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朗声一笑,道:“日后两位若有用得着我夫妇处,只管吩咐便是。”
熊倜及尚未明忙不迭地称谢着。
熊倜暗忖:“这虽然因此耽误了些时候,又险些送命,但能交着这等人物,也算不虚此行了。”
常漫天和田敏敏四目相对,往事如烟,恶梦已逝,两人欢喜得睫毛上都挂着泪珠,像是有着万千心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尚未明不禁感叹:“情之一字,颠倒众生,真不可思议,任你是再大的英雄好汉,也难逃此关。”望了熊倜一眼,见他正在怔怔地想着心思,暗笑道:“看来大哥也想着夏姑娘呢。”
于是他笑道:“大哥,我们该走了吧。”
常漫天慌道:“两位千万要在此盘桓些时日,怎地现在就要走呢?”
于是尚未明才将夏芸被掳,熊倜焦急,现在此间事了,一定要连夜赶去,这些话说了出来。
常漫天一听,说道:“既有这等事,小弟也不敢再多留两位。”
他微一皱眉,又道:“那武当四子,与小弟也有数面之缘,却想不到他们是这样不通情理的老道,两位此去武当山,却千万小心了,别人尤在其次,武当的掌门大侠妙一真人,端的非同小可,不但剑术通玄,内功也已到了飞花伤人的地步。”
第八章 武当之行
两人略为将息,便辞别了常漫天夫妇,赶往武当山上去。
武当州本是楚北最有名的一处山岳,山属巴山支脉,周围八百多里,有三十六悬崖,二十七高峰。最高之处,名天柱峰,那就是真武修炼之地。此外还有南崖、五龙峰、紫霄峰、展旗峰等,都是道家清修之处。
高峰白云深处,三两苍鹰在低低盘旋着,地上的野兔,急剧地在野草丛中飞奔,清阴扑鼻,晨露迎面,端的是个好去处。
熊倜及尚未明不觉心神为之一爽,只见遍山弥道,都是些苍松碧竹,十分地幽静,连个樵夫都看不到。越过一道并不太高的山岭,忽见对面一座高崖,高崖上流下一股瀑布,像是一条极长的自练,摇曳无际,澎湃溅玉,击在山石上,溅起无数水珠,又轻轻缓缓地轻轻弯曲着流了下去。
下面是一条很宽很深的山涧,涧水也在奔腾着,他两人举头一看,就见高崖上刻着三个大字“解剑泉”,笔力雄浑,不知是何人手笔。
尚未明道:“这里就是解剑泉了,想来玄观、真武庙也就在前面了,怎地却还不见人影?”
熊倜手一指道,“那不是吗?”
前面缓缓行来两个身穿深蓝色遣袍的年轻道人,熊倜及尚未明迎了上去。
两个道人中身材较矮的道:“两位施主可是到玄真观去替真武爷爷上香,施主身上若有佩剑,就请在此处解下。”
熊倜道:“在下专诚来拜访武当的四仪剑客的,就请两位道兄代为转禀一声。”
那道人道:“原来两位施主是来找护法的四位师叔的。不过……”
熊倜已自会意。道:“在下身上的剑,本应立刻解下,只是此剑不是凡品,不知两位道兄能否通融一下,等在下见了四仪剑客再说?”
那道人微一沉吟,道:“这个贫道倒不敢做主。”
另一道人道:“最好请两位就在此稍候一下,等我去禀过师叔再说。”又道:“七师弟,你就在这里陪他们一下。”
过了一会,远远来了三个蓝袍道人。除了方才那年轻道人外,另外两个都留着长髯,其中一人道:“两位施主可是来找丹阳、玄机、凌云、出尘四位师弟的?”
熊倜道:“正是。”
那道人的神色极为傲慢,冷冷他说道:“他们四人已经云游去了,施主有什么事,跟贫道说也是一样。”
熊倜道:“四仪剑客难道全出去了吗?”
那道人道:“出家人不打谎语。”
先前的道人说:“若是十分重要的事,跟贫道说也一样。”
熊倜道:“四仪剑客既不在,就请道长们带在下去参拜妙一直人,在下……”
那两个长髯道人一起仰天长笑,打断了熊倜的话。
头一个道人冷笑道:“施主未免将事情看得大容易了吧,掌教真人,岂是你们随便见得的?”
尚未明怒道:“要怎样才能见得?”
那道人又长长一声冷笑,道:“这位施主倒横得紧,可是将我们武当派不看在眼里?”
尚未明领袖两河绿林道,在武林中可算一等一的人物:此刻听了这道人傲慢而无理的话,不禁大怒道:“看在眼里如何,不看在眼里又如何?”“、那道人怒道:“两百年来,还没有人敢在武当山发横的,我看你恐怕活得不太耐烦了吧?”“尚未明哈哈道:“好一个出家人,一开口说话,却像强盗一样。”
熊倜也觉这两个人太过无理,正想发话,眼角一斜,却见方才那年轻道人又奔向山上去,心忖:“难道他又去叫人?”
再一想:“那四仪剑客出山不知是真是假,芸妹妹不知被这些道人怎样了,看来今日我们不闯上山去,不会得到结果。”
他心一横,喝道:“二弟,这两位道长既然有意指教我们,我们也不必辜负人家的好意。”
说着话,他进步右削一掌,砍下去却劈向那道人的左颈,喝道:“我就先陪道长走儿招。”
他一出手便是杀着,意思是想快些解决这两位道人,闯上山去。
那道人连声冷笑中,避开此招,身手亦自不弱,熊倜致敌机先、连环运掌,将他逼得缓不过气来。
尚未明一看熊倜动手,他岂肯闲着,寻着另一个道人打了起来。
那年轻道人在旁看着,却不动,竟像是有点事不关已的样子。
那两个长髯道人,本是玄真观藏经阁的高手,只因他两人脾气太暴,在外面犯了杀戒,是以武当掌教便令他两人在藏经阁里闭门思过,哪知今日又犯了老毛病,三言两语,便和人家动起手来。
但这其中亦有缘故。
原来夏芸被四仪剑客和东方瑛送到武当山后,心中又气又急,又在怪熊倜:“你难道在隔壁那问房里却不知道我被人劫走了?”又不禁有点后悔:“我真不该惹来这些麻烦。”
东方瑛还没有上山,便走了,她也不无后悔:“其实我真不该做这件事,被哥哥知道了,一定要骂死我了,唉,我还不是为了他,可是他知道了,恐怕会更不喜欢我了吧。”
四仪剑客却是扬扬得意,认为已替武当派我回面子来了。
他们回到玄真观寺,掌教真人正在坐着,他们就将夏芸软禁在藏经阁里,请那两位长髯道人,也就是四仪剑客的师兄,苍玄、苍荆两人看守着,苍玄、苍荆虽是四仪剑客的师兄,但是在派中的地位,却不及四仪剑客,武功也比四仪剑客差些,他两人见四仪剑客要他们看守一个女子,虽是不愿,但也无法推托,但暗中却不免要埋怨几句,道:“这样一个小丫头,也要我们来守着,真是何苦?”
夏芸聪明绝顶,听了这话,便做出娇怯怯的样子来。
于是苍玄、苍荆两个道人更加疏忽,越发不将夏芸看在眼里,只随便将她关在一个阁楼里,连守都不守着。
夏芸心里高兴,当天晚上,便偷偷地溜走了,须知她武功亦非弱手,再加上心思灵敏,竞从高手如云的武当山逃了出去。
第二天四仪剑客知道此事,气得踩脚,直埋怨苍玄、苍荆而入,凌云子气道:“师兄们也是太不小心了,让这样个小姑娘将武当山看作无人之境,日后传出江湖,岂不是个笑话。”
苍玄、苍荆也是气得变色,受了师弟的埋怨,却又说不出话来。
当天四仪剑客又匆匆上山,声言非将夏芸找回来不可,临走时如此这般将事情的始未一说,他们知道熊倜日内便会寻来,丹阳子道:“他若寻行来时,师兄们就将这事告诉他,并且还告诉他,夏芸虽然跑了,但我们却一定要将她抓回来,熊倜若再要来管这事,便是我们武当派的仇敌。”
凌云子却道:“这事若要告诉熊倜,他岂非要笑我武当派无用?”
丹阳子考虑了半晌,说道:“其实著不告诉他也是一样,你还怕日后江湖上没有人知道?”
凌云子看了苍玄、苍荆一眼,一言不发,便走了出去。
苍玄、苍荆又气又惭,等四仪剑客下山后,便一心想寻熊倜来出气,这日他们走到观门口时,听到有两个年轻人武当山来找四仪剑客,便知道一定是熊倜来了,所以就匆匆赶来了,动起手来。
哪知道他们一向自恃的武功,却不是这两个年轻人的对手,身形全被封得缓不开手来。
他们在观里一向人缘不好,后一辈的弟子,更全部对他们不好,是以那年轻道人在旁看着,根本不管,神色里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熊倜及尚未明立身先将这两个傲慢的道人伤在掌下,掌影翻飞,眼看便要得手,却不料山上又跑下一人,熊倜应付苍玄,本是绰绰有余,一看来了人,暗忖道:“这武当派倒的确是不好闯的,马上便来了帮手。”
哪知道道人半路上便高叫道:“苍玄、苍荆两位师兄快住手,掌教真人请这位施主到观中一见,说是有话要说呢。”
苍玄、苍荆一听掌教真人的吩咐,哪里敢有一丝违抗的意思。
熊倜及尚未明二人,也立刻住了手。
后来那道人来到他二人面前,单手打了个问讯,说道:“敝派掌教真人情二位到玄真观一叙。”
那道人又道:“数百年来,敝派都谨守着真武爷爷的教训,没有人带着剑上山去,这不是敝派狂傲自大,还希望施主也能体谅我们的苦衷,将剑留在这里。”
这道人说得极为客气而圆滑,熊倜无法推托,只得将剑解下来。
熊倜双手将剑送到那道人面前。
那道人接过剑来,笑道:“施主请放心,这柄剑想必是神物利器,贫道一定命人在此好好看守。”
他面上微露出一丝狂做的光芒,接着说:“我想还没有人有这胆子到武当山来抢剑的。”
熊倜知道这武当派的确在武林中享有盛名,是以并不怪那道人的狂傲。
那道人又对苍玄、苍荆两道人说道:“师兄们也请回观去,等一会掌教真人也有话吩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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