觞帝与皇后,所坐的位置最高,自然也看得最清楚。从一堆一堆的沙子,变成一个一个的人物头像,原本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而且,那画像在临家大小姐手上变得越来越深动,如同,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哈哈,朕早就说过,不要小看了镜儿丫头。她或许是嚣张跋扈了一点,但却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觞帝大笑,就好像,作画的是他的女儿一般,脸上竟然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陛下您看,临小姐画的是不是您与臣妾?”皇后再次惊呼出声,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东西。
一堆一堆的沙子,变成一个一个的小人儿就已经够奇妙了。没想到,在白纸的中间,那沙子竟然堆出了她和觞帝的模样。活灵活现,竟然比宫廷里的画师们用画笔作出来的还要神似。
“还真是!”觞帝也是一惊,能够用沙子作画,已然是别出心裁,又胜在了临晚镜的心思巧妙。却不想,她竟然能用沙子把他和皇后都画出来。
那白纸上,不仅“画”出了帝后,还有众嫔妃,最后,连群臣都跃然纸上了。虽然到了后来,沙画上的人儿越来越小,只有几个比较突出的,但也足以震惊在场的所有人。
“鬼斧神工,简直是鬼斧神工啊!”童老已经主动走上了舞台,直接站在了临晚镜身边观看。
其他人没童老那么大胆,只能伸长了脖子瞄几眼。
不过,如此神奇的作画手法,众人真的是闻所未闻。
从最开始的不屑,到现在的震惊,赞赏,甚至,心悦诚服!
临家大小姐,从此只怕再也不污临家名了!
纨绔风流之名,在这一刻也随之烟消云散。
“如此神技,堪称当世奇女子也!”就连一向对临晚镜没什么好感的张老,也连连赞叹。
“临家女儿,果然没有辱没了这个世代被人尊崇仰慕的家族脸面!”帝师大人也感慨。
他与定国侯交往并不多,却也是惜才之人。当年的临晚照,何等惊才艳绝,名冠燕都。谁知,会被那样设计陨落。仿佛,一颗明日之星,还没升上最高空,便被人摧毁了。
原本以为,临家也就到临晚照那里,断了耀眼之名。却不想,那个曾经风流纨绔,臭名昭著的临家女儿,竟然也有洗净臭名,在众多燕都贵女中脱颖而出的一天。
想想也是,若非有真本事,谁敢跟帝王叫板?
临家男儿倾世绝,临家女儿世无双啊!
就连临老爹,眼眶也开始湿润了。
弥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女儿。虽然曾经明珠蒙尘,但是,今日,她终于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辉,一如当年的你,倾世风华,惊才艳绝。
这,还只是她的冰山一角。我相信,我们的女儿还有更优秀的东西,没有展露在世人面前。弥儿,虽然镜儿的性格更像我,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却更展露你的气韵。今日之后,还有谁会说临家女儿一无是处,侮辱了临家颜面,抹杀了临家的传奇?
只怕,众人只会说起,继临晚照之后,临家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