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全部都乐在其中!”临晚镜瞪着画儿。画儿嫉妒她的身材,每次看到都想摆弄一下。自从她告诉这丫头光着身子是一门艺术之后。这丫头就特别想给她画上一幅红果果的画。
“咳咳,小姐,我们真的是为了您好。您如果到了王府,总不能天天穿一件衣裳吧?”画儿苦口婆心地劝道。
“所以,我不是准许你们为我准备七十二套衣裳了吗?”而且,她的吉服都有好几套,全是皇宫里尚衣局的绣娘在做。虽然,有可能款式赶不上万里挑衣的,可足够高端大气上档次。
“可是,您愿意穿着不合身的衣裳出席皇家各种场合吗?”自家小姐与景王成亲之后,不知道要去几趟皇宫。可是,每去一次,总都要换一身儿不一样的行装吧?
“你以为本小姐会穿不合身的衣服吗?”她的穿衣风格有些与众不同,如果不适合她,她是坚决不会穿的。
“所以,您必须每件衣裳都试一下!”画儿一口定音,根本不给临晚镜反驳的机会,已经把又一套衣裳套在了她身上。
“我想去景王府。”临晚镜提出要求,越接近年关,夙郁流景越忙,晚上偷偷来揽月楼都没空了。现在,她只能过去找他。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摆脱被这些丫头们荼毒的局面。她又不是洋娃娃,在这里被她们摆弄过去摆弄过来的。
“不行!”画儿义正言辞地拒绝,“您今儿个如果不把这几十套衣裳试完,就别想离开!”
这试衣裳,都已经拖了三天了,再让小姐这样吊儿郎当下去,只怕到了成亲那一天都不能全部完成。
并不是每一套衣裳做出来都完全合身,无影楼的高层为了自家楼主成亲都大费周章,这七十二套衣裳是侍书专门让人用最好的料子完成的。侍书,也就是沈书意是万里挑衣明面上的主子,别人不知道她和无影楼的关系,只以为是她们家主子为了讨好侯府特意吩咐下来的,所以也不敢怠慢。
不过,这几天与临家大小姐相处下来也蛮愉快。如果说之前多半是秉着工作的态度,那么现在她们还算心甘情愿。也愿意留下来帮忙,看着临大小姐出嫁。毕竟,能够在侯府观礼,对于她们这些绣娘来说确实是一桩美事。
“画儿,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啊?本小姐说现在要去景王府,就一定要去!”临晚镜扯着袖子就要走,两个绣娘被临小姐头一次脾气给镇住了,呆愣在原地。
画儿一时不察也有些怔愣,小姐这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了,这是?”恰逢此时,月弥夫人从外面进来,看见临晚镜,笑意盈盈。
“夫人来了。”见到月弥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临晚镜,而是画儿丫头。她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不管这位夫人是真是假,明面儿上她就是侯爷认定的“月弥夫人”。所以,自家小姐应该会给她母亲面子吧?
果然,临晚镜脾气瞬间收敛,在月弥夫人看向她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母亲怎么过来了?”
“全府上下都在忙,就我一个人闲着。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都在为我们的宝贝女儿准备嫁妆,我这做娘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儿。”月弥夫人慈爱地摸了摸临晚镜的头,在一个戴着面纱,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做出这个动作时,实在有一种画面违和感。
临晚镜被她这么一抚摸,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进入备战状态。好在,月弥夫人也只在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头上停留了片刻就移开了手。
“母亲您身体本来就不好,爹爹不让您为女儿操劳也是为了您好。如果把您累着了,那我可没办法和爹爹交代。您又不是不知道,在妻子和女儿面前,他最疼的永远都是妻子。”可惜,不是你。临晚镜在心里冷笑,暗地里却琢磨着月弥夫人的来意。这些日子侯府里忙得热火朝天,却并不怎么见月弥夫人出来。她一直对外称病,临老爹也索性顺水推舟,可她现在这样出来又是几个意思?
“你爹爹也总是大惊小怪的。娘亲哪里会被累到,这里的什么事情不都是下人在忙活?只是,嫁妆的事情本来该娘亲张罗,却要麻烦你爹,还要你自己操持。一想到这里,娘亲心里就很难过。我们母女十几年不曾见面,如今我这个做娘亲的才刚回来,女儿却要出嫁了。”月弥夫人似乎眼眶有些湿润,搂着临晚镜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哽咽。
“可是,爹爹心疼你呀。你看他就不心疼我这个女儿,任由我一个人试这么多衣裳,还不得累死我吗?”临晚镜状似埋怨道。
“你爹爹不也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这些衣裳,每一件都精致漂亮。我的女儿若是穿上它们,一定是这世上最耀眼的女子。”月弥夫人接过画儿手中的衣裳,亲手替临晚镜穿了起来。
虽然临晚镜很不想动,却依旧配合她抬起手来。
没办法,这女人演技太好,她如果不配合,铁定跟不上节奏。
232别打岔我想静静
“母亲,您应该觉得您女儿就算是布衣木簪,也依旧漂亮妍丽。‘‘‘‘”
临晚镜状似不经意地避开月弥夫人的手,然后扯出一抹笑。
“对对对,我女儿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月弥夫人虽然被拂开了手,却并不显尴尬,只顺着临晚镜的话道。
“这不都是母亲生得好么?如果母亲把面纱揭了,一定更漂亮。”临晚镜话音未落,就察觉到了月弥夫人忽然地一顿。她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却依旧将错就错,把一句话讲完。
结果,就换来了月弥夫人长时间的沉默。她是没看到,月弥夫人低着头故作受伤的时候,眼底尽是阴沉。
那刻骨的恨意,都快让眼睛沉得能滴水了。
只是,在抬起头看临晚镜的时候,却依旧温柔如水。眼底是慈母般的关爱和疼惜。
见此,临晚镜笑着道歉:“母亲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解开心结,让风无定为您治好脸上的伤。治好治好,您的美丽又能重新绽放了。不然,我们偷偷让风无定诊治好了,到时候,治好了还能给爹爹一个惊喜。”
后面的话,临晚镜基本上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可惜,月弥夫人并不领情。依旧帮她穿着衣裳,脸上也带着笑,却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凉意。
某女自然知道自己戳到了这位月弥夫人的痛处,可她就是要装作不知道,笑意盈盈地絮絮叨叨。说的话全部都是劝说人家去看脸上的伤的,见人家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无法掩饰,她心里就暗爽得厉害。
如果能够把这位给气出毛病,也算是她有本事不是?
“母亲,您不要抗拒治疗,您总不想自己的脸一辈子都这个样子吧?”临晚镜再次发起言语上的攻击。
“够了!”月弥夫人终于对着临晚镜发了火,她丢下衣裳,冷冷道,“别忘了我才是你娘亲!有你这么专门戳娘亲痛处的女儿吗?我说不治就不治,你还要再念叨几遍?你爹都不嫌弃我,又碍着你什么事……”
月弥夫人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完全破坏了之前的形象,临晚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画儿等人呆愣当场。
这女人发起火来,还真的挺可怕,这是几人心中一致的想法。只要临晚镜,高兴地想:终于怒了。
“女儿可没有嫌弃母亲的意思,只是,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母亲似乎并不这么想。”临晚镜倒是没被她吓到,只是心里好笑,面儿上依旧一副“女儿是为你好”的表情。
“你不需要操心这些,现下好好准备自己的嫁妆吧!”哼,孤女才自己准备嫁妆,临家大小姐有父母,却还要自己准备嫁妆,这传出去也真是够可笑的。
知道的,是临家大小姐的嫁妆实在太多,父母准备不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临家女儿不知羞呢。
“既然如此,画儿送客。”临晚镜朝画儿道。
话落,她便转身进了内室,也不管月弥夫人在身后表情如何,更不管一屋子人都在等着她试穿。
见此,月弥夫人拂袖而去。画儿在原地松了口气。其实,月弥夫人身上的气场挺强的,小姐不在的时候,她还真不敢对夫人说些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点燃了她的怒火。
至于这位月弥夫人的真假,还不是侯爷说了算。侯爷现在都没拆穿她,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有尊重的份儿。
回去的路上,月弥夫人气得沿途不知道弄死了多少花草。花园里的花仆看见,心疼得要命,却又不敢对夫人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为自己那些美丽的花草哀悼,心里还埋怨侯爷,为何要找个这样的夫人回来。
不对,以前的夫人根本不是这样的,他是王府的老人了,自然对十几年前的月弥夫人有些了解。夫人虽然面冷,但是心热。对下人们都挺好的,又怎么可能拿花草出气?
难道,人就这么容易变吗?大小姐出去三年也变了个人似的,夫人也是这样?不过,好在大小姐是人变好了。可夫人嘛,实在不敢恭维。他已经不止一次看见夫人在赏花的时候眼底那消散不开的阴郁了。
花仆自然不知道,月弥夫人此时已经被临晚镜气得快疯魔了。如果不是现在还不能直接对她动手,她可能早就一巴掌拍死那丫头了。
一路气着回到院子里,她“啪”地一声关掉了房门,把外面守在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吓了一跳。可丫头们谁也不敢出声,只能自己走自己的事情。
气急败坏的月弥夫人回到内室就掀了面纱,面对着铜镜里那张丑陋的脸,恨意爬满了整双眼睛,看起来狰狞恐怖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该死的临晚镜!”月弥夫人长袖一挥,梳妆台上的铜镜应声落地,摔得粉碎,随着一起落地的还有那一梳妆台的金银玉器。
“啊……”
闻声而来的丫鬟被月弥夫人一张没戴面纱的脸给吓到尖叫,月弥夫人不耐烦地伸出手,隔空一掌打了过去,丫鬟顿时吐血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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