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合的话,肯定要赏些拳脚,那么何管家丢了脸,又挨了打,然后暗中下手报复,顺理成章。
于是何道立即给江龙汇报。
江龙听罢皱眉,没有马上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何道先按自己的安排来办事。
“大有可能。”何道离开,萧凡说道:“钱家是京城顶级豪门之一,何管家做为钱府的管家即便在京城也是能横着走的,可刚来到灵通县这个穷地方就被差役当街绑了去县衙,然后游街。
他肯定感觉非常的屈辱,不出手报复一下肯定难消心头之恨。”
“是我判决,命人押他游街的,但是他肯定不敢来找我的麻烦。”江龙顺着说道:“于是找上了这两个当街绑了他的差役。”
说到这里,案情基本上已经明了。
“我只是不确定,钱戴知不知道此事?”江龙不确定。
萧凡也猜不准,轻轻摇头。
案情虽然差不多明了,但还要需要证据,不然就算把何管家给抓来也无法判决。江龙与萧凡又在现场待了一会,回到了县衙。之前听从命令询问街坊与酒楼的差役一个个回来,进行汇报。
有两户人家深夜听到了一点动静,但响动不大听不清楚,而且晚上太过寒冷了,并没有出门过来查看。虽然不算是什么线索,不过可以大致确定一下案发时间了。
附近百姓都没有看到可疑的陌生人。
去酒楼查问的差役回来汇报,大刘与小杨是去一家没有名字的小饭馆里喝的酒。大刘与小杨只是县衙最底层的差役,这样的饭馆才符合身份,再高档一些的根本消费不起。
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线索。
江龙不会坐等着,立即派遣衙役开始动手抓人。
近期所有与大刘小杨有口角之争有过节的,全都传到县衙大堂。
何管家一大早伺候着送钱戴去了县衙后,回自己屋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后神轻气爽,吃过饭,在房间里处理手中事宜。他认为自己昨晚做的天衣无缝,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查到头上。
只可惜天黑后城门关闭,以何管家的身份根本叫不开,不然直接把人埋到城外荒野,可以让人凭空失踪了。那样更安全,更让人放心。
不过还不到中午,就有衙役找上门来。
一个小厮进来汇报,何管家闻言吓的手中的笔差点掉到地上,是自己哪里大意露出马脚了?被景家小子查出了蛛丝马迹?不可能啊,何管家尽量稳住心神,不让自己慌乱。
“让他们进来。”
“是。”
小厮退下不久,两个身材高大的衙役走进来。
何管家抬眼看了二人一眼,手中并没有拿着绳索,稍稍松了口气,“你们来找我何事?”
“昨天深夜发生了一起命案,县衙两个差役被人残忍杀死……”一个衙役抱拳客气的回道。
何管家出言打断,“与我何干?”
“县令大人命令所有与死者生前有过节的人,全部到大堂听从询问。”另一个衙役立即回答。
“我又不认识他们。”
“死者正是昨天当街绑了何管家,又押着何管家去游街的两个差役。”
一听到游街二字,何管家就心头冒火,但尽量压抑着,“这么巧?这倒是出乎意料。”
“还请何管家配合。”
何管家指了指桌案上的纸页墨笔,“我也想要配合你们,但我与随着钱大人初到此地,很多事情要安排,头绪还没有理顺,所以手头上的事情非常多,所以就不去了。”
“这怕是不行。”年轻些的衙役摇头。
“不行?”何管家变了脸。
另一个衙役年近四十,突然变脸,厉喝道:“不行!在灵通县,任谁也不能不听从县令大人下达的命令!”
“你,好胆!”
何管家被一个普通衙役喝斥不由就是涨红了脸,心下暗恨,待这阵子风头刮过了,也要把这个大胆不开眼的家伙给收拾了,“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让人把你们打出去?”
这里不但有钱家奴仆,而且还有护卫。
这些护卫都是带着腰刀的,真要动起手来肯定见血。
年轻差役胆小,就是有些害怕,不过年近四十的衙役却是冷哼,“真敢把我们打出去,下次来的就是巡检司的兵丁了,那些兵丁自从不久前上了战场以后个个都是性格大变。
动不动就拿枪动刀子,若是由他们过来你那些手下根本不够看!”
何管家闻言就是又气又恼,但还真不敢让人把二人打出去。到不是真的怕了巡检司的兵丁,而是已经知道自家公子爷与江龙不合,自己先前已经做错事被押着游街,丢了钱家的脸面。
再敢做错事情被江龙给抓到把柄,不说江龙会怎么收拾自己,就是自家公子爷也不会客气。
钱戴的手段何管家是知道的,杀人如杀狗!
端的是冷血无情。
“何管家,劳烦还请你走一趟。”年轻衙役客气的说道。
“哼!等我换身衣服。”何管家嘴上说是换衣服,但出门后其实是暗中找来昨天晚上一起出去的几个人,认真叮嘱,让他们把嘴给关紧点,不管怎么样都不许开口。
那几个人都连连点头,如果招认就没命了,他们又不傻。
等把何管家带到县衙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江龙看了衣衫锦绣的何管家一眼,见何管家神色间一点不怯场,想要硬磕到底。想了想,把大堂上的众人晾在这里自己回后堂先吃饭。
何管家与许多被传到大堂的人,只能是饿着肚子等着。
一个时辰后,江龙才再次来到大堂审问。
但又偏偏绕过何管家,先去审问别人,如此一来二去的,何管家就是有点沉不住气了。
直到这时,江龙终于审问何管家。
问的问题很简单,昨天夜里何管家在哪里,如果出了门和谁在一起?
何管家说出去喝酒了,然后把昨天那几个人的人名说了出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麻袋
江龙立即下令,让差役去钱家落脚的地方,把那几个护卫带来大堂。
何管家并不紧张害怕,那几个人被带过来更好,有了伙伴,他的胆气反而更壮一些。不像现在大堂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不一会差役带来六个钱家护卫。
六个护卫在何管家身后一字排开跪下。
“你们昨天在哪里喝的酒,喝完酒之后又做了些什么?晚上又是什么时间回去的?”江龙看了眼跪在堂下的人,不是脸色凶狠,就是满不在乎,似乎昨天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两个人,根本不是个事。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杀的去手。换作普通人,告诉他无罪,他们也不敢动手。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把早就商量的供词说了出来。何管家见到几人的表现后放下心来。几人都很平静,没人慌乱。
“来人,带上他们去他们所说的酒楼那里,让酒楼伙计指认。”江龙说话间目光微微的闪烁,“再到钱家落处,打听一下他们说深夜回去,在家门口有没有碰到人,最好能准确的确认一下时间。”
何道带着两个手下上前,让何管家等人带路。
一路上,何管家与六个护卫说说笑笑,一点没当回事。他们昨天晚上可是做的天衣无缝,没有破绽,任由江龙怎么查怎么审也是没用的。除非他们自己内部乱了。
但是意外却发生了。
在酒楼,伙计说错了他们喝完酒,离开的时间。接着又有客人站出来坚定的说昨天晚上也来喝酒,看到他们中一个人拿着麻袋。直把何管家等人气的脸色通红。
等来到钱家落脚的地方,何道等人询问,钱家昨天负责守夜的一个护卫说出他们真实回去的时间。这个是因为何管家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没有去打声招呼,而且昨天夜里他们是悄悄返回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
却不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仍然是被一个护卫给看到。
再次折回大堂,江龙已经是板着脸,肃穆威严。
“何管家,你现在来说一说,为什么之前要撒谎,故意蒙骗本官?”江龙指出调查到的与之前何管家等人所说有一些细节有些不同。
虽然发生意外,但何管家并不慌乱,“回大人,不是小的故意蒙骗,而是昨天夜里喝了太多酒,所以给记岔了,另外,那个酒楼伙计与说我们拿有麻袋的人所说的证言实在不可信。”
“既然喝多了酒,那你为什么可以这般肯定是酒楼伙计记错了?”江龙一声冷哼,“而且昨夜你们都喝多了酒,可为什么之前供词上,你们七人却是口供全都一模一样?”
“这个……”钱管家有些回答不上来。七个人喝多了,事后有人询问经过的话,的确是不可能每个人都说的一模一样。毕竟酒喝多了的话,就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再有,你为什么要坚决的否定,说你们没有拿麻袋?”
江龙又道:“一个麻袋而已,拿了就拿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至于这般紧张么?”
何管家低头不语。说的好听,什么叫作拿就拿了,没什么大不了?昨天晚上他们可是先用麻袋罩住人,然后敲晕,再背到偏僻的死胡同动手的,麻袋绝对是很重要的证据之一。
杀人后,他们把两个麻袋拿回住处直接给烧了。
“不说话?”江龙又板起脸来,“现在证词对你们很不利,酒楼伙计所说的时间如果是真的,那么正好处于案发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里你们把人杀害后,又与你们深夜回到住处的时间对应上。
再有人证明你们拿了麻袋,那么本官有理由怀疑,这起凶杀案就是你们七人做的!”
“冤枉啊!”
“我们真的冤!”
“真不是我做的。”
六个钱家护卫顿时大声嚎叫了起来。
看到这六人无赖的样子,何管家心中冷笑,看你怎么破案,就这点能耐还想要抓我们归案杀头?
“来人!”这时江龙突然厉喝,“这六人咆哮公堂,给我狠狠的打!每人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