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丫头摇了摇头,还好她瞒着,不然这会子无影楼的人留在燕都城的应该都要往侯府跑了。
“好好看着你家小姐,不然本侯就给你家小姐换两个丫头了。”临鼎天严肃道。
他是真想给宝贝女儿换两个贴心的丫头,可女儿死活不要,也是拿她没办法。
“是,侯爷,您可千万不要换了画儿,画儿很听话的。”画儿连连为自己求情,她可不要被换!
她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死人!
临鼎天都走出去老远了,她还在那儿碎碎念。
“你也就这点儿出息!”床上,传来临晚镜幽幽的声音。
“小姐,您醒啦!”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画儿丫头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高兴得都快要蹦起来了。
“再不醒,你这丫头都不知道要被换到什么地方去了,本小姐还能睡上安稳觉吗?”临晚镜睨她一眼,从昨晚到现在,她看似睡着了,其实身体一直是高速运转着的,现在依旧很累。
“那我马上去告诉侯爷!”说着,画儿丫头拔腿就要往外跑。
“站住!”临晚镜赶紧叫住她,眉头紧锁。
画儿丫头一脸不解,难道现在不应该去通知侯爷自家小姐醒了吗?她认为,这才是当务之急。侯爷可是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小姐的床前,怎么能不让他第一个知道小姐醒了呢?
“去给你家小姐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然后准备好吃的,本小姐饿了。”临晚镜掀开被子,慢慢坐起身来,跟个大爷似的。
小姐,您好歹也淑女一点好不好?画儿看得一阵无语,最后在某女的白眼之下才弱弱地应了声,然后出去准备。
那厢,临老爹根本没有从揽月楼出去,而是直接翻过墙头到了王府。
当破浪发现定国侯优雅地从天而降时,差点拔刀相向。
侯爷,您要不要这样耍流氓?从揽月楼飞身过来,您一国侯爷的形象呢?
“陛下呢?”原本一脸嫌弃的临鼎天,在看到破浪的时候明显好了许多,然后开口就是问觞帝。
您怎么知道陛下在我们王府?破浪其实很想这么问。可接收到定国侯一副“你少废话,赶紧说”的目光时,他果断放弃了。
“侯爷如果要见陛下的话,请待破浪去禀明陛下。”陛下正与王爷在一屋呆着呢。虽然,一个是躺在床上养神,一个在桌边自己与自己下棋。
“废话那么多,直接带路!”他知道陛下就在这个院子里,不过是不清楚在哪间房而已。如果破浪不肯带路,他就要直接踹门找了。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循规蹈矩”这四个字的存在!
095这盘棋赌注大了
到了房门口,没等破浪禀报,他直接推开了门,害得破浪只能提高嗓门儿紧随其后通报道:“陛下,定国侯来了。”
“嗯,朕知道了。”
人都推门进来了,他能不知道吗?觞帝淡淡地瞥了一眼满脸无辜的破浪,朝他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没被责罚便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破浪赶紧退出房间,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爱卿这般急匆匆地找到王府来,不知所谓何事?”觞帝一个人在那里下棋,守着自家皇弟,正觉得无聊呢。眼下临鼎天过来陪他说话,也挺好。
所以,他不但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而挺高兴。
“鱼儿已经上钩了。微臣是来与陛下说一下,微臣答应了李清誉,明日早朝之后带他去见李牧。”李牧那个老狐狸,即便是被抄家了都没留下多少与闻人卿华来玩的证据。看来,撬开那老狐狸的嘴的关键还是在李清誉这个唯一的嫡孙身上。
“不用明天了,拖的时间越久,就越给了敌人机会。这样吧,就在今晚,你安排李清誉去见李牧。”觞帝思忖了片刻,然后道。
“今晚?”临鼎天一愣,这么急?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明白了觞帝的意思。夜长梦多,天牢虽然一向是夙郁王朝里防守森严犹如铜墙铁壁的地方,可也难免会出错。
“立马放出消息,你会在明天早朝过后安排李清誉见李牧。”知道临鼎天能很快明白自己的意思,觞帝接着道,“你尽早安排一下,天色一暗,便让李清誉进天牢。”
“好。”临鼎天点头,他与陛下的想法不谋而合。
“你是想现在去安排,还是陪朕下完这盘棋?”谈完了正事儿,觞帝的心思就落在了棋盘上面。
一个人下棋没意思,定国侯恰好是下棋的高手,所以觞帝也想和他对弈一局。
只不过,谁都知道临鼎天的规矩,与人对弈,必有赌注,否则不干!所以,当觞帝提出下一局的时候,实际上还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如果是自己命令他下,那赌注肯定有点大。如果是人家定国侯自己也想下棋,那赌注可能就小一点。
临鼎天看一眼棋盘,白子黑子各一半,估算着下一盘棋的时间,再想了想家里还昏迷不醒的女儿,正欲摇头。
只听得觞帝道:“听说镜儿爱财,不如赌这个数?”觞帝伸出五个指头。
这个数是多少?临鼎天显然不明白,是五个铜板,还是五两银子,亦或是五十两,五百两,五千两……
“陛下,镜儿虽然爱财,也不敢要陛下的钱呢。”临鼎天摇了摇头,银子他侯府多的是,别搞得像自家女儿多缺钱似的!
老子的宝贝女儿,可比你天家的公主都有钱。不然,怎么会拿银票砸了八公主的那小丫头的脸呢?
“她是不敢要朕的钱,还是嫌朕的国库钱少?”他可是听说了,自家皇弟把宝库的钥匙都交给镜儿那丫头了。
要知道,王府的宝库比起他的国库可是充盈多了。从小到大,父皇有什么宝贝不是送给皇弟的?而自己呢,自从登基以来,得到什么好东西不是让皇弟先挑的?
“哪儿能啊,钱是不敢要的。但是微臣听说陛下为八公主准备了一件生辰礼,不知道我家镜儿会不会喜欢。”这是明显的蹬鼻子上脸了。
给八公主准备的生辰礼,定国侯都敢觊觎。还真当他女儿比天家公主都要珍贵了?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在听到临鼎天的话时,脑子里可能都会这么想。
“给芸儿的生辰礼?你是想要那件红狐披风?”去年秋猎的时候,他射中了一只罕见的红狐,八公主甚是喜欢,想讨了去。因为做成披风需要特殊处理,当年是不行,觞帝就允诺说给她做及笄礼。夙郁惜芸的冬月出生的,红狐披风前些日子做好,正放在他的寝宫,说要等芸儿及笄的时候送给她呢。
没想到,临鼎天竟然想要那件披风。
要披风是假,想要报复芸儿才是真吧?
如果他把送给八公主的及笄礼都输给定国侯了,日后被人知道,对于芸儿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不过,也不是无缘无故临鼎天就要给她难堪。要怪,还是只能怪她和她的母妃,想趁着人家父亲不在,就搞鬼。
临鼎天一定是嫌对纪茯苓的惩罚不够,才会提出这茬儿。
女儿的面子,终究抵不过定国侯对夙郁王朝的助益。咳咳,准确地说,是抵不过与定国侯下棋对觞帝的吸引力。
所以,觞帝当即点了头:“镜儿肤色白皙,配那红狐披风肯定漂亮,就看爱卿有没有本事从朕手中把东西赢过去了。”
意思是:朕答应了!
这赌注大的,福公公原本是站在一边伺候觞帝,这会儿都有点想掩面叹息了。
陛下,都怪老奴不会下棋啊!如果老奴会下棋,且有几分聪明的话,也不至于让您把送给公主殿下的及笄礼都拿来赌了。
要知道,这样一赌,若是输了的话,面子里子什么的可就丢光了。
觞帝不知道,福公公是为他操碎了几多心哦。
可他呢?气定神闲,说下就下!
就这样,二人开局。
不过,还没落子,福公公就悄悄扯了扯自家陛下的衣角。
“何事?”看着福公公,觞帝皱眉。自己好不容易有人陪着下盘棋,你在旁边捣什么乱?
“陛下,光是您说了赌注,定国侯的赌注还没下呢。”福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临鼎天一眼,才与自家陛下说。
哎哟,这么为你家陛下着想啊?临鼎天凤眸微眯,看向福公公,差点把他吓尿了。
“哈哈,你不说,朕还真给忘了!爱卿,朕拿出了赌注,你也应该付出点儿诚意吧?”觞帝看向定国侯,笑得一脸豪爽。其实,分明是不怀好意。
“陛下想赌什么?”临鼎天心底冷笑,与陛下下棋,他的胜算有七分。那件给八公主准备的红狐披风,他是要定了!
“不如,你输了就答应让镜儿与景王早些日子成亲吧。”这个要求,在觞帝看来一点也不过分。自家皇弟与镜儿丫头那是两情相悦,迟早都是要成亲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早些成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况,按照镜儿为皇弟祛毒这个速度,皇弟体内的余毒应该很快就能清除了。只要清除了体内的余毒,又有神医谷谷主在,相信皇弟的双腿也很快便能站起来的。
“陛下,不是已经说好等景王能够站起来了才谈他与镜儿的婚事吗?”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镜儿根本就不喜欢夙郁流景那小子了。
艾玛,看来还是得给家里招纳些帅小伙儿才对!至少,要让镜儿在有限的时间里多接触些男人,才会让她明白,景王真的不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也绝非良配。
实在把他逼急了,他就把镜儿嫁给风无定,好歹,人家也是神医谷的人。就算是觞帝,只怕也无法插手神医谷的事情。
“难道你就没想过,等流景能够站起来了,太后会更加反对镜儿与皇弟的婚事?”觞帝提出了这么个问题。
临老爹面儿上微讶,心里却是止不住地笑意。老子怎么没考虑过,就是因为夙郁流景如果能够站起来了,那老妖婆会更加反对两人的婚事,他才非要拖到夙郁流景站起来的。到了那个时候,阻力更大,他就更好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