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意赌坊的人,大多是有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俗称,纨绔子弟。他们爱玩儿,且,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千娇百媚的,冰清玉洁的,各式各样。所以,并不稀奇!在他们眼底,女人大多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值一提。对于弱者,或许会有同情,但是对于那种故意装弱者来博取同情的人,往往他们会表现得更直接,比一般人更厌恶。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中,这样的女人真的太多了。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一直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哪怕,只是利用他们微薄的同情心,也不行!
所以,临梦琪是犯了大忌。
她脸上泛起尴尬羞恼的红晕,想要再替自己辩解,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张开嘴却说不了话,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看她的目光由同情转变为怀疑,再从怀疑到肯定。
为什么说不了话!临梦琪心里急,却根本毫无办法。她怀疑是临晚镜对自己动了手脚,却发现临晚镜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不,不是她!那到底是谁搞的鬼?
见临梦琪不说话为自己辩解,李清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琴儿:“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丫头说话的份儿?还是说,连临大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都能对梦琪出言不逊?”
说完,又看向临晚镜:“临大小姐,你便是如此纵容丫鬟欺主的吗?梦琪虽然只是庶女,但好歹也是侯府的二小姐,你这般作为,还说不是欺负庶妹?”
“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过没有欺负庶妹这句话了?”
……
临晚镜这话一出,大家都傻眼儿了。刚刚自家丫鬟还在帮她说话,这会儿她怎么就自己抹黑自己了呢?
“啧啧,算你还算敢作敢当,还知道承认!”一见临晚镜承认,李清誉也愣了一下,随即嘲讽道。
这女人,就是没脑子,欺负庶妹,在大家族中其实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是,被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绝对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对于自己的名声也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当然,他也一只不认为临晚镜有什么好名声。
“对呀,本小姐做事,从来不需要遮遮掩掩,也无需死不认账。比如,这样——”说着,临晚镜一脚踹在临梦琪的膝盖上。
“啊……”尖叫一声,临梦琪膝盖剧痛,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这,就是欺负!明目张胆地欺负,你又能把本小姐怎么样?”
“你!临晚镜,你不要欺人太甚!”李清誉来不及阻拦,也没料到临晚镜真敢明目张胆地打临梦琪。
他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临梦琪,却在刚要把她扶起来的时候,自己手一麻,扶着的人又给跪了下去。如此一来,膝盖磕在地上,更疼。
“嗯,本小姐就是欺人太甚了,你能怎么样?你打我呀?”眼看着李清誉去扶临梦琪都没能扶得住,临晚镜唇边讥讽的笑意更深。
抬眸,对上二楼一双笑眯眯的眸,临晚镜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眼。
“你……你什么你?**公子,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欺人太甚了吧?不就是今儿个我家老爹拿着那张纸去找你家爷爷讨债去了么?还不起钱就明说,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以为让临梦琪把本小姐引来赌坊就能合伙把那五万两黄金欠条再骗回去?目的达不到就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今儿个本小姐不过就是用行动告诉你,要欺负一个庶女,我何须变着法子来?这么直接一脚踹上去,岂不是更爽?就算我踹死她,那也是我临家的事,你一个姓李的,在这里吼什么?”
临晚镜的话,绝对的简单粗暴,却也处处在理。
庶出的女儿,在嫡女面前,也比丫鬟好不了多少。虽然都是同出一脉,但是,那嫡庶之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个整天想着谋害嫡姐的庶妹,完全可以拖出去乱棍打死,顶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那又能如何?
何况,临晚镜若是想弄死临梦琪,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的。她也就是闲得无聊,才肯出来陪她玩。这会儿,临梦琪与李清誉两个想要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真当她是吃素的么?
“说得好!李清誉这小子,最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爷看不惯他好多年了!”鹦鹉少爷拍着桌子为临晚镜叫好,气得李清誉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临晚镜,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本公子什么时候撺掇过梦琪让她引你来赌坊了?你自己什么德行,全燕都城的人都知道,还用得着梦琪引你来?还有,那五万两黄金本来就是你讹本公子的,我们家凭什么要给那钱?”
这下,眼见着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李清誉也有些慌了。他确实与梦琪早就算计好如何把那五万两黄金的事情给解决了。顺便,能打压一下临晚镜的嚣张气焰更好。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萧英武。
这死胖子一直是纨绔子弟的头头,临晚镜曾经那么爱玩,说不定也和他是一伙儿的。此时李清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既有计划被说破的恼羞成怒,也有那五万两黄金之事解决不好的烦躁。
五万两黄金啊,他信誓旦旦地对祖父说他自己能解决。可这会儿,临晚镜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他颇有些苦不堪言。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踹梦琪两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而且,她这样一踹,还让大部分人都相信了确实不是她让梦琪来的赌坊。今日之后,只怕梦琪好不容易在世人面前经营起来的名声也要一落千丈了。
这件事,终究是因为他而起。谁让他一时口快要去骂临晚镜,然后又遇到了他们这一对无赖的父女。
“本小姐什么德行,也不关你李家公子的事儿。至于你家这小表妹今儿个到底想干嘛,也只有自己心里明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要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哭啼啼就能博取同情。本小姐之前不拆穿她,那是看在她是我侯府的女儿,拆穿了败坏我侯府的名声。现在说出来,同样是怕她继续败坏我侯府的名声,作为嫡姐,难道我还教训不得自己的庶妹了?还是说,你这个外人也想越俎代庖?”
临晚镜的话,句句都踩在点子上。她不拆穿,那是对妹妹的包容和疼爱,拆穿,那是为了避免她继续走上歧途。
啧啧,多么深明大义的临大小姐!
瞧瞧众人的目光,看向临晚镜的时候,俨然已经从之前的不屑,厌恶,看笑话到现在的叹服与赞许。
这,就是拿捏人心。
临晚镜挑眉,要说玩弄权术,她可能不太在行。但若是论把握人心,这可是作为一名顶级杀手的必修课。
“大姐姐……妹妹只是知道姐姐爱在赌坊玩,所以听人说这里新开了家赌坊就想着带姐姐来看看。并没有别的意思,大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临梦琪想要挽回名声,狡辩这一招是用不上了,也陷害不了临晚镜,便只能以“单纯”之心博取同情,扭转局势。
她的脑子,到了关键时刻其实还转得蛮快。甚至,比李清誉更聪明。
瞧瞧她现在那无辜的小眼神儿,哪里像会使坏的?人家还是好心咧,你当姐姐的不仅误会人家,还踹了人家两脚。人家不仅不生你姐姐的气,反过来倒还求起你来了。
这一招,不错!
她这么一说,大多数人心里又开始衡量,到底谁对谁错?临梦琪的话又有几分真假?这么漂亮个姑娘,当然没人愿意她成了坏人。但是,临家大小姐刚才的话,也句句在理。到底孰是孰非?
当然,还有一伙人,是根本不会相信临梦琪的,不如鹦鹉少爷。
“你他妈在这里骗谁?你姐姐几岁开始混迹赌坊,还用得着你带?燕都城里哪个角落的赌坊她不知道?还有,你自己进赌坊还知道女扮男装,怎么就不知道提醒一下你姐姐也扮成男装进来?说你是好心,谁相信?”鹦鹉少爷朝地上啐了一口,根本不把临梦琪放在眼里。
临梦琪被他恶心得说不出话来,只看临晚镜,依旧是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儿。
她就算不能得到临晚镜的“原谅”,在这些看戏的人当中,肯定也能挽回一部分名声的。这才是临梦琪的计划,也全靠她如此能豁得出去!
临晚镜呢?
似笑非笑地看着被自己踹跪在地上的临梦琪,什么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就是说的她这种!
“行了,别跪在地上哭,鹦鹉少爷说得多,哭得又不是多么千娇百媚,勾不起多少男人的同情。妆都花了一脸,还敢出来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侯府的家教不好。今日之事,姐姐也不会告诉爹爹,你自然也不用担心爹爹知道此事会惩罚于你。到底是自家姐妹,那些花花肠子什么的,也不要再往我身上使,此事就算揭过去了。”
你说你单纯,本小姐还心善呢。自家妹妹在外面犯了错,我帮你隐瞒着,不让父亲生气惩罚你。你还想闹哪样?还嫌不够丢人么?
这么一说,多数人又觉得,临梦琪分明是在算计自家姐姐。而临家大小姐呢,是个直率的性子,不愿意和妹妹玩心计,不高兴就直接动手。这样简单粗暴的姑娘,对比起来,竟比那些哭哭啼啼心眼儿比筛子还多的女子让人觉得舒服不少。
如此一来,也没人同情临梦琪了。
这时,刚刚一直看戏,暗中动手脚的绝二从楼上下来。
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无意赌坊的老板,只是,从二楼下来的,自然不是赌坊的普通伙计。
“来人,把这个闹事的女人丢出去。”绝二面上总是笑眯眯的,像个欢喜佛,可是,心狠手辣,却比之绝一和绝三儿更甚。
有一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迫人之感。
丢出去?
大家皆是一愣,在李清誉和临梦琪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两人还真被丢出去了。翠屏会些防身的功夫,但是对上赌坊身强力壮的伙计们,根本不够看。只得,匆匆追出去扶自家小姐和表少爷。
原本只是一个赌坊里发生的事儿,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