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散?”王太后有些疑惑。
李凤儿站在王太后身后低垂着头,心下却满心的惊惧,这归元散她可知晓是什么药,也庆幸自己没有用那个茶杯喝茶,不然,说不得现在出事的就是她了。
“这归元散现在用的少了,好些人都没听说过这种药。可是前朝还有本朝太祖太宗时期这种药后宅极为常见的,前朝时候嫡庶分明,大户人家的嫡妻为了防止庶子庶女出世便用归元散控制妾室通房。不知道有多少活生生的命被这种药打落下来,又有多少妾室因这种药而终身不孕,到本朝太祖太宗时候因着国朝初定,跟随太祖打天下的许多有功之臣本出身乡野,他们的正室嫡妻出身并不高,这些人为了贪新鲜便纳了许多落败官家的娘子为妾。那些容颜不在的嫡妻怕妾室生下子嗣对她们的地位构成威胁,便互通有无。弄了好些归元散悄悄给妾室吃用,不过后来雍朝稳定下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种药渐渐的销声匿迹了。”
容太医仔细的解释一番,王太后不由想到许多事,点点头:“哀家知道了,如今先不说这归元散的来历,只求容卿好好救治敬嫔。”
容太医额上又冒出冷汗来:“太后娘娘,恕臣无能,这归元散极为霸道,微臣怕是力有不逮。”
“尽力吧。”王太后有些无力,心下也有些伤痛,摆了摆手,声音低沉暗哑。
容太医行礼站了起来,才要开药,便听那医女惊呼:“娘娘您忍耐些,娘娘……不成了……容太医,容太医……”
王太后一惊站了起来,李凤儿也是满心害怕,跟着王太后绕到屏风后面,一进去便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再瞧敬嫔哪里还有人样子,抱着肚子在床上直打滚,她下身裙子早已被血污了,床上也沾了许多的血迹,看样子,这孩子是保不住的。
“敬嫔,你忍忍。”王太后过去一把抓住敬嫔的手:“千万要保住皇子啊……”
敬嫔已经疼到几乎昏厥,这时候见到王太后哭喊起来:“太后救我,救我……”
“啊……”敬嫔一声惨叫,那医女一看不好赶紧过去相助,把了脉却满脸的无奈和惊怕,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直发抖:“回太后娘娘,敬嫔……龙子已经没了……”
王太后晃了两下险些没摔倒,李凤儿赶紧扶住她:“娘娘您千万保重。”
“唉!”王太后站稳了长叹一声:“这孩子与皇家无缘啊!”
见她如此,李凤儿也有些伤怀,又听王太后道:“这也是没法子的,容太医,你开些药好好给敬嫔调理一下身子吧。”
说完,王太后整个人软了一般扶着李凤儿的手:“回寿安宫。”
李凤儿跟着王太后去了寿安宫,一直伺侯王太后躺到床上睡着了她才离开,等回了永信宫,李凤儿便叫人打听敬嫔的消息,得知敬嫔已经昏死过去,被人抬回平乐宫,她便叫银环从库房中寻出一块平安玉佩给敬嫔宫中送去,只说是送给敬嫔的,保佑敬嫔能够平平安安,早日再怀上皇子。
银环回来的时候给李凤儿带来消息,说是敬嫔醒了,当她得知皇子已经没了的时候简直就要疯了,又哭又叫的在平乐宫折腾,再有,赵皇后那里送了好些补药,另外,庄妃也送了一些补身子的吃食,还有各宫美人均送了礼物过去。
李凤儿听后微叹一声:“咱们小心些吧,你告诉下边的人,这几日都给我收敛一些,没事的话都甭出永信宫,见到平乐宫的人避着些,咱们不是皇后,也不是庄妃,没那强硬的后台,只能靠一个小心谨慎。”
银环得了令,自去嘱咐下边的人不提。
只说寿安宫中,王太后知道了各宫动向,想了良久才道:“凤儿太过小心了些。”
“小心无大错。”白姑姑轻声说了一句。
王太后点头:“是啊,小心无大错,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上,看起来,凤儿越发的聪慧了。”
又过了一会儿,王太后喝口茶轻笑一声:“皇后和庄妃倒也精明,送那些东西不就是告诉哀家和皇上她们与此事无关么,表明她们心中坦坦荡荡不怕人查。”
“皇后也不容易。”白姑姑半晌来了一句,王太后冷笑一声:“她可真真不容易,也不知道她的心思都用到哪儿了,这后宫才多少人她都管不了,弄的后宫乌烟瘴气的,叫官家如今都没个一子半女的,她难道还有理了。”
白姑姑吓的不敢再说什么,王太后又问:“官家那里有什么动静?”
白姑姑小心回道:“官家命于公公彻查,要查明是谁动的手脚。”
“是该查查了。”王太后起身:“哀家好性,她们全当哀家好欺了,好好的一个春宴弄成这样,没的叫人说哀家无能。”
转身,王太后叫过白姑姑:“你也叫人好好的查查,今儿有人能下药害敬嫔,明儿说不得就能害哀家和皇帝。”
白姑姑领命出去,不一时来回话说已经吩咐下去了。
万寿宫,德庆帝阴沉着脸坐在御案后边听于希回报调查的结果,越听下去,脸色越是难看:“这就是你查出来的?”
于希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奴婢知道这事跟贤嫔无关,可是,不管奴婢怎么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贤嫔,陛下,奴婢无能,请您治罪。”
“呯!”的一声,德庆帝气的将一块砚台扔了下去,刚好砸到于希肩上,于希也不敢去躲,硬生生的接了,被砸的半边身子都是墨汁,德庆帝冷着一张脸道:“你是无能,该罚,下去领二十大板。”
“谢陛下。”于希叩了头缓缓起身,小心的退了出去,不过片刻功夫,便听到外边板子声响起,打板子的声音很大,可却听不到一丝的痛呼声。
德庆帝起身在万寿宫转了好几圈,烦乱的将一把椅子踹倒,过了好久,等于希领完板子进来谢恩,德庆帝才平缓了心情,沉声吩咐于希:“朕信凤儿,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事……到此为止……不,朕总得给敬嫔一个交待,那个金昭仪这几日越发的忘形了,今儿还想着叫凤儿难堪,你去办办,这事便栽到她身上吧。”
于希替金昭仪默哀片刻领了命,又听德庆帝吩咐:“你私底下再好好查查,查不出真凶,总叫人不能安宁。”
万寿宫的事情没过多久就被王太后听到了,她听了白姑姑回禀的彻查的情形,又听了官家的决定,想了一时摆摆手:“既然官家不想摆到台面上就算了,你叫人私底下悄悄的查吧,官家信凤儿,说这事不是凤儿做的,那便不是她了。”
“是!”白姑姑应了一声,心下对李凤儿在官家和太后心中的地位又有了一分估量。
第三六二章姑嫂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金昭仪披散着头发,衣衫凌乱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拖了出来,她嘶声呼喊着:“陛下,臣妾冤枉,陛下为臣妾伸冤啊!”
乐央宫外好几个美人悄悄看着,胆子最小的靳美人脸色白白的吓的缩在王美人身后不敢出头。
“啪!”的一个巴掌甩在金昭仪脸上,将她那张艳丽的脸庞打的歪在一旁,嘴角鲜血直流,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婆子恨声道:“甭喊了,若是没有官家的旨意,你当咱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么,敢得罪你这个得宠的昭仪。”
一句话,金昭仪平静下来,起身拽拽衣衫跟在婆子身后:“你们也都甭拽我了,我自己能走。”
此时,胆子最大,平时最瞧不惯金昭仪的宋美人缓缓走了过来,对金昭仪一笑:“金姐姐这是与淑妃做伴么,我听说啊,那冷宫可是极凄惨的,淑妃那么样一个美人,现在头发都白了,满脸的皱纹,谁看她一眼回来都能吓的做上一场噩梦,金姐姐若是去的话,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呢,千万莫吓着了,对了,您可得保养好,甭跟淑妃似的老的那般快。”
金昭仪咬咬牙,对着宋美人冷哼一声:“你也别笑的太早了。还不知道你能是个什么下场呢。”
宋美人也不气,走过去一掌掴在金昭仪脸上:“这是金姐姐当初该我的一掌。”
又是一掌打了过去:“这是利息,咱们俩扯平了。金姐姐走吧。”
金昭仪捂着脸满脸恨意的看着宋美人:“你该祈求我别出来,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谋害皇嗣这样重的罪名姐姐还想出来,简直是说笑话了。”宋美人笑的张扬:“进了冷宫可从来没有能走出来的,姐姐好好享受冷宫生活吧。”
靳美人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更是直打鼓,过了半晌才打起勇气问王美人:“王姐姐,我瞧着金昭仪不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怎么就?”
王美人回头警告的看了一眼靳美人:“这宫中官家便是咱们的天,官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官家说是她,那就没有旁人,以后这样的话别说了。”
“嗯!”靳美人乖乖点头,王美人拉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教导她:“咱们没有惊人的美貌,也没有家世背景,又不像别人那样机灵聪慧,在这宫中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那唯有老实二字可用,咱们谁都不得罪,也莫争宠,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便成。”
靳美人听了忍不住皱眉,她是胆子小,可并不表示她就是个傻子:“王姐姐。您这话我觉得不对,在宫中老实也不见得能活的长久。”
她压低了声音:“就拿金昭仪来说,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力谋害皇嗣。可偏偏这罪名就落在她的身上,我想着,她不定是给谁顶了罪呢,咱们越是老实,说不得别人越看咱们可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咱们当了那替罪羊。”
靳美人的话叫王美人一惊。细一思量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回身正正经经的朝靳美人行礼:“多谢了。若不是你提醒,我险些自误了。”
“王姐姐,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靳美人不敢受礼,侧过身问王美人。
王美人想了许久:“你说金昭仪是替谁顶的罪?”
“我不敢确定,不过我想大约是贤嫔。”靳美人小声的说了一句,叫王美人更加的惊异喜悦:“靳妹妹,你真真是个聪慧的人儿,我想的也是贤嫔。”
“那咱们?”靳美人和王美人互视一眼,两人同时一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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