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丕面色一变,低声厉喝:“闭上你的鸟嘴,管好你自己就行,哪来的那么多话?”
镖师一缩脖儿,讷讷不敢语。
邵丕调整好情绪,道:“再有三十余里路到长安。把带来的货能多快处理掉多快处理掉!”
镖师咧咧嘴,仍不死心的提及另外一件事儿:“东家,咱不是和姓赵的老死不相往来嘛!这次咋搅合到一……”
邵丕眼神儿凶狠。镖师的话戛然而止。
邵丕自言自语的嘟囔:“老死不相往来,呵呵,那也得有机会老死!”
邵丕无比清楚那马车里坐着的人是什么样的人物,不客气的形容,弄死他基本跟捏死只蚂蚁差不离。
冠军侯,小人屠呀!
民不与官斗、商不与官斗……
邵丕一直谨记。
“那个谁?”
懒洋洋的叫声,传至耳畔。
邵丕匆忙打马。颠颠儿的凑上去。
吴凡自车窗探出头,道:“有个事儿,你得帮我办一下。”
邵丕抱拳拱手。表态道:“侯爷尽管吩咐!”
吴凡拍拍脑袋,笑道:“你遣人先行一步,收购羊皮六千张。”
不说目的、不说缘由,吴凡交代一句即可。
邵丕晓得该做什么。立刻知会得力的身边人去办。
身份的妙处。可见一斑。
为不引起注意,吴凡将两千八百兵马打散,分布二十多个商行,扮作队伍护卫,零零碎碎的分开上路。
吴凡自己这里,跟着郭大爷、高饭桶,还有三百余士卒。
别扭的栽歪着,郭奉孝哈欠连天的说道:“正值大热气节。加之雍凉本少雨。帐篷繁琐厚重,用不到不说。还拖累行军速度。换成轻便的羊皮,主意很不错”
真正自己一手操办练军、行军、统军后,吴凡才真切感受其中的种种难处。
天时、地利、人和。
粮草、兵器、马匹。
战略、战术、战力。
吴凡必须事无巨细的加以考虑,掌握好一切的度量,不得出现一丝怠慢和失误。
不然。
吴凡将迎接的,可能就是失败。
郭大爷抻个懒腰,不满的嘀咕道:“主公出征前已心有沟壑,还让我陪同作甚?”
很明显。
郭奉孝不喜欢这种枯燥乏味且劳累的冗长跋涉。
吴凡笑一笑,道:“计划不如变化快,天知道届时会不会有意外?你脑子比我灵光,查遗补缺、出谋划策,皆要仰仗于你!”
郭大爷眼睛一翻,嘴角似笑非笑的一抽抽:“呵呵。”
吴某人:“……”,艹!
吴凡只好说道:“等大胜全归后,我让你天天泡花月楼里中不?”
郭大爷脸色好看不少,笑道:“主公英明!”
吴凡学着郭嘉眼睛一翻,嘴角似笑非笑的一抽抽的模样,挤出俩字儿:“呵呵。”
郭大爷:“……”,干!
擦擦额上细汗,郭嘉一边向外张望,一边说道:“雍凉大地上的羌人,逾过四百三十万众,多集中雍州境内与凉州的敦煌、西海、酒泉三郡……主公说打蛇打七寸、杀人先砍头,想必要趁着消息隐蔽,直接干掉羌王,然后再扫荡其他羌人?”
吴凡点头,道:“斩首战术!”
郭大爷咂巴咂巴嘴儿,幽幽道:“羌人和突厥人无甚区别,他们乃以部落形势而存在的游牧民族。”
吴凡信心满满,笑道:“我知道。”
郭奉孝扭过头来,正视吴凡的双眸,认真道:“穷山恶水刁民多,羌人自古便民风彪悍。下马为民、上马是匪,上至六十老者、下到十一二岁的娃娃,只要能动,就存在巨大的威胁。故而,别看羌人仅有四百多万,一旦集结起来,带甲之士起码五六十万……。”
吴凡摆摆手,打断郭大爷的话,道:“我知道。”
稍顿。
吴凡出言解释道:“我之所以有信心,来自于三个方面。其一,我为什么天天要人做杂碎汤给士卒喝?嗯?是为了治疗他们的雀眼蒙。羌人,没有吃牛羊内脏的传统,他们打不了夜战。其二,羌人和突厥、匈奴、胡虏这些游牧民族一个德行,羌王不过是各个部落推举出来的名义首领,单独干掉他,的确不能让羌人变成散沙一盘。但是,羌人部落彼此分散的相当广,消息传播非常不便利,我完全可以行动迅疾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横推过去收拾他们。其三,我懂羌语,呵呵呵……”
郭奉孝何等聪明?心念一转,啥都明白了。
郭大爷啧啧道:“难怪主公花费如此大的力气封锁出征消息、难怪主公将兵马人数限制在三千以内……伪装成羌人,不断的用夜战……一人双骑,来去如风……”
吴凡从身后掏出一份舆图,扔给郭嘉,笑道:“我月前叫黄门卫打听的情报,上边标注全部羌人部落的驻地。”
郭奉孝接过去看,闷不吭声儿的也不知想什么。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够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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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天元年,六月二十一日。
张掖郡,唐国公府。
书房。
紧紧凝视手中情报,李建成眉头大皱,好似田垄沟壑般凝结不化。
李建成的身边儿,站着李元吉,这位脾气暴躁的半大小子,如今鼻观口、口观心,乖得不像话。
“呼!”
长长的吸口气,李建成表情复杂。
李建成抬头,苦涩道:“千算万算,儿到底让吴守正给摆了一道。”
五六天的时间,陇西李氏足够查明一切。
洛阳城外大营中的兵马,并非吴凡率领的那支,乃骁骑卫驻军鱼目混珠。
冠军侯眼下长驱直入,已及至雍凉地界儿,具体方位未知。
“他极力隐藏自己出征的消息,未必不是件好事儿。”
沙哑的声音,自桌案后头传出。
时年四十有八的唐国公李渊、李叔德,长相怪异,额头倍儿大,眼窝深邃,有着鹰钩儿鼻子和一张斜歪歪的嘴。
或许。
生成这个德行的李渊,并不难解释为何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长相俊美,三儿子和小儿子却长的唯有用凄惨形容。
随爹跟随妈能一样么?
当然了。
丑逼如李渊,能够坐上陇西李氏家主宝座,执掌偌大的势力,必然有其可取之处。
李建成不解。道:“望父亲明示。”
凉地燥热难耐,李渊敞开衣襟。露出他独特的三乳/头,笑道:“他怕了!”
李建成追问:“怕?”
李渊饮一口清茶。言简意赅道:“西北,我们陇西李氏的主场。”
李叔德语气中,不乏满满自信,
的确。
别的地方或许陇西李氏难以插手,可雍凉二州内,他们想搞点儿猫腻,容易的不要不要的。
李渊咋咋舌头,道:“这冠军侯,真是个人杰呀!若非他早做了驸马。我都有心把秀宁许给他啦!”
李建成低头翻个白眼儿,问道:“父亲!现在失去吴守正踪迹,该当如何?”
李元吉亦插言道:“是啊!父亲!吴守正夺我家业,不给他教训,恐天下人必以为我李氏好欺负!”
李渊转动手中茶碗,断然道:“坐观其变。”
李建成惊讶:“啥都不做?干看着?”
李渊笑道:“对!”
李渊解释道:“羌人不是吃素的,他吴守正纵有天大的能耐,手里捏着的也不过三千兵马,能翻出什么浪花儿?”
李渊似笑非笑的补充道:“我们只要看着、看着他撞到铁板。头破血流,待他最虚弱的时候……再动手结果他。”
对于陇西李氏而言,吴凡抢了他们的钱财不重要,吴凡削了他们的面皮才最重要。
总之。
陇西李氏绝对不会轻易姑息吴凡。
“轰隆隆……!”
几声巨鸣。突兀炸响。
李建成瞄一眼外头晴朗的天色,明白不是打雷下雨……
李建成叹息道:“四弟又发狂了。”
李渊乐呵呵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不是很好看。
没多久。
“哒哒……哒哒……。”
下人匆忙的脚步由远及近。
下人惊惶的禀报:“国公爷!四公子他……”
李渊直接打断他的话,冷冷道:“随他闹!”
下人哆嗦着。小声的说道:“他……他……他跑了……。”
“啥?”
李渊感觉自己听错了。
猛的窜起身,李渊风风火火的奔向府中的大后院。
老远儿……
高约五尺、宽约五尺。精钢打造,每根栅栏都有手腕粗细,甚至没有门的铁笼,隐约可见从前的方正。而今它凹凸不平,形状不规则,显然受过剧烈摧残。尤其那正前的一面,被由内到外的破开一个空洞……任谁瞧着都会倒吸一口凉气:那得何等的力量,能使其如此?
笼子的四角,之前以四根铁钎固定,这会儿铁钎却弯曲的从地里抽出半截儿。
笼子的内部,之前有四根碗口般的铁索,这会儿铁索却散沙般哪哪都是。
里边曾经关着的怪物,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呐!”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这是我的儿子?”
李渊闭上双眸,涌起说不出的疲惫。
“父亲!”
李建成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李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狰狞的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带回他!”
知子莫若父,李渊再不喜欢那个怪物,也晓得他的破坏力。
李渊深知,假如那个怪物宣泄怒火,整个张掖郡城,都会让他砸碎了算。
“太可怕啦!”
李渊梦呓似的摇头。
……
……
承天元年,六月二十一日。
雍州境,扶风郡边。
有区别于设置于吐蕃高原与凉州夹缝中、囊括长安、京兆尹等在内的古雍州,大隋的雍州位于凉州的东北方向,乃新开辟出的土地。
帝国开国之初,雍州有六郡之地,不说繁荣昌盛,亦得益西域的繁荣贸易发展不错。
随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