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晚镜俯下身子,凑近女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你!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是我们宫主看走眼了!”女人说完最后几个字,便断了气。
某女笑眯眯地起身,朝无影楼剩下的几个人道:“把兄弟们都安葬好!本楼主会替他们报仇的!”
“是!”
“呕!呕——”
“楼主!”
“楼主?”
“您怎么了?”
几个人一脸惊诧地望着自家楼主,吐了是怎么回事?
“看什么看,老子见不得血!”
恶狠狠地吼了人,她继续吐。
见不得血?
几个人面面相觑,难怪楼主让他们杀人的时候最好一击致命。原来是见不得血啊。只是,都杀了这么久的人了,她怎么现在才想着吐呢?
此时,十七从暗处现身,扶住临晚镜,还递了一张手帕给她:“您没事吧?”
在外面,她可不敢叫这位主子王妃。
“没事,扶我去那里。”临晚镜指了指绝无心刚才所在的位置。后来清心咒是加强了内力在吹,可她也听出了绝无心的力不从心。想来,他也是受了重伤。
“无心,你没事吧?”临晚镜吐得整个人都很虚弱了,人还没走过去,便开始问。
“主子,咳咳,我,咳咳,没事。”绝无心一边咳血,一边回答。
“你——”临晚镜本来想说你都跟喝了血似的了,还说没事,结果,一眼看见了他身后的景王,“阿景,你怎么也在这里?”
夙郁流景只冷冷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临晚镜自知理亏,赶紧走过去,想撒个娇什么的。
结果,她刚一碰景王,后者就“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你受了伤?”临晚镜强忍着闻到血腥味儿所产生的恶心,伸手要去检查他的身体。
“咳,主子,王爷是为了祝我一臂之力才受伤的。”知道临晚镜关心景王,绝无心赶紧道。
临晚镜不理他,拉过景王的手就把脉。脉象还算好,看来,他的内伤不算很重。
只是,无心的伤——临晚镜担忧地看着绝无心,他这个样子,不用把脉也知道内伤很严重。
“来,吃掉它。”临晚镜想也没想,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瓷瓶里的丹药,两枚递给了绝无心,剩下的一枚喂进了景王嘴里。
“主子,这药?”他怎么觉得这药看着很贵重的样子。
“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吃,你这内伤若是不趁着现在吃药缓一缓,之后只怕是要功力大减。说不定,要变成废人!”临晚镜才不跟他啰嗦,粗鲁地拿起药丸就往他嘴里塞。
趁着两人都没看见的时候,把手里的小瓷瓶扔掉了。
“十七,你扶着无心,我们回客栈。”
“主子!”
“王爷!”
破浪和倚剑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客栈被烧了,我们把行礼先放回了马车上。”
“烧了就烧了吧,你们俩把人扶上马车,我们继续赶路!到下一个城镇,再去找大夫。”临晚镜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客栈被人一把火烧了没关系,只要大家没事就好。
阿景和无心吃了她从风无定那儿顺来的药,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的。
上了马车,真的是继续赶路,临晚镜又吐了一阵,肚子有些不舒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景王内伤比较轻,又吃药,身体还行。就是绝无心伤得比较重。在到达下一个城镇的时候,临晚镜让无影楼的人带他去看大夫,然后他们先赶回燕都了。
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整个夙郁闹得人心惶惶,边关大军压境,战王和纪家军还需要磨合。那边凤离的应大将军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夺取迎风关了。两军对垒,僵持不下,每天都在小打小闹,却没有真正的大干一场。
燕都皇城里,局势越来越紧张。熬不住的人都选择了投靠安王,少数人想着等景王回来的,还在垂死挣扎。
天牢里,临鼎天盘腿坐着,苏幕遮负手而立,两人俱是一脸悠闲,似乎外面的情况影响不了他们。两人虽然是被关着的,却一点也没有沦为了阶下囚的自觉。
若是让外面的人看到这么个情况,肯定诧异得要死。
这到底是坐牢,还是修身呢?怎么能如此淡定?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一点也不急?
“侯爷,今天是第八天了。”右相大人负手而立,在隔壁牢房里像个优雅的贵公子。
“怕什么,这不还有两天吗?”
临鼎天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没错还有两天呢!
049月华殿鬼魂索命
“侯爷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苏幕遮转过身,面对面看着定国侯。``し
这几日来,他和定国侯都被关在天牢里,也没有人来提审过他们。好像,那个从倾城公主的嫁妆里时搜查到的所谓的通敌卖国的证据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死刑。关键是,定国侯也没有反驳,这一点也不像他。就像现在,明明都要斩首示众了,他还表现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怎么就能不着急呢?
“奇怪什么?”他在牢里待得好好的,连皮肉之苦都没有受,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为何偏偏是我们,被以通敌卖国的罪名论处。”他自己有没有通敌卖国,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可知道陛下为何如此信任于你?年纪轻轻,就让你成为了我朝右相?”几乎是坐上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知道朝廷里有多少官员私底下在羡慕着他们的苏大人。
说起来,自己和苏幕遮倒是有些相似之处。同样的少年成名。一个是少年封侯,一个是少年拜相,一文一武。谁都知道,他们是觞帝的左膀右臂,是夙郁朝廷里的顶梁柱。守江山的外有纪家军,内有战王;朝堂上,文有苏幕遮,武有定国侯。夙郁如果想要屹立不倒,谁也不可能打破这种制衡鼎立的局面。
“上一任右相可是郭帝师,他在的时候,极力辅佐先皇,又在陛下登基的那几年极力支持他。师父培养教导于我,想要我做他的接班人。陛下,自然也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是陛下为太子培养的亲信。目的,自然是为了他日太子登基,他能够竭尽全力地辅佐,支持。说得大义凛然一点,就是为了整个夙郁王朝的繁荣昌盛。
“对,上一任是郭帝师,他是三朝元老,而现在的你,就是曾经的他。”定国侯点了点头,苏幕遮不笨。能够被帝王选中的人,又怎么可能笨?
就像阿照,如果当年不出意外,他也会是自己的接班人。只可惜,当年闻人家族做的那些事,打破了觞帝的计划。
“可是,陛下为何突然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才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他不像定国侯,是在等景王和王妃回来救他出去。他是忠于帝王的,若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他压根儿没有想过什么办法自救,而是在等死。
“谁说陛下要置我们于死地了?”临鼎天勾了勾唇,一抹讥讽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侯爷此话何意?”不是陛下要致我们于死地,还能有谁?
若非陛下授意,怎么会有人敢同时弹劾当朝右相和受陛下宠信的定国侯?若非陛下授意,倾城公主的嫁妆里怎么可能出现那封他们俩通敌卖国的“证据”?
那封信里有两张,一张是他的笔记,另一张则是侯爷的。
“你可知道如今外面的形势?”
“嗯。”
这天牢里的守卫,虽然不会放他们出去,却也乐意把消息透露给他们。外面如今是安王独大,太子失势,战王远赴边关,四皇子如同闲云野鹤般地在朝堂上挂着个闲职。在朝堂上支持他们的人,似乎都被陛下刻意打压。而后宫之中,花婕妤受宠,纪贵妃风头更是一时无两。皇后失宠,太后卧病在床。
这个局面,怎么看怎么混乱。
“那,你在奇怪什么?”
“陛下似乎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人控制了陛下。”
“您的意思是——”苏幕遮大骇,虽然他觉得陛下这么做肯定有其他原因,却不想当定国侯一语道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您的意思是陛下给我们定罪,也是身不由己。”
可是,谁有那个本事控制陛下呢?
苏幕遮并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
现在朝堂中,后宫里,得利的都是安王和纪贵妃。他们母子俩,一个称霸朝堂,一个垄断后宫。好大的胆子!连陛下都敢操控!
“不然呢?你觉得陛下会蠢到亲自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觞帝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亲手斩断为儿子铺好的后路?
“兴许,他是真的爱纪贵妃,也是真的想扶立安王。”苏幕遮的眉头紧皱,显然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无法被说服。
“安王冲动易怒,有勇无谋,背后若是没有纪贵妃,他完全成不了大器。何况,陛下怎么会如此儿女情长?”他怎么会爱上纪茯苓?纪茯苓那样的女人,虽然长得漂亮,却心如蛇蝎。他真正爱的——呵呵,不提也罢!
“那侯爷还不想个办法?”
既然定国侯什么都知道,还待在里面做什么?
“不用担心,你可知道,他们为何不立马处决了我们,而是要等到十日之后问斩?”临鼎天递给苏幕遮一个安抚的眼神。
“为何?”他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如果是纪贵妃和安王要除去他们,自然是越快越好。
“镜儿他们回燕都,需要十日。”
“……”您是在开玩笑吗?
“他们回燕都的时间,正好可以赶上看咱们俩被斩首。
”您的意思是,这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他们回来?“苏幕遮立马想到了一个词——斩草除根!
”景王的身份,你大致也应该明白。如果没有他的同意,储君的废立是不可轻易进行的。“若要景王同意,要么,威胁,要么,直接除去。
”这,纪贵妃和安王会不会想得太天真了?“如果真的是想等景王和王妃回来,把他们一网打尽,可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