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查的是她的骨肉至亲,又是她深深亏欠的人,王太后便觉得破一次例也是应该的,只要早日知道那孩子的消息,便是干了政。想来官家也是能理解的。
她点了点头:“你去寻官家过来,我和官家谈谈。虽然说咱们叫于希去查,他也得好好的查,可越过官家终是有些不好。”
“娘娘真真是替官家着想的。”
白姑姑夸赞一句,转身便寻了个小宫娥去找官家过来。
太后一笑:“那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若不替他想,谁还能替他着想。”
过不多时,官家带着柳木进来,给太后见过礼便坐在一旁,太后想了一下,便将想动用东府帮她查个人的事情与官家说了。
德庆帝立时笑了:“母后要查什么便直接叫于希去,哪里用得着专门告诉儿臣。”
“我虽是你的母后,可是,你如今是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后宫的事情倒也罢了,可要用前朝的官员,怎么都得与你说一声的,这是规矩,万万乱不得。”
王太后几句话叫德庆帝又笑了:“母后说的极是,还是母后疼儿子,什么事都替儿子打算。”
王太后白他一眼:“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疼你。”
说话间,母子两个都笑了起来。
德庆帝又坐一时才告辞离开,一出门便叫人寻了于希过来,叮嘱了于希一番,叫他好好的替太后办事,另外,将太后要查什么人什么事,查的结果是什么都要汇报过来。
于希领了命去见太后,得了太后的吩咐立时便叫了东府探子去查。
大雍朝立朝百余年,东府探子遍布全国,尤其是京城,东府的探子多如牛毛,于希前脚吩咐下去,后脚关于钟家的事情就摆上了德庆帝的案头,同时也到了王太后手中。
广宁卫
李春站在严承悦的营帐外,与冯贞儿大眼瞪小眼。
冯贞儿捧着一碗粥,眼泪汪汪的哀求李春:“李大人,奴求求您让奴见见严公子吧,奴并没有旁的心思,只是严公子救了奴的性命,奴想着边关苦寒,严公子身子又不好,为报答严公子这才想要多照顾他一些的,难道,李大人连奴这一点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么。”
见李春不为所动,冯贞儿继续哭喊:“李大人家中也有妹子,您想想您家的妹子,难道就不能体恤奴一丁点么,非要……这样迫奴。”
冯贞儿这些话说的好似她多委屈似的,若是换个人,说不得要心生怜惜之意,可李春越看冯贞儿越觉得假惺惺的弄的他浑身不自在。
说起来,越是表面看起来痴傻的人,其实内心越是敏感的,因着他们心思纯透,才越能感受到旁人的善恶。
李春便能从冯贞儿身上感受许多的恶意,他觉得很是恶心:“我有妹子,你不能比,我家妹子好,你……恶心人。”
第三三九章姨母
“呜!”
冯贞儿捂脸大哭:“李大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奴自认没有对不住您的地方,您怎么如此辱骂与奴。”
李春皱皱眉头:“你对不住我妹妹,就是,对不住我。”
见冯贞儿还在哭,李春一指她:“你怎么不跑?”
呃?
冯贞儿有些弄不明白,也不哭了,傻傻的问:“跑什么?”
“别人,我一骂,就边哭边跑,你不跑,脸皮厚。”李春断断续续说着:“我妹妹说过,你这样的,心眼最多,最毒,叫我碰到离远点。”
冯贞儿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打了个嗝:“李大人如此中伤与奴,奴家实在是没脸见人了,奴还不如死了好。”
“去死。”李春扔过一把刀:“你要不死,我帮你。”
过了好一会儿,李春见冯贞儿不动:“你,死不死。”
说着话,李春拿起刀来就往冯贞儿脖子上比划着,吓的冯贞儿尖叫一声连碗都不要了,撒腿便跑,李春很是不明白,看着手中的刀:“她不是要死么?怎么我帮她,她,还害怕了?”
在营帐后面偷瞧的严一这会儿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李大郎,我真是服了你了,那个冯贞儿哪里是要死的,她不过是哭闹一通叫你知难而退罢了,你倒是当真了,哈哈,我算是瞧出来了,对付冯贞儿这种人,就得你出马才成。”
严一几步走到还在面带不解的李春面前。拍拍李春的肩膀:“莫再想这些事了,跟我进营帐去,我家大少爷正好有事寻你呢。”
李春一笑:“妹夫找我?有事?”
严一低头小声道:“可不有事么。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押运粮草的,如今粮草已经运到,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自然是要回京去的,这不,少爷叫我来问你要不要往京里捎东西捎信什么的。”
“要,要。”李春一迭的点头。
他在边关呆了这么长时间。也算瞧出一丁点门道来,边关苦寒。再者周围山多,山上猎物也多,这里好些士兵得空的时候就去山上打猎,弄回猎物剥皮吃肉。那皮子硝好了聚成一堆托人卖出去,如此得的钱财比之当兵的响银还要多,时间久了,倒能拿着卖皮子的银子娶妻生子。
李春自认为他还是能打猎的,在不打仗的时候就上山打猎,如今他已经硝了好些皮子,正好托严承悦带回京城,另外,他不像那些士兵家里穷没钱。他来的时候可带了不少银子的,他在集市上转过,这里的皮子比京城要便宜好多。他也买了些好的,这次也打算捎回去,另外,他还打算再去一封信,问问他家娘子孩子生没生呢。
跟严一进了营帐,见到严承悦。李春咧嘴一笑,笑出两个酒窝来:“妹夫。”
严承悦推着轮椅走近:“大哥请坐。刚才督军派人送信,叫我们捎些东西回京城,我想问问大哥要不要往家捎些什么?”
李春笑道:“捎,有皮子,有信,都捎。”
“我叫严一帮大哥整理一下,后日我们便要走了。”
严承悦也跟着笑了起来:“这边皮子比京城便宜许多,我也买了些要带回去,等走的时候,将大哥的与我的放到一处一并带回家。”
“妹夫放一起吧,回去,给妹子挑些。”李春憨笑着说了一句:“有火狐皮,给二妹。”
这意思便是其中有一张火狐皮子,那是留给李凤儿的,其余的叫李鸾儿随意挑。
严承悦看李春说的大气,不由和他开了句玩笑话:“大哥不与大嫂留些,怎的叫鸾儿先挑了?”
“她是大嫂,让着妹子,应该的。”李春摆了摆手,后来想了想又道:“白熊皮,给大嫂。”
严承悦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又与李春说了几句话,严一拿了笔墨来叫李春写了封信,才将墨迹晾干要装信皮,便听到营帐外有声音传来:“李大郎可在?有他的信,京城来的。”
李春一听再也坐不住了,蹦着便要往外走,哪知道严一比他还快,钻身出去接了信,等李春走到营帐口的时候,严一已经带着信回转。
“给我。”李春伸手便要。
严一将信奉上,李春心急的当下就打开来看,这一看立时欢蹦乱跳起来:“宛儿,生了,三个小子,我,当爹了!”
严承悦一听便也替他欢喜,又想知道李鸾儿的情形,急着问:“鸾儿如何了?嫂子生产她可伺侯着……”
李春看完信折起来又装进信封:“妹妹,好,要不是她,孩子,生不下来。”
严承悦更加奇怪:“夫人不是在家么,怎就难产了?鸾儿又不是大夫,怎的就能帮到大嫂?”
他虽然奇怪,可知那信必是写给李春的,他看也不合适,便也没要了去看,李春欢喜劲过去又担心顾大娘子,更加没心情给严承悦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起来,就算是李春要解释,恐怕也是说不清楚的,李鸾儿说的那些话他可学不来,可要是丝毫不差的学出来,也形容不出当时的情形。
严承悦问过后见李春一直不回答,便也不再去问,拱手笑道:“恭喜大哥喜得贵子。”
“同喜,同喜。”李春这时候倒是机灵,也冲严承悦一抱拳:“你也当,姑父了。”
这倒真是,严承悦失笑,心说自家这个大舅子这会儿倒是算计的清楚的很,还知道自己是孩子的姑父呢,瞧起来,这大舅子脑子似乎越发灵光了。
和严承悦互相道完喜,李春这才想到信中还要他给孩子取名呢。他是知道自家事的,也晓得他脑子不灵光,哪里来的文才给孩子取个好名字。瞧瞧严承悦,心说现成的人选不就在眼前么,自家妹夫那可也是孩子的长辈,再者,妹夫文才武略都是顶尖的,必能给孩子取个好名字。
“妹夫,帮咱家小子取名。”
即是有所求。李春这话就拉的更近了些,不说是他家的小子。竟用了个咱字,这个咱用的好啊,叫严承悦都不好推辞。
严承悦心下更是暗惊,暗暗算计着。要照如此发展下去,说不得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家这个大舅子就能和常人一样了。
“这是大哥家的儿子,自然也该由大哥取名的,我凑什么热闹。”严承悦笑着推辞一句。
李春将脸一拉:“你,要不要,做姑父?”
软的不成就来硬的了,竟然连威胁都会了,严承悦失笑:“那成。我取名,不过,取的不好大哥莫恼了。”
“不会。不会。”李春连连摆手。
严承悦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听鸾儿说起,按祖谱来算,大哥家的小子似乎是浩字辈,那老大就叫浩宇,老二叫浩轩,老三叫浩越吧。”
李春念了一遍:“浩宇。浩轩,浩越。都好听,都好听。”
自己取的名字被承认了,严承悦一时也心情大好:“大哥觉得不错便成。”
得了名字,李春又欢喜一阵,想到要给自家小子选个礼物,便跟严承悦说了一声,出了营帐寻了匹马跃上马背便直奔集市。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入夜时分,李春赶到严承悦那里,从怀中摸出三块玉佩交给严承悦:“给我家小子,捎回去。”
严承悦郑重收下,叫严一拿了个精巧的木盒子将玉佩装好,又放置妥当,这才问李春可用过晚饭,得知他还没用,便叫严一准备了些饭食,两个人一起吃了。
京城李家
李鸾儿和顾大娘子瞧着传旨的小太监,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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