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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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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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这一席话,是真正伤了微浓的心,可她已痛无所痛,只是执拗地跪地恳求:“求您……想想办法,聂星痕还不能死。”
    “我都不怕死,楚宗室也不怕死,你操什么闲心?”楚王毫不留情地后退两步,试图远离微浓:“你别打着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聂星痕是你哥哥,你其实就是舍不得他死。是不是?”
    微浓被问得有些失措,心头像是要窒息一般喘不上来气。她唯有捂着心口力摇头:“不,不是。我真的是……不想看着楚宗室被无辜牵连。”
    “那你就该去求燕王!求他收回成命!”楚王指向门外:“楚国姓向来弱,却被逼得暴乱,这是为何?他的儿去平乱,是我能决定的吗?在这件事上,我楚宗室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他越说越是激愤铿锵,到最后已然憋得脸色涨红:“我的几个儿女儿,都对璃儿为敬爱。如今见杀害他的刽手要死了,不知道有多欢喜!我怎么可能救他?我只恨他死得晚!”
    “至于姜国,与楚国历来没有交情,就算我有心救他,也无能为力!”楚王言罢,抬步便往门外走。
    微浓眼睁睁看他即将离去,却无力挽留,也没有任何颜面挽留。如若今日来的是楚珩,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惜天意弄人,是楚王代赴约。
    “另外,”在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楚王突然又转过头来,看向微浓,“你活着的事情,不必让珩儿知道了,也不许你为了此事再去找他!你已改嫁,我们楚宗室是生是死,不劳你费心!”
    微浓仍旧跪在地上,闻言双唇已开始打颤,可到底还是尊重了楚王的意愿,点了点头。
    楚王好似还不肯放心,冷冷看着她:“我要你起誓,若违今日所言,你将重蹈楚国之殇,遭国破家亡、永失至爱之痛!”
    “好!”微浓选择顺应楚王之意,郑重立誓:“我若再与楚珩相见,请上苍惩我国破家亡,永失……所爱。”
    楚王听后没再多说一个字,甚至没再看微浓一眼,拂袖而去。
    微浓跌坐在地上,脑里是一片空白,很久,才缓慢地站起来。这一起身,她余光瞥见一个年轻挺拔的身影,是明尘远,已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微浓朝他摇了摇头:“让你失望了。”
    明尘远从她的神情上已看出了结果,便有心安慰:“你尽力了。我没想到你竟会约见楚王。”
    微浓也无心再做解释,回道:“为今之计,只能看燕王与姜国的交涉了。”
    明尘远有些迟疑:“你难道真的没想过,这有可能是所为?”
    微浓望向窗外:“我问过,他否认了。”
    明尘远嗤笑:“是您单纯了?还是您有心护着他?公主,您这么喜欢自欺欺人?”
    微浓对他的话不作理会,只道:“今日辛苦你了,我也有些累,就此散了吧。”
    明尘远很无奈,对她的逃避也有些负气,便道:“好。您这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从璇玑宫出去了。”
    微浓道了声谢,正要敛衽告辞,却见明尘远身边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道:“二公,妃的马车被撞了。”
    明尘远蹙眉:“谁这么不小心?”
    “是……驸马爷。”
    如今放眼燕国,有两位燕王钦点的驸马,皆出自明氏。但明尘远尚未与泽城公主完婚,故而真正意义上的驸马爷,只有一位——
    赫连王后爱女、金城公主的驸马,明相嫡长,明重远。
    
   

第72章 生死迷雾(九)转折剧情
    “大哥来璇玑宫做什么?”明尘远立刻询问小厮。
    小厮摇了摇头:“驸马爷没说,只说是来为公主上香。”
    难道金城公主出了什么事?微浓看向明尘远,问道:“你想见见你这位大哥吗?”
    明尘远沉吟片刻,拒绝道:“不了,我与我大哥……不大投缘。”
    他说得很委婉,微浓却明白他的意思。明重远是金城公主的驸马,王后的女婿,自然是党;而他明尘远是敬侯党,两人必定不会交好。
    再者,明尘远又是庶,生母早逝,在明相府中并不受宠。直到去年燕楚之战,聂星痕力举荐他任先锋,大胜而归之后,这个明家庶才真正被世人高看一眼。
    想必,他从前在家之时,没少受他这位哥哥的冷眼吧。
    “如今你的小厮已被驸马瞧见了,你不露面,合适吗?”微浓有些顾虑。
    “回妃,驸马爷没瞧见小的。一直是东宫的人在出面斡旋。”那小厮颇为机敏,如此回道。
    微浓闻言了然,便对明尘远道:“那正好,你留在此处避一避,我去会会这位驸马。”
    明尘远点头,面上却有迟疑之色。微浓见状便站着没动,等他下。
    果然,听他迟疑着道:“如若您方便,烦请问一问金城公主怎么了。”
    这句问话看似平淡,却让微浓察觉出几分不同滋味。忽然之间,她想起了明丹姝错嫁之事,心中不禁猜疑,难道金城公主也是这般?
    那聂星痕与明尘远,倒还真是同病相怜了。
    不过微浓没再追问,她也不是多话之人,只点头答应:“好。”言罢便抬步往外走。
    “公主,”明尘远在她即将跨出门槛之际,突然又喊住她,提醒道:“您要提防,也许是对您起了疑心,才让我大哥来撞了您的马车,好趁机看您在不在璇玑宫。”
    微浓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不禁提了提精神:“多谢,我知道分寸了。”她朝明尘远微微颔,拢紧狐裘跨门而出。
    日渐正午,璇玑宫中善男信女越发多了起来,熙攘往来之中,微浓才发现,青城公主一周年祭的法事十分盛大,比她想象中更加隆重分。
    清景散人待她还真是不错。
    这般想着,微浓一直走到山门处,远远便瞧见两辆相撞的马车被停在了旁。东宫乔装的侍卫们团团围着一个男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看样氛围还不错。
    待微浓走近,众人们便纷纷看了过来,也不敢行什么大礼,只朝她拱手作揖。
    微浓的目光往这群男人中间寻,一眼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正噙笑朝她看来。
    这必定是明重远无疑。长得与明丹姝真像,也算一表人才。只是微浓万万没想到,堂堂金城公主的驸马,竟是个弱书生的模样,与明尘远的气质相去甚远。
    “见过妃。”尚未等她开口见礼,明重远已先行礼道。
    论礼而言,妃之位仅次于燕王、王后、人,金城公主的驸马朝她行礼,她也受得。于是,微浓没多做矫情,款款回礼:“驸马爷好。”
    这是两人头一次见面,明重远不知微浓过去的身份,只是在心底疑惑,妃为何不像十五六岁?但他毕竟在仕途浸淫多年,早已修得沉稳心态,面上也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略带歉意地解释:
    “也不知这马匹突然发了什么癫,瞧见您的车辇,疯了似地撞上来,拦都拦不住。幸好您不在车里,不然远这罪过可就大了。”
    微浓摆手表示无妨,顺势看向自己那辆马车,只见车尾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嗖嗖地往里灌着风。而公主府的马车也好不到哪儿去,车头塌了一小半,车板也被撞得不知去向。
    受惊的马匹想必都被牵走了,徒留两辆车辇歪歪扭扭地杵在这儿,看样都废了。
    “远已派人回公主府取车了,想必不多时马车便能过来,请您稍后。”明重远又是一阵道歉,看似为愧疚。
    微浓是个直性,想起临走前明尘远的提醒和所求,便直白相询:“驸马爷今日为何来璇玑宫呢?”
    这一问,倒让明重远止不住地面露喜色:“远是来为公主祈福的。”
    “哦?公主可是……”微浓原本想问金城是否“身体抱恙”,可看到明重远这笑意,恍然明白过来,金城公主想必是有喜了!所以明重远才独自来璇玑宫祈福。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也不像伪装。微浓想起金城比自己还小一岁,如今已将为人母,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总而言之,是桩喜事。
    “恭喜公主,恭喜驸马。”微浓笑言:“既然如此,驸马爷还不赶紧去上香?”
    “总得等车马来了。”明重远再次致歉,执意在此等候。
    微浓无法,只好冒着寒风与他言两语闲聊,问起金城公主的近况。幸好公主府的下人手脚够快,两人还没说几句,马车便来了。
    这一来,就来了两辆。
    微浓倒是没多想什么,可明重远瞧见两辆马车的规制,显然有所不满,也不顾及微浓在场,径直质问下人:“怎么是这两辆车?如此寒酸?这让妃怎么回去?”
    那下人低着头,诚惶诚恐回道:“驸马爷恕罪,公主今早进宫,府里两辆宝盖金鼎马车都伴随鸾驾去了。您来璇玑宫乘了这一辆,又叮嘱咱们不要招摇,奴才们在府里挑来挑去,唯独这两辆合适。”
    明重远显然对这个解释为不满,张口欲斥,被微浓拦下:“驸马爷息怒,我今日本就是微服出宫,的确不宜招摇。您若送来一辆金鼎马车,我的身份可就泄露了。这两辆马车,其实正好。”
    微浓言罢,又指了指自己来时乘坐的车辇:“您瞧,我原先乘的马车,也是这等规制的。”
    明重远不敢不给微浓面,只好作罢,转而朝她续道:“远撞坏了您的马车,还要委屈您一回程,改日必定得去东宫向赔罪。”
    “驸马爷不必在意。天色不早,您也快去祈福吧,耽误了吉时可不好。”微浓随口敷衍他几句。
    明重远便没再挽留。他从两辆马车里挑拣了较为宽敞的一辆给了微浓,目送她坐上车辇启程回宫,自己才带人上了千霞山,往璇玑宫行去。
    微浓坐上公主府的马车,颠颠簸簸往燕王宫返程。她今日着实是累了,此刻松懈下来,便想往车壁上靠。
    哪知同车的宫婢却惊呼一声:“妃小心。”
    “怎么了?”微浓立刻直起身,警惕地问道。
    但见宫婢用袖擦了擦她身后的车壁,回道:“奴婢是看这马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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