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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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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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权力?说放人就放人?”微浓感到不解。  “摄政王在幽州府一战中腰部受伤,后来就极少露面,你下落不明,镇国侯又去了楚地,所以主帐里的事都由简风负责,摄政王对他极其信任。”冀凤致解释道:“也不能说简风权力大,他是摄政王的侍卫统领,手中并无军权。但是当夜之事就发生在主帐,能进入乾坤阵的侍卫本就极少,自然以他马首是瞻。”  “可是以我对原澈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攻破帐外的阵法,何况还要瞒着您和祁湛、简风。您不觉得奇怪吗?他是怎么找到出路的?”微浓问出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疑问。  “你也怀疑军中有奸细?”冀凤致想的正是此事。  “嗯,”微浓面色凝重,思绪却有些乱,“我与原澈也算旧相识,他很聪明,也有谋略,但欠缺大局观,为人脾气暴躁,极其容易被人激怒或怂恿。而且,他不通军务,府上的侍卫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墨门的精锐还差得很远……怎么可能连墨门的人都被您发现了,他的人却能藏得神不知鬼不觉?连乾坤阵都破得了?”  原本冀凤致是怀疑军中藏有原澈的耳目,但他听到此处才发现,微浓比他想得更深:“你的意思是,原澈刺杀摄政王是中了圈套?而且设套之人就在这军营里?”  “对!就是那个细作!是他在挑事!”微浓用手指沾了凉透的茶水,在桌案上画下一个草图,以主帐为中心,四周是聂星痕布下的阵法。她用手比划着主帐周围,对冀凤致道:“这奸细不仅熟知阵法,还能将原澈来袭的消息隐瞒下来,可见位置不低。这样的人在军中不多,排除一下便能猜到。”  话虽如此,但师徒两人对看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同一个人选——简风。  “不瞒你说,我也怀疑是他,所以摄政王临终之时,我是独自守在榻前的。”冀凤致叹气。  微浓神色凝重:“难怪简风不知他临终遗言,原来您早有防备之心了。可是……您这么做不会被简风发现吗?”  “我很谨慎,应该没有。”冀凤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微浓又抿唇沉吟片刻,将桌案上的水痕擦干,自言自语地道:“假如真是简风设计原澈,那他会是谁的人?肯定不是原澈的人了。”  冀凤致想了想,慎重猜疑:“会不会是湛儿的人?简风本想利用原澈来行刺摄政王,结果反而弄巧成拙?”  微浓摇了摇头,否认这个猜测:“不会的,祁湛带着墨门来夜袭肯定是秘密进行,计划周全。若简风是祁湛的人,在他发现原澈的时候,他就会第一时间想方设法通知祁湛,以防祁湛被原澈拖累。而据您和简风当时看到的情形,原澈第一次行刺时被祁湛挡住了,第二次行刺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因为祁湛认出了他,放松了戒备。可见祁湛事先并不知道原澈来了。”  “会不会是简风没有来得及告知?”冀凤致言罢,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当时祁湛在乾坤阵中困了半晌,出来之后又与他和简风谈判良久,若简风真有意透露,当时有的是机会打手势、说暗号。  微浓也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您说过,原澈行刺之后表现得十分慌乱,由此看来他并不是蓄意谋杀,一定是被那个奸细刺激到了!”  “你说得没错。”冀凤致仔细分析微浓的话,点头附和:“我也见过原澈几次,以我看来,他虽然莽撞,但是个聪明人,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的事他不会做。就算他的目标是摄政王,他也不会如此堂而皇之地杀人、落人话柄,更何况还是在燕军大营行刺燕军主帅,绝对是自寻死路。”  “所以,一定是有人之前指点他走出乾坤阵,又对他说过什么,他才会在冲动之下行刺。”微浓分析至此,已经万分笃定。  “如今说什么都太晚了,只好暗中留意吧。”冀凤致自责不已:“我当时只顾着摄政王的伤势,根本没有细想这些,也是后来才发现原澈行刺的蹊跷。是我太大意了,这件事,错在我。”  直至冀凤致说到这个地步,微浓依然无法相信这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再次追问:“师父,祁湛真的也死了吗?和他……和他一起死了?”  “摄政王是因中毒拖垮了身子,否则那一剑他完全能避开,即便避不开,伤势也不会致死。”冀凤致面露悲痛之色,已是不忍继续回忆:“相比之下湛儿太惨,被一剑刺穿腹部,肠穿肚烂,当场死亡。”  “誉满江湖的墨门第一杀手,竟是这样一个死法,未免太冤。”微浓毕竟与祁湛相识一场,想起从前种种恩怨,恍如隔世:“璎珞若得知这消息,定要比我更加悲痛。”  眼看微浓又将沉于悲伤之中,冀凤致连忙接续方才的话题,引导她走出来:“微浓你想想,摄政王一死,燕国人心惶惶;湛儿死,倘若凶手再是原澈,对宁王的打击也可想而知。一箭三雕,此事谁最得利?”  答案不言而喻。  饶是微浓不肯相信,到了此时她也不得不承认,云辰,是最大的得利者。  她的心像是重重挨了一刀,鲜血直流,疼痛难忍,缓了片刻,才能冷静下来:“我也想起一件事……”她语气黯然:“这段日子我被云辰软禁,发现他对燕军的消息十分灵通。比如祁湛夜袭的内情,我是九月二十五日听他说起的,很详细,连原澈用的是龙吟剑他都知道。”  “既然云辰的消息又快又详实,燕军之中必有他的耳目,如你所言,这耳目的位置应该不低。”冀凤致在心中默数:“因为知道摄政王已故之人,军中最多不超过一百个,当天就能知道的,加上军医不超过十人。”  话到此处,师徒两人都沉默了。目前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简风是云辰的人,而当夜原澈的所作所为,都是云辰在幕后借刀杀人。
   

第343章:天命难违(四)
    目前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简风是云辰的人,而当夜原澈的所作所为,都是云辰在幕后借刀杀人。  “咣当”一声,微浓抬手砸了桌案上的笔洗,双目已然变得猩红。她双手狠狠攥紧成拳,愤怒而无力:“若真是他做的……若真是他……我竟没有报仇的理由。”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聂星痕与他之间,是灭国之仇,不共戴天!  微浓死死咬着下唇,生生咬出一道血痕。她只觉得心悸濒死,倘若事实真被她猜中,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她要去杀云辰吗?难道燕楚真要无休止地杀下去?  冀凤致看出了她的迷茫,不禁问道:“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微浓将双手撑在桌案上,用仅剩的力气支持自己站着,茫然无措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凶手无论是谁我都可以报仇,唯独云辰……唯独是他……”  冀凤致亦是摇头叹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三个……”  微浓的眼眸越发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却突然双膝跪地,朝冀凤致道:“师父,徒儿不孝,让您操心了。原本徒儿想一直侍奉您左右,让您过上颐养天年的好日子。如今……如今怕是做不到了,还请您原谅徒儿不孝。”  她说着已重重磕了三个头:“待奸细揪出来,再将他安葬,徒儿会返回燕国替他处理朝堂之事。为了您的安危,徒儿想让您留在燕军大营。”  “你不让我回去帮你?”冀凤致真真正正诧异了。  “不,”微浓斩钉截铁,“一旦他的死传回去,燕国必将人心大乱,京州城危机重重,徒儿这一回去也是自身难保,如何能再顾及您?您就……就让徒儿自己解决吧!您留在燕军大营有镇国侯照看,徒儿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的确,这些年聂星痕就是燕国的顶梁柱,顶梁柱一塌,国内的情形可想而知。若是做最坏的打算,聂星逸羽翼未丰,各路别有居心的人都会趁此时机大打出手!自立的自立,造反的造反,割据的割据,搜刮民脂民膏的也不会手软。而民间人心惶惶,军队士气不振,打家劫舍、鸡鸣狗盗、逃兵投敌之事更会层出不穷,聂星痕这些年辛苦创下的基业将面临全面崩塌!  等待着燕国的,只会是这一个下场——  四分五裂,民不聊生,各路自立的藩王互相开战,燕国内斗消耗,家国分崩。除非再出现第二个聂星痕,能够强有力地平定局势与宁王一战,否则,仅仅内乱便会持续数十年甚至更久!比眼下的情形乱上百倍不止!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史书上已经有太多类似的教训,所以微浓想要回燕国稳住朝纲,确然是目前最最紧要之事。  徒弟能想到的局面,做师父的自然更能想得到,明尘远一定也想到了。可他毕竟身份有限,只是个异姓侯,某些程度上看,远不如微浓这个担着烟岚郡主的外亲要师出有名,若再有长公主相帮,至少应该能暂时稳住聂星逸。  微浓能有如此远虑,冀凤致自然感到欣慰,可他听了方才微浓那番话,又有些心酸和生气:“微浓,你是把师父当成外人了啊。”  他躬身想将爱徒从地上拉起来,奈何微浓不肯起身,反而哽咽请求:“师父,您就听徒儿这一回行吗?你与四国都有渊源,无论最后谁胜谁负,您都别再过问了……您就继续做您的江湖游侠,等到太平盛世再出来行吗?”  听闻此言,冀凤致竟产生了一种不祥之感:“你这是在交代遗言?”  “不,不是,”微浓摇了摇头,“我还不想死,我想替他活着。但前路凶险,我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侍奉您老人家了。”  “此事我不同意。”冀凤致冷着脸拒绝。  “师父,您听我把话说完,”微浓跪在地上,继续说道,“徒儿之所以想让你剥除事外,也是有求于您。我那三十卷藏书您是知道的,除此之外,我手里那对峨眉刺也藏着一个惊天秘密。万一徒儿有个意外,还请您……”  “什么秘密?”冀凤致立即追问。  微浓便将青鸾火凤藏有宝藏之事大致相告,又道:“按理讲,这是云辰发现的宝藏,我不会觊觎。但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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