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兄弟起兵作乱,天下黄巾分作三十六方。这段日子,黄巾也互相兼并,合流。最具威胁的是盘踞在颍川郡的波才部。贼众十万。这一次,我督军一万五千。皇甫将军督军三万。联合讨伐波才。我奉命先行,于半个时辰后出发。”
朱儁眸光明锐,声音果决。
“国难当头,尔等尽力。”朱儁又道。
“诺。”
众人轰然应诺。
“退下准备出兵吧。”朱儁又说道。
“诺。”
张爽随众人一起应诺,正想退下。却陡然听见朱儁说道:“张伯亮留下。”
“诺。”
张爽便在众多同僚的诧异下,留了下来。
“明将军有何教诲?”张爽行礼问道。
“我不喜欢文人俗士的客气,以后不必尊称我为明将军。”朱儁略不悦道。
这可是无妄之灾,按照风俗。称将军,便是明将军。称郡守,便是明府,三公便是明公。
张爽也只是初见上司,客气罢了。却想不到,惹来了朱儁的非议。
同时,张爽想起了蔡邕的一席话,这个朱儁很不喜欢文人。心里边,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诺。”
面上,张爽应诺。
“留下你,我就一个意思。我这支军队,乃是北军精锐。每一名将军都是骁勇善战。你却是文人投笔从戎,也是第一次上沙场。我希望你不要拖了我们的后腿。我也明确告诉你,如果贻误战机,我不管你是什么名士也好,智计之士也罢。军法处置。”
朱儁咄咄逼人,锐气迫人。
“我以后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了。”张爽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面上却是不卑不亢的应对道:“如果有贻误战机的地方,将军不必迟疑,斩我头就是了。”
“算你有几分胆量。”朱儁却只当是文人的嘴皮功夫,眸中露出一抹轻蔑,说道。
“谢将军夸赞。”
张爽昂首说道。
“嘿!”朱儁嘿然一笑,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诺。”
张爽应诺了一声,走出了帅帐。
“文人全都是软骨头,我这辈子最不相信的便是文人。”张爽走后,朱儁面容彻底冷峻下来,森然道。
另一边,张爽出了中军大帐之后,策马而行,返回了自己的队伍中。
“校尉大人怎么样,朱将军好不好相处?”典韦好奇问道。
朱儁名满天下,为将楷模。典韦现在不过小卒,非常崇拜名将。
“刚猛果决,做事不留余地。”张爽想了想,笑道。
“刚猛果决,烈风阵阵。”典韦一听,顿时露出憧憬之色,说道。
见典韦憧憬,张爽也不想泼冷水。笑道:“总之,努力干自己的事情。在这一场战争上,往上爬。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诺。”典韦轰然应诺。
“伯喈先生说对了,战场上我得小心谨慎。千万别被朱儁抓住把柄,军法处置,砍了脑袋,成了天下笑柄。”
张爽一边等待出征时间,一边心中暗自思索。
“咚咚咚!”
半个时辰后,战鼓轰鸣。鼓声雄烈,动荡天际。
“哗哗哗!”
旌旗飘飞,猎猎作响。
“出发!”大将朱儁翻身上马,一声令下,大军出发。张爽被派遣在大军后侧,作为后备力量,随着大军一起行军。
目标,颍川波才部。
第十一章妒恨!
洛阳至颍川,先经虎牢关,路途长数千里。大军每日三百里,在路上的时间,便有十几日。
所以古代一场大型战争,可能长达数年之久。
北军精锐,非常精良。行军不在话下。一路上,队列严整,士气保持良好。
却苦了张爽麾下的士卒了。
从白天到中午,行走了一二百里路便已经差不多要累趴下了。
幸好时间差不多了,朱儁下令埋锅造饭,这才没有彻底累趴下。
“校尉大人,我觉得我们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典韦找了机会,偷偷对张爽说道。
“是啊,何进阴毒,要不是我们淘汰老弱,这一路上肯定走不下来。到时候,一个延误战机,你我便要没命了。”
张爽也是庆幸不已。
随即,便是埋锅造饭了。由军需官统一调动粮食,按照各营军队多少,派给粮食。张爽的军队号称八百人,便得了八百份粮食。
而实际上,张爽的军队不过是四百五十号左右的人。
这多出来的粮食,便是张爽自己的了。
“难怪很多人要吃空饷,一顿饭,便能小赚了一把。”张爽与典韦从军需官手中接过粮食后,苦中作乐,笑着道。
“校尉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接下来的厮杀,可怎么办啊。”典韦笑不出来,叫嚷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张爽笑道。
南征一万五千军队,十二位营兵马。别营兵马只有米饭,张爽这边却是要杀猪宰羊。杀猪之后,烹饪十分简单。
只往锅里放了水,盐,再放上小块猪肉,煮熟即可。
对于张爽来说,这一顿饭是十分难吃的。但是对于他麾下的兵丁来说,却是香味十足。行军之后,体力消耗,让他们更饿。
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猪肉煮熟,然后合着米饭狼吞虎咽。
片刻后,士卒们便吃足吃饱,恢复了不少精气神。
张爽看着士卒们,欣慰对典韦道:“这一路行军虽然辛苦,但我相信到达颍川的时候,士卒们也应该培养起了不错的体力。”
“成天行走,吃肉,如果再不长体力。看我不抽死他们。”典韦翻翻白眼。
“呵呵!”张爽呵呵一笑。
张爽,典韦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苦中作乐而已。杀猪宰羊更是赔本买卖。
但是这对士卒的待遇却是实实在在的。
十二营兵马虽然各自都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相去却也不远。肉香味十足,飘的非常远。
与张爽相邻的一些营,便闻到了肉香味。
一个个别营士卒,看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烂菜叶,再闻闻从张爽这边飘出来的肉香味。顿时,口水直流。
“那是哪位将军?真是慷慨。”
“同样是沙场厮杀,他们却有肉吃,简直羡慕死了。”
士卒们议论纷纷,羡慕妒忌恨。
这些事情,却犯了别的将军的忌讳。
与张爽营相邻的一营兵马,将军姓方名吴,官职是勇毅校尉,麾下兵马一千人。他听见自家士卒羡慕妒忌恨的声音,觉得十分刺耳。
“兵书上虽然说,善养士卒。但现在这个世道,大家都一个鸟样。他做的出色,就显得我们无能。”
方吴恨恨道。
“校尉大人看他非常不爽?”营中司马笑着问道。
营中司马是方吴心腹,平常时候有些小聪明。方吴一听,眼眸一亮,问道:“可有计谋?”
“呵呵!”营中司马呵呵一笑,然后看向张爽一营,说道:“小人听说他营中兵马,有八百人。但是目测一下,不过四五百人,而且体力似乎不足。”
“朱将军性格刚强,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们参他一个吃空饷?”方吴神色兴奋道。
“吃空饷的人,怎么会为士卒杀猪宰羊呢?”营中司马摇了摇头。
“那怎么参他?”方吴疑惑道。
“现在国难当头,朱将军一心想要扫平黄巾,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最忌讳的事情是自身战力不足。不管什么原因,张爽兵马不足。对于战争的影响,绝对存在。我们便打个小报告。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营中司马笑道。
“好,我立刻快马去朱将军那边报告去。”方吴眼睛一亮,顾不得吃饭,便兴冲冲的翻身上马,往朱儁落脚的地方去了。
“哒哒哒!”
张爽刚吃了一半饭,努力嚼下一块猪肉,吃了半个鸡蛋,便有马蹄声响起。一个传令兵策马而来。
“可是张校尉在前?”传令兵行礼道。
“正是。朱将军可有号令传下?”张爽连忙放下碗筷,端正态度道。
“将军请您去见他。”传令兵道。
“这就去。”军令如山,张爽立刻命典韦牵来战马,翻身上马,便去见朱儁了。
朱儁本营兵马偏多,足有三千人。黑压压的围在一起吃饭,场面非常壮观。张爽来到后,下马步行,来到中央附近见朱儁。
朱儁脸色有些难看,眸中闪烁着愤怒之色。张爽见此,心下一紧,但面上却行礼道:“将军召见末将前来,可有吩咐?”
“听方校尉说,你的兵马不足八百人???而且体力极差?”朱儁声音有些高,眸光锐利,似刀如剑。
“方吴??!”
张爽先是一愣,便想起了同僚中有这么一个人,心中不由暗恨。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张爽心中计较了片刻,琢摸着朱儁此人性格刚烈,坦白可能从宽,狡辩要糟。于是便说道:“回禀将军,正是如此。”
“天子亲点你领兵八百,北军士卒,又各个精锐。到了你手上,只剩下了四五百人,而且体力极差。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朱儁的声音陡然拔高,声色俱厉。一股杀意,直扑而来。
为将者有气势,张爽第一次领略到了。
威严气息,让张爽稍稍不适。但是张爽却知道,如果一个答错,便不止是不适了。而是要人头落地。
军法,军法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张爽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卑不亢道:“回禀将军,末将与大将军何公有些过节,得到的八百人,本就是老弱病残。末将淘汰老弱,得四百多人。末将也知道现在国难当头,不敢懈怠。便散了家财,杀猪宰羊,为士卒补充力气。末将绝不敢阳奉阴违。”
漫天杀气,陡然收敛。
张爽知道这项上人头保住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与何进有过节,这件事情人尽皆知。也算情有可原。但是战力不足,却是实打实的。你知不知道,战场之上,兵力相差十人,便可能全军覆没。更何况是少了三百多人?”朱儁的声音仍然冰冷。
“末将知罪!”张爽认错。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便打你二十军棍,以儆效尤。”朱儁眸光似风霜,冷厉非常。
“来人,脱下他甲胄。打!”
不等张爽辩白,朱儁便下令道。
“诺。”
左右之人轰然应诺,双双架起张爽。
“将军,要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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