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国境内便将萧遥围堵下来。
大理国较之南宋虽是小国;可毕竟也有了百余年的积淀;加之又在大理本土;萧遥就算是武功盖世;天下无敌;面对大理官府和军队的团团围捕;却也别想轻易就能脱身。起初;萧遥奔行了两日;本以为便能就此摆脱追捕;谁知翻过一座险峰之后;眼前却忽然见到一大群兵士正漫山遍野地围了过来。萧遥自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一直都被大理官家看在眼中;这才能灵活调动追兵;可他绝不想就这般轻易地束手就擒;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拔足朝来路走去。这般又走了两日;面前山峦之中又出现了漫山遍野的追兵。如此一来;萧遥登时陷入了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的绝境之中。望着远方广袤的绿野;萧遥终于将心一横;反而朝着南方走去。大理国位于大宋的西南方向;一个人若想从大理到大宋;无论是向东还是向北都是可行的;向南边走虽说并不是背道而驰;还可以取道安南、交趾;然后再折而北行;可所要走的路程却是极为曲折漫长。只是事到如今;萧遥又有何计可施?因此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了此路。接下来的数月之间;他只在荒山野岭间乱走;肚子饥了;就摘些野果野菜果腹;而不到一个月;身上所穿衣衫也尽皆破损;形容枯槁;乱发丛生;直与一个乞丐无异。但这般行路;离大理却也是越来越远;而不知何时;那些追兵也都渐渐失去了踪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一路上;萧遥耳听异国语言;眼见长相奇特的番邦民众;思及这一切只因当初自己一言所致;心中当真不知该作何滋味。又走了数月;周围的景致渐渐发生了变化;而当地的居民屋宇等;也都已与汉人无疑。萧遥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已到了大宋的广南西路;便是今日的广州附近。闻知此讯;萧遥知道自己这一路上的苦头终究是没有白受;虽然广州地处南方;其时并不如今日那般发达兴旺;距离中原也还有着上千里之遥;可此时已受尽磨难的萧遥却已管不了那许多;一踏上故土;顿时热泪盈眶;激动地就要哭出来。
到了广州;剩下的路途便要好走多了。萧遥知道自己终于脱离了险境;心中不由得也彻底安定了下来;因此行路也不再那么着急;一路上便开始静下心来思考自己以后孤身一人独闯江湖的种种打算。他只是想到中原武林而去;但具体去哪;心中却又没有一个明确的打算;因此只是漫无目的地一路行走。其时已近寒冬;他有内力护身;也并不觉得如何寒冷;但环顾四望;身边无一人为伴;心中的凄凉之意一时间竟甚于身边呼呼刮过的凛冽北风。
这一日;他沿着道路;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高山从中。他自不知自己这月余的盲目行走;已从岭南之地北上;来到了湖广;而面前的山峰;就是天下五岳之一的华山。萧遥近些日子以来;日日苦思未来却毫无结果;心中早已烦乱不已;厌憎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此刻但见山势险峻;心中一横;便发狠往绝顶上爬去;只愿一个失足;索性摔死在这山石之间才好。
第两百一十三章 偶遇
萧遥虽身具迎风拂柳步和凌波微步两大绝顶轻功;但华山是天下之险;却也不能说上就上。待爬到半山腰时;天候骤寒;铅云低压;北风渐紧;没一会;天空竟飘下了一片片的穴。萧遥心中本就十分烦恼;此时便尽力地折磨自己;只盼能以肌肤之痛换得稍减心中烦乱之意;是以也并不找地方避雪;风雪越大;反而越是在□崖峨壁处行走。行到天色向晚;雪下得愈发大了;足底异常滑溜;道路更是难于辨认;若是一个不小心脚下踏空;势必会掉入万仞深谷之中;跌个粉身碎骨;但此时萧遥也不在乎;将自己的性命瞧得极是轻贱;只盼这样的磨难能够再多来一些;最好处处令自己万分为难;而偏偏却均是束手无策;最后终于跌到谷底才好;因此仍是昂首直上。
又走一阵;忽听得身后发出一阵极轻的嗤嗤之声;似有什么野兽在雪地中行走。萧遥立即转身;循声望去;只见后面突然一个人影幌动;跃入了山谷之下。萧遥见状大惊;赶忙奔了过去;向谷中张望;却见一人伸出三根手指钓在石上;身子是凌空而立;宛若御空。萧遥见他以三指之力支持全身;凭临万仞深谷;武功之高;实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心中一动;刚想要从此人的衣着面貌寻思此人的来历;但见这崖边湿滑异常;稍不留神;便真的要掉下去了。此时萧遥见到这武功高强的怪人;心中的一干杂念早丢到了一边;因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此处十分危险;老前辈请先上来!”
那人哈哈大笑;直震地山谷鸣响;手指一捺;已从山崖旁跃了上来;突然厉声喝问:“你是藏边五丑的同党不是?大风大雪;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
萧遥被他这般没来由地一骂;心想:“大风大雪;三更半夜;我鬼鬼祟祟地到底在这里干什么了?”思及自己穿越而来;独在异乡;却辗转流离、波折无定;虽有红颜相伴;无奈却始终无福消受;而想起自己一生不幸;受人轻贱;穿越前庸庸碌碌;好不容易得遇一红颜知己;自己却忽然来到了这南宋世界;而且来了之后却又仍是命运多舛;轻则遭人随便打骂一顿;任意羞辱;重则连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自己此时当真便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一念至此;突然间便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到伤心处;真是愁肠千结;毕生的怨愤屈辱;尽数涌上心来。
那人起初见他大哭;不由得一怔;听他越哭越是伤心;更是奇怪;后来见他竟是哭得没完没了;突然之间纵声长笑;纵身跃到了萧遥身后。这一哭一笑;在山谷间交互撞击;直震得山上积雪一大块一大块扑簌簌地往下掉落。萧遥听他大笑;哭声顿止;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那人却道:“你哭什么?”
萧遥见这人毫无同情心;当即便想破口大骂;但想起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登时只得将愤怒之意抑制了;恭恭敬敬地拜将下去;说道:“小人萧遥;参见前辈。”
那人手中拿着一根竹棒;在萧遥手臂上轻轻一挑;他也不觉有什么大力来;却身不由自主地向后摔去;谁知;萧遥慌乱之间;左脚竟倒退着踩上了“中孚”位;紧跟着右脚又退一步;身子却不退反进;一个晃身之间;已抢到了那人的左近;脚下方位踩的正是“小过”。如此一下;两人都是大出意料之外。原来;这数月之间萧遥净是在赶路;虽然心中常常有所思;有所想;但脚下的行程却毫不受影响。一路来他经常使用凌波微步;而也正是由于经常使用;这门精妙异常的脚步功法便由此机会;彻底融入了萧遥的潜意识之中。此时萧遥临危之际;已无需再刻意思索使用;便能身随意动地使用出来;就好像天生就会一般。那人见到这等奇妙的步法竟能将场上局面瞬间化被动为主动;心中不由一惊;但对萧遥也不由得开始另眼相看;又问道:“你哭什么?”
直到此时;萧遥才有机会打量他;只见他是个须发俱白的老翁;身上衣衫破烂;似乎是个化子;虽在黑夜;但地下白雪一映;看到他满脸红光;神采奕奕;不知不觉间便让人心中肃然起敬。见到那老者的容貌;萧遥心念忽动;再看他手中拿着的那根棍棒通体碧绿;当即再无疑惑;立刻便想上前相认;但仍是强抑心中的激动之情;黯然答道:“我是个苦命人;活在世上实在是多余;不如死了的干净。”
那老丐听他言辞酸楚;当真是满腹含怨;点了点头;问道:“谁欺负小叫花儿啦?快说给你公公听。”原来;萧遥这数月以来奔波跋涉;以致容颜憔悴;衣衫褴褛;须发凌乱;整个人看上去当真便如一个乞丐无异;也难怪这老丐会错认为萧遥也是个叫花子。
听到这话;萧遥心中立时便反应了过来;略一沉吟;说道:“有人欺负我倒是有的;可是我不是什么小叫花。”他想到自己的武功学的极为杂乱;这次既然决定要抓会;向眼前这个真正的绝世高手讨教一番;那么自然要谨言慎行;不仅一举一动都要十分小心;言语间也绝不能再犯之前与段紫凝交谈时那般的错误了;因此便照实述说;坦言自己并非跟他一样都是叫花。
那老丐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又用得着哭?你识得藏边五丑吗?”
萧遥老老实实地答道:“不识。”
那老丐道:“我见你一人黑夜行走;还道是藏边五丑的同党;既然不是;那便好了。”此人正是九指神丐洪七公。他将丐帮帮主的位子传了给黄蓉后;独个儿东下的异味美食。广东地气和暖;珍奇食谱最多。他到了岭南之后;得其所哉;十余年不再北返中原。那百粤之地毒蛇作羹;老猫炖盅;斑鱼似鼠;巨虾称龙;肥□炒响螺;龙虱蒸禾□;烤小猪而皮脆;煨果□则肉红;洪七公置身其中;如登天界;其乐无穷。偶尔见到不平之事;便暗中扶危济困;杀恶诛奸;以他此时本领;自是无人得知他来踪去迹。有时偷听丐帮弟子谈话;得知丐帮在黄蓉、鲁有脚主持下太平无事;内消污衣、净衣两派之争;外除金人与铁掌帮之;他老人家无牵无挂;每日里只是张口大嚼、开喉狂吞便了。这一年藏边五丑中的第二丑在广东滥杀无辜;害死了不少良善。洪七公嫉恶如仇;本拟随手将他除去;但想杀他一人甚易;再寻余下四丑就难了;因此上暗地跟踪;要等他五丑聚会;然后一举屠绝;不料这一跟自南至北;千里迢迢;竟跟上了华山。此时四丑已集;尚有大丑一人未到;却在深夜雪地里遇到萧遥。
第两百一十四章 投其所好
洪七公道:“咱们且不说这个;我瞧你肚子也饿了;咱们吃饱了再说。”于是扒开雪地;找休柴断枝生了个火堆。萧遥知道洪七公素爱美食;因此一边帮他检拾柴枝;一边问道:“老前辈;咱们煮什么吃啊?”
洪七公正在烧火;随口说道:“蜈蚣!”
萧遥只道他说笑;因此淡淡一笑;也不再问。洪七公笑道:“我辛辛苦苦的从岭南追赶藏边五丑;一直来到华山;若不寻几样异味吃吃;怎对得起它?”说着拍了拍肚子。萧遥见他全身骨骼坚朗;只是这个大肚子却肥肥的有些累赘。顿了一顿;洪七公又道:“华山之阴;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