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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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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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尘远旋即面露惭愧之色:“不瞒您说,我自请改姓,也与此事有关。”  “那就索性坦诚到底,全都说出来吧。”微浓分析道:“您若说出来,证明您在忠义和感情之间选择了前者,他不仅不会怪您,反而会对金城从轻处罚。”  明尘远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忙道:“那我择期便进宫请罪。”  微浓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赞同。  然而明尘远还有一丝顾虑:“聂星逸怂恿我造反之事可大可小,不知殿下会如何处置他。金城我倒不太担心,我只怕……会让连翩受到牵累。”  他这般一说,微浓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便主动笑道:“此事我会尽我所能。”  明尘远闻言大喜:“多谢公主!您这两次的恩情我记下了!”  “与其谢我不如提早想想,若是聂星逸真出了事,魏连翩您打算怎么安置?”  *****  畅谈半晌,该说的都说了,明尘远便适时告辞。  微浓代师相送,两人一并往大门外走。走着走着,明尘远又突然说起一事:“其实王拓生前曾提过您手中有张羊皮卷……殿下他一直在等您相告。”  微浓立刻脚步顿住,倒没解释那张羊皮卷,只叹:“说来说去,您还是做了他的说客。”  明尘远又笑:“您都提了连翩,难道还不让我提殿下?”  微浓唯有自哂:“所以你我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您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我都没问您怎么考虑魏连翩,您也别问我怎么考虑他。”微浓有样学样。  明尘远被她堵了一下,只得换一个法子,隐晦劝道:“那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想请教公主。”  “您说。”  “您既然肯为我出主意,是不相信反骨之言了?”  “以一块骨头来断定忠奸,我觉得太无稽。”微浓淡然回笑:“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既然如此,您又为何相信宿命相克之论?”  微浓顿时哑然,再也无话可说。  明尘远便学着她淡然的语气,笑劝:“我也只相信我看到的。殿下并非信命之人,否则哪有今日?可见事在人为……您也该和我一样宽宽心了。”  劝毕,明尘远拱手告辞离去。  他走后,微浓陪冀凤致用过晚饭才返回宫中,路上她一直在思索明尘远说过的话。待回到未央宫,发现聂星痕也在,她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聂星痕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原本是想过来用晚饭,谁知你一直没回来,我懒得折腾,就在此用了饭。你不会怪我吧?”  “整座燕王宫不都是你的地方吗?”微浓无奈地笑。  “地方虽是我的地方,可人却不是我的人。”聂星痕意有所指。  微浓沉默无言。  聂星痕心里叹息,只得又挑起一个安全的话题:“冀先生身体如何?我听说今日仲泽去找你了?”  微浓依旧没有应话,倒是主动拉起他的衣袖:“你随我来。”  后者也没多问,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还没走入内室,入鼻便是一阵清幽的香气。这种香气聂星痕很熟悉,正是微浓身上独有的味道,他不由得有些心摇意荡,人也振奋许多。  微浓心中藏着事,便没发觉他的异样,径直引他走入内室,来到妆台之前。她素手掀开妆台上的小奁,施施然掏出一卷布包,拆了几层才露出一卷羊皮来。  聂星痕眸光微漾,继而显现一丝波澜:“这是?”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微浓如实回道:“很抱歉瞒了你一年多,因我实在不知该不该说,说了又会引起什么风波。”  “那你如今为何又想说了?”聂星痕柔声地问。  “因为王拓死了。”微浓神色黯然:“我知道这东西对云辰很重要,以前我不说,是怕激化你们的矛盾。可直至王拓死后我才发现,其实我做什么都阻止不了……根本阻止不了。”  她边说边攥紧手中的羊皮卷,抬头望向聂星痕:“云辰把藏书当成障眼法,私下却在找这东西,可见它比藏书更重要。我可以把它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第279章:身份更迭(七)
    “我可以把它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让楚国的悲剧再发生一次。”微浓郑重其事地道:“直到如今,楚地百姓都视你为洪水猛兽,可见你当时并不得民心。以后你建功立业、要统一天下,可以!但请你师出有名,不要再行屠城之举。”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解释太多……”聂星痕停顿片刻:“但以后的事情,我答应你。”  “只望你任何时候都能记得今天的话,日后……日后若能成就帝业,也要做一个好皇帝。”微浓边说边缓慢地伸出手,将羊皮卷交给他。  聂星痕伸手接过,心中竟然有些惶恐,好似他拿在手中的不仅仅是一张羊皮卷,而是微浓的支持与她满满的信任。他极力按耐住急切之意,就在面前的妆台上铺开整张羊皮卷,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先是大惊,又是大喜,最终化为一句疑问:“另一半图在哪里?”  “应该是在云辰手中。”微浓将找到羊皮卷的经过、丢失一半的内情如实相告。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咦?你怎么知道是两张?王拓说的?”  “不是,”聂星痕显得很激动,指着那羊皮卷上毫无规律的线条,笑道,“这图你看不懂很正常,须是修习过鬼谷子兵法之人才能看懂。这是防布图,所有山川河流、地形关隘都在其上!有了此物,用兵如虎添翼!”  微浓似乎懂了些,一下子问到点子上:“这张图是哪里的地形?”  “是燕国和姜国。”聂星痕叹了口气:“看来楚国和宁国都在云辰手中。”  微浓闻言却是松了口气:“那还好,至少燕国的地形没泄露出去。”  “这倒也是,”聂星痕附和着笑,“这东西给了我,你可真是立一大功!”  微浓泄气:“怎么会是立功?又没有宁国。而姜国已经在你掌控之中了。”  “只是掌控,又不是为我所有。”聂星痕指着姜国蟾州的地图,指点着微浓:“你看,姜国山水众多,是燕宁之间的军事屏障,有了这姜国的地形防布图,我们可以更好防御宁国来袭。而且,我也有了和姜王谈判的筹码,这难道不是你的功劳?”  “能帮到你就好。”微浓于心稍安。  聂星痕便仔细地将羊皮卷收起来,转念又叹:“倘若宁国的图真在云辰手中,那最后燕宁一战,可就要看云辰的态度了。”  “可他不会帮你的。”微浓很是笃定。  聂星痕又岂会不知,蹙眉道:“我并不指望他帮我,我是在担心他会和宁王联手。”  其实祁湛和原澈的能力有限,一个半路出家资质太低,一个心胸狭隘目光太短,两人内斗也会消耗彼此的实力,聂星痕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中。他只担心云辰,以及他背后想要复国的那些人。  古语有云“哀兵必胜”,也有一定道理,放在楚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如今回过头想一想,其实我当年那一步还是走错了。”聂星痕不禁深深叹道:“若是我能想出更温和的法子挽回你,或许我们不会蹉跎这么多年。”  关于七年前的燕楚之战,这还是他头一次表露出悔意,也令微浓霎时哽咽。  聂星痕替她拭去眼角泪痕,转而摩挲着手中的羊皮卷,坦诚说道:“可是战争最快也最有效,我当时真得等不及了,再迟一点,我怕你会爱上楚璃。”  微浓悄然垂泪,唯恐自己失态,连忙别过脸去:“当年的事……我知道不能全怪你。有你父王主政,很多事你也无法决定……可我真得恨你,太恨了!根本无法原谅!”  这迟来的解释,终于令聂星痕情绪失控,他一把将微浓搂在怀中,低头亲吻着她的秀发,良久良久不再做声。  微浓用手抵在他胸膛之上,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继续垂泪:“所以是你搅乱了九州,开辟了乱世,你要负责结束它,有始有终。”  从前微浓是多么反感战争,一直认为他是祸乱天下的侩子手,而今终于看明白了!聂星痕唯有将她拥得更紧,生怕这珍贵的一刻只是自己的梦幻泡影,好似只有紧紧拥着她,他才能感受到这烟火人间的真实。  然而心里又忍不住想要更多,于是,他还是轻声地、小心翼翼地追问:“你是愿意回到我身边了吗?”  “不行。”微浓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态度却异常坚决。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真要等到我们都老了?”聂星痕亟亟追问。  “如今这个局势,我若嫁了,就是在害你。”微浓答得模棱两可。  “为何是‘害我’?因为云辰?你怕激怒他?”  “你别再问了,”微浓不欲多言,只得逼自己硬起心肠,“不都说我是‘皇后命格’吗?你若成了皇帝,我再嫁不迟。”  “我若失败了呢?”  “我终身不嫁。”  *****  近日,明尘远发现聂星痕和微浓的关系渐渐好转,到了三月,两人还一起出去春猎。自然,摄政王殿下的心情也好了,待人也宽厚了,宫人们出错也不严惩了,大臣们也都不再提心吊胆了。  只是,他原本以为聂星痕会用更多的时间陪伴佳人,可后来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聂星痕不仅没有松懈,反而更加勤政,一连数次招他进宫商谈军务,而且隐隐有了出兵之意。  明尘远改了姓氏之后,自觉与聂星痕更亲近了,便也无所顾忌地问他:“去年微臣提议出兵之时,您不是不同意吗?怎么看您如今‘蠢蠢欲动’了?”  “今时不同往日,”聂星痕食指轻叩桌案,将两封密信交给他,“你看看如今宁国的局势,也不知宁王是不是真老了,任由两个孙子逞凶斗狠,累及不少朝臣。眼下宁国人心散乱,比之去年更甚。”  明尘远展开两封信函,看完之后反倒心生疑惑:“宁王在位六十几年,可从没这样糊涂过。其中会不会有诈?”  “我看是云辰的杰作,”聂星痕若有所思,“难道他想走个捷径,先颠覆了宁国王权再与我斗?”  “这可能吗?宁国根深蒂固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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