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风水什么的,这不是盗墓贼的基本功吗?就像我是一个中医师,识药辩味,人人都懂,不稀奇,”
盗墓贼?“呃”一声,道常被她噎住,竟无言以对。
这时,沉默许久的赵樽却道,“本王思虑许久,要破这个天然风水局,却有一法。”
夏初七来了兴趣,“什么法子?”
赵樽指着舆图,修长的手指在图上画了一个圈。
“绕过泉城,绕过山东,直插应天府——”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声,微微一怔,想到了月毓的话。
可不待她说,赵樽又淡淡道,“然而,自开战以来,京师一线的消息,已完全切断,应天府的守备情况,亦知之不详。我们若是冒然深入腹地,很容易被人引入瓮中,到时候,泉城一线的南军往回援,直接系上口袋,我军便将陷入无援之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打南军一个措手不及。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攻破京师。”
这与擒贼先擒王一个道理,届时京师城破,赵绵泽都下台了,外面驻扎再多兵马都没有用。不过这么想来也属实有些冒险……
可隐隐的,夏初七却觉得这是一个契合的时机。
“爷,先前我找过月毓了,她与我说了些话。”
夏初七把月毓那得来的消息,告诉了赵樽,又蹙眉道,“只是不知,贡妃常居柔仪殿,如何能晓得这样的消息。来源的可靠性,值得商榷……”
赵樽手指抵着额头,久久没有出声。
好一会儿,他突地长长一叹。
“是大牛和二鬼。”
“啊?你如何确定?”
“在这种事上,月毓不会说谎。”
赵樽笃定的样子,让夏初七心里一噎。
虽然明知他说的是实话,但还是酸了一味儿,似笑非笑睨他道,“是啊,十九爷的魅力无人可挡,月姑姑爱慕你那么多年,为你去死都愿意,又怎会带假消息给你?”
当着道常的面儿,赵樽不便哄她,只淡淡瞥她一眼,似是安抚,续而又道,“你也说了,柔仪殿早已与外界隔绝。但洪泰帝还住在那里,虽说病得不能下榻,但余威还在,崔英达也还在。女眷们要去探探病,谁也阻止不了。”
夏初七恍悟,“你是说菁华……或者梓月?”
赵樽默认,“像应天府城防以及兵马布置这种事,必得内行方知。我母妃人虽糊涂,大事却也不敢糊涂。她能信任得带出的话的人,除了大牛和二鬼,不做第二人选……”
想到那千里之外的友人,赵樽眸子幽幽。
“看来这风水局……破也得破,不破也得破了。”
道常看他,道出了问题的关系。
“话虽如此,可晋军如何绕得过泉城?”
想要在南军的地盘上消无声息的绕过去,一个人两个人倒也容易,若是数十万大军行进,还能完全避开南军的耳目,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赵樽微微抿唇,似略有焦灼。
看她如此,夏初七目光一闪,突地笑了。
“大师,赵十九,我倒有一法。”
道常虽然对她这个人的存在影响了赵樽的风水有些意见,却从来没有小看过她的本事。闻言,他比赵樽询问得更快。
“女施主,何法?”
夏初七不理他,只看赵樽,莞尔道,“离间……或说,反间!”
~
沧州的晋军大营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对于晋军将士来说,有着一件比过年还要快乐的事儿。
往常整个营地里,来来去去都是老爷们儿,就一个妇人存在……还是晋王妃。动不得,吃不得,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如今不仅多了一个晴岚,还多了一个月毓。虽然还是动不得,吃不得,但到底可以多看几眼,饱饱眼福。
久不近妇人的男子,心里都是长着草的。
即便他们不会做什么,但看着漂亮姑娘心里也舒坦。
可以说,晴岚与月毓的到来,稳定了军心。
然而这种高兴没有持续两天,营里便突然阴云密布了。
不,简直就是大地震了。
就在月毓到来的第二天早上,晋王与晋王妃便闹了点小别扭,两个人在暖阁里不欢而散。晋军将士都知道这夫妻两个关系极好,见天腻歪得跟一个人似的,连脸都没有红过,看到这情况,也都没往心里去,只道过两日便又好了。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回闹大发了。
只要有月毓在的地方,夏初七绝对不去。可月毓伺候赵樽习惯了,没事儿总去待着,也不知道赵樽是不是为了跟夏初七赌气,月毓来便来,他不理,也不撵,倒是上月姑姑蹬鼻子上了脸,越发欢畅了。
如此一来,夏初七简直快要气炸了。她心气重,不肯低头,也不肯理赵樽,除了照常去医务营照看伤兵之外,几乎不再踏入有赵樽在的地方。倒是月毓去得更加勤快,为赵樽端茶、倒水、伺候得比往常还要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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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醉鬼的心思你别猜
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这上头的人抖一抖,下头就炸了窝。私下里,晋军将士们就主子的事儿议论纷纷。
军中大多是男儿,几乎无一例外认为妇人就是小心眼儿,哪怕晋王妃这样的巾帼女英雄也逃不过一个“醋”字。这不,晋王的大丫头,原就是晋王府里的妇人,来照看他的生活起居也是应当的,更何况人家还没了舌头,也是怪可怜的,这王妃作脸作色还作妖,也忒不给晋王的脸子了。
男人的心总是偏向男人的。
他们理解晋王身为男人的无奈,却不能理解女人的酸苦。都一致认为是晋王妃恃宠生娇,享尽宠爱还不够,想要一人独占晋王,实在犯了妇德大忌。
甚至有人遥想,等晋王兵抵皇城,占领京师做了皇帝,还能独她一妇么?晋军无不笑言,绝不可能。甚至还有人闲得无聊,再次拿这个梗,设局打赌。
对于将士们的传言,夏初七听不见,只当不知,整天该吃吃,该睡睡,似是毫不在意。只是赵樽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管入营出营,成日里绷着个冷脸,像是谁都欠了他千儿八百吊钱似的,吓得晋军将士遇到他大气都不敢出,行事更是小心翼翼。
沧州的天空,气氛低沉,若山雨欲来。
谁也没有想到,与南军的烽烟未燃,晋军自个倒像是要把大火烧起来了。
沉闷的日子,好像天都黑得特别早。
夏初七捶着酸软的胳膊,与晴岚两个边说边笑地从医务营里走出来,没几步便碰见挎着篮子到火房过来的月毓。
许是在赵樽那里看到了希望,月大姐面有喜色,眸带秋水,少女含春般的带着一抹狐媚的骚气——当然,这只是夏初七带着偏见的看法。
“看来月毓对爷还没死心啦。”
晴岚拽着她的袖子,低低说了一句,带了些担忧。
“呵呵。”夏初七瞥着月毓,笑得阴阳怪气。
“姐姐……”晴岚眉头微蹙,“你往常总教我如何治男人,说得头头是道,可这几日,你自己却怎生糊涂了?”
夏初七的脸仍看着月毓的背影,没有听见晴岚。
晴岚无奈,拉拽她一把,“姐姐……”
夏初七回头,再听一翻,又“呵呵”怪笑。
“你怎生就糊涂了?”
晴岚这几日与陈景两个好得蜜里调油似的,不仅得了些滋味儿,对男女之间的见解,也由生疏到熟稔,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姐姐,依我之见,妇人对男子虽不能时常哄着,惯坏了他,却也不能晾得太久,以免让旁的妇人趁机钻了空子。你看这月毓原就是爷身边的大丫头,好些年没见,往常情分总是有的……你这么放手,让她整日在爷的身边晃悠,长得又这么水灵,难保……”
“停停停——”
夏初七制止了她,眉目烁烁的看来。
“刚才说啥了?再说一遍。”
晴岚一愣,撇撇嘴,才道,“我说男人不能晾得太久,以免被人钻了空子……”
“最后一句。”
“月毓长得水灵?”
“呵呵!”第三次阴阳怪气的笑着,夏初七冷哼一声,斜眯着眼,拿不太友好地视线上上下下打量晴岚,“我说小妞儿,你这是眼神不太好还是你审美疲劳了?就月毓那样的也叫水灵?你是没看见自个面前有一个超级大美女呢?”
晴岚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不由哭笑不得。
“是是是,比起你来,她实在……姿色一般。”
“哼,这还差不多。”夏初七勉为其强的哼哼着,一副吊儿郎当的尖酸刻薄样,指着月毓的脊梁骨,“别瞎想了,你放心吧,赵十九不过看她没了舌头,又是他娘身边的老人儿了,这才格外看重一些,哪有其他的念想?旁人信,我也不信。”
“那是,我也不信。”
晴岚倒不是诚心附合她,而是心里真这么想。
这月毓跟了赵樽那么些年了,要说赵樽对她有啥想头,早些年就该有了,怎会等到现在?虽说营中传得沸沸扬扬,但在晴岚看来,不过只是因为月毓从京师来,又受了些委屈,赵樽顾念着她早些年的情分,对她好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姐姐,你不必为这事与爷赌气。更不要与他这般僵持着,互不理睬,他是爷们儿,不好意思主动求和,你去与他下个软,给个台阶,也就好了。”
“我跟他赌气了吗?”夏初不解地七挑眉。
“赌了啊。”晴岚点头,微笑,“对,那不叫赌气,叫撒娇……”
肉麻地拍拍肩膀,夏初七转身便要走。
“行了,我回了,谁兴搭理他。”
低笑一声,晴岚和事佬似的拽住她的胳膊,“你就听我一回吧?咱今儿晚上去殿下那里吃饭。我做了你的妹子,嫁了陈景,还没有好好答谢殿下,这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你就当成全我如何?”
夏初七怪怪的看她,“你的主意?”
迎上她洞悉力十足的眼,晴岚一哂,微垂着眼皮,“我与陈大哥说好的,一会儿他会与殿下一道回去。”
夏初七翻个白眼儿,“多事……”
晴岚无奈,一叹,“你看我大老远从北平来,过年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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