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灏当下也笑着陪他们三人饮酒,这才笑着道出所思:“这次放你做泉州府的知县,实际上是让你有番历练,那泉州地处海口,乃是天然良港,今后文斌兄长还得留意海事,过几年朝廷就要成立海关司,其中一个对外口岸就设在泉州,等过段日子等你熟悉政务后,我就会派人过去,把一份档案亲手转交给你,那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关于海关的各项筹备事宜和诸多注意事项,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文斌兄长事事谨慎,等后年成亲时,我张灏自不会让你夫妇二人生活拮据,所以希望你还要为官清廉,莫要心生贪念,作出后悔莫及的糊涂事才好啊!”
原来如此,周文涛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心中兴奋,对于深受张灏重视而感到重担在肩,也把这番教诲谨记在心,至于富贵生活他到没有在意,先不说他家本就是富户,这日后等娶了国公府的大小姐,哪还用得着他来担心吃饭用度,自有夫人替他操心。
周文涛今年已经二十一岁,正是想着做出一番事业,大展宏图的时候,对于张灏故意拖着婚事倒也不在乎,一来张灏的妹妹年纪确实还小,今年才刚刚十四岁。
二来就是成了亲,他也不会让夫人跟着赴任,想那福建地处偏僻,气候炎热,他也不想夫人跟着吃苦受罪,还是住在京城的好,至于将来,还是等日后安稳下来再说吧。
当下不免被其他人趁机取笑,一连让周文涛饮尽三杯酒,这才放过这位张家的未来女婿,另一边的张林此时真是嫉妒羡慕交加了,因他这几年蹉跎落魄,以至于也未成亲,心中更是时时存着一个影子,只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就经常仰天长叹,大感天意弄人。
此时酒意上头,张林就想着心一横,当面求得灏二爷把那紫莺许配给他为妻,可是话涌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紧急关头还是最终惊醒,还是现实得失战胜了一往情深,他热衷仕途,而娶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大小姐,不管对于其前途还是面子,都深感至关重要。
倒也想求二爷把紫莺姑娘赏赐给他做个小妾,可又不敢张嘴讨要,此时张林心中纠结,免不了又一连喝了数杯酒,心中暗恨自己官位实在太小,弄得在二爷张灏面前说不上话,还是等这几年好生逢迎太子,等地位高了时在说吧,反正想那紫莺深为老祖宗所喜,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怕她嫁人,这才打消妄念,又若无其事的说笑起来。
此时张灏才漫不经心的提起沈清风,解释了一番后,这才笑道:“此事还得麻烦兄长在殿下面前说说,此人年纪已大,就放在京城附近的某个县,做个县丞主簿就好。”
能亲自使张灏开口求人,先不说那人的造化,就是这一开口也是自己的幸运,张林哪还敢推脱,上杆子巴结人家都来不及呢,马上笑着连声应承,倒是一边的周文斌突然插话道:“既然此人有过目不忘之能,那干脆在我身边帮忙吧,这大家还能互相照应,怎么说此人年纪大,也是位难得的良师益友。”
“呵呵,你有所不知,那沈清风性子古怪,不通人情世故,加之狂傲不羁,可是个刺头,就怕不服你约束,以至于闹得心生龌龊,起了间隙啊!”
一直坐在张灏身边的张睿,此时笑着提醒,他哪还会不知道沈清风的底细?当下也是一番好意,却没成想周文涛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在意沈清风的极端性格,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极端自负之人。
“多谢大爷提醒,我到不担心,想来经过这半生磨砺,不怕他今后依然桀骜不驯,都能放下脸面跟着灏兄弟做事,那也说明此人已经改变,不会在不近人情了,而大家一同为朝廷做事,都是同僚好友,互相提携帮助而已,可谈不上什么约束了,呵呵。”
张睿一愣,顿时心中冷笑,暗想到时可有你头疼了,既然我一番好意你不领情,那活该你日后叫苦连天,想那沈清风一身傲骨,为人最是迂腐不堪,肯定是张灏最忠诚的奴才,时时刻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连逛个青楼都得碍手碍脚,更何况做别的事了,嘿嘿。
“既然文涛兄长想抬举沈先生,那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办吧。”张灏含笑点头,那张林更是心中有数,倒也不用在说什么了。
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也不提张睿把个做官当成了一件美事,只想着大捞好处,而周文斌却是诚心实意想干出一番名堂,就是张林也只想着往上攀爬,这几年甚至连女色都弃之不顾,真可谓是官场百态,人人诉求不同了。
不过到底大家同是亲戚兄弟,这关系可着实亲密的很,又同是官场中人,不管是风花雪月还是朝廷趣事,彼此话题爱好一致,一时间说说笑笑,倒也投契相得。
酒过三巡,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转瞬即过,外面天色渐暗,张睿当先笑着道别,说要赶去陪着妻子观赏灯节,还嘱咐了张灏几句,要他早时候些回府,这才带着下人出了酒肆。
张林和周文涛哪舍得轻易散伙,赶紧一左一右的陪着张灏说话饮酒,张灏却不过他俩一番心意,也只得继续坐会儿。
此时雅间又进来一人,只见此人身段修长,眉目如画,一身百鸟展翅粉色宫缎长裙,外罩青石鼠三刻丝的斗篷,看的张灏大感眼熟,不免哎呀一声叫出来,赶紧站起,欣喜道:“秋惢姐姐,怎么是你?”
第074章 骗入花丛
如今的秋惢,完全是个风韵成熟的美妇了,也是受到张灏近墨者黑的影响,并没有给姐夫唐瑛做个小妾,反而在去年时嫁给了唐瑛的庶出弟弟唐磊,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倒也羡慕坏了往日的一众姐妹。
当然,其中还是张灏出了大力气,不但当众承认秋惢是他的干姐姐,更是死乞白赖的跑去求皇帝,愣是缠着朱棣整整两天,结果烦的朱棣无法可忍,只好下了道圣旨,封了秋惢个六品诰命安人,其夫唐磊也从个8品御医,直接升为6品的院判,可谓是夫凭妻贵了。
当然,这天下就没免费的午餐,其代价也是高昂的,那就是张灏的锦衣卫指挥俭事被免了,其下辖的监察司也正式成了东厂,竟然依然是因为其在北平的衙门地址选在紫禁城的东边而得名,不过好在如今的东厂要接受太监和都督府的双重管辖,其职责更是只负责监察锦衣卫和核查户部账目和刑部一年来的邢狱档案,也算是间接强化了都察院的职能,至于说对后世的影响如何,那可不是张灏能管得了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该做的都做了,就看后人自己能否争气了。
张灏本身就是懒散之人,也不想去改变什么,兴之所至做些事也就够了,至于其他变革,那就得看心情如何了。
盈盈走到张灏身边,秋惢下意识的就想给眼前少年整理下衣冠,好在想起如今已经不同往日,自己再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鬟了,不过还是亲昵的拍拍张灏的脸蛋,毕竟秋惢也是对方的姐姐。
“呵呵,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小姐哪还能不收到口信儿,和你姐夫都过来了,原本晚上就打算出来欣赏灯节的,正好来此也挺好的。”
看着秋惢珠圆玉润的白皙肤色,张灏心中更加欢喜,一想到往日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丫头,碧翠嫁人在京城别院过得非常舒心,更是连生两子一女,如今可是位地道的管家婆娘呢,在别院地位极高。
烟翠在去年春天也已嫁给张栋,最终还是接受了嫁人的命运,不过倒也是羞羞答答的心甘情愿,夫妇俩现在远在北平打理新修的国公府内外事务,日子过得同样和美,就是秋云和秋雨也都嫁了人,听说日子也过得不错,有他这个堂堂第一公子作为娘家人撑腰,哪还有人敢欺负她们,算起来,往日身边的一众丫鬟,大多都已嫁了人,至于往后的际遇,就得看各自的造化了。
“那好,我这就陪你过去。”张灏自然清楚秋惢过来的意思,不免歉意的朝已经站起见礼的周文涛和张林笑道:“咱们就散了吧,等文涛兄长临行前,大家在好生聚聚,我那姐夫是个武将,勉强邀请过来吃酒也是无趣。”
张林二人急忙客气一番,反正今日也和张灏见过面,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当下笑着告辞而去。
其他家人自是继续饮酒作乐,张虎倒是想贴身保护主子,可还是被张灏劝止,这才不甘不愿的坐到另一桌的主位上。
看到身边都是往日的自家人,秋惢也不在有何顾忌,亲亲热热的拍拍手掌,只见门外走进两个丫鬟,手里还端着铜盆和一碗醒酒汤,另一人则手里捧着几件衣物。
哑然失笑,张灏看了一眼捂嘴笑着也不说话的秋惢,只好先洗漱一下,又把那碗略带些药味的醒酒汤喝下,接着被秋惢亲自伺候着更衣,还好他现在不喜在身上佩戴任何首饰,头发也只是随意挽个发髻,倒也不显麻烦。
等身上都收拾停当,这才随着秋惢出了雅间,两人径直上了三楼,此时整个酒肆除了一楼有些动静外,整个楼上竟然安安静静的,显然已经不对外营业。
刚踏上三楼的地板,张灏就看见自家姐夫一脸郁闷的站在那里,一见到他上来,就跟看见救星一样的欣喜若狂,更是神色古怪的笑道:“还好,总算是有人陪我了。”
顿时被姐夫唐瑛闹的一头雾水,张灏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了?姐夫为何站在此处?姐姐呢?”
唐瑛瞪了一眼笑的花枝乱颤的秋惢,很孩子气的朝一侧撇撇嘴,一把搂住张灏的脖子,就把张灏整个人都拽到一侧,看的秋惢心疼的差点没叫出声来,偏偏又无可奈何,恨恨的在原地跺了下脚,最终眼不见心不烦的径直而去。
看瞅着唯一能搭救自己的姐姐很没义气的跑了,张灏只得无奈的放弃挣扎,眼看着秋惢从装饰文雅的走廊中,推开一间房门消失不见后,这才发现三楼的格局非常与众不同,显得窄小的走廊外,就只有一道门,看来过了那道门,才能发现另外一个洞天。
“哎呀,勒死我了,姐夫你手劲太大了。”故意呲牙咧嘴的叫唤,这才使得唐瑛把他放开,神色郁闷的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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