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恢复法力。
他知道卓非凡虽然成天都是笑嘻嘻的模样,但他好强的性格根本不会适应现在这种身体虚弱、毫无法力的生活。卓非凡只不过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卓非凡是他的朋友,他不希望卓非凡成天强装欢笑。
而要赚钱,现在在苏州城里最大的绊脚石便是这个所谓的栖侠庄。
杜远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他也从来不会做那些动不动就行侠仗义的行为。他只知道自已已经确定了目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不在乎自己的手段是不是正派。最主要的是,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也不觉得自己是‘人’中的一员。所以他不惧别人对他有什么样的评论。
虽然是行走在漆黑的巷子里,杜远却像有着明白的目标,虽然已经隐隐听到了黑暗深处那些粗重地呼吸声,但他仍然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脚步坚定。
“来了!”
杜远捏捏拳头,对自己说道。
他倒不在乎替严栖侠教训教训几个江湖中的菜鸟,但是他对这些家伙的专业素质之差感到非常的生气――――连打个闷棍都发出这么大的响动,实在是很不值得出手啊。
“如果你是要教训这帮准备打闷棍的小毛贼的话,你就不用费心了。”卓非凡懒洋洋地从旁边转出来,打着连天的呵欠,伸了个懒腰:“他们都被我一把渔网撒下去就网起来了。早知道他们这么不专业,我就不在这等这么半天,喝了半天的西北风了。让他们直接去找你麻烦好了。反正你现在练了清心诀,力气大增也打得过他们。”
看着卓非凡阿欠连天的样子,杜远心头一暖,不过口中依旧抱怨道:“你既然知道这些家伙不专业,还过来抢我的生意。不如留着让我练练手,看看我的力气大到什么程序了。”
这边杜远和卓非凡已经开始了对栖侠庄的战斗,而另一边,栖侠庄的庄主严栖侠却还被茫然地蒙在了鼓里。
他只是觉得很烦躁,他觉得这几天遇到的不顺心的事情比他一辈子遇到的还要多。
先是几个栖侠庄的弟子在太白居莫名其妙地被抓了。他对这类事情一向都不大在意――――每年总有几个不长眼的公差新丁惹到他们栖侠庄。所以他只是吩咐几个手下下手不要太重,别弄出人命。然后就全权交给他们处理。
可是那几个手下到了第二天也没有回来。
正当他开始重视这件事情,准备亲自出手的时候。几个不同版本的谣言开始在苏州城中流传开来。虽然版本不同,但这些谣言的指向都是栖侠庄。所以只好把这事又交给了最成熟稳重的大弟子去办,自己亲自去对付撒播谣言的人。
那些谣言都很恶毒。
比如传说栖侠庄是个强盗窝子啊,别的地方做了案的强盗被发现之后,就交给栖侠庄一大笔钱,躲到栖侠庄去避难。然后等风声过后再出来做案。
再比如栖侠庄和大盗王胡子有联系啊,每次王胡子打劫完之后,都把打劫来的赃物交由给栖侠庄来负责销赃。
每一个谣言都说得有鼻子有眼,每一个谣言都似是而非但却又足够挑起人的好奇心,每一个谣言都半真半假让人半信半疑。
更糟糕的是,栖侠庄中的一名弟子因为忍不住火气,当众把一个传播谣言的妇人打成了重伤。第二天,苏州城满城都在传说栖侠庄要杀人灭口,把一个东街口卖猪肉的张屠户的老婆张家娘子给打得生死不知。
总而言之,栖侠庄庄主严栖侠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好名声已经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被败坏得差不多了。
为这事,严栖侠足足摔坏了二十七个杯子,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把那名贵的波斯地毯都磨薄了一层。
也难怪他生气,你说以栖侠庄中人的身手要杀一个泼妇还不容易么?至于只在她脸上掴一个巴掌吗?而且这还是因为这个泼妇传播谣言在先。
但是形势比人强,严栖侠只得亲自带上打人的弟子,拿着各色水果点心捏着鼻子去那张屠户家陪礼道歉。末了还给了那个老泼妇二十两银子做汤药费。
可是第二天谣言又开始传播,说严栖侠眼见杀人灭口不成,于是带着二千两黄金去张屠户家收买证人。
另一边,县衙门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拿着他严栖侠拜贴去交涉要县衙放人的大徒弟被挡在了门口。在他气势汹汹地几声威胁之后,里头一个姓林的老公差干脆地操起了大板子,以扰乱政府要地的罪名当众就打了这名弟子二十大板,打得他血肉模糊,当场便晕了过去。
更要人命的是,整整一个卫所的士兵借口演练就驻扎在了栖侠庄的旁边。成天有人对着栖侠庄探头探脑地窥视。
严栖侠不是傻子,他这么些年在苏州城的经营更不会白费,他很快就发现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叫林远的城南巡视小队的副队正搞出来的。
第二十七章 栖侠庄里严栖侠(下)
很快的,有关这个巡视小队副队正的资料被一项项地摆在了严栖侠的书桌上。
看完这些资料,严栖侠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严栖侠是个老江湖,而老江湖的另一个意思就是说,他的胆子不再象从前那么大了。
他不可能再象年轻时候一样,不管不顾地把得罪了他的人一刀杀了。
现在的他有身份、有地位、有名誉、有家产,他最害怕的就是象杜远这样似乎是突然间出现,而且有似乎有着神秘背景的人物。
和其它人一样,严栖侠根本不相信一个普通人能够在公差学堂里表现得如此出色,能在三天内就破了一个命案。更不相信一个应该送到军营中做炮灰的公差学堂的毕业生却能够被分配到苏州城里做上副队正,这个人的身后没有一点背景。
何况他还做出了要与栖侠庄为敌的架势。
在苏州城里,一个脑袋没有进水的普通公差是不可能做出这种行为的。
很明显,从这个叫林远一贯的表现来看,这不是一个脑袋坏掉的人。相反的,他还很聪明。
所以严栖侠准备见见这个叫林远的公差。
因为是要去求人,所以严栖侠没有采取象往常一样把人绑来栖侠庄的方式来见面,而是亲自去了一趟县衙。拜访这个小小的公差。
当杜远第一眼看到眼前这个打扮得如同一个饱学鸿儒一样,戴着文士的方巾,蓄着三络长须的清瘦的中年人,他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不是“岳不群”吗?
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杜远热情地把严栖侠请到内厅,热情地泡上茶,热情地和他打着哈哈说着荦笑话,但是只字不提正经事。
严栖侠知道他这次是来求人的,所以只好放低姿态,先开了口:“林队正,前几日几个劣徒在太白居冒犯了你,这次我是特地登门来向你陪罪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贵徒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但对代表皇上和官府权威的公差们破口大骂冷嘲热讽――――当然喽,我的心胸是开阔的。是不会同这几个小年青计较的。更主要的是,他居然当众刺杀公差,若不是我那个兄弟反应快,恐怕就要因公殉职了。”说到这里,杜远的脸上有几分的生气,又有着几分对年青人的谅解,还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对这种行为的义愤。完全是一副正直正派正得不能再正的老公差的表现。
严栖侠心里暗骂一声:若不是你们这帮子公差在太白居吃霸王餐,我那个徒弟又怎会出头。再说当众刺杀公差更是开玩笑了,自己的徒弟再鲁莽,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还不都是你们设的局么?
但是人在屋檐下,又怎能不低头,严栖侠这时哪敢反驳杜远的话,只得站起身边,向杜远深深地施了一礼:“小徒鲁莽不懂事,若有冒犯大人之处请大人见谅。那位受了伤的兄弟的汤药费会包在严某人身上,只求林大人大人有大量,放小徒一马,则严某不胜感激。”
杜远为难地撮起了牙花子:“当众袭击公差,这罪名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我已经看在严庄主的面子上尽力约束下面人不许乱说,可是毕竟众目魁魁之下,若有一二个多嘴的……”
“这点请林队正放心,各位公差大哥的打点,全包在我身上。”严栖侠义不容辞地接过口,大包大揽地接受了杜远的另一项讹诈。
有门啊,看来这小子还挺有钱。杜远心里暗暗盘算。
严栖侠见他仍不开口,以为他还贪得无厌。以他这种一方豪强的身份放下脸来求这小小的队正,虽然知道眼前此人可能来头不小,但心中也不由生气,当即板下脸来,话里也带上了骨头:“林队正是还嫌我孝敬的少了么?若是如此,需要多少林队正尽管开口,严某人还是有两个糟钱的。”
哟嗬,看起来这小子还不服呀。
对付这种人杜远一向都很有办法,当即也放下了脸来,沉声说道:“自古以来,杀官与造反都是连在一起的。我听说严庄主不但豪爽好客,家里常有些江湖好汉来往。本来以为严庄主不过是好交朋友而已,绝不是蓄意结交匪徒。现在想不到严庄主的弟子已经嚣张到居然敢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狙杀公人。把这两点连在一块一想,似乎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吧。看来我这小小队正已经做不了主了,这个案子已经不是治安案件,而是刑事案件。深挖起来似乎还有内幕。我明日就将案子上报胡知县,再请他上报林知府,由他老人家定夺。”
严栖侠被吓了一大跳,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什么叫蓄意结交匪徒,什么叫杀官造反。若是由得这个公差信口开河地构陷下去,栖侠庄聚众国谋叛乱的罪名是跑不了的。自古以来皇帝对这种案子都是十分的忌讳,不管真假,一番审查下来,恐怕栖侠庄怕是保不住了。一想到这里,他赶快又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对杜远陪礼:“栖侠心挂弟子安危,一时心急,说话孟浪了,还请林队正多多包涵。栖侠愚鲁,此事如何处理,还林队正请示下,栖侠无有不从。”
看着严栖侠服软,杜远也不为已甚。毕竟光棍只打九九,不打那加一。而且杜远也不是想斗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