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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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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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云辰的手背上,像是灼烫了他的皮肤。他猛然松开手劲,任由微浓瘫坐在地,大声咳嗽起来。  但此时此刻,她宁愿继续被云辰扼着!仿佛唯有如此,心里的疼痛就会被**所取代!  “不是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她喉头疼痛难忍,呼吸几乎凝滞,就连放声大哭都哭不出来。她一边咳嗽一边流泪摇头,难以想象从前楚璃对她的种种美好,竟然都是处心积虑!  他明明如此体贴温存,明明对她万般呵护,明明到了交战的最后关头还在保护着她……  可是云辰的这些话,击溃了她心头最后一道防线!  她忽然不敢去想,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是假。为何同样一件事情在她和云辰的眼中,动机竟是天壤之别!  那些支撑她到如今的信念、回忆,轰然崩塌!  “去年你夜闯我的府邸,我也是看到惊鸿剑才认出你的。”云辰负手看着微浓,目中的恨意有增无减:“按道理而言,你是和亲公主,又是聂星痕的女人,我是杀你千百次也不能解恨。但看在你曾维护楚王室的份上……”  云辰缓缓阖上双目:“我不知道王姐为何允许你过来,但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来坏我的事……”  “见一次我杀一次!”最后七个字,他说得如此咬牙切齿,其中那恨意难以遮掩,就连流苏听后都打了个寒颤。  微浓却只是捂着脖颈,跪坐在地上凄然大笑:“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骗你?”云辰冷笑,突然一把抓住流苏,猛地剥下她的纱衣:“流苏,让她看看你的后背!”  “是。”流苏不见半分羞涩,当着微浓的面将上半身衣裳褪下,用手轻轻挽起背后青丝,露出大片光洁雪肤。  青鸾在云海之上振翅欲飞,这逼真的图案,正是微浓手中峨眉刺的放大版。可她脑子里乱成一片,根本不明白云辰想让她看什么,只得睁大泪眸怔怔望着流苏的后背。  云辰沉声说道:“青鸾的图案是王兄亲笔所画,一式两份,流苏背上一幅,我手上一幅。为防止有人偷天换日,王兄都在右下角留了特殊记号。你若有心,理应看得出来。”  微浓依照提醒看过去,但见流苏的右后腰方位,画了一只丹桂的叶子,很轻很淡,已和整幅画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叶子的脉络很奇特,依稀像是一个“从”字,正是楚璃独特的笔法。  楚璃生前酷爱桂花,从前的云台宫就遍植名品桂树,他的衣裳从来都是用丹桂而熏。微浓还记得每到金秋时节,水月和霁月都会亲自去摘桂花,以作一年的储备。楚璃甚至还曾刻过一枚闲章,章子上就是这样一片丹桂叶子。  所以这图,的确是楚璃生前亲笔所画!楚璃,真的谋过那双峨眉刺!  微浓终于嘶哑地哭出声来。  流苏面无表情地穿好衣裳,云辰则冷眼看着微浓哭泣:“不见棺材不落泪!”  三人都不再多说什么,屋内低回着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和屋外隐隐传来的丝竹之乐夹杂在一起,对比鲜明,更刺耳得鲜明。  “死心了?”半晌,云辰凉凉地道上一句。  微浓一手撑着地,一手撑着额头,唯恐自己会失去最后一丝尊严,失去支撑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鼓足了勇气来见云辰,她也做好了准备再失望一次,她甚至能够接受楚璃死去五年的事实。  只是她没想到,事实比想象更加不堪。  “有些事情我原本不想戳破,你却上赶着问到底。”云辰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抬头望着雅间里的琉璃灯盏,语气依旧冷冽:“今日之事让你吃个教训,往后也给自己留几分余地,不要每件事都非弄个清楚明白,到最后落得你自己难堪。”  是啊!她本可以拥有一段最美好的回忆,足以慰藉自己的余生,可她偏要亲手去打破,让她心底完美无缺的男人成了碎影,让她所怀念的美好恋情都成了阴谋诡计。  她曾自认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可一转眼,却成了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  微浓凄然地笑了起来,唯有用双手捂住流泪不止的眼睛,强迫自己保留一丝尊严。  流苏的双眸轻轻转动,目光落在微浓抬起的左手手腕上,才发现那里早已肿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方才挣扎之间扭到了。  然而微浓本人是恍然未觉,竟还将左手慢慢伸进怀中,掏出了一张轻柔的绢帕:“这是藏剑之地和入门机关。”  云辰看了一眼她的手,直言拒绝:“我不需要。”  “主子!”流苏却忍不住发了声。  微浓亦是抬眸看他:“你与魏侯交好,不就是为了这把剑吗?”  “任何人的好意我都乐于接受,唯独你不行。”云辰负手而立,冷淡地道:“我们楚王室不欠你的情,更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  微浓攥着手中绢帕:“就当是我为他做件事……毕竟,这是他的遗愿。”  言罢,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将绢怕放在桌案上。她没有再说一个字,没有再看谁一眼,也没有再回一次头。  她选择默默地推门而去。  云辰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目光望向门外她即将消失的背影,也不知是在对谁说道:“今晚的事瞒不住魏侯府,你明日记得去送药赔罪。”  流苏低着头,神色担忧:“主子,她已经猜到我们全部的计划了!”  “不必再说,到此为止。”云辰走到窗边,望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沉声说道:“她养好伤就会离开。”  晚香楼的夜晚活色生香,上演着无数情情爱爱。微浓跨出门槛步下台阶,凄惶地转身望去。只见二楼临街的雅间里,云辰修长的身影正倚在窗边,不知和流苏说着什么。  他究竟是楚璃?还是楚珩?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曾美梦迷离地大醉过一场,酒醒之后却断了肝肠。  夜晚的风掠过空茫的心,头一次,微浓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卷四,完)
   

第209章:各存心思(一)
    这一晚,微浓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像个孤魂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直至整座黎都城都已宵禁,她还没回到魏侯京邸,毫无意外,她被官兵逮住了。  好在原澈今夜一直派人跟着她,见她要闯祸,才赶忙亮明身份将她带了回来。  原澈本来就没睡,听了这消息更是睡意全无。他还没见到微浓就开始大发雷霆,破口大骂道:“这女人三更半夜要干什么?魏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他怒气冲冲地赶到前厅,打算好好质问微浓去晚香楼做了什么。可谁料对方竟是双眼红肿,面上泪痕残留,脖子上、手腕上都有明显的伤痕。  见微浓狼狈不堪,原澈又不好逼问了,反而更加生起气来,指着她喝问:“这是谁干的?谁他妈敢动魏侯府的人?谁这么大的胆子?他妈不要命啦?啊?”  偏生微浓像是一个字也没听见一样,双目呆滞,流泪不止。原澈只好先找大夫替她诊断疗伤。  跟踪微浓的人则悄悄回道:“世子,属下今晚一路跟着璎珞姑娘,但在晚香楼外被人拦下了。只知道姑娘进去叫了一个名为流苏的红牌,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等她出来时就成这个样子了。  “以你的身手,还能被人拦下?”原澈有些狐疑。  手下人面有难色:“妓院里养的都有打手,那个晚香楼里颇有几个练家子。您又叮嘱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属下只好在外头等着,没敢进去。”  原澈一听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他妈不会装成嫖客吗?璎珞点流苏,你他妈不会也点吗?你不会包下她隔壁的雅间吗?你是猪脑子吗?”  原澈左手食指戳在那人额头之上,毫不留情地道:“就你这水平,还想把王拓挤下来?你怎么不把我也挤下来?”  手下人立即跪地请罪,心里却道原澈想得太过简单,以晚香楼刀枪不入的架势,根本不像是一般的青楼!可原澈如今正在气头上,他竟是一句都没敢再提,生怕原澈以为他在找借口。  原澈自是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你滚回娘胎里重新养养脑子吧!”  手下人连连称是,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就要退下。  “回来!”原澈见状更是生气:“谁他妈让你下去了?老子话还没问完呢!”  手下人心里叫苦,脸上只得勉强赔笑。  原澈气得连端茶的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才又道:“再问你一句,你若还答不出来,老子把你调去洗茅厕!”  原澈说着已“咣当”一声放下茶盏:“你跟我的日子不短了,见过的达官显贵也不少,今晚有哪些人出入过晚香楼?”  手下人顿时无言以对,结结巴巴地道:“那晚香楼在如意坊也算大规模,来往的达官显贵太多了,属下……属下实在记不得……”  原澈怒其不争,抄手将一杯热茶泼在他身上:“王太孙、云辰,这两个人有没有露过面?”  手下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才战战兢兢回道:“好像……好像见过云大人进去……”  原澈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俊目一眯,笑了起来:“行,总算有点收获……你去洗一个月的茅厕吧!”  “世子!”手下人哭丧着脸。  原澈不耐烦地摆手:“滚吧!”要不是今天他把王拓踹伤了,也不至于找了这么个晕蛋去跟踪璎珞!  原澈回想着微浓脖颈上的累累伤痕,烦躁地在厅内来回踱步。直熬到快天明时,大夫才跑出来回话:“启禀世子,姑娘脖子上的勒痕严重,应是被人反复掐过几次,小人已经为她上了药。姑娘左手手腕脱臼,小人也为她接上了。除此之外,背上、膝盖都有些擦伤,并不严重。”  原澈听到“被人反复掐过”这几个字眼,脸色阴沉得吓人。  大夫见状有些害怕,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姑娘……最近五天只能进……进流食,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这几日就劳烦大夫在我府里歇息,以便随时诊治!”原澈没给大夫拒绝的机会,直接转头走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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