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郭月说喝酒,郭怒立马知道坏事了,自己这个闺女没遗传他母亲的温柔贤惠,习武,喝酒,这都是跟他学的。
也难怪,她母亲去世的早,他一个大男人带一个女孩子,又没有续弦,从小又把她当男孩子养,长大了不随自己才怪呢。
“人呢,去哪家药店了?”郭怒气打不一处来。
“长安街的惠民药店!”郭月支支吾吾道,“他自己说的。”
“他说你就信,他是个小滑头,你是个小糊涂蛋!”郭怒气的骂了一句。
“爹,孟大哥其实人挺好的!”
“他,人还挺好的!”郭怒这下子怒极反笑了,这小子到底使了什么魔法,自己女儿那是从来极有主见的,连自己都搞不定,这才半天工夫,这小子居然把她给搞定了?
难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大人,卢镇抚使……”
“让他外边候着,没看见我这忙着呢!”郭怒呵斥一声,吓得进来通病的小吏连忙退了出去。
“爹,要不我去把人找回来?”郭月眼珠子一转,转身就要往外跑去。
“你给我站住,他既然想要撇开你,自然不会让你轻易找到,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郭怒道,这丫头要是这出去找人,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按照郭怒对孟岩的初步了解,他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应该就会回来的。
“噢,爹!”郭月瘪了一下嘴巴,答应道。
“丫头,跟爹说说,这半天他都干了些什么,对你说了些什么?”郭怒问道。
“先去阜成门的煤市买了五万斤煤炭,然后去宣武街的‘小肥羊’刷锅吃饭。”郭月道。
“就这些?”郭怒瞪大眼珠子问道。
“就这些呀?”郭月报以无辜的大白眼道。
“买煤炭,这小子买这么多煤炭干什么?”郭怒一下子困惑了,怎么自己好像一点儿都看不透这小子呢,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我也不知道,问他,他也不说,就说是找点儿生计,免得坐吃山空?”郭月道。
“难道他想做煤炭生意?”郭怒心头一个大大的问号,可这挖煤的生意水深着呢,没有后台,多说钱投进去都血本无归,当朝中那些人都是良善之辈,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
“你们吃饭,都谈了些什么?”郭怒循循善诱道。
“也没说什么,就是,就是……”郭月想到孟岩说到“吃口水,会怀孕”的话,顿时羞涩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丫头,他对你说什么了?”郭怒一瞅,他是过来人,看郭月的模样,定然是吃亏了。
虽然因为脸上的胎记,郭月的婚事一直不顺利,可做父亲的,女儿无论怎样,那在自己心里都是宝贝疙瘩,自己说的,别人那都是欺负不得的。
“爹,孟大哥也说什么,就是说是吃口水,会怀孕!”郭月忸怩羞涩道。
“轰!”郭怒顿时脑袋一阵空白,这还没有吃亏,都吃口水了,这是什么意思?
“孟岩,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跟你没完……”愤怒的声音都能讲屋顶掀翻。
“郭叔,火气这么大,这是跟谁生气呢,须知,怒伤肝,郭叔,看你这几天肝火特别旺,我在药店给你抓了一副药,你吃下去,保证神清气爽……”说话间,孟岩笑嘻嘻的提着几包药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二十五章:“祸”从口出
“我吃你个大头鬼,小混蛋,你说,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郭怒冲上来,一副拼命的架势。
“您女儿?”
“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孟大哥没把我怎样,我只是用他的碗喝了一下汤而已。”郭月连忙解释道,一张脸红的跟红透了苹果似得,左脸颊上的月牙胎记更是鲜艳如血。
爹!
孟岩一下子愣住了,虽然心里猜到了一点,可真没想到郭月会是郭怒的女儿。
“郭叔,郭月真是您亲闺女?”
“废话,整个北京城都知道,她是我亲闺女!”郭怒怒气冲冲的对孟岩道,虽然他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但还是很生气。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怎么能够跟一个年轻男子共用一个碗呢,这应该是夫妻之间才能有的亲密。
孟岩讪讪一笑,虽然是开玩笑,但这尺度确实有点儿大,自己到不觉得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问题不小。
而且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丫头,你先出去,爹跟孟岩有话说!”郭怒突然平心气和下来,对郭月道。
孟岩的第六感是十分敏锐的,即使是换了一具身体,天赋并没有就此消失。
一听这架势,他就感到后背一丝凉风吹过,汗毛都立了起来,接下来的谈话绝对好不了。
“爹,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女儿面前说?”郭月不满的问道。
“爹这是谈公事,你要知道做什么,回避!”郭怒冲女儿一瞪眼,斥道。
“是,爹!”郭月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公事她就不适合留下来了,不过临走之前还悄悄的给了孟岩一个担忧的眼神。
很显然,女孩子的第六感同样敏锐,这两人之间谈的肯定不是什么公事,八成跟她有关。
“郭叔,有麻烦?”
“嗯,这一次马顺亲自出马,把门达的案子硬抢过去了!”郭怒点了点头,“而且限期三日交结论。”
“看来,门达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他的死对马顺对南衙的掌控打击很大!”孟岩正容道。
“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没打算现在就跟他撕破脸皮!”郭怒点了点头道。
“马顺怀疑门达的死跟您有关,您这么一撒手,他反而不知道该怀疑谁了。”孟岩道。
“你小子似乎猜到会是这么个结局?”郭怒一抬眉头,盯着孟岩问道。
“也不是,只是站在马顺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而已,门达突然死亡,而且毫无他杀的痕迹,整个锦衣卫内,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恐怕非常有限,您肯定是其中之一,我说的对吧?”
“嗯,算是吧,但也不绝对,跟马顺不对付的不止我一个!”郭怒道。
“您这么一撒手,您在马顺心里的怀疑就减轻很多,他该转移目标了!”孟岩道,“门达平时应该得罪不少人吧?”
“我说,你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呀?”郭怒惊疑道。
“郭叔,在北元十年,我可是天天看着这种戏码上演,只要是脑子不太笨的,看得多了,也想明白了。”孟岩嘿嘿一笑道。
“说的也是,逆境出人才呀!”郭怒感叹一声。
“郭叔,门达死了,他在咱们南衙内的死党,可以清理了!”孟岩提醒道。
“现在清理,会不会太急了?”郭怒微微一沉吟道。
“马顺知道,您心里肯定不待见门达,所以门达一死,您迫不及待的将门达的人清理出去,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如果您不这么做,他反而会怀疑马顺的死跟您有关。”孟岩道,“已经是个死人了,您还顾忌什么,这南衙还是您当家。”
“不错,你说得对,趁机清理出一批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郭怒眼睛一亮。
这孟岩真是给了自己不少惊喜呀,就这份才智和应变能力,那是上上之选,跟他那个呆板木讷的父亲完全不一样。
“郭叔英明!”孟岩赶紧马屁奉上。
“孟岩,马顺他们不会查到你身上吧?”郭怒问道。
“不会,虽然门达是跟我有些关联,但是还不至于牵连到我,郭叔,你您放心好了!”
姜峰他们已经转移地方了,痕迹也清理干净了,锦衣卫固然厉害,可自己却多了几百年的经验和智慧,要是这点儿都玩不过,趁早卷铺盖卷跑路好了。
“门达的死帮我们转移了对你的关注,现在,你的案子到了我的手中,这对我们是有利的!”郭怒道。
孟岩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郭怒把门达的案子交出去,蓝斗的案子恐怕马顺就找不到借口再收回去了。
如此朝令夕改,马顺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还落得一个以权压人的名声。
孟岩也想把自己的案子控制在一个影响范围之内,如果弄的太火,反倒会对他不利,他要顾忌朝中文官们对他的看法。
要知道,有些读圣贤书的把脑子都读坏了,对派卧底潜伏到帝国的手段很是不屑一顾,整天想着用什么怀柔,王道什么的。
仿佛大明朝一纸诏书一到,这些番邦蛮夷们都乖乖臣服了,这些家伙很蛋疼,可又有很多人占据高位。
而且御史言官们专门干的就是找茬儿的活儿,如果自己这个卧底曝光太多的话。
对自己倒是暂时没有影响,对可能尚在北元潜伏,还没有被发现的同袍们就有巨大影响了。
“郭叔这招高明,这样一来小侄就要仰仗郭叔您了!”孟岩忙深深的一躬道。
“你这个无赖的滑头小子,知道这事儿我担了多大的干系吗?”郭怒佯怒,训斥一声道。
“郭叔,您的恩情,小侄日后一定报答!”
“得了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背后算计我,就烧高香了!”郭怒道。
“郭叔,我没那么不堪吧?”孟岩讪讪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郭月共用一个碗了,还说什么吃口水,会怀孕的荤话?”郭怒问道。
“郭叔,我那是随口一说,逗令千金开心呢,其实那碗我根本没用过,干净的!”孟岩忙解释道。
“你是随口一说,可我女儿她信以为真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郭怒道。
“郭叔,您不会是想……”孟岩智商顿时捉急了,这玩笑果然不能随便开,会出人命的。
“你爹跟我是多年的同僚,兄弟,他走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应该照顾你,对不对?”郭怒问道。
“您老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是不是想吧令千金许配给我?”孟岩直接问道。
“咳,咳……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郭怒老脸一红,总感觉有点儿女儿嫁不出,非要硬塞给孟岩的意思。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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