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鸾儿打帘子瞧了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严承悦坐在轮椅上正对她笑呢。
“等久了吧。”李鸾儿跳下马车,对严承悦一笑,接过瑞珠手上提的食盒,又对肖平道:“去把车里的酒搬两坛子下来。”
等到肖平搬了酒下车,李鸾儿随手扔给严承悦,严承悦利落的接过来一边一坛放到漆盖上,李鸾儿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推着轮椅,回头对瑞珠和肖平道:“你们自己寻个地方呆着,车里有吃食也有茶水,饿了渴了你们自便,未时再来接我。”
肖平和瑞珠应诺,两人上了马车自去寻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歇息。
李鸾儿则推着严承悦进了庄子。
这处庄子先前李鸾儿随严承悦也来过,她是极喜欢庄子里种的各类果树,正好金秋时节,庄子里的水果也都熟透了,严承悦便邀李鸾儿来摘果子。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过一会儿功夫已经进了一片梨树林中。
李鸾儿停下脚步将食盒放好,四处瞅瞅看到不远处有个树桩,几步过去搬起来放到严承悦身边。她拍拍裙子坐下,将食盒打开,拿出里边李春特意做的月饼递给严承悦:“我哥做的,尝尝。”
说起李春做的食物,李鸾儿满脸的骄傲得意,那小模样瞧的严承悦很是好笑。他笑着接过月饼咬了一口。夸赞道:“兄长的手倒是真巧,月饼都能做得这样好吃。”
他这一夸,李鸾儿更加得意:“这是自然的。也不瞧瞧是谁的兄长。”
两个人笑着吃过月饼,李鸾儿又请严承悦尝她在集市上买的葡萄酒,李鸾儿是极喜欢葡萄酒的,只是严承悦似乎有些不太喜欢,她便也没强求,自己一个喝了许多,末了还将两坛酒抱在怀里:“我原说带了给你喝的。既然你不喜欢我便带回去了,本就没买多少,我一人都不够喝的。”
严承悦更是好笑,无奈摇头:“罢,你带回去喝吧,我原不知你喜欢这个。如今知道了。以后留意就是了,碰到好的再买了给你。”
“真的?”李鸾儿一阵惊喜。伸着手指问严承悦:“说话算话,不许骗我。”
说到这里,她倒是有些失落:“可惜了,那个行脚商说这酒是一个番帮商客卖与他的,那个商客急着回国,这酒就便宜卖与他了,我买的就是最后一点了,怕喝完了再没得卖。”
“有得卖。”严承悦笑着握住她的手:“京城没有,咱们派人去南边,泉州临海,各国的船支都有,新奇物件多的是,还怕与你弄不来几坛子酒,要着实不成,咱们也有葡萄的,我学着酿了与你喝。”
“是啊!”李鸾儿眼前一亮:“你可是会酿酒的,先前的桂花酒就不错,怕这葡萄酒也难不住你的,说起来夫人也会酿酒,比你酿的还好些,我可以回去求夫人教哥哥酿制,哥哥弄出来的一定好喝。”
难得李鸾儿露出这等小女儿娇态,严承悦竟是看的有些迷醉,忍不住伸手抚过她的脸庞,极满意指尖下细嫩的触感:“夫人年纪大了,劳动她老人家不好,还是我来酿吧,可巧庄子上也有葡萄,赶明儿我叫人捡好的摘了来,咱们慢慢琢磨。”
“好。”李鸾儿笑着点头。
又坐了一时,她起身抬头在树间寻找瞧着顺眼的梨子,看到一颗梨树上结的梨子又大又黄,看一眼就觉得定是汁水丰富味道又甜的,她笑着挽了袖子,露出白嫩的一段手臂,又将裙摆拾起塞在腰间,几下里利落的爬到树上,在枝叶间探出头来,甜甜笑着:“严承悦,我摘了梨子,你可要给我接好啊。”
“你只管扔。”
严承悦朝李鸾儿招招手。
李鸾儿脆生生道:“接着。”
很快一颗金黄的梨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严承悦一伸手抄在手中,随手扔在一旁的柳条编的篓子里,随后又有几颗梨子扔下来,严承悦手上功夫很不错,接起来利落之极,不管李鸾儿扔的多快他都能准确无误的接住。
两人一个在树上扔梨子,一个在树下接着,用不多时,就装了满满的一篓。
摘了梨子,李鸾儿又摘了一些苹果和柿子,庄子上的果树很多,庄户们照顾的也精心,这里的水果长的倒真是不错,个大又甜脆,产量也很高,李鸾儿并不会客气,拿篓子装了总共有十几篓子。
严承悦见她摘好,叫庄户帮着背出去,又叫了一辆平板车,专门等着帮李鸾儿运到李家。
第二六零章禁足
李鸾儿心情很不错。
在她一旁的严承悦也感觉到了,笑着握住她的手:“新宅子都按你的喜好修整好了,便是新房我也照着你与你哥哥弄的那间来装饰的,我知你喜欢阔朗明亮,新房是三间屋子打通的,就是窗子也是寻的透明的琉璃装到窗格上,你在屋里读书看帐册也不费眼。”
李鸾儿笑着点头:“如此,我家中的屋子我也不大修了,我原还想着哥哥的新房整的当真不错,得闲的时候我当我的屋子也倒饬倒饬,即是你照我喜欢的弄好了,我也不费心摆弄家里的屋子了,总归我嫁出去之后也不会回来的太勤。”
严承悦握李鸾儿的手又紧了紧:“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只管与我说。”
“倒没别的了。”李鸾儿摇头:“你也不用费心摆置,我瞧你归置的新房很不错了,比我家里弄的要舒适的多,说起来我是不太会收拾屋子的,要照我说的弄,说不得还不如你弄的好呢。”
说到这里,李鸾儿感慨了一句:“这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想想当初在凤凰县的时候,吃不上饭饿肚子的时候多了去,那时候就想填饱肚子就满足了,哪里会想什么饭食好不好吃,在山上的时候,坟头都睡过,谁还在意住的舒不舒服,困极了随便在哪一躺就是一觉。”
李鸾儿这话说的真真的,她自己倒没觉得如何,反倒是将严承悦心疼的不行。
“你放心。”严承悦满眼的温柔,伸手将李鸾儿散下来的头发归到耳后:“我会好好努力,不会叫你由奢入俭的。”
李鸾儿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人性子古怪的紧,可不懂什么三从四德,总归我要嫁了你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穿绸缎我也不穿麻布,奢侈咱们一起奢侈,真没钱了咱们一起节俭。”
李鸾儿这一句话叫严承悦听的很欢喜。眼角眉梢都透着那么几许柔情,直瞅的李鸾儿险些迷了心,见严承悦俊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笑容温柔明朗,李鸾儿赶紧扭头到一旁,心中直道男色也是祸祸。
“哈哈……”
好容易见到一次李鸾儿害羞的样子。严承悦笑的分外爽朗。
“肖叔。”
坐在马车外边的瑞珠拽拽肖平的衣袖:“大娘子今儿可高兴了。自从那天进宫之后大娘子就没啥好脸色,这不,还是严公子有办法。哄的大娘子这么开心。”
肖平一边赶车,一边笑道:“严公子也高兴着呢,我瞧啊,严公子是真中意咱们大娘子,大娘子对严公子也好,等他们成了亲,必定夫妻恩爱。早抱贵子。”
“你这话真该对严公子说。”瑞珠掩口轻笑:“说不得公子一高兴赏你些银子呢。”
“哈……”肖平也笑了起来:“呆会儿到家的时候我就对严公子说,到时候得了银子给你买糖吃哈。”
马车内外都是一阵笑声,在这一片欢笑声中,车子渐渐驶到李家门口,瑞珠轻快的跳下马车,才要回身去扶李鸾儿。却听到马小丫和马方的声音:“大娘子。大娘子可算是回来了……”
李鸾儿猛的掀开车帘:“怎的,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满脸焦急。也不用瑞珠去扶,利落的跳下马车拽着马小丫就追问起来。
“鸾儿!”严承悦掀起帘子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莫急,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且扶我下来,我也听一听,与你出出主意。”
看到严承悦李鸾儿心里有了底,深觉有了依靠,她点了点头,回身先将轮椅提出来,又半扶半抱将严承悦放到轮椅上,亲自推他进了家门。
进了屋,就见一家子人都等着呢。
金夫人坐在主位上,她两侧坐着李春和顾大娘子,金夫人倒是沉得住气,李春和顾大娘子却是满脸的焦色,尤其是李春,竟是有些坐不住的,整个人在椅子上挪来挪去,要不是顾大娘子看着他,说不得早跑出去了。
见李鸾儿进来,三个人同时轻松一口气,李春更是如炮弹一般直冲过去,一把抱住李鸾儿:“妹,可回来了。”
“咳!”严承悦咳了一声:“兄长,有什么事坐下说。”
李鸾儿瞪了严承悦一眼,亲自将李春按坐在位子上,又推严承悦到左侧,她坐在严承悦旁边,坐好了之后李鸾儿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金夫人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虑怎么都遮不住了:“是凤儿出事了。”
“凤儿怎的了?”李鸾儿一阵惊异:“我前次进宫已经都和她说好了,叫她不要着急,要沉得住气,更告诉她要躲着淑妃些,她难道……难道说淑妃的孩子没了?和凤儿有关?”
越说李鸾儿越是气恨着急:“定然有什么人陷害淑妃,连凤儿一起设计了,这,这……不成,要真是这样,晚上我就进宫带凤儿出来,我可不能叫凤儿白白把命丢在宫里。”
“别急。”严承悦拉住李鸾儿,柔声劝道:“先听夫人把话说完,咱们再做计较。”
金夫人也道:“你与我坐好,好好听我说。”
李鸾儿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头怒火再度坐了下来,虽然说她坐下来了,可还是在小声抱怨:“当初官家与我承诺会好好对待凤儿,这才几日竟出尔反尔,叫别人陷害了凤儿,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鸾儿!”
严承悦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这是连我都一起埋怨了?”
“咳!”李鸾儿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了,咳了好几声才好一点:“我……”
“行了。”金夫人一拍桌子:“你们俩注意些。”
李鸾儿一听立刻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严承悦勾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金夫人这才道:“张勇叫人传了信来,说是官家下旨叫凤儿禁足一月,一个月不准出永信宫,还要抄一部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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