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燃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痛苦道:“但是,干爹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你?他不可能感觉不到不可能看不到,我对你……我对你……那天在石少爷的舞会上,我就对你一见倾心,不知不觉,居然说了那么多话,把我最最难以启齿的往事全部告诉你……后来我们再次见面,我以为……以为上天亏欠了我那么久,终于要给我补偿了……可是后来你竟然和干爹……要是是别人,我会毫不犹豫,一枪打死他,但是那个人是干爹啊!我忍着,一直忍着,天真的想,就算你不属于我,只要能天天与你见面,我也心满意足了,可是……可是为了那么点事情,干爹居然要把你送给别人……要是那个严警官喜欢你,或许还好,要是他不喜欢,干爹很可能会把不满发泄到你身上,你知道干爹怎么处置没有用的人吗?天哪,那是一种酷刑啊!”
子荷在黑暗中看不清冷静燃的脸,但是却感到有热热的液体流到自己的手上,她缓缓靠近他,踮起脚,伸出舌头轻舔他的眼睛,吮吸他流下的咸咸的泪水,柔声道:“静燃,静燃呵!”
冷静燃在她耳边道:“子荷小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使我背叛我干爹,除了你。”子荷的手被他握紧了,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异常坚决,“不能把你留在这儿了,子荷小姐,我带你走!”
子荷的身体微微发颤,她忽然感到,自己似乎这次选对了人。谁能保护我
冷静燃退到门边,蹑手蹑脚的关上门,轻声道:“子荷小姐睡着啦,你们尽量不要去吵醒她。”门外的两名保镖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他忽然转身对刚才为子荷更衣的女佣道:“阿芝,你没事蒙着面纱干什么?学印度人啊?”
那女佣身材苗条,脸上却盖着一层厚厚的面纱,听见冷静燃问自己,不由“咳”了一声,略显尴尬。左边一个高瘦的保镖笑道:“昨天阿芝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满脸都是红斑,我们都笑她是红斑狼疮,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找了块纱罩了起来。”
冷静燃“哦”了一声,“阿芝,子荷小姐说要买一瓶什么油,我不清楚,你陪我一起去看看。”阿芝“嗯”了一声,跟着冷静燃一直走到楼下花园,钻进汽车,匆匆发动,绝尘而去。
阿芝一把扯下面纱,露出一张光洁如玉的脸,赫然便是子荷的。
冷静燃道:“这些年来,干爹也打赏了我不少,粗略估计总有百多万,应该也够我们用一段日子了,干爹的势力不单单在本城,内地也有不少他的人,我们还是往南走,最好能去香港那边,再通过关系偷渡到国外。”
子荷注视着车窗外不断往后的树木、白云,淡淡道:“要去香港那得走多久?那么久的时间丁之羽可以布控好一切,等着我们落网。你说他现在正在公司开会?”
“是,”冷静燃将车子开得飞快,“今天社团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乱子,干爹最近麻烦事不小,几个元老都对他颇有微词,所以他今天一定要处理干净才回来。”
子荷淡淡说道:“既然这样,现在是下午一点,他至少还需要4…5个小时才会回来,这段时间内我们是安全的,给阿芝下的安眠药分量够足,不睡足10个小时她是不会醒的,保镖们自然也不会打扰她。但是我们现在去火车站需要1个小时,买票外加等待进场又要将近1个小时,2个小时之后情况就不由我们做主了。乘飞机的话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航空公司根本不会卖票给我。呵!”
冷静燃腾出一只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柔声道:“子荷小姐,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子荷的手动了一下,却没有抽出,“我们不如仍然留在本市,他发现我们不在第一反应一定是封锁所有的交通要道,不会想到我们根本就没走。”
冷静燃叹了口气,“这本来也未必不能,但是子荷小姐,你美若天仙,要在本市找一个如你一般的人,他无须登报什么的,只需要报出‘美若天仙’四个字,多少人会想到你?我们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人出卖。”
子荷呆呆的眼望前方,一时无语,冷静燃手伸入怀,将一个塑料小包递给她,“打开看看。”
子荷狐疑的打开小包,里面赫然是一张身份证与一张护照,只不过上面的姓名变成了“冷静颐”。子荷惊讶的抬头,冷静燃自嘲道:“我是个无能胆小的人,虽然一直幻想着能带你走却迟迟不敢。这张身份证和护照都是我伪造的,姓名也是我胡乱帮你取得。总想着可能某一天你会跟我走,会用得着。”
子荷鼻子一酸,将证件紧紧抓在手中,自己是何等无耻,刚才竟然毫无能逃离丁之羽魔爪的庆幸,反而有一点点地不舍,还有一些责怪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被冷静燃说服逃走呢?逃走有什么好处呢?东躲西藏,还能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吗?还能穿着抵上一般人家数月薪水的华服吗?还能在那些有钱男人滴出水来的眼神中自得吗?
丁之羽对自己毫不当回事,但是自己也贪恋他的肉体,他三十多岁,正当壮年,身材高挑健硕,外貌潇洒,Zuo爱手段高明,总是能把她折磨得欲仙欲死,蜜汁如泉涌,还有那随时随地交配,像是一种诱惑,既让她恐惧又让她期待,她似乎觉得,和丁之羽在一起,身体对情欲的潜能完全被开发出来了,或者可以说,自己天生就是一个贱货。
惟有冷静燃,虽然对自己百般渴求,却始终隐忍着,可能是对丁之羽的惧怕,也说不定是对自己的尊重,只是尊重二字,多久没有在自己身上出现过了。他从始至终不曾勉强过她,压抑着自己为她善后,还为她准备了证件,就算那是一个梦,也费了他十分的心。
他是无能,这点他毫不否认。但是,怎能对他要求更多?他从小受尽欺凌,是丁之羽赏了口饱饭给他吃,一件新衣给他穿,一个屋檐给他避雨,还给了他一份别人没有的称呼“冷少爷”。不知道的人,永远不知道人前光鲜帅气,冷峻如冰,身手不凡,操纵着许多人生死的冷少爷,其实不过是个要饭的。人后在丁之羽面前,真的还不如一条狗。
冷静燃道:“我昨天订了两张去香港的机票,2点半的飞机,赶上没问题。等我们到了香港,我们立刻专机去加拿大,那边丁之羽暂时没有势力,我们先安顿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说到“以后的事”时,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子荷低着头,用力咬着自己的红唇,在心里郑重其事的告诉自己:从此以后,自己的男人便只有冷静燃一个人,别的其它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再碰自己,自己不能再为了20秒的快感而人尽可夫,自己甚至连妓女都不如,至少妓女还知道干完了要拿钱,自己呢?下贱!
一路无语,冷静燃一路上是风驶电驰,2点正驶入飞机场。
他不待车子锁好,便下车拉上子荷,至售票处取了机票,匆匆入闸。可能只有马上坐上飞机,他才会感到丝毫的安心。
上了飞机,他为子荷叫了一杯薄荷酒定神,自己却心神不宁的望着机窗外,一会儿焦虑怎么还不起飞,一会儿担心丁之羽已经派人赶来,他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机舱口,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阿标,干爹呢?回来了吗?噢,好,知道了,没事。对了,子荷小姐千万不要骚扰她,她吃了药在休息。”
挂上电话,他长长吁了口气,回到座位,子荷歪着脑袋有点昏昏沉沉,他伸手抚过她长长的刘海,爱怜的吻吻她的手,飞机开始滑翔了,冷静燃渐渐心定,丁之羽还没回别墅,他们的出逃尚未被发现,飞到香港大约要花3个多小时,不出意外的话,等到丁之羽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即将登上去加拿大的飞机了。
冷静燃心神一定,随即感到一阵倦意,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到了加拿大,才算是完全摆脱了丁之羽的掌握,他和子荷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他最爱的女孩。
也不知睡了多久,飞机一阵震动将他惊醒,印入眼帘的是子荷惊恐的眼神,冷静燃一抬头,也不由大吃一惊,整架飞机竟然空无一人,除了自己和子荷之外,空荡荡的,空中小姐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是异常的阴毒“飞往 的旅客注意了,飞机马上就要降落,请系好安全带……”
子荷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冷静燃更是面如死灰,怎么回事?其它乘客呢?这架飞机明明是飞往香港的,怎么会又回去了呢?空中转向,可以吗?
两人的手心都开始出汗,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啊!两位,你们醒啦?叶先生嘱咐过,要我千万不能叫醒你们。”一个外貌甜美,身穿制服的空中小姐款款而来,彬彬有礼道:“飞机已经在香港机场停靠过,之后由叶先生包下整架飞机飞往 ,不过叶先生吩咐千万不要吵醒二位,因此我也没有叫你们。”
冷静燃的眼睛留在子荷面前的那杯薄荷酒,刚才子荷便是喝了它之后开始昏昏沉沉,自己打完电话后也是口干舌燥,将残留的一些酒喝了,难怪会一睡不醒。
子荷蜷缩在冷静燃的怀里,冷静燃大声道:“就算是死也好,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子荷!”
忽然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笑声,笑得歇斯底里,“笑话!丈夫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妻子呢?是不是?沙沙?”
一条修长的人影从内舱缓步而来,带着无框眼镜,形象斯文有礼,只是双眉斜飞,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种趾高气扬的感觉,“怎么?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了吗?沙沙?我的宝贝沙沙噢!”
子荷瞪大了圆圆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冷静燃身后躲,那个男人不耐烦了,忽然一把推开冷静燃,将子荷抓了过去,力气大得惊人,冷静燃被他一推,竟然立足不稳,顿时跌倒在地。
“看见了吗?这个男人根本无法保护你,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带给你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