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变化多端,最引人唏嘘。
一盏茶的时间。
先后有数位洛阳四卫将领结伴前来。
吴凡不说话、不赐座,就那样一边喝茶水、一边盯着他们看。
那些将领摄于吴凡威严,不敢抬头,喏诺的看着脚尖儿,彼此有些眼神儿上的隐晦交流。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堂中集合二十余位将领。
吴凡放下茶盏,伸手做请,道:“诸位。坐!”
众将松了口气,纷纷到两旁椅子坐下。
吴凡问道:“有谁没来吗?”
无怪吴凡有此问。实在洛阳四卫的特殊性。
洛阳四卫特殊的地方在于,士卒的挑选。全来自英勇善战的边军,每五年一换。而将校的挑选……全特么是来镀金的一些勋贵派系、皇亲国戚的少爷将军、少爷校尉,平常散漫的厉害。
吴凡为什么等这些将领来了,把他们瞧的后背出汗?那是他从这些人的身上,闻出酒味儿,让他们醒醒酒呐!
众将查查人头,数目不对。
一个胆子大点儿的出列,道:“金吾卫牙将邱子阳、羽林卫牙将高伏季,未到。”
吴凡脸色一沉。
那人补充道:“颍川侯长子、齐国公嫡子。”
吴凡眼睛一瞪。道:“用你多嘴!”
邱子阳、高伏季,吴凡怎么不认识,邱烈、高哲呀!那两个曾经伴着三皇子杨珏的跟班儿,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另外一个……小/色/鬼、小/淫/虫!
吴凡神色不悦,嘴上轻描淡写道:“转告他们,金吾卫、羽林卫,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众人心中一凛,素闻吴凡不好相与,他们见识到了。连颍川侯、齐国公都不鸟,直接让人家的下代继承人滚蛋。
吴凡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道:“陛下命我为洛阳留守。统率各部、保卫都城的安全。我自然责无旁贷!”,稍顿,他冷冷道:“你们。也和我一样!你们是拱卫洛阳的兵马将领,城中有上百万计的平民百姓需要你们的庇护!都给我小心点儿!打起精神来!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寻花问柳、玩忽职守。否则……我不在乎多砍几颗人头,无非动动刀子、挥挥手儿罢!”
众将领脖子泛寒。
吴凡继续说道:“帝国虽庄重天下。可谁能预料到有没有一些不长脑子的东西冒犯。陛下御驾亲征高句丽,带走洛阳四卫的大半,剩下不过三万多点人。坦白说,我压力不大,因为局势不错。但是!”,他背负双手,话锋一转,道:“居安思危、居安思危!诸位!安逸太久,容易出事儿,须防患于未……”
吴凡停下话语,猛的窜出几步,拎起一个人,对着他的脸狂喷:“你笑什么?啊?你有什么可笑的?告诉我,让我跟着乐呵乐呵!”
那人都傻了,委屈的怔怔道:“大将军,我……我……我没笑……”
吴凡愤怒的将他丢在地上,怒吼:“没笑?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混账东西!我在谈论关于洛阳上百万平民生死安危的大计,你竟敢嬉皮笑脸、不以为然?”,他叉着腰,环顾众人,气不过似的骂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德行!是不是将军?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满身的酒气、胭脂味儿!有你们这些将军,贼人来了,我拿什么去抵御?帝国有发放予你们的俸禄,不如他娘的喂狗!起码狗吃了饭,能去咬人!”
不少人对吴凡的侮辱恚怒。
很快。
他们不敢生气了。
因为……
“唰!”
刀锋闪亮。
“呲呲!”
血溅三尺高!
吴凡抽出腰间佩刀,随手将地上的人斩杀。
吴凡继而杀气未减:“明天,我会视察你们的兵马,如果达不到要求……别怪我不客气!”,他补充道:“或者……趁早有自知之明的辞掉官职,滚蛋!洛阳四卫不是给你们增添光辉履历的地方!”
众将噤若寒蝉。
吴凡不再说,拂袖而走。
兵部的衙门正堂内,坐着呆若木鸡的二十几个将领,躺着不断抽搐、流血,眼看着咽气儿的一个将领。
太突然了!
说杀就杀!
胆子小的浑不自知失态、**。
不知过了多久。
众将领才缓过劲儿来。
有人惊恐的说道:“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有人感叹的说道:“小人屠之名,端的不虚。”
吴凡是小人屠,白起则是真人屠。
真人屠与小人屠同车而行,道:“他没笑。”
小人屠笃定道:“他笑了!”
真人屠重申:“他没笑。”
小人屠更加笃定道:“他笑了!”,他想想,自己笑了:“我说他笑了,他一定笑了!”
真人屠皱眉,叹道:“无中生有,杀鸡骇猴。”
小人屠一咧嘴,言道:“有句话说得好,叫‘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他们没有统御兵马的能力,对士卒们、对洛阳的百姓们,即为不负责、不仁。我逼走他们,换上适合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真人屠,无言以对。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战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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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日。
洛阳四卫有九个牙将、偏将,摄于吴凡血淋淋的教育示范,吓的主动请辞官职。
然。
也有不害怕,乃至愤怒的。
譬如,高希。
高希就敢上门当面质问吴凡,凭什么解了他儿子高哲的官职。
高希乃世袭罔替的齐国公,祖上为高颖。
此高颖非彼高颍,说的并非曾经的兵部尚书、后被吴凡李代桃僵救下的那个高颍。而是大隋帝国的开国功臣之一,跟着高祖皇帝打江山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士智囊。帝国建立之后,做了足足二十七八年的丞相、获封为齐国公的高颖。两者的姓名,差了一个字儿的写法。
高家向来是勋贵派系的领头羊,虽说近些年没落不少,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不?吴凡说打脸就打脸,太不给面子了,怎么能忍?
高希生的八尺身长,五十来岁,皮白须长,颇富儒雅气质。
放在平常,挂上个笑脸,高希一瞅便是那种好商量的人。但眼下他神色阴沉,显然气的不轻。
高希的不高兴,一方面因为吴凡让自己下不来台,另外一方面……吴凡一样开国九老一脉、勋贵派系的后人啊!咋能自己伙儿人打自己伙儿人?
“交代?”
“什么交代?”
高希讲明来意,吴凡不大理解的错愕。
“吴骠骑!!!”
高希的声音,几乎卡在嗓子眼儿的咆哮。
高希死死的看着吴凡。话音由高转低,道:“装傻充愣。有意思么?”
吴凡呷口茶水,不屑的说道:“洛阳四卫。不养废物!我不管别人率领的时候是什么样儿……”,稍顿,他龇牙一笑:“在我这,听我的!”
高希袖子里的手掌,握成拳头,咬牙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吴骠骑,你莫要把所有的路都堵死喽。”
吴凡一咋舌,呵呵道:“没有永久的朋友。唯有永远的利益!当我拿出足够令人们心动的东西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高希深吸口气,依然多少有点走火儿,道:“你也是开国九老一脉、你也是勋贵派系后人!”
吴凡“哐当”一声,粗暴的放下茶盏,溅的水渍打湿衣袖,对视高希,他说道:“现在记起我也是开国九老一脉、勋贵派系后人了?啊?世家士族攻击我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你们伸出援手?个个恨不得我去死!”
高希问道:“真的不肯收回成命?”
吴凡道:“令出如山!”
高希再道:“确定?”
吴凡道:“确定!”
高希站起身。向外迈步,及至门口儿时,半侧身,冷冷道:“我会上书陛下。”
吴凡一撇嘴。道:“试试!”
高希试图挽回自家儿子被扫地出门、离开洛阳四卫的下场,说白了一个面子的事儿。
吴凡有吴凡的考虑,他俨然将洛阳四卫当成自己的私人领地。怎愿意有些吃人饭、拉狗屎的臭虫尸位素餐?他必须强硬拒绝。
高希走后,吴凡去了书房。勾勒的继续写点计划。
下午。
从渤海郡长途迁徙的曦月长公主等,终于到了地儿。
久别重逢。吴凡抱着俩孩子不撒手,稀罕的紧。
杨淑娴倒理解吴凡,夫妻打个招呼,施施然的张罗着收拾房间、准备酒席等。
吴凡抱着俩孩子,与诸将会于厅堂。
“拜见主公!”
众人轰然拜礼。
吴凡摆摆手,笑道:“坐、坐、坐!辛苦你们了,都坐下说吧!”
吴凡逗弄儿女的同时,问道:“一路可还顺利?”
高颍欲站起。
吴凡示意不必。
高颍捋出头绪,说道:“没有那个不开眼的,敢袭击挂了大将军旗号的队伍。不过……”,他满含深意的说道:“我们走冀州、青州、兖州的路线,碰到很多躲避徭役的百姓。初始,三五一伙、逐次,十几二十、等到荥阳一带,能够看到成百上千的啦!”
吴凡伸在小女儿多多嘴里的手指一僵,大概把她硌疼了,哇哇的哭啼不止。
吴凡手足无措,没办法,送到奶妈那边儿。
吴凡回来后,言道:“你们都去收拾收拾吧,待会儿给你们接风洗尘。”
众人退走。
高颍默契的留下。
吴凡又命人把郭大爷那个晚上喝花酒、白天睡大觉的货扭过来。
三人进行商议。
高颍手抚胡须,叹道:“帝国连年征战,无论表面儿上多么强大、多么风光,粉饰的多么太平,百姓却早已厌弃频繁的征调、繁重的税负。我记得主公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在这样继续下去,离天下大乱不远矣!”
郭奉孝半梦半醒,笑嘻嘻的说道:“乱世出英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