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
两个字儿。
恰恰就是这么两个字儿,使得荥阳的匪患,一剿再剿,就是剿不掉、灭不绝。使得荥阳的贪墨,一查再查,就是查不完,杀不清。使得荥阳的违禁,一纠再纠,就是纠不没,扫不平……
伍昭沉吟着,好久,道:“你的意思是,那位郡守所以碌碌无为,不闻不问,究其原因,还是……他不想掺和?他是清白的?”
吴凡努努嘴,没吱声,算是默认。
“砰!”
“庸臣!尸位素餐!无能!”,愤怒的一拍桌子,伍昭大怒:“还有那个郡丞!好贼子!好狗官!我定要参他一本,杀了他的头!他居然敢贪赃枉法,僭越本职!一个区区的郡丞,竟然敢如此行为!当真……”
吴凡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伍昭,直把伍昭看的莫名其妙,不得不停下话语。
把伍昭的酒碗倒满酒,吴凡嘴角挂着饶有深意的笑,问道:“您知道……假如您真的扳倒那位郡丞大人后,那位郡丞大人会说什么吗?”
伍昭愣住了:“什么?”
吴凡用一种无比笃定的语气说道:“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说完,吴凡摊着手。
冷静下来的伍昭明白……在巨大的利益诱/惑,能把持本心的人能有几个?今天杀了个黄野,明天还会有个赵野、钱野、孙野……只要大运河还在,只要暴利还在,那就禁止不了贪官污吏的出现。
“况且……如果将军参他一本,告他的状,只怕将军自身要做的事情,也得耽搁下来啊!”,吴凡夹了块儿肉丢在嘴里,含糊不清的接着说道:“荥阳周边大大小小的山头,足有四五十个,最多的千把人手,最少的都有一二百人,没有当地郡兵的支持,您啊!成不了事儿……除非……”
伍昭接话过来,道:“除非什么?”
吴凡一笑,道:“我帮你!”
伍昭等的就是这个啊!顿时大喜,抱拳道:“不知吴百户要怎么帮我?”
吴凡没回答伍昭的问题,反问道:“将军此来,似乎很急?”
伍昭沉吟一番,憋出句话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吴凡眉毛一挑,了然。
帝国确实是要对北燕用兵!
伍昭此来急迫,缘何?因为会有无数的粮草辎重从帝国各地运来荥阳,作为出兵物资。荥阳,将会成为对北燕用兵的后方物资储存地。倒不是说帝国怕那些山贼土匪敢不开眼的劫掠,只是觉得麻烦,不如扫了干净的算。更有些防患于未然,将一切可能潜在的危机扼杀在摇篮里的意思。
吴凡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伍昭,起身抱拳道:“下官想求将军一个事儿!”
“嗯?”
伍昭眉头挑起,显然不悦。
不管伍昭高不高兴,吴凡觉得这是个他必须抓住的机会,不能错过,声音铿锵有力:“下官想摆脱鹰扬卫的身份,参军入伍,上战场!”
伍昭看了吴凡好久,道:“你是鹰扬卫的百户……如果你去了这个身份,将来,你的儿孙,可就不能再做鹰扬卫,没有了这铁饭碗啦!”
吴凡抿抿嘴角儿,肃然道:“下官何尝不知?可它也是束缚下官的枷锁啊!下官有自信给儿孙后代,搏出一个更好的明天!”
伍昭深深的盯着吴凡,问了个但凡是通晓人情世故的人便不会问的问题:“你当初在洛阳鹰扬卫千户所,为什么屡屡杀害上官呢?”
吴凡看着伍昭,道:“因为他们有罪,因为该杀!”
眼见吴凡眼中并未有任何的闪躲,更多的都是坚定坦然,伍昭不由的点头,暗道之前是自己偏听偏信,误会了好人……居然,就,信了,吴凡……
“好!有志气!”,伍昭站起身,把心中原本对吴凡的芥蒂与偏见抛到九霄云外,赞赏的笑道:“好男儿当志在千里;手持三尺青锋,率万马千军杀敌于阵前;立百世功;建万丈业!我帮定你了!”
“多谢将军!”,吴凡躬身一礼,表示感谢,同时连忙说道:“剿匪的事情,交给下官来谋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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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事有变
总之。
到头来,伍昭是被忽悠瘸了,居然就把吴某人当做好人看待。
吴凡凭着一张尖牙利嘴,以及神神叨叨的话语,不仅让伍昭稀里糊涂的抛开芥蒂,对他心生好感。还给他了一个承诺、一个机会……
没错!
难得的机会!
南梁国灭后,大隋帝国如今无论是国力还是兵力,全都到达一个鼎盛时期。反观北燕国,近些年来,内忧外患不断,已然衰落的不成样子,若不是底蕴远比南梁强,少不得先一步被大隋灭掉。此番大隋帝国携灭南梁之威,兵锋正是强劲儿,只怕灭掉北燕,再次统一天下,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北伐燕国,不可谓不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以后再想有这种机会,可就真的太难得啦!因此,吴凡想要抓住这个机会,搏一次。
吴凡很清楚,鹰扬卫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却是个枷锁,牢牢的卡在自己的脖子上,让自己没有自由……他必须跳出鹰扬卫的这个圈子!摘掉头上那顶朝廷鹰犬的帽子!
时值傍晚时分,伍昭与他的随从直接下榻在荥阳鹰扬卫百户所里。
吴凡,则是走回相距不远的家。
刚进院子……
“扑棱棱!”
鹞鹰从天上盘旋着飞落,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吴凡肩膀上,不安分的四下张望。
吴凡眉毛一挑,暗道:【怎么这个时候鹞鹰会回来,时间上不对啊!翟让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就到达青州……】
心中暗忖不已,吴凡擎鹞鹰于手,从鹰腿上解下信笺。打开一看,心凉了半截儿。
信上写着——
吾弟:
见字如面。
兄等前往青州未果,业已退往天王寨。
长兄翟让,书。
【哎呦卧槽啊!】
吴凡心里头顿时大爆粗口,简直是要疯!他可是好不容易把雄阔海与翟让弄走,就是怕碰上伍昭,偏偏翟让与雄阔海居然半路回来了!到底是要闹哪样?
郁闷归郁闷,吴凡又是仔细的看了字条,上边虽未说翟让等人为什么退回天王寨,但从话语中不难看出,一定是碰到什么事儿,不得已才退回天王寨的。
琢磨着,吴凡匆匆的进了屋门,准备给翟让回了信儿,只有一句话——伍昭已到,兄等闭守一线天,依托天险,弟尽力周旋,或可保无虞。
吴凡是急着给翟让回信儿,结果却发现到了晚上,那只信鹰死活不动弹,可把吴凡气的够呛。要不是看在它还要承担送信的重要任务,吴凡真想把它炸掉下酒吃!
事情有变,吴凡长叹一声,蹙眉不已。
……
一线天。
瞄了眼正在用骡马向天王寨驮负运送麻包袋子的小喽啰们,翟让不停地敲着自己的脑门儿,走动个不停,面上的焦躁神色让人一览无余。
“兄长哎!你别转啦!转的某头都晕啦!”,雄阔海靠在石壁上,瓮声瓮气的抱怨了句,接着问道:“现在怎么办?四弟什么时候能回信?”
“我哪知道!”
翟让脱口而出便是一句语气很冲的话,吃了火油似的。
单雄信没有一走了之,同样在场,背着双手,他微微仰头,看着头上的夜色。
“要余看!一定是你们那位好四弟的问题!”,翟玲玲以一种无比笃定的语气说道:“他出卖了你们!”
“混账!住口!”,翟让大怒,一双眸子狠狠地瞪着翟玲玲,怒道:“那是我的结义兄弟!也是你的兄长!你居然如此不晓事,竟污蔑他!我……”
说着话,翟让已经准备动手打人。
单雄信离得近,连忙拦住翟让,道:“消消气!消消气!”,一边给翟让轻抚脊背,他一边说道:“兄长!我看这事儿啊,有蹊跷!四弟可能并不知道,他是被蒙在鼓里的。”
“蒙在鼓里?余才不信!”,翟玲玲冷哼不已,道:“要不是余招子亮,提前发现了那些人,余等焉有命在?那些人虽做了乔装打扮,可余一眼过去便能知晓,他们全都是官府的鹰爪孙!哼!他跟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沆瀣一气,图谋着欲图害了余等!把屎盆子扣在余等身上,好得了便宜!”
“你还说!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翟让实在是被气的够可以,若不是单雄信拦他,他真的想上去给翟玲玲两巴掌。
翟氏兄妹顶牛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高兴。
单雄信从中拦着,生怕打起来,之前想的事情全顾不上。
雄阔海没那个脑子,倒是省心劳逸,拽着童伟过来,接着练武。
不知过了多久……
翟玲玲忽然抢了匹马,飞身而上,纵马扬鞭便走:“余去荥阳郡城看看!若那小人当真出卖了余等,余便杀了他罢!”
“妹子!妹子!你给我回来!回来!”
翟让急的直跳脚,大叫不已,可是想追已来不及啦!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单雄信挑着眉毛,喃喃的补充一句道:“有妹子过去传信,早点让四弟知晓全部事情也好,他脑子灵光,估计是可以想明白。”
“传信儿?哎哟!我的二弟啊!那你是不知晓玲玲的性子!跟爆杆儿似的,点火就着啊!”,翟让哭丧着脸,哀叹不已:“我就怕……怕她是二话不说,上去便要了四弟的命啊!”
单雄信呆若木鸡,竟无言以对。
……
却说翟玲玲飞也似的奔向荥阳郡城。
因荥阳郡城没有夜禁的特殊性,没过两个时辰,翟玲玲便从一线天,摸到了吴凡的卧房门外。
“吱嘎——!”
因翟让等人半途去青州不得,转途回来,被破坏打算的吴凡没睡着,迷迷糊糊中听到动静儿,登时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