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月舒舒服服如厕完毕,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只是腹泻让她的腿脚更是发软,连站立都有些麻木,好在不像刚才那样痛苦,紧绷的神经也变得舒缓了。
她缓缓走了出来。见许彦之还负手而立在外头等候,有些讪讪的,只不好意思道:“我……那个……已经好些了。”
许彦之望着顾九月。见其脸色还是不好看,只皱眉道:“不知道一会还会不会,我们尽快下山吧,还是去一趟医院看看,都怨我。今天不知怎么的想了个馊主意来爬山。”
见他满是自责与懊悔,顾九月只是抿唇一笑:“我没有那么虚弱。不就是喝了几口不干净的水罢了,只不过一路憋过来,是被憋坏了,真是难受。”
许彦之闻言,见其言语间变得轻松活泼起来,亦是放心些许,眉眼一笑:“未曾想今天竟然弄得这样狼狈。”
顾九月微微抬眸,只见许彦之发丝凌乱,早已不像原先一般神清气爽,焦虑的神情还未收,与平时冷静自若的样子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他此刻还是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眼角的疲惫未去,但在她眼中却是显得整个人灵动可爱起来。
她只笑意颜颜望着许彦之,憨憨一笑道:“呵呵,我才是最狼狈的……”
两人相视一笑,默默无语。
正在木枝山的顶峰,游人已经很稀松了,顾九月和许彦之在山顶俯视下面的风景,于览台上赁栏远眺,但见群峰点点,云海翻腾,一片苍茫,令人心胸开阔,陶然忘归。
峰顶胡麻涧旁的石壁上,有历代摩崖石刻近百处,彰显其深厚的人文底蕴,身上的酸楚和痛苦渐渐随着这迎面的爽风而渐渐消去。虽然在山间,两人又是这样狼狈,可是心里都有些乐不思蜀,加上顾九月身子无恙,所以也并不着急回去。
顾九月抬眸,对着许彦之笑道:“我想看落日余晖的夕阳,想必这里的景色一定很美好。”
许彦之温然一笑,颔首道:“我陪你,但是一定要先下山,你的身体是受不了山上的湿寒的,若是到了傍晚,山上的温度可不像现在这般,定是要降温的。”
见其关切,顾九月回首亦是粲然一笑,自然同意许彦之所说。
下山的时候少了上山的狼狈,两人倒是变得自在起来,由于刚才一路匆匆,没有顾得及欣赏来时的风景,倒是在下山的途中一览无遗了。青葱的翠柏郁郁葱葱,林间的鸟鸣声亦是悠然自得,颇有人间仙境的氛围。
顾九月方才只顾自己腹下疼痛难忍,却不知其上山之路竟然是如此遥遥,两人这样随意下山去,也距离许彦之背着她上山的地方走了快二十分钟,心下感动不已。
见原本还对周围景致赞叹不已的她突然沉默起来,许彦之不解其意,只是笑问道:“九月,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顾九月一瞬失神,见许彦之心细如尘,已经发觉,这才道:“刚才你背着我上山,一定是十分辛苦吧?”
许彦之脸上却是笑靥更浓,眉目间都是数不清的笑意,只是清浅道:“求之不得。”
顾九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说这样的话来,只是微微一嗔,心里又羞又燥,想起自己刚才的糗态,更是恨不得落了个地洞钻下去才好。
许彦之见其脸上的笑容变得婉转起来,便也不调笑她,只正了神色,道:“都是我不好,不该在路边买了水给你喝,更不该这样大意,让你身体难受了。”
顾九月嗔道:“我不怕难受,我是怕糗,连拉肚子这样的糗态都被你看到……”
顾九月心里懊悔不已,自己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形象简直就是一败涂地了啊!
下了山之后才发觉两人都饿了,虽然随身带着干粮,午餐就这样就着解决了,可晚餐却又没了着落,此刻又正好是傍晚时分,两人下山也是出了一身汗,便在山下的草地上上坐着休息。绿草如茵,软软绵绵的,修剪得极为整齐,叫人坐着十分舒服。此刻游人大多已经归去,两人更是落得自在。
许彦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桌布,轻巧地铺展在草地上,又变戏法儿似得拿出许多吃食,这些吃食都是他随身携带的。只是路途遥远,因为太重没有带水,才是百密一疏,好在刚才的插曲也已经过去,两人都被这样辽阔自然的景致吸引,早已经忘记了奔波不快。
两人说着闲话,一起并肩望着天边的落霞,由淡而浓的晚霞缓缓落了下来,蓝蓝的天空中,远处的天际有一道道美丽的霞光,整个大地都沉浸在这片美丽静谧的晚霞中,似游动的火焰、似扬起的风帆,又似美好的少女身着长裙,逶迤而来,舞作凌波,凌舞水袖,别有一番理想意境的陶醉。
彩霞把红叶映红,使红叶又多了一道光耀,宛若新生。彩霞把山峦映红,使山峦多了一层点缀,更显灵动。彩霞把两人映红,只见温婉红润的山水风光之中,两人并肩望着天际,此刻沉默无言,却又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彦之轻轻吻了顾九月的前额,细密的吻随着缓缓落下,在顾九月的羽睫上稍稍停留,轻柔无声,只让顾九月感觉脸上微微的痒。
漫天红霞之中,两人拥吻于木枝山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太阳最终还是落下了山,只留下了最后一缕的余辉,晚霞的颜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犹如数条丝带,漂浮在山峦之间。
…………
顾氏集团
顾长年想用一招生米煮成熟饭来让顾九月乖乖就范,岂不料顾九月不仅见招拆招,而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将了顾长年一军。而当h市的媒体津津乐道的话题已经悄然从郑成恺与顾九月身上转变,而是拨开了神秘面纱,将许彦之这个重头戏给拎了出来。
顾长年得知消息后,面色凝重,虽然没有暴跳如雷叫了顾九月来询问,心里却十分窝火。四下无人,他的办公室也没有人敢随意进来,他只是目不转睛盯着网上的报道,桌案一角的垃圾桶里还留有撕碎的杂志。
越是如此,心里越是烦躁,无名之火逐渐涌上心头。这个九月,就要这样和自己的父亲作对吗?哪怕已经到了顾氏还是不安分。
正欲发作之时,只听范东宇在外头轻轻敲门。
顾长年很快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只沉声道:“进来。”
053 老谋深算
范东宇推门而入,见顾长年面色不好看,心里也是了然几分,说话更是谨慎,只道:“顾董,方才老太太打电话过来,说是许久不见连月少爷和夫人了,问问顾董什么时候有空带着她们去清逸园看看。”
顾老太不喜郑晚云,每每想要见自己的孙子,郑晚云必定跟随,少不得要了顾长年一同去。而此时老太太却突然召见,想必并没有那么简单。顾长年何等聪明,自然知道是九月和许彦之的事儿也一并传到了顾老太的耳朵里,只是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微微颔首,只道:“我下班的时候过去就是。你打电话去和老太太说一声,还有记得通知夫人。”
“好。”范东宇得了顾长年应允,便是应下,再缓缓道:“本来晚上是要去清心居,要不要和沈小姐说一声?”
顾长年逢有空时间,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清心居,因此与清心居的老板年沈葶关系匪浅。沈葶年轻顾长年十多岁,花容月貌,善解人意,她的丈夫在国外,自己一个人守着一家茶室,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知性聪慧,顾长年视为知己,总是聊得来的。
当然,这件事,郑晚云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不希望郑晚云惹麻烦,更不希望郑晚云招惹沈葶,坏她清静,顾长年每每去清心居连司机也不让跟着,一般都是范东宇充当司机。
顾长年顿了顿,只道:“我会告诉她的,你去知会夫人和少爷就是了。”
范东宇闻言后,应了下来,默默退了出去。
郑晚云接到范东宇的电话,自然是难掩饰兴奋之情,虽然顾老太之前拨给了顾九月百分之三的股份让她心里颇为不舒服。但是顾老太当时承诺,他顾连月也有百分之一。只是想想还是不甘心,这百分之一也不过是用来封住自己的嘴巴罢了。
顾九月算什么东西,顾家真正的男丁只有有一个,顾家的女主人也只有一个!
念及此处,还是有些怒意未消,只是对着镜子换了一副嘴脸,亲昵地让保姆将自己个儿的宝贝儿子带了过来。
十岁的顾连月已经在h市最好的私立小学麦山小学上课,可是从小就痴痴笨笨,学习成绩很差不说。平日里也是不爱说话的,如今这个年纪连衣服也不会自己穿,保姆只得二十四小时陪着护着。当年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时候。顾老太和顾长年亦是当成宝贝,可是随着他的长大却不长进,甚至有些呆笨,他们对他的宠爱也已经越来越少了。
顾连月穿着一身小燕尾服,打了一个蝴蝶结在领口。白白胖胖。只是眼神有些空洞,虽然是很大的眼睛,却没有一点神采,只是随着保姆的引领缓缓走到郑晚云身边,喊了一句:“妈妈。”
郑晚云喜笑颜开,抱着顾连月亲了又亲。只笑道:“我的乖宝贝,你爸爸说要带你去看奶奶,你奶奶可想你了。你想不想奶奶?”
顾连月木讷地摇了摇头。
郑晚云忙佯装蹙眉,只道:“你要和你奶奶说,你很想奶奶,知道了没有?”
“哦。”顾连月再木讷地点点头。
郑晚云眉开眼笑,搂着顾连月。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喜悦。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他在,自己在顾家就有地位有底气。自己的孩子,无论怎么看都是怎么好的,何况还是个带把儿的。
她徐风涟,她阮若心能生得出来?不过一个个都只会狐媚罢了。
顾长年的专驾劳斯莱斯缓缓开入顾家的别院,下人早早开了大门,忙通知里头的郑晚云,郑晚云心里一喜,拉着顾连月从屋子里快步走出,顾长年只是在车里等着,并未下车,司机小张忙临时停了车,替郑晚云打开车门,恭敬道:“夫人好、小少爷好。”
郑晚云对其颔首,微微一笑,先让顾连月上车,随后再敛衽上了车。她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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