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王爷在想什么,作为跟了王爷十几年的下属,自然也能知道一二。
想到这里,乘风有古怪地看了临大小姐一眼。那里面,竟然有些许幸灾乐祸还嗔怪!幸灾乐祸她可以理解,可嗔怪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她怪阿景太招人吗?
“你这么看着本小姐干什么,难道这事儿还跟本小姐有关?”临大小姐摸了摸鼻子,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像是阿景在外面招蜂引蝶吧?可乘风看自己这小眼神儿,是几个意思?
乘风没有回答,却在心里早就想了十万八千里。
听说凤离国的老皇帝,特地派了最漂亮的大公主过来,就是知道曾经得罪过他的定国侯的女儿和自家王爷这层暧昧不明的关系。有句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都知道,三十年前,临鼎天单枪匹马杀入凤离都城,却弄出了兵临城下的阵势,吓得凤离皇当场尿在了裤子里。可谓,那是人家作为九五之尊最大的耻辱,他怎么不恨?
可是,再恨有什么用?当他听到临鼎天那一句“本少爷不过是与凤离皇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连个玩笑都开不起,竟然还吓得——”。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却已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凤离皇的下身。然后,逼着人家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再大手一挥,撤兵!真可谓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战成名,少年封侯,相对于定国侯在夙郁的响亮名声,伴随凤离皇的却是三十年的耻辱。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了,让自己女儿抢了他掌上明珠的心头好又怎样?
派了最漂亮的女儿过来,还是嫁给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景王,也不知道凤离皇心里有没有觉得这笔买卖亏了。
“若不是知道您看上了我们家王爷,凤离皇怎么可能把联姻的第一人选定为我们家王爷。当年可是定国侯和人家结了仇怨,这叫父债女还。”乘风解释得还算清楚。
他这么一说,临晚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她并不觉得凤离皇是那么意气用事的人。好歹坐在那个位置上几十年,又岂会为了报一个私仇坏了国家大事?
人家最主要的还是想牵制觞帝吧?要知道,如果他的公主能够控制住景王,那可就是握住了夙郁王朝二分之一的命脉!别忘了,先帝对幺子的宠和现在帝对幼弟的信任!凭着先帝的宠爱,景王手中肯定握有即便他和觞帝关系不好,也能平平安安当一辈子王爷的筹码。再仗着觞帝的信任,有多少国家机密,他都知道?
所以,她觉得凤离国那个老皇帝,还是有几分眼色的。用联姻的方法,如果能够拉拢景王,对付夙郁王朝,是迟早的事。
只可惜,他错估了自己与阿景的情谊,又岂是他一个漂亮女儿就能抹杀的?
她这么沉默着不说话,乘风倒是有些站立不安了。他说的这话,不会是把临大小姐给得罪了吧?她应该没有这么小气不是?
“镜儿,你别听他胡说。就算那公主是来联姻的,皇兄也不可能任由她挑联姻的对象。”想与夙郁王朝第一王爷联姻,也要有那个资格才行!夙郁流景神色微冷。
他现在脸上的经脉颜色淡了很多,只是那经脉因为毒的侵蚀而有些走形,不知道要怎么调养才能把脸恢复正常。他的腿现在也还在复健中,风无定自己也在研究让景王的脸彻底康复的办法。
“没关系,我又不会胡思乱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她真的是冲着你来的——”某女勾着唇,嘴边的笑意愈发阴险。
“您想做什么?”不要怪乘风嘴快,他是真的很好奇。以临家大小姐的脾气,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不会是,人家公主还没到燕都,她就让人家命丧黄泉了吧?
他忽然想到,觞帝提出那两拨贺喜的人进了夙郁王朝的边境,就让自家王爷负责他们的安全。不会就是猜到,眼前这位大小姐有可能会直接把意外扼杀在摇篮中吧?
还有凤离皇,是不是也怕自家公主出师未捷身先死,所以让他们偷偷启程,等到了夙郁王朝的土地上,才把信函递到觞帝那里。
“我能做什么?如果真的是冲着你家王爷来的,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跟本小姐抢人了!还有,阿景若是能在本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出轨,那也要看看本小姐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她本来想说,如果她要是冲着景王来的,自己就陪她过过招,看下这个“情敌”的段数如何。
“咳咳,镜儿,那是人家觊觎你的男人,与他无关,你这是迁怒。”夙郁流景去扯某女的手,然后指着自己,告诉她,他真的很无辜。
他认定了的人,自然是要一辈子。按照现在身体的恢复状况,太子大婚之后,也就是年后,明年开春他们就可以成亲了。皇族很久没办喜事了,这一阵子,连着办几场,也当图个喜庆。先是大皇子,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安王了,再是太子。皇兄的两个儿子都娶正妃了,他当然不能太落后。所以,他已经在开始准备,准备娶她过门。
即便是邻府,他也会铺十里锦红求娶,让她成为天下最美的新娘。
是“求娶”而不是“迎娶”,可见,夙郁流景对临晚镜的情谊,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那也要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有招蜂引蝶的迹象。如果他真的有,那本小姐不介意迁怒于他。”某女勾着他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虎口,那里也有茧,是习武之人才有的。眼前的男人,即便不良于行,身体孱弱,受余毒折磨,也算得上“身残志坚”。放在现代,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你大可以放心,这个男人,除了你,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甚至,连同处一室都会嫌恶。
这后面一句,自然没有说出来。有的时候,他的心意,只需要自己知道就好。而她,只需要享受。
王爷,您二位能不能不要这么旁若无人?乘风在心里叫苦,自己是个传话的,怎么现在成了被迫看人家秀恩爱的了?他招谁惹谁了啊?
许是听到了乘风的心声,夙郁流景终于抬眼看他,却是一盆冷水浇头:“你还有什么事?”
意思是: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没事了就赶紧滚,别耽误本王和王妃培养感情!
“王爷,陛下让您进宫一趟。”他委委屈屈地看着二人,乘风觉得自己就是不该揽这活儿。如果出现在这里的是破浪那根木头,他肯定不会觉得别扭了吧?
“传了话不算,还要亲自去宫里?”夙郁流景蹙着眉,摸不清皇兄的意思。
“嗯,陛下说,如果您有空的话,最好还是亲自去一趟。属下估计,陛下要说的不止他国使者来贺喜的事儿。”
他当时听陛下让传话,那人就欲言又止。可他又知道王爷最近在接受治疗,所以不确定他能不能进宫。于是,才有了传话这一出。
“下去吧。”夙郁流景等他解释完,只摆摆手,让人出去,却没说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宫。
乘风也浑不在意,反正他的任务只是听命行事,有的时候主子的想法不可过多的揣测。
这些天,燕都的重要人物,都陆陆续续得到了消息。凤离国的公主要来和亲,那位公主,听说是凤离的第一美人,长得倾城绝艳,明丽无双。
很多人都好奇,比起曾经的天下第一美女云破晓来说,谁胜谁负。
133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离太子殿下大婚还有十天的时候,两拨人终于都到了燕都城门口。
说起来,北域王赫连祁与凤离六皇子大公主还真是缘分,一个前一个后,从不同的方向而来,汇合于燕都城外。两队人马都有景王的人暗中护送,这期间虽然惊险万分,都总算是平安到达了燕都。
要说起来,这两队人马在踏入夙郁之后,麻烦最多的不是一路招摇的凤离国皇子公主,反而是事事低调的北域王。
北域内政不稳,又是草原民族,民风彪悍,觊觎那个位置的王兄王弟很多,偏偏赫连祁还不忍心对兄弟下手。外面又有西夷的威胁,这一路,想要他死在夙郁王朝的人不少。可谓是内忧外患。
至于凤离国的皇子公主,虽然高调显眼,却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招摇反而让人没那么重视。亦或者,凤离国的老皇帝是真的疼爱这两个孩子,所以安排人把他们保护得很好。
与此同时,景王府内,一片喜气欢腾。景王的双腿终于恢复正常,他行走自如,再也不是那个不良于行的人了。
至于那张脸,临晚镜双手托腮,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忧心忡忡。另一张椅子上还坐着风无定,他倒是没什么表情。
眼瞎,他终于想出了一套治疗夙郁流景的脸的办法,却苦于缺一件东西。
“镜儿,不要皱眉。”夙郁流景现在心情颇好,更看不得心爱之人不高兴,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
“唉!我还不是想快点治好你的脸。虽然以前的样子很好看,黑色的藤蔓,像图腾一样缠绕在脸上,可现在黑色褪去,看起来就没那么好看了。而且,治好了脸你就不用在外面戴面具了,多好。”尽情地享受阳光,再也不畏那些人看恶鬼般的眼神。她不喜欢别的女人看他,更不喜欢,别人用一种看鬼一样的眼神看他。
她的阿景,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他们凭什么看不起他?
“镜儿,你这语气,不得不让本王怀疑,你是在嫌弃本王。”夙郁流景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着和她开玩笑。他当然明白临晚镜的好意,他也很想能有一天不戴面具出门,至少,不让自己的女人在外面被人说三道四。可是,也要有那个命才行!如果他的脸真的没办法治好,他并不强求。
“阿景,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松开手,抬起头瞪他一眼。
“吕洞宾是谁?”还有,他堂堂景王,还被比喻成狗了?
“……”你能不能抓住重点啊,歪楼了有木有?临晚镜满头黑线。
最郁闷的,要属风无定。这对不知羞耻的,当着他一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