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说李鸾儿对崔家多有怨言,可宋氏坚信只要他们一家好好对待李鸾儿,总有一日能暖热她的心。
宋氏打的主意是好的,她却不知这李鸾儿早已换了芯子,若是原身,说不得就能叫她如了愿。可如今的李鸾儿却是打末世来的,单凭心志来说,十个男人怕都及不上她强横,就凭一个宋氏李鸾儿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
更何况,严家也不是那等好欺的人家,只严老将军和严承悦这两个人便管叫宋氏吃上几次闷亏了。
过不多时,就有马车待命,宋氏带了丫头坐上马车一路直朝严府而去。
崔家向来和严家不睦,这是百多年前老辈子人传下来的,不管是在凤凰城还是在京城。崔严两家的宅子离的都很远,从崔家出来,不知道要经多少路才到严家。宋氏坐在马车上一个劲的催车夫快些走。
只是,偏偏天不随人愿,便是在离严家约摸着有两里来地的春风街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倒霉催的还是怎的,偏生斜刺里冲出一辆马车来,瞧着马车的速度,还有赶车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便知,这拉车的马早已经惊了。
这条街上虽然人来人往的瞧着挺热闹,可偏偏这个点上就宋氏一人所乘的马车打这经过。偏偏那惊了的马不朝别的地方撞,偏生朝宋氏的马车上撞去。
“啊!”
就听得一阵尖叫声。紧接着就是巨大的冲撞声,另外就是惊呼声:“救命。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再看的时候,就见两匹马倒是没事,可两辆车子撞到了一起,人家那惊马的车子造的极结实,并没有如何,只是崔家的马车就惨了,撞的歪歪斜斜倒在地上,车夫捂着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一个丫头被木料砸着了腿一边哭一边喊着夫人。
旁边路人有好心的过来相帮,先将撞坏的马车木料挪到一旁,又将那丫头移出,再从马车内扒出宋氏来。
宋氏这时候头上撞的鲜血淋漓,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披散下来,头上的珠串簪子也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尤其是她的衣裳,本来挺鲜亮的衣饰都蒙了灰,显的灰土土的整个就一乞丐婆。
宋氏被拽出来捂着头痛的直哼:“哎呀,什么人这样大胆,在大街之上横冲直撞。”
“夫人,夫人先别骂,咱们还是先找个医馆瞧瞧吧。”丫头爬过去扶宋氏:“夫人,你哪里不舒服。”
她不扶还好,这一扶,宋氏又是哎呀呀嚷了一阵,竟是站不起来了。
丫头大惊,赶紧叫了车夫,又唤人相帮将宋氏送进相近的医馆中,坐堂大夫瞧了瞧,便叫丫头去抓药,原来,宋氏竟是撞断了腿。
大夫没诊断倒也还好,宋氏也能挺得住,可她一听她断了腿,就觉得浑身没一处不疼的,一时又惊又怕又痛,竟是晕了过去。
那惊马的主子这时候也来了,人家一身鲜亮衣饰,似乎是一点都没伤到。
丫头瞧瞧那人,从他的行为举止还有衣饰上看,应该是极富贵的人家出身,就赶紧过来见礼,那人却是一脸的蛮横,冷哼一声道:“即是本公子的马撞到了人,本公子也不会不管。”
说话间,那人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荷包来扔给丫头:“这是三百两银子,够你们几年吃用了。”
扔下银子,那人带着随从便走,车夫早看不惯了,站出来大骂:“什么东西,撞了人就想走,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那人回头,冷声一笑:“撞了人又如何?以为本公子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子么,本公子既然敢这么做,那就是有把握能压得住事,哼,不过是崔家的旁枝而已,本公子可是张家嫡子张诚。”
一番话,彻底的将车夫也给打蔫了,他和丫头对视一眼,均无奈的摇头苦笑,眼瞧着张诚飘然离去,却也无可奈何。
严家
严一笑着进门,就见严承悦正静坐一旁绘制图制,而盼儿则坐在窗边静静的做着衣服,严一赶紧放轻了步子缓缓走过去,站到严承悦身旁不声不语的瞧着。
等到严承悦将图纸绘好,抬头看向严一:“办妥了?”
“都办好了。”严一大笑一声:“公子好算计,如此,叫那宋氏有苦说不出。”
严承悦抚过一旁的信纸,嘴角挂着一丝笑:“这哪里就是好算计,不过是不愿意见宋氏罢了,既然鸾儿担忧宋氏来寻麻烦,我便从根头上掐断,叫她过不来便是了。”
“可不是么。”严一一个劲的点头:“叫宋氏来了一折腾,便是她再无理,怕对李大娘子的名声都不好,倒不如从根苗上掐了,还是公子聪明能想到这个,叫我们,想断了脑袋都想不出来。”
“你也不必拍我的马屁。”严承悦失笑:“雕虫小技而已。”
“只是,公子又怎么知道张家的马车要经过那里,又怎么料得到他家的马要惊的。”严一还是有些不解。
严承悦一笑:“张诚最近瞧中了春风楼里的如玉小姐,他每日和如玉小姐相会,每天这个点上必经春风街,要他的马惊也很容易,不过是买通了春风楼里喂马的小厮罢了,这又有什么难的。”
严一总算是明白了,他接着道:“公子怕张家的马惊的不厉害,还特意的往崔家的马车上抹了些东西,叫张家的惊马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就往崔家的马车上撞。”
“这个更容易些,所幸从崔家到严家这一路上经的地方多,要想动手脚机会也就多了,我便叫人往他家的马车上抹了些近似于母马发情味道的药物,张家的马这段时间可不安生,一闻到这味道,自然更是急匆匆要凑过去了。”
严承悦低头将图纸收好,又拿出几张纸来提笔写起字来。
严一还想再问什么,盼儿这时候却抬头笑了笑:“公子,您瞧这衣裳可还好,要是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说与奴,奴再改过就是了。”
说话间,盼儿抖了抖手中的长袍,便见一件雨过天青色绣白色云纹的袍衫,这袍子做工真正不错,绣工也好,猛一瞧去就只觉得很清雅,倒真是极适合严承悦的气质。
严承悦看了一眼:“倒不错,难为你费心了。”
盼儿低头:“这是奴的本分,当不得公子夸奖。”
严一暗暗吸了口气,感激的瞧了盼儿一眼,他心中明白,他刚才话多了些,难为盼儿念着往日的情分提点了他,若不然,说不得他又要挨罚了。
严一倒是真想狠狠的给自己来上两个耳光,将他那多言多语的毛病给打没了。
“公子要不要试试看?”盼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严承悦摆手:“你的手艺自是好的,与我做衣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没有不合身的,便不用试了。”
盼儿一笑,将衣服放下:“即如此,奴先退下了。”
说话间,盼儿朝严一使个眼色,严一会意,也匆匆忙忙离去。
等到严一和盼儿一去,严承悦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抬眼从窗子望过去,正好看到院中花木繁盛,不由得悠悠一叹:“鸾儿自可放心,那宋氏的腿没有一年半载是好不得的,她怕是再寻不了你的事了。”
说到这里,严承悦低头看了看一旁的信:“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担忧,我若是连自己的新妇都护不住,还称什么男人。”
第二零六章心计
李鸾儿看了顾大娘子捎来的信,嘴角挂着一丝笑。
这顾大娘子倒也是个有趣的人,信上说什么她并不在乎温泉庄子内饰什么样子,可信尾还附上一些图纸,并称若是可以,就照着图上帮她装修一间屋子。
李鸾儿仔细瞧了,别说,顾大娘子眼光倒也不错,弄出来的图纸瞧着挺好,照样子装修出来的房子住起来不但舒适性好,且美观大方,想来,顾大娘子必然瞒着那付姨娘偷偷的学了好些个东西。
既然顾大娘子提了出来,李鸾儿自然要想法子帮她弄好,不为别的,就为以后顾大娘子对自家哥哥好点,李鸾儿也得多照顾她些。
拿起笔,李鸾儿重新把图纸画了一遍,才要叫人进来,便见马小丫一脸笑容的进了门:“娘子,娘子,大事,出大事了。”
李鸾儿起身:“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马小丫喘了口气喜道:“我哥哥刚打听消息回来,据说那个宋氏今天坐马车出行,结果被张家的惊马给撞了,如今将腿都撞断了,说不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呢,还真是老天开眼,这叫恶人有恶报。”
“真的?”李鸾儿也是一惊:“她怎么就撞到了?”
“谁晓得。”马小丫双手合什拜佛:“这下真真是好,以后她再也不能来烦娘子了,奴只愿她的腿好不了,咱们也能多清静清静。”
说到这里,马小丫忽然想起一事来:“我哥哥说她是在春风街被撞的。”
“春风街。”李鸾儿赶紧坐下翻找起来,不一时翻找出一张京城的街市图来,她将图铺开放在桌上,一点一点的找了起来,最终找到春风街的位置。李鸾儿失笑:“这哪里是报应,分明就是严大公子与咱们出气呢。”
“娘子为何这般讲?”马小丫倒是不明白了。
李鸾儿指着街市图与她瞧:“你瞧瞧这春风街的位置,分明就是从崔家到严家的必经之路。”
马小丫仔细的顺着李鸾儿的手指一瞧。果然如此,她顿时大惊:“这宋氏当真可恶。怕必是像裴夫人所说的一样,要去严家寻晦气的,还好严大公子聪明没叫她去成,不然,大娘子名声上怕是有碍的,说不得,严家夫人再生些事端,您和严大公子的婚事可就悬了。”
“严大公子倒确是聪明。”李鸾儿一笑:“起码比我聪明。我却想不来这样巧妙的法子,他倒好,不费一兵一卒竟把事办好了,想来,以后咱们碰到事,还要劳烦他呢。”
马小丫也笑了起来:“只怕严大公子巴不得娘子多烦他呢。”
“你这丫头,连我都要取笑。”李鸾儿敲了敲马小丫的头。
马小丫吐吐舌头:“对了,刚我娘说才得了些新鲜的果子,问大娘子要不要用些。”
“拿些来吧。”李鸾儿摆了摆手,马小丫自去取井里澎的果子去了。李鸾儿却坐下来思量着,前日她才从苏平安那里得知宋氏寻她来闹完全是因着崔氏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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