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那一刻。
弗拉基米尔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
一阵空间法则的变动,让他整个人都瞬间进入了临战状态。
是陷阱?
他收紧了自己的呼吸,全身的鲜血之力疯狂涌动。
但,下一刻。
“别那么紧张,吃个饭而已。”一个淡漠的声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入了他的耳朵。
随之而来的,是明亮的灯光,和一满桌的菜肴。
一张巨大的长桌上,烛火已经点燃。高悬的水晶灯之下,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正坐在长桌的尽头慢条斯理地切着烤的恰到好处的小牛排。
一旁的壁炉烧的正旺。
一切都没有问题,安静,祥和,没有杀气。
充满了宴会的诚意和极高的规格。
只是,进入的方式似乎有点不让人那么愉快罢了。
“来啊。随便吃一点,不要拘束嘛。”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又发话了,他的语音温和了起来,似乎能够让人感觉到他银色面具下无害的笑。
但弗拉基尔米一定不会觉得那无害。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斯维因,这个地方也绝对是一个被用魔法密闭了的房间。
他被耍了,或者说,被斯维因卖了。
斯维因策划了一切,让他来见这个人。
来自海外的,杰克。斯派洛。
至少。在公开场合,他用的是这个名字。
不过弗拉基米尔也丝毫不怕,他放下了全身的戒备,尽量保持着贵族的风度,拉开了另一把位于长桌这一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瞎子杰克?”他一边拆着餐布,一边像是不经意地看了对面那个男人一眼,可惜。在那张银色面具之下,他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眸。
真的是瞎子吗?
“很高兴见到你。弗拉基米尔先生。”对面瞎子微微点头示意,同时提起了自己手边的酒瓶晃了晃说,“要不要来点酒,今年梅林酒庄的新货,味道不错。”
“谢谢。”弗拉基米尔同样点头示意,他学着对面男人的样子拿起了自己手边的酒瓶。也晃了晃,然后打开了瓶盖,嗅了嗅,倒了一杯,赞道。“很香,你安排的?”
“我让斯维因安排的,我们可是好朋友。”银面具的男人的语调轻快,让人有点如沐春风的意味,他又举起手里的叉子叉起了一块牛肉,放进自己的嘴里咀嚼了一会儿,指了指弗拉基米尔面前盖着的餐盘说,“来点牛肉?挺棒的。”
“谢谢。”弗拉基尔米又一次道谢,他打开了餐盖,看着里面的牛肉,笑了起来。
几乎半生的牛排,还淋着血丝,可以预见一刀下去就会有鲜血涌出来。
完美。
“谢谢。”这一次他真心感谢道,牛排非常和他的胃口。
“恩,冒昧地问一句,您找我有什么指教吗?”他举起了刀叉,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恩,我看了你今天的比赛,我很欣赏你。”瞎子杰克又叉起一块肉,慢慢撕咬着,说,“你的风格,非常……”
他狠狠咽下一口牛肉,舒了一口气说,“非常棒。”
“谢谢。”弗拉基米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太明白,这个身份堪称诡谲的男人,今天忽然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和斯维因,应该是死敌才对吧?
而且,按照那两个王八蛋的说法,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差点杀了自己的……那个,陈森然?
“谢谢您的夸奖,我还以为,没有人能理解我的艺术呢。”弗拉基尔米不无遗憾地说道,他叹了口气,用力一刀切开了盘子里的牛排,顿时鲜血四溅,在他的那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上沾染了许多。
他却不去用手擦拭,而是用舌头,一点一点地将那些血全部舔舐了干净,认真地,像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到了最后,他甚至发出了迷醉的呻吟。
“还满意吗?”对面的男子已经喝完了餐后酒,开始用雪白的餐巾擦拭自己的嘴巴。
“……满意。”弗拉基米尔微眯着眼睛似乎还在感受着那种爽快的余韵,很久后,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陈森然又说了一句,“满意。”
这个满意落下,他的睁开的眼眸里忽然射出了两道浓郁到了极点的血光,一下子穿越了明亮的灯光和漫长的长桌,冲到了那一张银色面具之前。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他无法驱除自己心头的不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对面的这个可疑的男人,动手了。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似乎是从血脉里弥漫出来的,冲动?
“你……”他的声音一下子沙哑了起来,“到底……”
“是……”
“轰——”
是轰。
真实不虚的一声轰响。
一道弥漫着水蓝色光华的能量从那一张银色面具里冲了出来,和弗拉基米尔的那一道血色撞在了一起。
一触即逝。
两个人各自收回了力量。
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了。
熟悉的,味道。
“阿尔卡托?”
“诺斯弗拉图。”(未完待续。。)
ps: 还是一更。
撑不住。
真的累。
休假
身体疲惫,神经衰弱。
睡觉去了。
今天不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页 暗夜里的藏面人
“那么,祝您好梦。”
弗拉基米尔站在台阶上朝着拄着拐杖远送自己到门口的斯维因鞠躬,仪态经过半天的练习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涩。
仿佛,他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贵族的身份,刚刚参加完一场华丽的舞会,主人热情地送他到门口。
其实,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你也好梦,亲爱的弗拉基米尔,我还指望你能帮我多赢几场像今天这样漂亮的对决呢。”斯维因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肩头的乌鸦在黑暗里轻声低鸣着,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无人知晓的暗语。
这是一个大风将起的夜,所有会被大风波及的人都将自己藏在了黑暗里,裹得严严实实,外人无法知道,他们各自都扮演了什么角色。
或者说,连他们自己也都不知道,他们自己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弗拉基米尔离开斯维因那一幢豪华的住所后,并没有径直回到属于诺克萨斯代表团的驻地。
他走在暗影幢幢的战争学院的小径上,走着走着,他的身形就开始飘忽起来,最终他消逝在了无尽的长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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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是阿尔卡托?”
黑暗。
无边的黑暗。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所在,黑暗的似乎只剩下黑暗。
黑暗里,有人在说话。
那是第一句。
第一个人。
“不会错的,我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阿尔卡托的本源的味道,很纯正。”第二人。第二句。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个计划。”
“他没问,别的人在哪吗?”
“别的人?他没问。”
“什么计划。”
“恩,他说,他们准备对议会动手,问我们有没有兴趣。”
“我们?”
“对。我们,怎么了?”
“没什么,他们是谁?”
“他没具体说,但我想,应该包括斯维因。”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你。”
“我什么?”
……
黑暗寂静了下去。
再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
“他恐怕已经发现了我们。”第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但他不知道我们早就发现了他。”第二个声音,但却不同于之前的那个声音,所以应该称为第三个声音,第三个人。
“所以这是一次试探。”
“那个只会吸血的蠢货显然暴露了我们。”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不过是时间问题,但他的这个计划……”
“我还真是没想到,那些一直软趴趴的城邦,一下子胆子都大了起来。”
“人嘛,被逼急了,总会做出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的,所以说。凡人,就是软弱。”
“你的评价是不自量力?”
“虽然我们也很想对付那些该死的背叛者。但,不必要和这些凡人合作,而且,我们不是正好缺点炮灰,试探一下他们吗?”
“这点炮灰,够吗?”
“不够吗?那就再加上。那个可怜的,叫伊泽瑞尔的小朋友吧,让我们,尽情地看一场烟花。”
最后一句,他咏叹的。像是一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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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喝下今晚第十杯酒,还是没什么醉意。
“吱嘎——”
“嘭——”
他听到门被打开关上,他知道是斯维因回来了。
他还知道,斯维因从外面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来一点吧,真的是好酒。”陈森然又开始给自己倒第十一杯酒,他还在继续长考。
他想,现在,弗拉基米尔已经见过他的主子了吧。
那两个,曾经追杀的他上天入地无处可逃的可怕黑袍人。
那两个从虚空而来的入侵者。
有一个,还是亲手把他打下大海的家伙,真是,无可匹敌的力量啊。
他们,真的来了。
结合贾克斯得到的消息,以及,弗拉基尔米根本无所防备的言谈。
他知道,那两个家伙来了。
而且,他们认出了自己,还,一定,策划了上一次的,刺杀安妮的事情。
现在,伊泽瑞尔,背弃了议会,是他们的人了。
千丝万缕被贯穿起来。
最终得出了一个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答案。
“怎么样,今晚有进展吗?”斯维因舒展自己的身体,依陈森然的话,给自己倒了一杯血腥的红酒。
但他没有喝,而是举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边,耐心地喂食着他的乌鸦。
说来也是奇怪,他的乌鸦在平时总会不自觉鸣叫,但在两个人面前却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