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捷这才显出了脾气:〃不喜欢互相试探?那你们还围着我阴阳怪气地逼问?我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怎么了?别看这个王树林跟你巴比菲和归元夏关系更近,但谁能把他掌握在手,那还不一定呢!〃
归元夏讥笑道:〃韩太湖都被打退了,你那五大长老就能赢得了王树林?〃他与师父师叔已经断绝关系,而韩太湖阴险毒辣谋害自己的师父,更也不能算是全统中人,该当请出宗祠,从宗谱中彻底抹去,因此他直呼其名,也不算是忤逆犯上。
库捷见已经撕破脸,索性反唇相讥:〃我起码还有人可用,你们全统先是变成两半儿,接着四分五裂,还有可以用的人才吗?〃随后干脆一扬披风,喊道:〃我就是捷足先登,那又怎么样?我的人早在半个月之前就派出去了,你们终究晚了一步!怎么着?不服气?王树林跟虐兰说话很投机,而且也已经郑重承诺过,只要是来参加东亚民间解禁者大会,就肯定先找我们自然之子!各位,他是我的人,你们就别妄想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真就没办法相处了。好在大家还是想维持目前的关系的,毕竟经过三十年前的并肩作战,撮土为香结拜过兄弟,所以,〃巴比菲无不嘲讽地说,〃我们也同样装作不知情,但也在同一时间派了人去了。至于谁能先接应到王树林,那就不好说了。〃
归元夏接上去说:〃大家各为其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一旦互相遇上,说不清楚,只怕小小摩擦,也是在所难免。如果真出现了这种不幸,那库捷兄可也不要怪罪兄弟呀,莫谓言之不预也。〃
巴比菲和黑塔斯很应景地哈哈大笑起来。巴比菲笑起来声音若有若无,飘飘忽忽就像吹出幻音的神秘笛子,黑塔斯笑起来则像地狱里的鬼怪,尾声总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音。
库捷听到这里眼睛要冒出火来,没想到被将计就计再就计,事已至此他再闹腾也是无用,况且同时得罪他们三个,总是不妥。于是他强硬地干笑道:〃这算什么?指责我不够正大光明?你们各位就坦坦荡荡了?大家彼此彼此。好吧,这件事暂且揭过,按住不提。真要是碰上,我有五位可以跟巴比菲先生的母亲噩梦夫人相当的前辈耆宿,你们呢?到时候动起手来,谁吃亏谁占便宜,还真不好说了!〃
归元夏不紧不慢地说:〃库捷兄,你有时候就是太自信了,这对你没什么好处。摆在明处的实力,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在密切关注。你们非洲人自以为很聪明,但玩技巧,你们差远了。你有人可用,我们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光杆司令。〃
库捷见他和巴比菲、黑塔斯都是一脸从容自若的样子,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揶揄神情,情知所言非虚,狠狠地呸了一口,大吼一声:〃后勤的服务员还不快出来收拾东西!〃说罢一甩披风大步流星地跨出门去。
255 超级陷阱
距离枯叶山二十公里左右,一座冒着袅袅炊烟的难民营已经在望远镜里显得很清楚了。看上去地方并不算大,也不算很隐蔽,墙头是临时砌起来的,由三辆报废的客车作为基础,形成一道似乎不大坚固的防线。上面站着几个扛着老式枪支的汉子走来走去,有的还提着一只酒瓶子,没事就喝上两口,还有四个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打牌。
凌秀琴恶声恶气地推了墨镜汉子一把:〃是这里?你好好看清楚,墙头上那七八个人是不是你们的人?别改朝换代也还不知道!〃
墨镜汉子一路被她和周燕燕两个拧来掐去,这两人现在不是普通人,手劲儿非同小可,早就疼得他晕过去好几次,乖得不得了,忙不迭地接过望远镜仔细端量,随后肯定地说:〃没有换,还是我们的人占领着,刘建洲的肩膀纹着两条龙,唐森全身都廷白,就两条胳膊发红,肯定没错!你们看看!〃
周燕燕漫不经心地说:〃看个屁!你能确定就行。〃
墨镜汉子之前还敢央求她们不要杀害营地的无辜难民,可遭到了凌秀琴和周燕燕左右开gong赏耳光,再也不敢多说了,于是把乞求的眼神望向王树林。王树林跟之前有所不同,他再也不会做无用功了,毕竟自己开口帮腔也没什么效果,还是不说为妙。再说,周燕燕和凌秀琴恨自己入骨,多说话只能适得其反。
罗盼心情极好,哼着一百多年前的流行曲子,众人都没怎么听过,很是好奇。她唱了几句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钢谷控制世界这些年,社会多浮躁!人们就认得网络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交流都缺乏,感情全都淡漠了。人们都活得像死尸,还不如真正的死尸好控制呢……〃
王树林深以为然,可也不想多说,扭头看了一眼栾祖拉。栾祖拉的性格阴沉,仿佛这世上没有能让她高兴起来的事,除了神的手卷。
墨镜汉子又唯唯诺诺地开口了:〃各位……各位女英雄……到了营地……你们杀不杀人,我不敢再求了……你们……看在我有点微薄功劳的份儿上,能饶了我的命吧?〃
罗盼笑了笑:〃小伙子,这一路承蒙你带路,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弗……弗雷多……科恩……〃
一百多年前,罗盼杀人之前有个习惯,要问问对方的名字,这倒不是什么〃刀下不斩无名之鬼〃,而是知道了名字,之后操控被杀者尸体时,也好有个代号,方便管理。但她这次却还需要留着他,于是说:〃你来开车。〃
弗雷多惊了一下,以为听错了:〃什么……?〃
〃你不是营地里的二号人物么?我是发了善心,尽量少杀几个人。不然你们营地这么薄弱的安保,也不可能阻挡我进去。你来开车,说又带了几个新人回来,门口的保卫应该会相信你。〃
弗雷多不敢过多思考,只得点头答应。罗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树林,后者知道她这也算是卖好,便勉力挤出一个微笑。
车缓缓地开过去,尽管距离不算远,可弗雷多总感觉自己驶入了时间隧道。好在直到门口,也没有人将枪口对准他,喝令〃口令〃,毕竟这是老大和自己驾驶的〃一号车〃,他们也还是有数的。
看似一切顺利,但车到了跟前,却没有开门的意思,他又有点火大:〃干什么?唐森,你又喝了多少酒?〃
他仰起头高声吆喝着,企图从高处背对着阳光都是黑乎乎的人影里寻找唐森,但这些人只是简单地摇晃着,却不做声。他突然有点害怕,又提高了嗓音:〃刘建洲!你他妈的别赌了!赶快开门!老大……老大让你开门!〃
仍然一点动静没有,上面站着的家伙看不清脸,但总觉得有一种嘲弄。
蓦地,栾祖拉和罗盼都感到了一丝不妙。栾祖拉沉声喝令道:〃马上掉头!离开这里!〃弗雷多惊慌失措又莫名其妙地看向她,但不知道她跟罗盼谁是老大,不敢造次,罗盼却一阵轻微的冷笑:〃强盗遇上贼爷爷了,敢在我面前耍这玩意,咱们就会会他!〃
猛然,那十多个人呼啦啦抬起手里的枪支,冲着大吉普就要射击。罗盼却双手用力一张,那十多个人居然有一半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另外的人,乒乒乓乓的近距离互射,没有真正的赢家,这帮家伙纷纷像麻袋一样重重坠*落,可落地时又感觉很轻,像是缩水了。
这时候六个人才看清楚,那的确是死尸!这十多个人都死了!栾祖拉和罗盼都是宗师级别,仍旧认定胜券在握,只是淡淡地看着,面无表情。
周燕燕和凌秀琴则吓得不轻,本想问问各自的师父是否要下车备战,却又不敢开口,怕师父发怒。
弗雷多则战战兢兢地直说:〃这……这怎么变成尸体了?咱们快下车!说不定他们有重武器,打在车上,咱们就都没命!〃
〃安静点,弗雷多。〃罗盼轻轻一声命令,弗雷多立即像是乖巧的大白猫,匍匐了下来。随后罗盼望了一眼栾祖拉,栾祖拉古井不波地说:〃他们肯定是来找王树林的,只要咱们跟王树林在一个车厢内,他们就不敢乱来。〃
〃敢在我面前卖弄,是众神之戒里的哪一位,给我出来!〃罗盼扬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凄厉,即便白昼之下听到,也感觉地狱突然降临一般。等她的笑容戛然而止时,又有更多的人影涌上墙头,随后如同叠罗汉似的啪啪啪直往下掉。
栾祖拉拍拍弗雷多的肩膀,后者立即会意,他的驾车技术倒是真的很不赖,左右晃动,就避让了下雨一般的死尸,随后一踩油门,疯狂地倒出去。
可偏偏就在这时,车后面的景观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就好像身后只是一张瑰丽的荒原巨画,转瞬间变成了大江大河,冲天的浪花咆哮着强行灌入车厢,弗雷多只觉得呼吸都要窒息了,大叫着要调转方向,嘴里却扑棱棱急剧往外冒着水泡。
栾祖拉又惊又怒,再次拍了一下弗雷多的肩膀,弗雷多这才发现根本没什么水,刚才竟然全是幻觉。栾祖拉这一拍用上了七成功力,威力非同小可,王树林、周燕燕和凌秀琴等年轻解禁者本来也似乎一下子坠入星空,手舞足蹈,竟然失去了重力一般,而身上的宇航服开始剥落,面罩里的氧气也开始渐渐缺失,可栾祖拉转身连续急速拍击三人的月匈口,这才将他们从恐怖的虚无太空中拯救出来。
祸不单行,紧接着阵阵破空声大作,一枚枚燃烧着的石头发着红光从一面激射过来,而另一面同样射来雪白的冰渣,空气仿佛一面被烧焦,一面被冻结,车的轮胎和大部分玻璃都被红石块击碎,旋即又被冻结。王树林能感觉到这不是一两个人发出的寒气或者炽气,但加在一起又配合默契,竟然超过了自己之前对冰和火的使用规模,由此也可想而知,对方来了多少人。
沙土里吱吱嘎嘎拱出大量的沙蛇、壁虎、蝎子和各类毒虫,顺着车辆的各处缝隙钻入。周燕燕和凌秀琴毕竟是年轻女人,被这些毛茸茸软乎乎的冰冷东西大汇聚吓得哭爹喊娘,泪水四溅,乌鸦和其他食腐鸟类也同时恰到好处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