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尚未明,与飞鹤子驰抵解剑泉畔。
只见武当八位蓝袍道士,仗剑而立,对面却是一双俊美少年男女,若无其事的在山径上徘徊观赏风景。
他们都认识是天阴教下两位司礼护法——黑衣摩勒白景祥、和白衣龙女叶清清。这两位身手是不凡的,上次偷袭武当就表现出来他们的惊人绝艺,而这次深入虎穴,投下战书,也显然是有超人的胆量。
熊倜一看这两位少年,就联想起来昨天月下的两条身影,不是他们还有谁呢?
天阴教果然厉害,爪牙已满布武当四周,武当派人一举一动,他们都已不是探听得很明自么?
白景祥和叶清清,都面色十分和善,微笑施礼道:“熊大侠久违了!敝教教主一直在敬等着阁下,可巧夏姑娘又到了我们那边,为了夏姑娘幸福着想,教主竭诚盼阁下前往一谈呢。”这些话是何等的动听,充满了诱惹的气味,而还挟持着熊倜的爱侣!
熊倜也略还一礼,正色道:“夏姑娘现在何处?请速明说。其他不必多费唇舌!夏姑娘如系被你们劫掳,我熊倜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蛋!”
叶清清娇笑一声,笑得那么甜,又柔声道:“熊大侠大言重了,敝教何至难为一个女子,夏姊姊人生得美丽绝顶,我们谈得来呢!她正在是我的朋友,也如同阁下一样是敝教愿意结识的朋友呀!武当派人才是一面再的要掳劫她,不是我和白哥及时赶到,夏姑娘到真的危如累卵呢!如蒙阁下不弃,我们就一同驰往荆州府,阁下会见了夏姑娘,一切自然明了。”
熊倜冷冷笑道:“熊某正要去见她,任你龙潭虎穴,有何畏惧!用不着烦劳二位带路,请把地址留下,我熊倜自会前往。”
任是熊倜一再恶声相伤,两个少年却毫不动怒,依然是极和气的神态,连尚未明的火烈脾气,也发作不起来。
可是在后面窥听的天山三龙,已抓住了把柄,三条身影猛然窜出当地,钟问天怒不可遏戟指叱道:“熊倜,还有姓尚的,分明是骑墙派,两面倒的武林败类!昨天的事还没有了,老夫岂能让你等从容逃去了:“熊倜冷笑说:“天山三龙,信口胡嚼,我有要事在身,岂是故意畏避你了!你把话说明白点!熊倜在泰山顶上,独抗天阴教,有目共睹,你别想借端滋扰,我一切遵命,绝不含糊,在哪儿了断,任凭你划出道儿!”
尚未明更是气得变了脸色,长剑一挥,塞外飞花三千式,极奇诡变寒的招式,已跃过去直扑钟间天。
尚未明剑花乱颤,闪成无数寒星,裹住了钟问天的身形,钟问天赤手空拳,身形飘忽如风,就以一双内掌来迎敌尚未明,天山老龙功力醇厚,而身手异常奇诧,旋绕在尚未明四周,剑影竟沾不上他的衣角。
老龙二子苍龙钟天宇墨龙钟天仇,本想拔剑围攻熊倜,身后苍穹苍松道士赶至,竭力阻拦,而飞鹤子把回贴递与天阴教两个少年男女以后,也回身苦劝,但尚未明和钟问天已经在一起,无法把他俩分开。
熊倜不愿尚未明为他受累,本待施展潜形遁影之法,上前把两人分开,但飞鹤子已临身畔挽住他的胳膊说:“熊小侠千万不要动手,不可使自己人误会加深!”
熊倜转向白景祥叶清清叱道:“你们不要妄想借端要挟,熊某绝不受骗!有胆量就把夏姑娘地址说出,否则浅熊倜就面见你们教主夫妇,当面索人!”
但是天阴教这两个少年,却和钟天字兄弟俩互相交换了一下神秘的眼光,黑衣摩勒白景祥向钟问天喝道:“天山钟前辈,怎么这样莽撞找熊倜和尚当家交手?你们这不是同气相连,反自相残杀吧?”又向熊倜说:“雪地飘风原是贵相知,敝教岂敢怠慢错待了她!荆州府地面不大,敝教随时有人专诚接待,熊大侠何必再问地址,我们在前途专候大驾就是了!”
白景祥说的话,语意双关,只有个中人才能体会得出所含意味,钟天宇和钟天仇膘了这两个少年一眼,虽仍然挣扎着要摆脱二道拦阻,上前厮斗,但却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而同时又很注意熊倜的态度。
白景祥和叶清清使命已达,为何还不离去,是否等候武当派下令逐客?熊倜的神色又那么决绝,那么他俩又眷恋着什么?显然他俩是以极关切的神态,注视尚未明和钟问天的拼斗了。
叶清清娇笑得非常甜蜜,秀目递过去一种含意不明的眼色,她是朝着天山老龙而发,咯咯笑道,“你们俩这么无意义的打斗,打到几时才完!你们俩都是自己人!这不是让敝教同人看着有趣么?”又道:“可笑武当派请来的客,竟不知道怎样招待别人!劝一劝打破了头,从此谁也不肯再光顾你们武当名山了!”
她这些话,含有讽刺意味,却叉似语义双关,并且有些不伦不类,天阴教与武当教如同水火,正应该幸灾乐祸,何必又假惺惺猫哭耗子呢?叶清清把这些话说完,才扭转娇躯,拉了白景祥一同向山下走去。
但是他俩临去时,仍然彬彬有礼的向熊倜拱手告别,对于武当派的道士,则连正眼也没有看。
钟问天游身移步,和尚未明拳剑相争,却态度略略变了些,他竟舍弃了他擅长的阴煞掌,没有下一招毒手。
飞鹤子见他俩打得渐渐出招缓慢了些,有机可乘,把天山老龙伸手拉过一边,回身拦住尚未明的剑,口中连嚷:“尚当家的快收招!”
熊倜心思极细,他感觉出天阴教那两个少年刚才出语颇有神秘意味,正在凝神思考,但也随着飞鹤子走过去劝住了尚未明,钟问天则仍是做岸自负的神色,向熊倜尚未明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两个小子!为顾全大局,权且把梁子记下来,待明春君山大战之后,再行结算!老夫这还是看在武当派主人面上呢!”
奇怪的是,天山老龙竟然率领他两个儿子,翩然重返玉真道院,不需要武当派道士们劝解了。
飞鹤子等安慰了尚未明一番,力加解释双方不可误会,并邀熊倜俩回王真道院赴宴,言词极为诚恳。
熊倜却心里说不出的彷徨、焦虑,恨不得立时去见着夏芸、把一切应该谈的向伊人表白一下,可以说他已心乱如麻。
他激动的拉着尚未明的手说:“我自己的事,不必再麻烦尚大哥了,请回去和各位前辈,各派高手欢聚,熊某尚有要事,烦代我向妙一前辈告罪:明春……”熊倜似乎不能决定日期,叹息了一声,向飞鹤子道:“无论如何,明春我一定赶回武当,听候妙一前辈驱使,共赴君山之会!恕我不再向各位道长一一告辞了。”
熊倜把时间拖得这么长,那么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么?又去做些什么?使尚未明大为吃惊,他和熊倜相识以来,肝胆相照,无异骨肉,怎忍一刻他离?又恐熊倜为了夏芸,独闯天阴教网罗,吃了大亏,不由说道:“熊倜大哥不让我同去,使我心实不安!尚某浪迹江湖,难得知己,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不愿在这儿耽延,我回去告诉常大哥田姐姐一声,我们一同帮你些忙,总比你一人可多凑些意见办法,你在谷城客店中等候吧!”
熊倜说:“这不是大哥们所能帮忙的事,此时无暇详说,约定日期虽远在明春,但天阴教有什么信义可言,随时可能蠢动,大哥们与武当派同心协力,澄清娇氛,方为上策!”又叹息道:“我不是抽身避事!而是另有本身一宗私仇未了,并且与夏姑娘有关,大哥们能参加在里面么?大哥盛意,我是非常感激的,最迟明春重在武当相会,大哥又何必依依惜别呢:“尚未明心里早打定了主意,向熊倜交换了一下眼光,恳切地握着熊倜的手说:“前途再见。”
第十章 大战天阴教
熊倜心理纷乱的情形,正如一团乱麻。
熊倜草草与飞鹤子等别过,独自弛下山去,最使他惊异的是山下竟不时遇见黑衣劲装的汉子,分明都是天阴教的爪牙,使熊倜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出武当山实是处于极不利的地位。
熊倜惴惴不安的回至谷城客栈。
夜色沉沉地垂下了一层黑影,熊倜的心快要燃烧起来,本想连夜赶往江陵,而怪异的事又发生了,熊倜要些菜饭狼吞虎咽,甚至他不知自己吃下些什么,何况菜的滋味呢?店伙计则探身进来说:“熊客官,你家还有两位熟朋友吗?”熊倜怔了一怔,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朋友,伙计自作聪明的挤挤眼睛,神秘地笑道:“你家这两位朋友,比你年轻,她俩暂借你家和尚客官的坐马一用,明天一早就送回未的。”义低声说:“好漂亮的两个小妞儿,你家……”
伙计不知还想说些什么,熊倜大出意外,自然他会联想到夏芸身上,难道她已经来至谷城!
但是另一位女子又是什么人呢?熊倜面思仍不得其解,他忙追问伙计,这两个女子的容貌衣着姓名等。
伙计也愕了道:“既是你家的朋友,你家还不晓得吗?”
这一说又把熊倜僵得无话可说。
这个伙计顶爱瞎三话四,而得意地滔滔不绝讲了下去:“两个妞儿,都穿的一身雪白衣服,小的可不敢仔细盯住人家瞧,我是顶老实的人呀!一个头上包着青色绢帕,这位姑娘是个冷面孔,不大爱理人的。”
伙计又道:“另一位姑娘,嘴角老是带着甜甜的微笑,头上用红绢包扎,都像官宦人家小姐,尊贵无比。”
这使熊倜更加陷入迷阵,听去都不像夏芸,但这又是什么来历的人物?明明素不相识,却要自称是他和尚未明的朋友,熊倜疑心重重,好在明早人家会把马匹送回来,到时自可看看是什么来路。
熊倜问道:“她俩既然知道我们的姓名,她们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她俩的姓氏可曾告诉你?请你详细说一下,让我想想是哪儿来的朋友?”
熊倜说得非常轻松,店伙计笑道:“岂但知道两位的姓名,而且还说过,等你家自武当山回来,再转达一声,临时借用坐马,不及当面致谢呢。可是两位姑娘却不曾自己表明姓名,这小的也不敢多间,你家久走江湖,谅来交结的朋友很多,一时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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