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
妖媚勾人的阁格玛从唐军营中纵马奔驰过来,她的身边便是令狐冲羽。她的丈夫和公公都已经死去,按照爨人和南诏的民俗,她可以回到南诏另行婚配。故而,阁格玛便随萧睿一行回返南诏。
这一路上,她一反往日的媚态和放荡,只是安安静静地纵马而行,再也没有去挑逗萧睿。只是,萧睿意外的发现,这生性泼辣的南诏公主,似是看上了令狐冲羽。看看她低声下气跟令狐冲羽说话的神情,萧睿不由暗暗一笑,“令狐冲羽倒真是艳福不浅,这南诏公主竟然看中了他……”
阁格玛与令狐冲羽并辔而行,递过一个牛皮水囊去,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道,“令狐将军,喝水吗?”
令狐冲羽默然摇了摇头,拒绝了阁格玛的好意。阁格玛失望地笑了笑,抬头瞥了一眼迎上前来的赵孟阳,突然皱了皱眉,纵马冲了过去扬声道,“赵大人!”
赵孟阳并不惊讶于阁格玛的回返,显然爨归王和爨崇道死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南诏。他笑吟吟地略一拱手,“阁格玛公主回来了!”
阁格玛跳下马背,扯了扯赵孟阳的衣襟,又指了指站在不远处倒背双手飘然而立的萧睿,低低道,“赵大人,我父王怎么就只派你出城迎接……这可是大唐皇帝的钦差大人,大唐朝廷里了不得的大贵人……”
阁格玛说的没错,萧睿是大唐皇帝钦差,手持大唐皇帝册封皮逻阁的圣旨和御赐金牌,皮逻阁即便是不肯亲自出城迎接,起码也该派个王子出城。但他却只派了一个清平官,而且也没有正式的礼仪队伍,显得太过草率了。
赵孟阳面上浮起一丝苦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急急走到萧睿跟前,深深地望了萧睿一眼,恭声道,“下臣南诏清平官赵孟阳,奉南诏王之命,迎接大唐钦差萧大人入城!”
萧睿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默然无语。
南诏王竟然如此冷遇自己………萧睿心底除了恼火之外,还渐渐滋生起一丝警觉。
按理,皮逻阁刚刚得到了大唐的强力援助,又接受了大唐皇帝的厚封,在这个时候,他不该、也不敢怠慢大唐使臣。可皮逻阁却…………萧睿心念电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从潮湿清冷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面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眼前那喧嚣的太和城在他的眼中也渐渐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令狐冲羽站在萧睿身后,冷哼一声,“南诏王竟然如此冷遇大唐皇帝的钦差大人,你们南诏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赵孟阳尴尬地搓了搓手,躬身行礼,“请大唐钦差大人随下臣入城。”
“罢了…………令狐校尉,传本官的命令,后队变前队全军开拔,我们返回戎州。”萧睿摆了摆手,理也不理赵孟阳,翻身上马驰去。
片刻间,唐军后队变前队,离开太和城而去。无数南诏人聚集在道旁,窃窃私语着,漫天的烟尘下,赵孟阳站在道旁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大唐钦差纵马驰去的背影,急得跺了跺脚,顾不上跟阁格玛废话,扭头就向城中奔去。
大唐钦差拂袖而去,对于南诏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倘若大唐皇帝因此而迁怒南诏,恐怕…………赵孟阳一路闯进南诏的王宫,在一间华丽的大殿上找到了正在跟吐蕃使者图朗赞布欢声笑语饮宴的南诏大王子阁罗风。南诏王皮逻阁突然在三天前患上重病卧床不起,这南诏国中的一切军政事务,皆落入其长子阁罗风的手里。
“大王子……”赵孟阳不满地扫了吐蕃使者图朗赞布一眼,凑了上去,伏在阁罗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阁罗风英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摆了摆手,“赵大人,稍安勿躁。既然大唐钦差不愿意在我们南诏停留,去了也就去了吧,没什么。”
此言一出,赵孟阳脸色大变,不仅赵孟阳,南诏国中其他在场陪宴的几个清平官也皆面色震惊地望着他们的大王子,心道:这大王子莫不是疯了,如此高规格接待吐蕃使者本已不该,如今竟然敢如此冷落大唐钦差……
“大王子,希望大王子赶紧出宫去迎接大唐钦差大人!”几个清平官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起身拱手道。投给老鱼吧,后面的那几个虎视眈眈,追赶太紧了……还有三天,不能功亏一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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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章定南诏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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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罗凤扫了一眼正在自斟自饮面色不变的吐蕃使者图朗赞布,面色阴沉下来,冷笑道,“大唐钦差远道而来,我们南诏自当热情款待,可是大唐钦差不愿意停留在南诏,难道你们还要本王子出城去恳求人家不成?”
几个清平官皱了皱眉,心道,南诏目前是大唐属国,大唐皇帝钦差到此,按礼制太和城要大开城门,陈设全套礼仪乐队,由南诏王亲自出城迎接。可你仅派一个清平官出迎,这不是摆明了要冷落大唐钦差吗?假若让大唐观礼使臣就这么原路返回,将来南诏与大唐的关系……
赵孟阳忍着怒火上前躬身道,“大王子,臣请大王子速速出城迎接大唐使臣,免得天朝震怒,为南诏引来灾难!”
阁罗凤霍然起身,冷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太畏惧唐人了……想我南诏坐拥西南半壁,兵强马壮,相邻蛮夷无不闻风归顺,岂能再继续对唐人卑躬屈膝?赵孟阳,你是汉人,但你更是南诏的臣子,你莫要忘了,你的家眷吃的是南诏的俸禄!”
赵孟阳面色煞白,气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臣要面见大王!”
“我父王病体沉重,见不得人,南诏所有军政大事,皆由我决断。”阁罗凤冷笑着摆了摆手,他身侧那几个拥有站立起来,手紧紧地抚在腰间的弯刀之上,冷森森地看着几个清平官。
另外几个清平官旁观着,默默又坐了回去,心头渐渐明白了几分:大王突然患上重病,这南诏国事统统交给了这大王子……看起来,此事果如传言一样并不那么简单了……阁罗凤铁了心要投向吐蕃,跟大唐决裂了。难怪他竟然对大唐钦差的到来无动于衷……
“臣属大唐这是大王制定的国策。大王子岂能说改就改?这吐蕃人狼子野心。南诏不得不防啊,大王子!”赵孟阳涨红着脸,大步上前,“臣受大王厚恩,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南诏走上绝路——大王子,臣一定要面见大王!”
阁罗凤撇了撇嘴,一个兵曹挥了挥手,一群带刀侍卫蜂拥而入。团团将赵孟阳以及几个清平官包围在其中。
“把赵孟阳给我拿下!”阁罗风眼中闪出一丝阴森。
“且慢。”几个侍女簇拥着皮逻阁的王妃阿察缓缓走进殿中。她的身后正是从爨区刚刚返回南诏的阁格玛。阿察冷冷地盯着阁罗风,怒斥道,“阁罗凤,你到底要做什么?大唐钦差亲临,你如何不出城迎接!”
阁罗凤面上浮起一丝笑容,躬身道,“回母妃地话。儿臣正在接待吐蕃使臣,这不,儿臣之前派赵大人出城相阿察心中一颤,她地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以致于让依偎在她身边的阁格玛心头大惊。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父王好端端地就重病不起,而往日这个温文尔雅的大王兄如今却变得这般嚣张跋扈。
“阁罗凤,赵孟阳说的对,吐蕃人狼子野心不堪为伍,听母妃一句劝,逐了这吐蕃使臣,赶紧出城去大摆仪仗替你父王迎接大唐钦差进城!”阿察定了定神,缓缓道。
阁罗风不屑地扫了阿察一眼,心头一阵冷笑:吐蕃人狼子野心。那大唐人又何尝不是?……总有一天。什么吐蕃,什么大唐。都要在我南诏骑兵的马蹄下臣服!阁罗风阴沉的目光扫射在吐蕃使者图朗赞布的身上一凝。其实,阁罗风并不是真心要投向吐蕃,而是要做出一种态度,一种隐隐要摆脱大唐辖制的态度。
更重要地是,目下他还要完成一件大事,在这件大事完成之前,他不希望看到大唐地使臣和兵马。想起那昏睡在深宫床榻上的皮逻阁,阁罗风眼中闪出一丝阴狠。他愤愤地、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面色也有些涨红起来。
阁罗凤在十年前就是皮罗阁钦定的接班人,但没成想这皮逻阁年纪越大,就越来越不愿意将南诏的王权交给一个养子诚进继位。而就在几天之前,皮逻阁竟然传出话来说,要在登位大典那天,当着大唐钦差的面,册封诚进为南诏亲王并报请大唐皇帝御批,云
阁罗风再也按捺不住,他愤怒,他不甘心,他无休止地起了杀机。他跟随皮逻阁南征北战,为南诏立下了汗马功劳。南诏能统一六诏,他居功甚伟。可南诏刚刚统一西南半壁,皮逻阁就要卸磨杀驴了——阁罗风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王权旁落,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他在军队中已经拥有了惊人地势力。
是夜,他悄然带领3000兵马将南诏王宫团团包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软禁了皮逻阁,死死地控制住了太和城中的局面。第二天一早,当皮逻阁重病垂危的消息传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