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寂。
【卧槽?】
【装比没装好?】
吴某人心里咯噔一下子。
马上——
“呼啦啦!”
士卒皆半跪俯首。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士卒们喊得脖子青筋暴露,面色狰狞可怖。
吴凡头皮发麻,张开双臂,享受其中的荣耀。
吴凡知道——这支兵马的心。他牢牢的攥紧啦!
吴凡叫道:“马武!”
马武上前,双手呈递军功簿。
吴凡从怀里掏出银票,开始大散钱财。
“孟七郎,斩首五人,除罪名,赏银五两!”
“张力,斩首三人,除罪名!”
“万鹏,斩首八人。除罪名,赏银二十五两!”
“……”
当场兑现,吴凡既然敢说,一定不会食言。
如吴凡所料。
人嘛!
不患贫。患不均。
眼瞅着一块搅食儿的人,这个去了罪名、那个得了多少多少赏钱,没有参战或参战并无斩获的。眼红的跟兔子似的。不少人暗暗发狠,欲改变窘迫局面。奋勇争先的高昂士气,一下子烈火烹油般燃烧。对接下来的战事,简直迫不及待了。
当然。
也有嫉妒心过盛,猪油蒙了心的人。
“将军!我要举报万鹏冒领之罪!”
一个脖子梗梗快歪掉的士卒,满面的不服气嚷嚷。
本心情不错的吴凡,瞬间变了颜色,双眸锋利如刀。
将银票和军功策拍在马武手里,吴凡跳下巨石,一步步的向那士卒走去。
居高临下的俯视那士卒,吴凡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那士卒眼见吴凡神情不对,吓的哆嗦:“将军,您……您不是允许……”
吴凡打断他的话,怒道:“那是训练!那是以前!蠢货!你明白你要举报的是谁吗?啊?他是未来在战争中可能为你挡刀的兄弟、同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你居然敢如此?”
那士卒心中瓦凉,反应的倒是够快,单膝跪地道:“将军!我错了!”
吴凡叹口气,道:“念在初犯,领二十军棍,杀敌五人许你脱罪。”
那士卒道:“喏!”
吴凡道:“万鹏?”
一个青年士卒越众而出。
吴凡问道:“你冒领了吗?实话实说。”
万鹏抿抿嘴唇儿,道:“冒领一个。”
吴凡道:“好!我喜欢诚实的人!”
话锋一转变了味儿。
吴凡道:“军法无情!念在初犯,二十军棍,剥夺奖赏,再杀三人脱罪,服气吗?”
万鹏道:“服!”
军功这玩应儿,很难监管虚实,唯有靠士卒的自觉,再严苛的军法,不知道也形同摆设。
管理兵马,光有恩不行,威也得跟上。
更重要的是——团结。
训练的时候,吴凡允许有人相互举报,以此督促士卒努力。
战争的时候,吴凡绝对不允许有人相互举报,这不是军队该有的风气。
吴凡左右环顾,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嘭嘭嘭!”
军棍敲击**,响的沉闷。
受罚的两个人,满面的愧疚却无恨。
围观的士卒,相顾对视,不知不觉的跟随那歌声张口。
吴某人暗道:【这首《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效果不错哟!】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大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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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逐利益乃商人的本分,他们因而可以蔑视一切。
来自洛阳的商行大佬们……一面杀戮年老、病重的羌人,减轻运输、销售负担。一面集合在一处,窃窃私语、争执不休。
邵丕是个合格的传声筒,他将吴凡的话,准确无误的告知其他人。
商贾巨富们,为此谈论,乱哄哄的好似苍蝇。
有人说:“冠军侯不过打了场胜仗,竟嚣张的没边儿,当真不知所谓!”
有人说:“是啊!凭他那点人,想跟白马、先零的大部落作战?端的可笑!”
有人说:“不如我们趁他打仗,无暇分顾,赶紧退回去吧?反正到时候法不责众,他耐我们何?”
有人说:“走什么走?冠军侯这一仗,只伤亡二十多个士卒!彪悍可见一斑!我们不抓住时机发财,那绝对‘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有人说:“可不嘛!烧何羌一个小部落,我们瓜分完,甚至将冠军侯那份儿去掉,每人也能净赚上万两银子,简直天上掉馅饼!”
有人说:“冠军侯称‘奴隶市场饱和,帝国会出钱买下’,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不相信!”
有人说:“……”
气氛渐渐起火儿,不少久有夙愿的人,各执一词,开始相互攻讦谩骂。
算得商海前辈的一位老者。不得已站出来维持秩序。
老者言道:“诸位!诸位!诸位!”
众人给面子,相互罢口。
老者抱拳拱手。说道:“且听老朽一语可好?”
不管众人何等神情,老者开腔儿道:“冠军侯。何许人也?”
老者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弄得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者长叹一声,道:“民,不与官斗;商,不与官斗。”
老者抬高声音,道:“无论我们愿不愿意、无论我们喜欢不喜欢,我们都得听人家的!这是本质上的问题,压根儿改变不了!我们必须正视、认清、明白!”
众人无不愕然。
老者背负双手,耳闻得远处三声“愿为将军效死”疾呼。闭上了眼睛。
【一群亡命徒的呐喊啊!】
【他们让吴守正收服了。】
老者心中暗语。
老者睁开眸子,继续道:“冠军侯又号‘小人屠’,性格古怪乖戾,其不仅有吴国公后人、曦月长公主驸马、靠山王女婿兼弟子的身份,更有来自于天子陛下的恩宠做依仗!说句不好听的,他弄死我等,恐怕也无非伐俸几个月的惩罚罢,比杀了耕牛的罪刑都略显不如。法不责众?谁要这样想,离死真不远啦!”
老者长呼口气。接着道:“与其想不切实际的脱离,不如想脚踏实地的卖力!冠军侯说要全部收益的三成,意告诉我们‘这笔生意,他占据大头’!换而言之。他用商人的身份,和我们高说好商量的合作,他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
邵丕附和道:“李老言之有理。假若我等激怒冠军侯,他可就不再是商人。而是举起屠刀的刽子手!大家不要忘记,他在燕国屠戮燕军十万不说。还毫无顾忌的于荆州屠杀灭门世家士族十四支,不一样活得好好的,一根毛儿没掉?”
健忘的众人,豁然想起,不免噤若寒蝉。
是啊!
较动辄百年、五百年世家,商贾算个屁?
冠军侯杀世家士族尚且安然无恙,杀商贾能咋地?
众人沉默。
李姓老者说道:“冠军侯把好处摆给我们取拿,我们不兜着,偏偏非要自取其祸,什么道理?”
“老朽准备倾尽全力,促成这笔亘古未有的大生意!”,好像累了一样,李姓老者道:“多余的话,老朽也不多说,列位看着办吧!”
所以商人们得了好处,依旧抵触配合吴凡。
概因——
一旦吴凡失败,商人们将蒙巨大损失。
西北大地,有商人们的利益。
譬如:天生强盗的羌人,劫掠之后,怎么销赃?
譬如:天生匮乏创造力的羌人,缺少盐、铁、兵器、粮食、衣物,怎么购买?
譬如:天生喜欢游牧的羌人,养的过多的牛羊,怎么卖掉?
兵者,危也。
吴凡给商人们的利益,建立在他得胜且大获全胜的基础上,充满不确定,哪能比得上商人们多年经营的稳定收入渠道?
但。
吴凡的手段,叫商人们难以反抗。
要么乖乖听话,有香甜的萝卜吃。
要么不听话,有大棒子削你个脑浆满地。
简单粗暴的两条路,珍爱生命的商人唯有选择前者,摒弃后者。
事情有两面性。
有始终存逆反心思的,就有始终存顺从心思的。
好比邵丕。
深思熟虑后的邵丕,忽的想清楚一个事儿。
往日大出血的巴结这个、巴结那个,他娘的尚且饱受白眼。
今时天赐良机,为啥不紧紧抱住一条粗大腿?
帝都的鹰扬卫、金吾卫、洛阳令什么的,能与冠军侯相提并论?
邵丕想开了,直接命人传话,哪怕将全家钱财填的干净,他亦要结个善缘,搭上吴凡的线儿。
能当商人的,脑子皆不笨。
脑子聪明的,一定瞻前顾后想得多。
吴凡心有腹稿,并不担忧商人们的动作。
鸠占鹊巢的倒靠烧何羌部落的帐篷里,吴凡老神在在的熬肉粥。
饭桶高围着锅灶,又加火又添柴的大献殷勤,完美阐述哪儿有好吃的哪儿去的吃货本性。
郭大爷则嘟嘟囔囔的嘀咕,感叹打仗不是人干的事儿,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死在车马颠簸的征途中。
吴凡搅动粥食的手,为之一停,不满的说道:“瞎他娘的咧咧!”
饭桶高点头道:“主公说得对,你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差不多。”
郭大爷摇头晃脑,高兴得不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吴凡“当当当”的敲打几下勺子,说道:“整个战略的中心,奇袭白马羌,摘了羌王韩渠的脑袋,奉孝有没有补充的?”
郭嘉咋咋舌,双手拢在袖子里,言道:“我还是有点担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主公亲身犯险,殊为不智。”
吴凡面无表情,道:“白马羌部落足足十八万羌民,大大小小的羌人部落,就属它实力最强,敲掉它,意义重大。”
郭嘉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