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三年以后,这里并不是明朝和瓦剌大军的主战场,但也不能忽视,河套地区因为朝廷的主动撤军,已经沦为瓦剌人进攻大明的跳板,而这里水草丰美,不断有鞑靼或者瓦剌的部族进入河套地区驻牧。
这片肥沃之地虽然法理上还属于明朝,可实际上已然被草原上的部族实际控制了。
收缩防线,出于边防和能力有限,毕竟正常的边境线,需要多少兵马驻守,耗费的财力不计其数。尤其是粮草接应不上。
西北边防,如果不是实施了“开中”法,鼓励商屯,恐怕根本难以维持边关庞大兵员的日常以及作战消耗。
成祖年间,光一个大同就有驻军十几万人,现在只有六七万人。兵力得不到补充,这也是朝廷放弃了一线大宁、开平以及东胜三卫,将其内撤的原因。
这一次是难的机会,不管有用没用,先摸清楚边关的实际情况和地形再说。
别人都以为他是冲着案子去的,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案子放在心上。
他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三年后那场关系大明朝国运的战争。
“总算见到一个像样的城池了!”
“这朔州可是军事要地,西临黄河,南接太原,北连大同。古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朔州城为元至正末年右丞相孛罗帖木儿所筑,不过,他只是筑造了东南一角,以便守备,但是还未完工就舍弃了,本朝洪武三年,荥阳侯郑遇春奉敕开设朔州卫,依据旧址建造完毕。洪武十年,朔州卫指挥使穴寿又奉敕包砖。这才建成了现在的朔州城!”马蔚然摇头晃脑,卖弄道。
“走吧,进城,今晚咱们吃顿好的!”孟岩一扬马鞭,哈哈一笑,率先朝朔州城而去。
“公子爷真是个乐天派。我们都跟京城中断联系四天了,他还能笑的出来?”郭小超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小超兄,既然来了,就听天由命,只是中断联系。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还不相信我那老丈人吗?”孟岩笑声传来,“一头老虎关在笼子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笼子没有上锁,老虎随时都可能冲出来。”
“夫君,哪有你这样的,居然这样我说我爹。”郭月不满的哼哼一声。
“打个比方而已,呵呵。”孟岩讪讪一笑,得意忘形了,人家女儿还在边上呢。
“不过这比方还是不错的。”郭月下一秒居然洋洋得意起来,称赞起来。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心都向着自家男人了!
郭小超摇头苦笑一声,他真是败给这对夫妻了。
当官的没有官样,做妻子的也没有一个安静贤淑的样子,整个一鬼灵精。
也许只有孟岩才会对郭月如此纵容吧,如果是自己,他能接受以前的郭月,还能接受现在的郭月吗?
这个问题恐怕是永远没有答案了。
这几年西北边境还算平静,毕竟瓦剌也需要积蓄实力,而鞑靼也在恢复元气,而且他们内部也没有统一,这也是明朝军事战略从西北转向西南的一个考量。
在北方,明朝采取的是拉拢鞑靼,打压瓦剌的做法,玩的是平衡战术。
而且还是三方平衡,只要三方都猜忌,不真正的结盟,那就能保持和平。
当然,局部的冲突是肯定会存在的,大家都在玩这种游戏,相互试探。
朔州城距离边境并不远,但这里十分重要,担负承上启下的作用,从山西境内的军粮都经过朔州转运大同然后到达边关。
瓦剌大军若是从河套入侵,朔州首当其中。
朔州城内有驻军五千六百,兵力相当雄厚,武备充足,足可抵御十倍之敌半月进攻。
何况朔州城内还有数万百姓,上万民壮,边境城市,向来都是寓兵于民的。
这就是朔州城能够抵御强敌的底气所在。
“这是我们的路引。”
“嗯,进去吧,城内禁止纵马,抓到了会被拘役的。”朔州城的卫军没有为难他们,查验了路引之后,就放他们入城了。
“约了张冲在什么地方见面?”
“东大街的崇福寺,谁先到,谁先去那边留下见面的记号。”郭小超道。
“先找店住下来,今天几号?”
“四月初四了,公子爷!”
“按照行程,应该四、五、六这三天中的一天,最迟不超过初八。”
“看来我们要在朔州城多待两天。”(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一章:以身为诱
“公子,住店呐?”
“你这儿有上等的客房吗?”孟岩一边问,一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问道。
“有,有,您要几间?”
“你这客栈没别的客人吧?”
“有几个老客,公子,您要包下小店?”掌柜的有些惊诧,不过一看孟岩身后那么多人马,也就释然了。
“不要再收客人了,今晚我们就住你店里了,烧些热水,我们要洗澡,另外,装备饭菜,好吃的尽管上。”
“好咧。”老板赶紧招呼伙计牵马。
“小月,累了吧,我让伙计烧热水了,你先上楼歇一会儿。”孟岩将郭月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还好,不太累。”郭月微微一笑,这一路山的确吃过不少苦头,这可是她这辈子从未遇到过的。
跋山涉水,真的是很辛苦。
“老曲呢?”
“曲封出去,应该是去找他们在朔州城的人了解情况了。”郭小超道。
“哦,张冲有消息吗?”孟岩问道。
“还没有,现在天还没黑,不如我去一趟东大街的崇福寺?”郭小超道。
“你认识路吗?”
“没事,我找店里的伙计问一下。”
“快去快回,等你回来吃饭。”孟岩点了点头。
“黑子,过来,咱们把这一路上绘制的地图再给捋一边?”孟岩叫住了正在搬行李的黑子道。
“是,公子!”
孟岩这一回把黑子带出来,也是让他帮着绘制一路的路线地图,这也许现在没用,可将来也许就有用了。
没事做的时候,孟岩也喜欢研究地形。毕竟他是军人出身,脑子里有打仗的那根弦儿。
“这儿不对,我记得这儿有一个凹口,还有这面山坡的坡度应该是七十度左右,不是八十度……”
“咱们路过的这条河,涉水有两尺。现在是什么季节,你注意了岸边的水啧了吗?汛季的话,河水至少到胸口,没有船是过不去的!”孟岩道。
“统统标注,我们做测绘,除了要真实的将地形反应在图纸之上,还要注意观察细节以外的东西,这样行军打仗的时候,才能不会犯低级错误!”孟岩教训道。
“公子爷!”
“老曲回来了。进来!”
“公子爷,情况有些不妙,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在京城的信鸽站被东厂给一把火烧了。”
“烧了,信鸽呢?”
“全部都烧死了。”
“人员没伤亡吧?”孟岩心中一紧,信鸽烧死了,还可以继续训练,若是训练员也给弄死了。这就麻烦了。
“人倒是没事儿,轻伤了几个。东厂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人。”曲封道,“关键现在,我们跟京城方面的消息联络至少滞后三天。”
“消息还能传回去吗?”
“问题不大,大同这边是舆情司关注的重点,我们在这边人手不少,可以随时跟京城方便联系。但传递速递不如信鸽来得快。”
“能保持联系就行,京城方面自有指挥使大人处理,锦衣卫可没有吃亏不还手的先例,咱们就不操那份心了,不过。对手这么做,很明显是不想让我们跟京城方面保持密切联系。”
“您是说,他们会冲着咱们来的?”
“不管是冲着谁来的,都不能放松警惕。”孟岩道,“这边舆情司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不知道,因为大人一直交代我们的行踪绝密,所以我并没有暴露身份。”曲封道。
“那你用什么身份跟这边的人接触?”
“我在舆情司里有一个代号:锄头,他们只知道这个,不知道我是谁。”
“那就从现在起,切断跟舆情司的联系,在我们到达大同之前,不再跟舆情司恢复联系。”孟岩想了一下,果断的命令道。
“大人,您这是……”曲封大惑不解。
“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去做,我对你还是相信的。”孟岩轻轻的拍了一下曲封的肩膀。
曲封愣了一下,还是不明白孟岩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直以来,孟岩和赛霄宇都怀疑,在南衙,或者是在舆情司内有东厂的内奸。
但是查来查去,都找不出这个内奸是何人。
这一次,孟岩想借这个机会,把内奸给引出来,因为,只有内奸才知道曲封跟着自己,也知道他的代号,如果朔州这边把“锄头”的事情反应上去。
那么内奸就很容易猜到自己到了朔州。
如果一路平安到达大同,那也就罢了,如果路上出现什么状况,这就说明问题了。
缩小了范围,内奸就是接触到朔州反馈给京城的这些人当中,这样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跟曲封说的,曲封也在他怀疑的对象之中。
这个内奸一定是赛霄宇身边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不然是接触不到这些核心机密的。
曲封也是其中之一,至于其他人,孟岩不甚了解,但赛霄宇肯定是有怀疑对象的。
曲封只不过是她觉得可信的人而已。
相反,东厂内也有锦衣卫的人,这也是毋庸置疑的,相互监视,相互制约,这本来就是成祖皇帝重用锦衣卫又设立东厂的原因。
只要这两大暴力爪牙机构相互竞争,皇帝才能坐的稳当,睡的踏实。
“公子爷,饭好了,现在开饭吗?”
“小超兄回来没有?”
“小超总管还没有回来。”
“那就再等等,等小超兄回来,我们就开饭!”孟岩吩咐一声。
“好咧!”
“夫君?”郭月沐浴后,换了一身布衣素裙,袅袅而下,却不掩其绝色风华。
这做了女人就是不一样了,由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