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裴家时运不好,到了下一代,裴夫人也只生了一两个女儿,现今两个女儿岁数都不大,却已经跟着裴夫人开始打理花田了。
“今日冒昧来访,倒是劳夫人久侯了。”李鸾儿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和裴夫人分宾主落座,一时又有丫头端上茶点来,李鸾儿四处瞧瞧,笑了笑:“夫人倒真是好雅兴,弄的这花轩着实好看,叫人看了都不忍离去。”
“大娘子若喜欢,便多住几日也使得。”裴夫人抿嘴轻笑。
李鸾儿喝了口茶,对马小丫和瑞珠道:“你们俩也下去歇一歇吧,我走的时候自会找你们去。”
裴夫人一听,赶紧叫丫头带马小丫和瑞珠歇息喝茶,一时,花轩里就只剩下裴夫人和李鸾儿两人,裴夫人这才说到正题:“我原听姨母说大娘子要采购一些花卉,不知道要什么品种,各需要多少?”
李鸾儿心说,原来,顾夫人和裴家先夫人竟是沾亲的,即是如此,在裴家买花,价格上应是公道的。
这么一想,她就笑着从怀里拿出单子来:“夫人且看。”
裴夫人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把单子放下:“大娘子需要的花倒并不稀缺,只是品种杂了些,数量也不小。”
李鸾儿放下茶杯:“不瞒夫人,我们来京时间也不长,临来之前也没料到京里花费竟这样巨大,从家乡带来的家资竟有些不够,便想着做门生意,原先人留下一些胭粉方子,我都试过了,倒是真不错,再加上我家在京里也有几个铺子,与其一直租给旁人,倒不如收回一个弄个胭粉铺子,也能叫家里多些收益。”
裴夫人听的也叹息一声:“可不是怎的,京城居大不易,我们裴家几辈子的家底了,若我不俭省些,怕也不够花用呢,不说你家,便是这京里的各世家哪家不是卯吃寅粮的,真正家底丰厚每年赚的够花用的又有几家。”
这倒也是实话,李鸾儿也承认,不说旁的,单说严家,那在凤凰县里可是有名的巨富之家,原李鸾儿还当严家多有钱,哪知道到了京里才明白,严家积累的财富中大多都是开朝之时严家先祖在战乱中所得,另便是严家出武将,每一代都要有一两个英雄人物,而每次打仗,严家都会有人参加,日积月累之下,所发的战争财才把整个严家给撑了起来。
便是那崔家,甭看在凤凰县里有名望,好似多耀武扬威似的,其实,他家几代里人口越积越多,每次分家不知道给旁枝分去多少家财,到得如今,家中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我们也是无法啊。”李鸾儿面现无奈之色:“夫人也知我们生在乡野,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又哪知道官家竟看中了我家妹子,生生要把她接到宫里去,我家里只有兄妹三人,我那妹子平日里千娇万宠的,她一进宫,又叫我怎生放心,没办法,只好随她进了京,到得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了。”
裴夫人笑着点头:“大娘子且放宽心,依着我看,便是大娘子的品貌已经无双了,令妹若是有大娘子一半,便也能在宫里站稳脚,这倒是不用费心的。”
“借您吉言了。”李鸾儿说笑两句又问:“我要的这些花裴家可都有,数量上能否供得上。”
裴夫人一听便失笑了:“实话说与大娘子听,也不是我夸口,实在是若是我裴家没有,大娘子便是寻遍京城,再没别家有的。”
“这便好。”李鸾儿一喜:“这价格上……”
裴夫人一摆手:“即是大娘子和姨妈家交好,自然价格上不会亏了大娘子的,我且与大娘子算一算。”
说话间,裴夫人已经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算盘来,她纤纤玉指在上面快速拨动,不一时,便把帐目算个清清楚楚。
她这样的本事看的李鸾儿真正欣羡,心说,人家这才是真正的生意人,哪里像自己,早忘了算盘是怎样打的了,不说自己,便是金夫人,怕与这算术一途上,离裴夫人也差的远着呢。
等到裴夫人把帐目递过来,李鸾儿接过一看,顿时惊的倒吸一口冷气:“裴夫人,您,您这莫不是算错了?”
裴夫人笑着摇头:“若是别人来,自然不是这个价格,可大娘子来,自然要便宜许多。”
可是,这也太便宜了吧。
临来裴家之前,李鸾儿也不是没打听过别家花卉的价钱,这裴家给的她价格太低了些,比别家差了快要近一半了。
“我给大娘子这样的价格,也是有事要大娘子帮忙。”裴夫人低头,一脸的苦色:“我裴家如今的光景可也不好过呢。”
“什么忙?”无功不受禄,这点上李鸾儿清楚的很,裴夫人能这样便宜把花卖给她,想来,所要求的可不小呢:“夫人且说,若是能帮,我一定相帮。”
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若是帮不了的,你也别怪我。
第一四五章卖好
永信宫中,一晚上红烛高照,到得天亮时分,屋内还透出几分朱色。
院中站了满院的奴才,银环和碧桃站在前头,一人手中端了水盆,一人手里端了一套新衣,等了不短的时间,还是没听到屋内有任何的动静。
银环和碧桃相视一笑,知道自家娘子在官家那里得了宠,不然不会到得天亮时分都还没起。
李凤儿睁眼,就看到一室的红,再瞧瞧躺在身旁的人,把红色的绣龙凤呈祥纹样的绫罗被子掀起,脸上带着浓浓喜意便要下床。
斜刺里伸出一支胳膊来,将李凤儿拦腰抱住,德庆帝迷迷糊糊的坐起,笑道:“怪道人常说从此君王不早朝呢,朕有了凤儿,竟也不乐意起那么早,听那些老头子罗嗦。”
李凤儿垂头低笑,推了推德庆帝:“你还是早些起吧,不然,说不得那些人要给我安一个祸水的名头呢。”
德庆帝大笑起来:“朕倒要瞧瞧你这祸水到底如何。”
说话间,又在李凤儿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在她胸前抓了一把:“等着朕,今儿朕下了朝带你去玩。”
“嗯。”李凤儿虽满脸羞意,可还是大着胆子在德庆帝脸上也亲了一口:“我等着官家呢。”
德庆帝呵呵笑着起身,一脸的满足,李凤儿自己穿了内衣,便起身帮德庆帝拿出一套新的内衣来换上,又对着外边高呼:“都进来吧。”
顿时,十来个奴才鱼贯而入,人虽多。可一丝儿的动静皆无,几个宫娥服侍德庆帝梳洗,又有几个过来服侍李凤儿更衣梳妆打扮,银环把衣物放下,对李凤儿一笑:“娘子。早膳都备好了,现在可要用?”
李凤儿瞅瞅德庆帝,德庆帝这会儿正在擦脸,听到这话赶紧道:“朕饿了,让他们把早膳端进来吧。”
倾刻间,又有十来个小太监端了各色的菜肴进屋。在外间那张紫檀木的圆桌上摆放饭菜。
德庆帝携了李凤儿的手到得外间用餐,李凤儿实在不惯那么多人伺侯,便挥退了下人,自己给德庆帝布菜,两人一行吃一行说笑。倒是让德庆帝放松不少。
他也夹了些菜给李凤儿,笑道:“朕好久没这么松快了,自从凤凰县一别,朕对凤儿可谓日思夜想,每一日都盼着凤儿入宫,说起来,朕在这宫中除了母后,别人都敬着朕。叫人很不自在,那些老家伙们面上看着对朕高呼万岁,可打心底里瞧不起朕。当朕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么,他们认为朕贪玩,不如父皇,朕贪玩朕也承认,只朕可从来没有耽误过国事,再者。万事都由朕做了,什么事都要朕决定。朕拿着奉禄养他们做甚。”
李凤儿静静听着,到末了给德庆帝夹了些菜:“陛下说的是呢。不说陛下料理这么大一个国家得有多累,自然需要大臣相帮,便说我以家在家里管着家事,我们家才几个人,每日里才多少事,可也不用我事事亲为的,厨下的事自然由郑婶子料理,洒扫的事有马小丫,外边的事也有马冒父子,实在是有了大事,或者他们决断不了的,才需要我出头,我若再办不了,便只能寻姐姐和干娘了。”
“正是这话。”李凤儿这话说的好,直说到德庆帝的心坎里了,他一把攥住李凤儿的手:“还是凤儿知朕。”
两人正说话间,便听外边有声音传来,李凤儿听到那尖刺的声音,便知定是柳木这厮无疑了,就听柳木尖着声音道:“官家,官家,太后娘娘有请。”
“有什么事?”德庆帝放下筷子问。
“说是商量淑妃入宫的事。”柳木声音又大了几分。
德庆帝脸色有些难看:“朕这就去。”
说话间,他已经站了起来,安抚的拍拍李凤儿的肩膀:“好凤儿,朕先去了,一会儿寻你玩。”
李凤儿亲自把德庆帝送到永信宫门口,回转自己房间,看到一室的红,竟觉得分外的讽刺。
一晚上和她浓情蜜意,好话说尽,前一刻还说她知心的人,下一刻竟为了另一个女人匆匆离开,这时,李凤儿那满心的柔软和感动竟是丝毫不存,心中涌起的是无尽的苍凉。
摆了摆手,李凤儿对银环道:“把东西都撤了吧,到底我只是一个嫔,这些,不该是我用的。”
听出李凤儿心情不好,银环也不敢多说什么,和碧桃指挥着小宫女把该撤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入库,等着把一室的红撤换掉,整间屋子就素净了不少,银环犹疑上前,小声道:“娘子,你也莫要伤心,这宫里便是这样,除去先帝爷,哪一位不是三宫六院的,您要为这事不痛快,那真是自个儿与自个儿过不去了。”
李凤儿苦笑一声:“我明白这个理儿,就是,就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以后再不会了。”
银环这才松了口气,招呼满屋的人离去,给李凤儿留下一室寂静。
李凤儿坐了一会儿,忽想起一事来,她赶紧叫银环进来,在银环疑惑的目光下问:“刚才柳木叫官家说是为了淑妃进宫的事,这淑妃是不是就是卢家那一位。”
银环想了一会儿子才点头:“正是呢。”
“卢家!”李凤儿咬牙:“你有时间去问问于希,官家知不知道当初在三仙山劫杀我们的就是卢家的人。”
“奴知道了。”银环回答了一句,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间。
李凤儿则是满脸的恨恼之意:“若是,若是他不知道也罢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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