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偿还。
陈正入狱的前几年,几乎是在地狱过活的,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该得罪的人。那几年,他生不如死,监狱里的潜规则,谁都清楚,以暴制暴。他无数次在被殴打,却没有被殴打得很重,保证第二天能正常劳改。
每一天都这样重复,没人能体会那种日子多么煎熬。当你在黑暗中行走,而看不到尽头之时,他们会给你束光芒。而当你沿着光芒去走之时,你会发现,你只会走进更黑暗的地方。
终于,熬了几年,狱警换了一批,犯人也换了几批。他才慢慢的被人们遗忘,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当有人想起他时,他又将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恐惧当中去。于是,他谋划着逃跑,也很幸运,他逃脱了。
而逃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报仇,他记得,当初那个小女孩是副省长之女。他想,能把他搞得那样惨,这个人一定不简单,那么一定就是那个女孩后面的人。所以,他锁定了目标,身在B市的叶小落。
袁城北看着三哥那样着急忙慌的离开,瘪嘴,叹气:“哎,逃难也不用这样慌张吧。”
她耸耸肩,陈正越狱后就被查到来了B市,她便认为他是针对三哥来的。
而顾城西,如果不是那一只沾满血渍的纸鹤,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叶小落便是当年那个他一直护着的女孩。陈正知不知道那个当年那个男孩是他,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陈正是知道叶小落身份的。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不断的拨着小落的电话号码。没人接,一直没人接,他的心不由慌乱了,难道晚了?不可以,他才刚刚到她身边,他们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有好多幸福的日子要过。
顾城西不由害怕,这种未知的恐惧占据着他的心,侵袭着他的理智。即便是当年无数根钢管不停的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当顾城西出现在小落部门的办公室门口之时,便看见妖孽女从她的办公室出来。看到顾城西,她先是一惊,随即便知道他是来叶小落的。
妖孽女倒是先开口,她说:“叶小落出去了。”
出去了?顾城西蹙眉,心底一沉,他还是对妖孽女道了谢再转身。就在他转身之际,妖媚君告知他,小落只是去了一趟旅行社,应该很快回来。
闻过旅行社的地址后,顾城西淡淡对妖媚君笑了笑,略表谢意。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这才是让他担忧的地方。
就在他踏足出了电梯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他紧张的拿起电话,却发现,竟是北北打来的。
“什么事?”顾城西冷冷的问,此刻,他的心早已经不在胸腔里了。
袁城北自然听出了三哥语气中的不耐,她问:“晚上的活动,三哥要来玩玩吗?”
顾城西明白北北的意思,她说的活动是,给顾城南报仇。顾城南是个无赖,薛妍当初为了给自己的父亲做手术,向高利贷借了二十万。当人家追债上门的时候,那个无耻的人,只还了人本金,硬是不给一分钱的利息。
结果,顾城南就被砍了,当然,并没有真的伤着,为了让薛妍内疚,他故意装得很严重。只是,顾家的孩子,一根毛发都是金贵了,有人动了顾城南,自然不能这样算了。
顾城西蹙眉,他抬手将自己的眼镜取下,说:“北北,你过来一下,小落公司。”
袁城北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是三哥这样的语气,她知道可能出事了。于是,她以最短的时间达到叶小落公司的大厦,找到顾城西的车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北北,陈正,可能针对的是小落。”顾城西仰躺在座椅上,手里夹着烟,手臂伸在窗外。
袁城北哑然,半响后,才问:“叶子?”
“是……”顾城西凝视着自己的妹妹,说:“还记得十二年前,我被背回来那个晚上吗?”
袁城北点头,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会忘记,那时的三哥虚弱得如同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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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临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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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西把当夜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袁城北听,袁城北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年了,三哥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那晚的事,当年家里怕他有心理阴影,也不敢多问。如今说起来,她才知道,原来三哥竟是为了护着小落才被伤得那样重。
“三哥,你不会从那时候开始就喜欢小落了吧,早恋也太早了些。”袁城北调笑,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来的,只是不想三哥去回忆,沉浸在那样沉重的气氛中。
顾城西抬手揉了揉自己妹妹的短发,笑着说:“不是,你还记得你初二的文艺汇演吗?”
顾城西把当天事也告诉了袁城北,告诉她,他那天拍了好多照片,不过没有一张是她。
袁城北怒:“嘿,太过分了,我和小落商量了好久,才和她换了角色,她反串男人,我反串女人,多么重要的一刻,多么有历史意义的一刻,你,色迷心窍。”
袁城北佯装愤怒,其实心底却有一丝酸涩,多少年的事了。从小到大,她就被人称作‘假小子’,初二的文艺汇演,她缠着小落和她换角色。那是她唯一一次像个女人,还是个风姿卓越的女人。多难得的形象,她一身白纱长裙,头顶微卷假发,脚下还踩着轻慢的舞步。
“嗯,文化见长,‘反串’一词用得好。”顾城西凝着眸子,透着危险的气息,他说:“北北,卓少校是个GAY?”
“你,你怎么知道?”袁城北有一丝尴尬,随即便无奈的笑着说:“三哥,是家里的安排的,我都知道。”她浅笑着看着顾城西,说:“其实最初,我都以为你接近小落,也是因为她是家里安排的。”
“北北,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顾城西并不是一个喜欢亲近的人的人,而今天他已经是第二次伸手去安抚自己的妹妹了。
袁城北并不领情,抬手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说:“外公年龄大了,我不想他还为这些小事操心。”随即便给了城西一个笑脸,说:“其实,卓然还是不错,除了嘴臭了点。”
“哟,都亲了,连嘴臭都知道。”顾城西调侃,知道自己的妹妹其实很懂事。
袁城北咬牙切齿,呲牙说:“胡说,四小姐我的初吻还在呢。”想了想,又说:“好像不在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强吻了一个男人。”
顾城西但笑不语,袁城北瞥了一眼顾城西,遂质问:“三哥,老实说,以前别人让我转交给小落的情书总是在我房间不翼而飞,是不是你拿走了?”
“是又如何?”城西挑眉,那些小孩子的酸词醋诗,看了就觉得好笑。
袁城北怒,再问:“那每次和小落稍微走近点的男生就会出意外,也是你干的咯?”
“你都说是意外了。”顾城西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小落,忙推开车门。
袁城北一脸怨愤的看着三哥英挺的背影,嘿,什么人,推得一干二净,真够无耻的。
不过想到三哥的别有用心,她还是替小落高兴,至少有一个人肯这样花心思。她心底划过一丝酸涩,想到卓然,想到既定的婚姻,不觉酸苦。
卓然是个很优秀的人,空降少校,是她的直属上司,只是那个人的嘴巴太坏了。每次他们见面不到一刻钟,肯定会吵起来,对于这位空降的上司,袁城北很恼火。
“北北……”顾城西转身,回头,他挑起眉尖,淡淡的笑着说:“没有男人是愿意自己的命运被安排的。”
他把‘男人’两个咬得很重,好像其中有什么深意。说罢,也不管自己的妹妹是不是能想通,便大步迎上那个满面笑容的人。
袁城北果然愣在那里,是啊,没人愿意自己的命运被安排。她不是不反抗,只是不能,正如她从军一般,外公的衣钵总得有人传承。而对于卓然,她想,反正自己也正好没有喜欢的人,如果他是家里选的,那么,她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呢。
想通了这一点,袁城北便抬眸去看自己的好友,叶子,三哥那样护着你,真的很幸福吧。看着小落脸上歉意的微笑,袁城北摇摇头,何必那样带着歉意,三哥是甘心等她的。多的时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十分钟么,焦急不过是因为太在乎。
顾城西笑着走了上去,方才总算了打通电话了,他才能这样安心的等着。
叶小落看到车里的北北,隔着玻璃向她挥挥手,随即对顾城西说:“对不起,方才在旅行社把手机静音,不知道你会打电话。”
顾城西倒不介意,也不说明来意,只要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便好。他拉着她的手,淡淡的说:“小落,你我之间,不必道歉。”
小落点点头,她了解,自然懂他的意思。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还有一刻钟下班,她上去一趟便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家了。
“我陪你上去?”顾城西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知道她不是会矿工的人。
小落看了看车里的北北,问:“那北北呢?”
“她得守着车子。”顾城西说罢,也不去看自己的妹妹,牵着小落的手就往公司大门走去。
恰巧那句话的声音不小,袁城北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十分愤怒。她三哥把她当狗呢,还守着车子,这破车子谁稀罕啊。尽管不乐意,可她知道,她必须得守着,保不齐谁会在车上动手脚。
刚巧袁城北无聊就接到了卓然的电话:“袁城北同志,你不在部队。”嗯,是肯定句,那意思是,他是来追究责任的。
北北翻了个白眼,那个人整天在部队上以上司之名,用语言调戏她。
她说:“报告少校,我出任务呢。”
“谁给你的任务?”卓然的声音并不严肃,反而带了几丝慵懒的调笑,看到时间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笑着说:“我听说,你最近前列腺炎犯了,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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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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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城北想杀人的心都有,这件事发生在前一天,事情的导火线是一盘川菜。她不过是吃了辣,多喝了几杯水,多上了几趟厕所。
跑了几趟厕所,和她搭档的同事便不满了,总以为她是躲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