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我的老乞丐姓陈,我就跟着他姓了。原本叫陈乞儿,陈爷爷随便取的。后来被城主带上山,师父说这个名字不好听,就给我改名清姿了。”陈清姿想到这里,不由莞尔一笑:“其实师父有时候也不是冷冰冰的,她对我挺好。我没有娘,虽然她大我也只十岁而已,可在我感觉里,她跟我娘亲一样亲。”
“人间惨事啊。”我听了不由动容,心中微微泛酸,但是也不想表现出悲伤来:“就你这凄惨遭遇,完全可以去参加中国好声音选秀。这要往外一说,评委的眼泪哗哗的,不给你转身那都不是人。”
“什么?什么秀?”陈清姿茫然道。我一想,得,她常年生活在偏僻的地方,可能这些现代的东西都很不熟悉,便敷衍道:“你不懂。对了,你们在雪城也挺无聊吧,没事儿都干点啥啊?”没电视没网络的世界太可怕了。
“修行,操练,做各种小东西,学医药,暗器,什么都有,很多内容啊。城主虽然喜怒无常,不过也算是好人了,对我们不错。逢年过节会有各种节目。有时候他会准许大家轮流下山去采购,玩耍,住个十天半月,只要规定日子回去就行。”陈清姿说道:“其实雪城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但是,师父跟城主决裂后”说到这里,她似乎觉得失言,便不再说了。
我心想看来厉笙歌也在雪城住了一段日子,后来则自己带着陈清姿下山,可能就是为了找闫至阳报仇。这事儿我也不便多问,于是我俩沉默下来,到了陈前家的家门口。
陈清姿进门后便回房间去睡了,我也回了自己那间客房。关上门后,顿觉这两天的日子过得惊心动魄诡谲多变,仿佛一场梦一样。
此时,干脆面君不满地叫了两声,我这才想起我给他扎伤了,于是立即道歉,赶紧从包里翻出随身带着的急救药包,取出创可贴给它贴上。
处理好它的伤口后,我感觉十分疲惫,便倒头去睡了。第二天一早便被陈清姿给喊了起来,这才收拾行囊,踏上回苏州的路途。
到了苏州以后,我问陈清姿有啥打算,总不能天天跟我耗一起,二十四小时不分开吧?陈清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不是做快递么?你不是说快递总缺什么送件人吗?我去干啊。”
“你一个姑娘干这个”说到这里,我本想说“这么累的活儿不适合姑娘干”,但是转念一想,卧槽这是姑娘吗。姑娘能深更半夜在古坟场周围跟人pk吗。能一脚给我踹翻了吗。
想到这里,我改口道:“我觉得吧,可能你还真能行,指不定业务能力是优。”
于是第二天我就带着陈清姿去见我们光头老板。老板一见陈清姿眼前顿时一亮:“小韩,这姑娘是谁啊,挺漂亮啊。”
“我姑奶奶。”我苦笑道:“老板,她特别热爱快递行业,立志做一快递送件员。你看我们这不是缺人手吗,我就给她带来了,问问您看看能不能聘用她。”
“哎呀这么细皮嫩肉的漂亮姑娘去干这种大男人干的重活不适合啊。”老板啧啧说道,摸了摸谢顶的光头:“要不干点客服什么的吧。”
还没等我跟陈清姿说话,就见一个同事端着一摞快件,大小箱子袋子加一起足有七八个,颤颤巍巍地走进来:“九爷九爷,搭把手哎,累死我了拿不住了!”
我刚要抢先过去,陈清姿则一个箭步上前,轻松将快件都转移自己手上:“放哪儿?”
办公室的人都愣了。拿快件进来的那哥们儿眼瞪得如铜铃铛:“这,这是妹子?卧槽这里面还有一箱子书呢她就这么轻松端走了…”看着在客服小妹指路下,陈清姿轻松离开的背影,大家顿时呆住了。
我相信很多人心**同升起一个念头: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从此,老板认同了陈清姿,让她干起快递送件员的工作。由于住处未定,我干脆从合租的地方搬出来,重新租下一套房子,跟陈清姿合住一起。合租的日子不咋痛快。比如陈清姿不太会做饭,便让我给做饭,一旦反对,一顿狠揍;比如我经常沉迷dota无法自拔忘记给她做饭,一旦被发现,一顿狠揍;比如休假的时候我睡到大中午不肯起床耽误了给姑奶奶做饭,一旦被拎起来,又是一顿狠揍。
起初本想揍回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丫的对手。后来也只好敢怒不敢言。现在想想后悔不迭。以前是怕活埋我的闫至阳找麻烦,所以希望有这猪婆在一旁帮忙保护我。现在看来,闫至阳倒是一点点动静也没有,我则快被揍得剩下半条命了。
第十八章 闫家的请帖(下)
不过时间一长,我居然也习惯了,甚至有时候摸出套路,还能躲开她几招。
转眼到了十二月,天寒地冻的,闫至阳那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不由有了一丝庆幸,大半个月对方都没什么消息,是不是这货已经忘了找我收拾我。
或者,难道那天晚上那匹马没给他驮回去,反而开始了国内旅游?然后,闫渣男就死在了旅途上?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心中一阵凉意。这样算不算犯法呢?
但是命运没让我嘀咕多久。这天下午,我送件回公司,见请假请了一个多月的佟亮回来了。他见我进门,立即笑着递给我一份快递:“你的快件,刚才有人送来的。”
“给我的快递?”我惊讶地接过来一看,见发件地点是河北承德。发件人是闫铭德。闫?我一看这个字儿就打一哆嗦。肯定是闫至阳家发来的。会是什么呢?
我举起快件晃了晃,感觉里面好像就是一张厚纸。妈蛋,别是什么律师信啊,别是闫二代出了什么麻烦,现在要请律师跟我打官司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擦冷汗。佟亮在一旁看着我:“你好像很害怕?”
“没没没,”我自己都觉得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就是第一次收快递我激动。我自己先激动一下去啊。”
说着,我尴尬地往仓库那边挪。佟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发一言。我见他没跟过来,这才钻进仓库,拆开快递,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接法庭传票和律师信的准备,伸手进去一捞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里面放着的不是传票和律师信,而是一张红色的请帖。请帖做得很复古,打开一看,上头一行潇洒自如的毛笔字:韩笑先生:闫氏集团将于十二月二十八日举行鉴宝大会,望届时前来。地址:河北省承德市xx街道南栗骨香。落款人是闫铭德。
什么鉴宝大会?我看得一头雾水。可除了这精美的请帖之外,还有一封信,我打开一看,觉得字迹有点熟悉。仔细一想,卧槽闫至阳的字儿!虽然没看过他写过几个字,但是那字的操行我是一看即知。
天下没有人能写出这种拽得二五八万风格的字体。这封信很短,语气也不咋客气,大体是说,二十八号是他们闫家的聚会之日,让我去呢是因为他正在家族大本营老巢里养伤,伤还没全好,这都拜我所赐。如果我不去,那就去法庭起诉我故意伤人。如果我偷偷泄露秘密跟人一起去,那也要去告我。如果我不去,基本就是法庭见了。
我一看这信,气儿不打一处来。闫至阳跟猪婆特么的是失散的兄妹吧?!有时候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太像螃蟹了,任性霸道横行无忌,还特么鄙视人家正常走路的。
我拿着这请帖在仓库里来回踱步,犹豫着这咋处理。现在陈清姿出去送件了没在,但是她在的话,我要不要告诉她呢?可如果告诉了,估计她会跟着我去承德,或者不让我去。那这样的话,是不是闫二代就会真的去告我故意伤人?卧槽跟有钱人打官司那就是找死啊。
正犹豫不定的时候,我听到门外佟亮的声音响起:“陈姑娘回来啦!辛苦辛苦!”
陈清姿回来了?我心中一紧张,下意识地将信跟请帖一起塞到制服外套里。只听陈清姿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是啊,渴死我了,有水喝么?!哎,佟大哥,豆芽去哪儿了?”
我一听问到我,只好走出去冷哼道:“在仓库整理东西呢。你倒是能干。”
陈清姿放下水杯白了我一眼:“这点小事算什么。我继续去忙了。“说着,这女汉子又出门骑车走了。
我看了一眼笑得一脸和善的佟亮,心想刚才他那一嗓子明显是在给我预警。这货难道知道什么?
“我说亮哥,你刚才是故意的吧?”我低声道:“你为什么帮我,为什么知道我不想猪婆看到这快件?”
谁知佟亮神秘地笑了笑:“小兄弟,哥是过来人,我看你收到快递的表情,就觉得你可能是有些事不方便让人知道,比如陈姑娘。你想去赴别人的约就去吧,我不会乱说。”
卧槽?这是当我外头有女人,脚踩两只船?我本想辩解一番,但是想来这玩儿越描越黑,算了,就让他这么认为得了。不过这家伙怎么就知道我去赴约?转念一想,可能是摸着里头的东西像是请帖而已吧。于是也没深究。
从河北回来后,干脆面君就总喜欢跟着我忙前忙后。其实他也不是忙,而是眼馋我经常随手买回来的巧克力啊,麦丽素啥的零食。由于常有好吃的,这货居然慢慢舍弃原来主人似的,总跟我一起。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
这次收到请帖和信之后,我权衡半晌,决定还是乖乖去赴约。一则我是怕闫二代真的打击报复,那可能要在监狱里度过我的青春岁月了卧槽。二则,看他的请帖这意思,好像不是找我去秋后算账的,反而是作为客人去参加什么大会。
这倒是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闫二代家里到底干啥的,还特么开大会鉴宝?于是当晚我偷偷搜索了一下鉴宝大会,闫氏集团,但是出来的结果让我吃了一惊。
原来闫至阳家里真不是盖的,家族里的人除了政界要员外,不少都在经商。有自己全国各地开工厂的,有开餐饮的,还有买卖鉴定古玩的。
而新闻上也隐约讲了一下闫至阳一家子的出身。确实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