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冰这几天与杜远接触颇多,倒也见惯不怪。但突然看见往日印象中那个脸色腊黄的少年一下子居然变成了英俊温柔的青年。也禁不住看得呆了。
杜远心里感到微微一酸,但面上却笑得象个拿出刚从别人那买来古董宝贝便拿出来来显摆的暴发户:“怎么样,我这兄弟长得还帅气吧。以后你要见了有合适的姑娘,不妨给我兄弟介绍一个。”
李若冰这才惊觉自己失了态,红着脸跟卓非凡打个招呼,就拉着杜远要上路。
杭州城里这一摊,归李娟负责。出了城门口,李娟带人牵着马交给李若冰时,一看到杜远。她却不象前两天那么粘着杜远。反而把身子一缩,很惶恐地把自己藏到了别人的身后,不敢再看杜远。
杜远很敏感,一下就发觉了,待出城之后,便转过头问李若冰:“那天她也看到了?”
李若冰点点头,又补充道:“我跟她叮嘱过,不许她把这件事往外传。”
看看卓非凡在前面挥鞭催马疾奔,离得已经很远了,李若冰又压低了声音接着说:“我喜欢的是你。”
杜远一愣。
李若冰红着脸但没有低下头,直视着杜远的眼睛,简短地说:“你有男人味,他没有。我喜欢有男人味的人。”
杜远看着李若冰脸上的两抹红霞,然后哈哈大笑。笑完了,笑够了、笑过瘾了,笑得李若冰就快要恼羞成怒的时候,他突然一伸手搂着李若冰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马上。
“若冰,我说不准真会爱上你。”杜远低头嗅着李若冰的头发,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李若冰闭上眼,舒服地靠在杜远的怀里,就象一只慵懒的小猫。
杜远的手指拂过这只小猫的发梢,落在她白玉一般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脸。。
小猫却突然睁开眼睛,恶狠狠地凶巴巴地咬在了杜远的手臂上,咬得杜远直心疼李若冰那口小白牙。
“喂,我说,我的皮可厚着呢。别把牙给震掉了。”
李若冰咬得更用力了,直到牙齿真的有点隐隐作痛,直到在杜远的手臂上成功地留下牙印。李若冰才恨恨地松开嘴:“不管是你的朋友还是别的什么人,以后你要再敢把我推来让去的,我就……”
杜远的脸黑得象暴风雨前夕的天空:“你就怎么样?就不嫁给我了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是不是?”
李若冰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越是着急,脑筋却越是比平时转得慢,李若冰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她是什么意思,急得眼泪珠子都快要落下来了。
杜远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扩大,终于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音。李若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上了这坏小子的当了。
又羞又恼之下,当即便要挣开杜远的怀抱。杜远的双手却象铁钳一样紧紧地搂着她,男人的气息喷在李若冰的脸上,李若冰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
杜远霸道地将李若冰紧紧搂在怀里,大声地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没有我的同意,谁也抢不走你,你看,我的手上已经有你的印章了。”
李若冰狡黠地眨眨眼睛:“你的手上有我的印章?那应该代表你是我的人才对呀。”
杜远滞了一下,蛮横地说道:“反正不管谁是谁的人,你,李若冰,从今天开始就是我杜远的老婆,你想移情别恋是不可能的,你要想改嫁是更不可能的。”
李若冰转过身子也紧紧地搂住了杜远的腰,把脸藏进了他的怀里,低声说道:“杜远,我知道你从前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我和你从前的女人不同。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夫君,你是我的唯一。请你相信我,不论经过多长时间,不论经历多少风雨。我,李若冰,永远喜欢你。”
在前面策马而行的卓非凡嘴角荡起一丝笑意,在马屁股上使劲挥了一鞭,跑得离他们更远了一些,让这对小情人有自己的独处的空间。卓非凡心里默默祝福:恭喜你了老朋友。恭喜你终于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第四十章 请君入瓮
唐来福现在的心情很好,他正带着五六个手下正走在富贵巷的弄堂里面。因为有人举报在这巷子里面的一间屋子里,有一个姓黄,名字叫景山的家伙正在聚赌,而且下的注还很大。
抓娼抓赌是每一个公差和低级捕快的爱好,前者无疑可以让你占点手足便宜,而后者则可以充实一下因为给老婆买衣料首饰而有点扁瘪下去的钱囊。
只要一脚踹开大门,拔出腰刀,大喝一声。那些无胆的赌徒便只会抱着头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不会在意公差们把桌上放着的赌资顺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便是有一二个惫赖之徒看见也不打紧,反正这些赌资都是要没收的。给捕快还是给衙门并没有什么区别,捕快们多拿点,待会县令还会因为聚赌钱财数额不大而少打你几板子。
所以一到了地头,唐来福一脚踹开大门,其姿势之潇洒,力道之刚猛,足足可以做公差学堂破门入室课程的教学典范。
唐来福定睛一看,里头果然有七八条汉子围坐在八仙桌旁,他便一声大吼:“黄景山,你的案发了,跟爷们到衙门里走一趟吧。”
话音刚落,那几条汉子却没有如唐来福往日所见的赌徒一样蹲下,而是手腕一抖,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几把长刀短剑,握在了手上,挥舞着向唐来福砍过来。
唐来福大吃一惊,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亡命的赌徒,脚下一软,反倒是避过了当头一刀。他连忙连滚带爬地往后就跑,却哪里跑得掉,他觉得心口一痛,原来一把长剑已从背心插入,将他钉在了地下。
那几个随着唐来福来的公差捕快,原先都是唐来福的酒肉朋友,此时随他一起来占点便宜,哪有什么真本事。此刻见唐来福被杀,早吓得魂飞魄散,齐齐发一声喊,向后便逃。
那几条大汉哪容他们就此逃走,当下便追了出来,从后面一刀一个,全数将他们砍翻在地。
其中一个独眼龙将刀上沾的血迹随手往裤腿上一抹,跑到另一个大汉身边急急地劝道:“胡子哥,我早说官兵不可信,现在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快跑吧。”
王胡子却一皱眉,疑惑地说道:“不可能呀。若是官军来拿我,又怎会只派出这几个脓包来。”
那独眼龙急得直搓手,又劝道:“不管是或不是官军来拿你,此处已不安全,大哥你还是快点走吧。”
果然远处突然传来了呼喝之声,脚步之声,兵甲碰撞之声。四面八方都有人在高声叫道:“莫走了巨匪王胡子。”
“拿住王胡子赏银万两。拿到王胡子的人头也可官升一级,赏银千两。”
王胡子听见四面传来的呼喝之声,也不禁脸色大变,恨恨地一跺脚道:“官军果然不可信,听声音似乎还未合围,咱们往后巷撤。”
于是几个人惶惶然如丧家之犬,钻进后巷。未走多久,却又有几个挥动着铁尺地公差扑上。王胡子及他的手下奋起砍翻了几个公差,这才冲了出来。
此时杭州城里不知为何已是一片大乱,到处有人散播着王胡子已经率着三万匪众马上就要攻进杭州城的消息。
一个又一个谣言开始流传。挑拔得老百姓人心惶惶。一开始是些无知的愚夫愚妇紧急收拾起了包袱,要往乡下逃难。后来走的人便越来越多,qi书…奇书…齐书一些素来以稳重自许的人也坐不住了。
秦楼楚馆乘机带着一票小流氓乘火打劫,先是暗偷,再以后流氓地痞越聚越多,一些穷无立锥之地的穷人也加入了混水摸鱼的行列。他们再不用偷偷摸摸,直接撞开豪门大户的门开始了明抢。
县衙和府衙的公差早已调派不过来。林知府起先还有煞有介事地安排,某某捕头带一队去各衙门护卫,某某捕头带二队去关闭东城门,某某捕头带三队顺西林街巡逻。但他很快发现他手里的这点人马派出去后,便像是一把胡椒粉撒进了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非但没有止住乱局,连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反而是四处传来某某大户抢、何处起了火等等消息越来越多。幸好此时杭州将军刘坤得知杭州城中大乱,亲自率领大军赶到,一队队列着整齐的队列、拿着寒光闪闪的刀枪的士兵很快控制了各个城门。骑兵部队骑着战马冲进城内,把聚在一处的乱民们用马鞭抽散。饶是有军队的支持,林知府也竭尽全力稳定局势。这场骚乱直到下午才被镇压下去。
待刘坤和林瑞民满头大汗地在府衙里会合的时候,他们这才省起杭州城里还有一个王胡子,赶忙派出兵丁大索四城,可此时王胡子早随着人流混出了城门。
王胡子此时身边也只剩下了三个人,连恰才那个劝他走的独眼龙也不见了踪影。而且个个都灰头土脸,不用化妆都似极了逃难的百姓,怪不得能顺利地混出城门。
年纪最大的一个人擦擦额上的汗水,对王胡子说道:“老大,走了这么久了,看样子官军一时半会是追不上了,要不咱们稍一会吧。”
王胡子一看原来是手下之中,武功最高,资历也最老的八卦掌秦双河。虽然不愿就此休息,但看着这年近六十的老人已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模样,便生生把拒绝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点点头道:“那咱们便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不过时间可不能太久,这牛头山地势险要,若有埋伏咱们可插翅难飞。”
听王胡子发话休息,几个手下都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下,纷纷掏出水袋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水。
其实现在包括王胡子在内,四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毕竟在出城路上跟公差打了几场,虽然有人自愿留下掩护,但也实打实地硬拼了好几架。加上随着人流一起拥挤出城,体力损耗也极大。自刻一坐下来,身子一松斛便谁都不愿起来了。
暗处隐伏的李若冰看见王胡子坐下喝了水,身子忍不住一动。杜远马上把手覆在她手上,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先别动手,待他们休息一会,会更加的疲惫,到时咱们再动手把握就更大了。”
李若冰奇怪地看了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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