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李渊知晓吴凡、靠山王闹翻。奔着讥讽吴凡忘恩负义来的。
吴凡不是啥好东西,张口就来:“天伦五常。曰天、曰地、曰君、曰亲、曰师。又说天佑、地养、君食、父生、师教。故而尊天、敬地、忠君、爱亲、重师。天不仁,人不尊;地不义,民不敬;君不正,臣不忠;父不慈,子不孝;师不道,弟不重。”,吴某人下巴微微抬起,阴阳怪气儿的说道:“我虽然年轻,起码知道该如何对待血浓于水的骨肉至亲,懂得不能恭送让人,不像某些人,随手就扔啊!哦!没准某些人一定很嫉妒我,我儿子好歹有人要,他的儿子巴巴的上门送,人也不要。”
老神在在看戏的左丞相郑苛,险些没噗嗤的笑出声,连连摇头的和右丞相崔石道:“嘴巴真毒!”
右丞相崔石叹口气,道:“满口胡诌!”
转过头去,老爷子的肩膀一抖一抖……
左丞相郑苛:“……”,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李渊夫妇嫌弃三子李元吉、四子李元霸生得丑,先后皆有要遗弃的想法并加以实施过,那一丁儿破事儿,哪个不晓得?
吴凡刚才的长篇大论,无非讲李渊虎毒食子,以及诅咒李渊的儿子将来跟他反目成仇。
李渊心里大骂吴某人蝇蚋蛆虫,嘴上则占据道德制高点,一副审视的样子:“吴骠骑!君不正,臣不忠?你这个想法……危险呐!”
吴凡反问道:“臣不忠的前提是君不正,汝可不要断章取义。当今天子上承天命、下顺民心,正的不能再正。怎地?唐国公是想影射点儿啥?”
私底下没人咋说天子都行,当这么多人的面儿,李渊敢叽歪一个试试?
李渊脸皮厚的能拼一下吴凡,讪讪的笑笑,他郑重的说道:“陛下乃圣明之主也!”
嘴上讨不得便宜,李渊怎能甘心?
李渊正筹谋如何反击——
“当当当!”
金钟悠扬。
公卿们整理着装,往汉白玉石阶上迈步,凭等级高低、资历厚薄排成序列,准备进乾阳殿。
吴凡撇开李渊,留下一个后脑勺儿。
有小黄门儿喊:“百官入朝!!!”
人群蜂拥鱼贯。
武将居左,文臣站右。
吴凡为骠骑大将军,大将军、车骑大将军、卫骑大将军不到场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占据了左侧上首位置。
天子杨倵从后殿行至。
百官们齐刷刷的躬身拜礼:“臣等恭迎陛下!”
天子杨倵挥挥手,道:“众爱卿平身!”
百官们道:“谢陛下!”
天子杨倵冠冕龙袍,威仪的高坐上方,一切如常。
然。
离的近的人,能够看得出,杨倵精神不佳。
若是一般的精神不佳,难免显得霜打的茄子那样的发蔫儿,杨倵的精神不佳却并不相同,他属于极度亢奋导致。
有心人注意到,杨倵频频将视线投在吴凡身上,颇有深意。
内侍大太监黄德,拂尘一扫,叫道:“有本启奏,无事早退!”
不见血的战争,拉开了帷幕。
“臣!言官沈勐,有本要奏!”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还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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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勐一中年耳,身材欣长,仪表堂堂,确实是个能做大义炳然、宁折不弯、敢谏执争的御史的皮囊。
于殿中闪出,得天子应允,沈勐铿锵有力的说道:“臣,言官沈勐,参冠军侯、骠骑大将军滥杀恶行!”
沈勐眼神犀利,慷慨陈词:“其去岁于燕国坑杀降俘几斤七万余,数月前于荆州大肆屠杀,如今更变本加厉,视杀人若艾草菅然,将雍凉二州破坏的一片狼藉,使得帝国子民哀鸿遍野、死尸遍地!仁者爱人,人,不是刍狗,怎能如此?”
沈勐毫无疑问是陇西李氏的马前卒,唐国公老谋深算,断不会亲身上阵。
吴凡不比陇西李氏,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人为他摇旗呐喊,他唯有自个儿驳斥对方:“以偏概全!沈言官,不要说半截话,更不要歪曲经典,当心有人说你亵/渎圣人!我读的书不多,不过却也知道孟子原文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
吴凡眼睛眯眯着,道:“孟子说的是君子,而我,则是帝国的将军!兵凶战危。战场上没有人和你用嘴巴过招,只有刀锋铁血才能让敌人闭嘴。杀人在所难免!若像你动动嘴皮子这么轻巧,你怎么不到突厥、吐蕃乃至从前的北燕、南阳那里叽歪叽歪。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听你的?”
吴凡气儿不喘一下,声色俱厉的喝道:“我的确在北燕坑杀降俘七万,但你也要给我记住,要是没有我承天下之恶名,攻破易京,把北燕的有生力量消耗一空,帝国焉有今日的和平与欣欣向荣?我的确在荆州杀了蔡氏、黄氏、蒯氏十四个世家士族,但你也要给我记住,当时正是他们反复无常的悖逆帝国。助反贼萧铣、孟不凡,导致襄阳叛乱,要是没有我当机立断、拨乱反正,你知道南方会有多少人死吗?我的确在西北做了不少事,那又怎么样?羌人狼子野心,屡屡破坏帝国安宁,早有叛国之实,难道我不该讨伐他们那些乱臣贼子?”
“仁者爱人?怎不见你在羌乱频发的时候,去对那些饱受羌人劫掠苦难的关中、蜀州人说?怎不见你去西北去爱一个羌人试试?现在我打完仗了。你倒是攻击起我来了!”,吴凡语气不屑的讥讽:“只会夸夸其谈的阿谀之辈,也敢对我这功勋卓著、为帝国流血的大将狂吠?狗一样的东西,抱了根大腿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有时间回去问问你爹吧!”
沈勐登时气的面色赤红,颤抖的指着吴凡“你、你、你”了半天,楞张不开嘴、吐不出字儿。
吴凡双目圆睁。走出序列站在百官面前,怒吼道:“我不怕你们攻讦。你们骂不倒我,因为我实实在在的做出了对帝国、对百姓的贡献!是非功过自有世人、后人评说。轮不到某些嫉妒心作祟玩应儿混淆视听,你们没那个资格,有种你们也沙场建功去!”
吴凡言辞暴烈,模样凶狠,一时间吓住不少人。
吴凡补充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美名我背得起,恶名我亦背得起,你们呢?”
一句反问,满座沉寂。
天子杨倵情不自禁的暗暗叫好,类吴凡一等良臣猛将,简直千古难觅!
不少人羞愧难当,人家在帝国最危险的地方搏命,自己却骂人家的不对,说不过去不是?
“臣,言官蒋籍,有本要奏!”
一位胡子花白的御史,充满勇气的打破平静。
天子杨倵面无表情,道:“奏!”
言官蒋籍道:“臣,言官蒋籍,参冠军侯、骠骑大将军勾结商贾、谋取私利、败坏风纪!”,先来个定罪,然后再仔细的说:“其出师雍凉,联络洛阳巨富四十余,阜通货贿,大肆收买边疆士卒、地方府军,有图谋不轨之嫌!”
吴凡一咋舌,叹道:“何其恶毒之心也,蒋言官汝欲致我于死地乎?”
环顾四周,吴凡双臂张开,道:“还有什么罪名,一起来吧!”
果然有不要脸的:“臣,户部侍郎钱敏,参冠军侯、骠骑大将军德行放肆,其不仅勾结洛阳巨富,还俘虏并贩卖羌人,导致西北户籍制度崩溃,人口大幅度减员。”
钱敏比上两个高明许多,拿出了切实的证据,隐晦的点出超常的危害,论调着实超人一筹。
不算完。
“臣,言官周合,参冠军侯、骠骑大将军夺财害命,其为求金银财帛等黄白之物,令人发指的灭杀洛阳巨富安家满门,行径堪称兽也!”
“臣,言官程黎,参冠军侯、骠骑大将军僭越之举,其于玉门弑杀上官酒泉郡太守,乃十恶不赦的不义大罪!”
“臣,言官朱茂,参冠军侯、骠骑大将军……”
李渊带的那帮子人干啥的,就是为了群起而攻嘛!
士族门阀控制天下舆论的年头,有几个御史、谏臣骨头硬气拒绝做他们的口舌?节艹早都掉光了。
无怪当年靠山王曾私底下说言官“墙头草、随风倒”、“衣冠大家的狗”之类的话。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参奏吴凡罪行的声音没停下来。
听言官们话的意思,吴凡已经不用活了。
吴某人在这一刻赵高、张让等大奸大恶灵魂附体……言官们战斗的不是一个人。
终于无声。
吴凡保持他那个嚣张的姿势,轻声问道:“还有么?”
“臣,冀州法曹罗芳,参冠军侯、骠骑大将军不孝、不睦之罪……”
罗芳的话没说完,已被吴凡打断。
吴凡冷哼一声,道:“我和老泰山自己的家务事,与你何干?”
罗芳噎的不轻。
吴凡没搭理罗芳,开口道:“你们说完了、说累了,那就听我说。”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夭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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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倵端坐龙椅,耳听得无数人对吴凡呼喝怒骂,嘴角挑起一丝丝笑,并非无奈、并非嘲讽、并非看热闹、并非乐见其成,他隐隐在期待。
极少有人知道,昨日吴凡入紫微宫,与杨倵深谈近乎到半夜。
吴凡和杨倵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包括天子的身边人黄德、马皇后等。
杨倵不吱声,哪怕那些言官的许多话冒犯到他、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态度决定事情走向。
风口浪尖儿上的吴凡,表面看似年轻气盛、怒火冲霄,实则头脑清晰、运筹帷幄,他对这场朝堂上的政/治争端,准备得非常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