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好了也好叫人晓得她顾宛儿也是个有福气的,也好好的气气付姨娘。
可是,她人还没嫁出去呢,付姨娘便又开始折腾起她来。
她便是再不争到底也是女儿家,也愿意自己的婚礼热热闹闹的不留遗憾,这百子千孙帐可是几乎等同于嫁衣一样重要的物件,嫁人时候带到婆家的百子千孙帐寓意着一辈子的好兆头,付姨娘就这样的糊弄她……
甄巧咬了一口红果子转头见顾大娘子捧着一匹薄纱料子垂泪,一下子急了,扔下果子几步过去:“大娘子,您这是怎的了?莫不是付姨娘又欺负你了。”
顾大娘子抬头强笑一下:“哪里,我只是犯愁呢,这,这料子做百子千孙帐是不是太薄了些,可咱们也没有什么厚实的料子。”
甄巧捧起那匹料子看了两眼,顿时气鼓了腮帮子:“还说不是呢,奴也瞧出来了,付姨娘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大娘子没脸,这帐子可是要在成亲头天送到李家的,到时候李家往新床上一挂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大娘子呢,不成,大娘子您可不能这么着……”
一边说,甄巧一边努力思索:“大娘子,不成咱们去寻老爷吧,总不能叫您成了笑话啊。”
“爹?”顾大娘子对顾呈可不抱什么希望:“他恐怕也不会为我做主。”
“成不成的咱们总得试过才知道吧。”甄巧利落的说道:“您可不能总这个样子,您愿意轻省些不乐意找麻烦,可有人总不乐意安生呢。”
顾大娘子勾唇笑了一声:“倒也不是我乐意轻省,只是想着爹爹罢了,我马上就要嫁出去了,等嫁到李家就和顾家再无干系,说到底,爹养我这么大,我总不能要走了还叫他操心吧,总归以后我就是李家的人了,顾家好不好的我也不多想,我就想着出嫁前安生一些,算是给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如此,也算是,也算是偿还了他的养育之恩吧。”
甄巧冷笑连连,心道老爷哪里算是养过大娘子的,大娘子自出生到如今花销的可都是夫人当年留下的嫁妆银子呢,说起来,不只大娘子,便是这一大家子花用的还不都是夫人留下来的,没有夫人,顾家恐怕早就吃不到嘴里饭了。大娘子还只说什么恩情,恩情,怎么就没人说偿还一下夫人对顾家的恩情。
只是这话却不是甄巧一个下人该说的。她只能笑着劝道:“大娘子还是试着去问一下吧,总归是就剩这百子千孙帐了。咱们早些弄完,老爷不也跟着轻快些。”
顾大娘子想了一会儿才起身:“也罢,咱们就去问一下,巧儿,你去看看老爷回来没。”
甄巧应声出去,过不多时回来说顾呈已经归家了。
顾大娘子起身整理妆容,带着甄巧去了上房,大约是家里有事情。院中并不见一个下人,顾大娘子和甄巧走到上房廊下时也没碰着一个人。
走过窗子时,顾大娘子就听房内传出说话声,她不由停下脚步细细去听。
却听顾呈的叹息声:“这日子过的可真快,眼瞧着宛儿马上就要成亲了,咱们也都老了。”
“老爷哪里老了?”付姨娘巧笑嫣然:“奴瞧老爷还是当年的样子,只是奴家脸上都有皱纹了。”
顾呈笑了一声:“你脸上还是一样干净,我瞧着还是年轻的样子,说起来,这些年也辛苦你了。帮着我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着实辛劳。”
“老爷好好的奴家就觉得好,哪里敢言辛苦。”付姨娘清脆的声音传来。顾大娘子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刺心。
她付氏算个什么东西,自己父亲竟是这样抬举她,什么辛劳,什么生儿育女,这分明就是对正室嫡妻该说的话,却全对付氏这个贱妾抬上来的姨娘说了,父亲又将她早死的母亲置于何地?
顾大娘子咬着牙克制住内心的气愤继续听着,又听到屋里一阵甜言蜜语,叫顾大娘子又是一阵伤心失落。同时,对顾呈最后一点父女之情也几乎快要消散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顾呈对付姨娘道:“再过些日子宛儿就要出嫁了,她一嫁人。便轮到寿儿和英儿了,你好好把持家里,咱们多存些银子好给寿儿置办嫁妆,寿儿嫁到许家总不能亏了她,我可不想没法对许年兄交待,再有英儿科考之后你也得赶着寻摸个合适的闺秀与他订下来,咱们英儿聪慧稳重,总得寻摸个好的。”
“奴心里都记着呢。”付姨娘笑道:“寿儿和英儿有老爷这样的父亲是他们的福分呢。”
顾大娘子冷笑,可不是福分么,谁家的当家老爷将嫡女扔在一旁去捧庶女庶子的?她这个嫡女出嫁都没见顾老爷说什么给她置办嫁妆,倒是顾寿总记在他心上。
“我今儿在衙门还听到一事,据说,据说……”顾呈声音压低了许多:“女儿家出嫁的时候做母亲的都要好好教她些道理,宛儿自小没了母亲,是你教养她长大的,这事也该你去做,你也多操心些。”
“是!”付姨娘应声:“奴才还想着这事呢。”
顾大娘子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她说怎好像缺了点什么,却原来……竟是无人教导她成人之事。
便是顾大娘子身后的甄巧脸上也变了颜色,甄巧不同与顾大娘子,她不过是个下人,可以出门逛街买东西,天长日久的见识也多些,甄巧又是花样的年纪,对于男女之事也多少知道一些,可是,顾大娘子却是典型的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又没个亲娘,从没有人对她说过此类的话题,长到如今,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
顾大娘子脸色变的白白的,拉了甄巧也顾不上百子千孙帐的事,直接回了房中。
“大娘子,要不,要不奴回家问问我娘亲去。”甄巧看着顾大娘子吓人的脸色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奴也听人说过,成亲的时候新娘子只要往床上一躺就成了,反正是,反正万事有姑爷操心,大娘子你莫多想。”
顾大娘子抬头,看着甄巧强笑一声:“我没事,巧儿,我这里还有些私房银子,你拿上寻那布庄去买些厚实的料子吧,我瞧爹爹的样子,便是我讲了布料的事,他怕也不会与我做主的。”
第二三五章下作
“赏菊宴?”
李鸾儿拿着手中的帖子笑的意味深长:“张家娘子竟会邀我去她家赏菊,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
“大约是向你炫耀的吧!”金夫人一边整理药草一边道:“徐相公回老家了,张相公成了首辅,张家如今势头正盛,张薇恨不得叫全京城的人都晓得她是首辅的女儿。”
“呵!”李鸾儿冷笑一声:“有个做首辅的爹又如何?全京城的人谁不晓得张薇是不折不扣的丧门星,她竟然还有脸炫耀。”
一句话,倒是叫金夫人也笑了起来,直起腰捶了捶背:“也是,君家一倒,不知道有多少人编排她呢,她可不成全了扫把星的名号。”
拿过帖子看了一眼,金夫人问:“怎样?你去还是不去?”
李鸾儿摇头:“不去,我可没那闲功夫与那些贵女闲聊打屁,家里家外的事情多着呢,我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赏什么菊。”
“不去就不去了,反正你也快出嫁了,待嫁女儿总往外跑也不好。”金夫人笑着说了一句,将帖子直接扔到桌上,李鸾儿捡起来扔到纸篓中就不再理会这件事情。
她帮金夫人把草药整理好,就借口有事回房间去了,一进屋,李鸾儿盘坐在床上开始修习精神力,京城繁华,交通便利买卖方便,居住条件可比穷乡僻壤强了多少倍,可有一样不好,这里人烟太密于修炼没什么益处,李鸾儿自来京城之后精神力几乎都没有增长过,不过,她还是没有放弃修炼。
李鸾儿深知积少成多的道理,虽说每次修行增长的精神力如九牛一毛。可总比没有强,正因着增长的慢,她才抓紧时间修习。李鸾儿还想着得了空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到底郊外比京城还好一些。
心神沉静下来。李鸾儿抱守丹田,放空整个精神,慢慢的脑中一片空白,她默默运行功法,片刻之后整个人都似乎处在一种龟息的状态当中,如果外人看到这时候的李鸾儿绝对会吓一大跳,她不只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生命力,且本就清丽的一张脸更显圣洁。就像是,像是那庙里的神佛一样总有一种大慈大悲的感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鸾儿收功慢慢起身,睁眼紧盯着桌上的茶杯,慢慢的茶杯飘了起来,没过多久,茶杯又跌落桌上,李鸾儿叹息一声,还是不行啊,离着突破四级还差好多呢。也不知道哪时候才能突破四级,这五级……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呢。
转头看看窗外,见天色渐沉。李鸾儿换了身衣服出去吃晚饭,用餐的时候说起明儿进宫的事情,金夫人又将做好的药装到瓶中叫李鸾儿带进宫里,另李鸾儿自己也收拾了东西给李凤儿,两人计议一番便各自安歇。
第二日李鸾儿起个大早,换了一身庄重些的衣裳,又好好的打扮一番便拿着腰牌乘车进宫。
这次自然也是从后门进去,自然也没有轿子来抬,李鸾儿带着瑞珠从御花园步行慢慢去了永信宫。这一路走着,李鸾儿便觉今日宫中气氛很是古怪。心有疑惑却也不好停留,一直等进了永信宫。李鸾儿才更加感觉到今日的古怪。
永信宫里上至李凤儿的贴身侍女下至粗使太监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做活也极利落,不说不敢说话,就是眼神都不敢交流,这叫李鸾儿很奇怪。
李凤儿并不是那种迂腐刻板的人,她的永信宫中平常都是一片生气,不只她将日子安排的满满当当,就是伺侯她的宫女太监整日也是嘻嘻哈哈看起来很是快乐,出了永信宫如何李凤儿不管,可在永信宫里,李凤儿很是照顾这些服侍她的人,可今儿这……
李鸾儿才上了月台,就见银环打帘子出来,对她一笑:“大娘子来了,贤嫔娘子可等您许久了。”
李鸾儿笑了笑,随后拿出一个缠丝赤金手镯递给银环:“这是前儿夫人和我逛街时买的,我瞧你戴着正合适就拿了来给你。”
“谢您了。”银环笑着微微一福,打帘子请李鸾儿进去。
李鸾儿一进屋就觉得一阵的沉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