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应声去倒水,调教得跟忠犬似的。
临老爹默默地看了闻人初静一眼,只想吼一句:老子的茶呢?只给你小姑姑倒,就没老子的份儿啊?
可惜,小狼崽儿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少根筋,愣是没发现某侯爷的不满。
于是,临老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喝口水,然后再次恢复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爹,先别吵。听初初把话说完。你到底在哪里见到我哥了?”如果初初见到了,并且是真人,那她的猜想就完全成立了吧,根本不用查!
“就在别院。”这下终于轮到他说话了么,小狼崽儿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别院?你是说,他去找晓晓了?”好哇,这么重色轻家人,以后看她怎么报仇!
不过,与此同时,临晚镜又觉得很欣慰,晓晓等了哥哥那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哥哥没死,他回来了,他回来的第一时间,是去找晓晓。
不管是第一次的不露痕迹,还是这一次的开门见山,总归是好的。他从始至终都没忘记过她,没有忘记过曾经许下的诺言。
“嗯。”那人,应该是没错的。不然,娘亲不会那么激动。
“你确定没看错人,你又没见过你父亲,你是怎么认出他的?”临老爹依旧不相信,一副刨根问底,要问出猫腻儿来的模样。
“爹,您问的这是什么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咱们家又不是没有哥哥的画像。就算我们这里没有,别院那边也是有的。”而且,哥哥那时候可是闻名天下的第一公子,大街小巷都在卖他的画像,那时候的姑娘不知道一人收藏几多呢。
“那是你哥,不是猪!”临老爹不屑地反驳。
哟呵,这会儿有底气了是不?有儿子就不疼女儿了是吧?临晚镜翻了个白眼,她爹变脸都快赶上翻书了。
“初初既然见过了,应该不会有假。可我们也不能排除像那什么一样有人冒充。”最后,临晚镜总结陈词,“为了稳妥起见,爹爹派人去把晓晓接回府里住几天吧,就算陪我待嫁。不管怎么样,她既然不愿意他嫁,那就是临家承认的儿媳妇。她是我嫂子,在这里陪我些日子也是理所当然。”
临晚镜想得很周到,如果那人是哥哥,他又不愿意现在表明身份,说明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免得打乱了哥哥的安排。
所以,这边只能先接晓晓回来。另一方面,如果万一那人不是哥哥,晓晓误认了,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虽然,她觉得彼此深爱的两个人,是不会真的认不出对方的。一下子认不出来,可总会察觉到猫腻。就像自家老爹,冲动地把人接回来,结果慢慢就发现对方是个冒牌货了。
“嗯,我这就派人去办。”临鼎天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无论如何,不能让晓晓处于危险之中。
“您心里有数就行了。”
其实,临鼎天和临晚镜是心照不宣。两人都知道临晚照如果真的还活着,隐藏踪迹就自然有他的道理。
所以,父女俩默契十足,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提临晚照是否还活着的事儿。就连暗查,都要进行得更隐秘才好。
留下闻人初静在临晚镜这边,临鼎天准备去亲自审问那个被抓来的男人。
他走到外面的时候,看见景王又重新坐上了轮椅,还与月弥夫人相谈甚欢。一时之间,有着说不出的感慨。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夙郁皇族,那他绝对是镜儿托付终身的上上之选。可惜,他偏偏出身皇室。即便看似是个闲散王爷,也肩负着夙郁皇族每一个子孙的使命。所以,从一定程度来讲,夙郁流景即便权利再大,也不可能完全是自由身。
他到底能不能给自家女儿幸福,确实还是个未知数!
245她的选择我尊重
见临鼎天走过来,夙郁流景停止与月弥夫人的交谈,转而看向他。。しw0。
“王爷可有兴趣一起去看看伤了镜儿的凶手?”就算看景王再不爽,可表面上的功夫是一定有的。
毕竟,人家除了未来女婿这层身份之外,还是夙郁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咧。
“好。”
他倒是想看看,那位伤了镜儿的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在众目睽睽之下都能逃跑,还真是够胆儿!
巫启贤被关在暗室里,本来之前已经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现在的样子也完全是吊着一口气。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狠辣的酷刑用在他身上,仿佛起不到丁点的作用,他把它完全当成了一场享受。
实际上,心口的蛊虫仍在慢慢啃食他的血肉,肩胛骨被刺穿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整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犹如任人宰割的牛羊。
“命倒是挺大。”这是景王的第一反应。
而临鼎天也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命如果不大,也活不到现在了。”
这人之前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而临毅把他丢进暗室之后,暗室的人也只把他钉在十字架上而已。
关键是他胸口的那只虫子,肥胖,血红,恶心,他却面不改色。这一点,临鼎天还佩服他是个爷们儿。
“可惜,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夙郁流景的一句话,几乎决定了巫启贤的下场。终此一生,他都不可能再走出临家的暗室。
当然,此人还会被蛊虫吃掉血肉,根本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心口的这只,是蛊虫吧?”临鼎天有些不确定地问。
他对蛊虫知之甚少,而王府有一个来自南疆之人,景王定然比他了解。
“嗯。”夙郁流景点头。
虽然,他对蛊虫了解不多,可王府里毕竟有个人专门研究这个的。
想到这里,夙郁流景立马吩咐人去王府叫来了解连环。他认为,这个老头或许认识解连环,又或者,解连环认识这个老头。
在此期间,未来岳父和未来女婿终于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喝茶聊天。背景是昏黄阴暗的刑房。
可即便这样,两个人依旧聊得很投入。
“王爷,其实微臣一直有个问题。”沉默了许久,临鼎天才开口。
“侯爷请讲。”
这不是第一次谈心了,却应该是最郑重其事的一次。因为,他和镜儿即将成亲,眼前的定国侯,即将成为他的岳父,也算得上是他生命里一个很重要的人。
“你对镜儿是一见钟情吗?”他都不知道,女儿到底什么时候与景王这等危险人物凑到一块儿去的。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不该让宝贝女儿住进离王府最近的揽月楼吗?
“算是吧。”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见面,那丫头不怕死地靠近自己。真诚地夸赞,欢喜地亲吻。不带任何鄙夷,也不带一丝娇羞。
仿佛,她就真的是在欣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在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欢喜,没有恐惧,更不是谄媚。
那个时候,她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吧?就算知道了,她也是那样坦荡的表情,甚至最后还穿走了他的外袍。
如若不是得知了她的身份,他真的会以为她是天外来客。因为,她和自己见过的千千万万的女子都不一样。
她身上有一种很纯的匪气,坦荡,潇洒,恣意,是那么让人想要拥有。
这样的女子,见过一面应该就很难忘掉了吧?如果你曾经得到过她,就肯定不想失去。而他,只是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想把她留在身边而已。
到了后来,发现自己的感情愈发浓烈,甚至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在那个时候,他才陡然发现,明明厌恶女子的他,也开始期待一个姑娘的出现。
而这个姑娘,有自己的思想,家世良好,万事不愁。基本上,他都想要强抢了。毕竟,在他看来,临晚镜并不是那么世俗的女子,也不会因为他是王爷就甘愿嫁与。好在,她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肤浅。
亦或者说,从最开始,他就爱上了她的与众不同。
从临晚镜给予他回应的那一刻起,他才真正地理解到一句话: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便是,你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你。
这个问题,景王的答案似乎并不能让临鼎天很满意。
他接着问:“那你觉得我女儿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特别。”
“特别?”就俩字儿?显然,这次的回答让临鼎天更加不满了,他的眉皱成了一个“川”字,在他看来每个女人都很特别。
毕竟,这世上还没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除非是易容。当然,即便是易容也会有瑕疵。
可惜他没想到,当年自己之所以爱上月弥,也是因为她的特别。自从认识了她以后,仿佛这世间女子,在他眼里都不及她一二。
“镜儿在本王眼中是独一无二的,侯爷不必怀疑本王对她的爱。”能够逼得景王如此直言不讳,临老爹也是蛮拼的。
“现在她在你眼中是独一无二的,可以后呢?她不是神仙,她也会老,她也会变丑。虽然,我坚信自己的女儿是最美的,可在王爷的生命中,必然会有很多年轻美貌的女子前赴后继。”这也是他不想把女儿嫁给景王的原因之一。
皇家之人,有哪个能真的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
“侯爷现在还爱月弥夫人吗?”夙郁流景淡然地看了临鼎天一眼。
“当然!”他如果不爱她,还能爱谁?
“一生只爱过她一人?”
“没错!”坚定如铁的答案。
他这一生,自然只会爱弥儿一个人。
“那你能保证以后也只爱她一人?”
“为什么不能?”他这一生只爱一个女人,有了她,别的女人哪里还能入得了他的眼?
“可我不会。”连“本王”都懒得自称了,夙郁流景直接在临鼎天面前开诚布公。
“!”临鼎天瞪着他,似乎马上就有翻脸的趋势。
“现在我爱她,以后,我还会爱我们的女儿,和她有着相似的眉眼,会甜甜地叫我爹爹,叫她娘亲。这一生,我会爱两个女人,一个是她,一个是我们爱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