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杯清水、一本书、一碗能填饱肚子的食物的渴求是那么的真切,为了能得到这些,几乎要花去他们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很多的孩子,小小的年纪就要学会用他们瘦弱的身体吃力地帮助家里做农活。当你问他累不累的时候,稚嫩的脸上就会泛起纯真无邪的笑容,腼腆地摇头说不累。这是一种久违的干净纯粹的笑,是一种能感化心灵麻木、荡涤心灵淀垢的笑。在他们面前你的心灵会不知不觉得到净化,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前费尽心思追求的金钱、名利都变得无关紧要,眼前心里唯一产生的念头就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他们。
燕子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超尘脱俗,沉醉的目光仿佛穿越空间又回到了她生活工作了两个月刚刚才离开的小山村,回到了那些可怜的孩子身上。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像受到一个隐含深意的悲情故事的感染,此刻任何的语言都是空洞苍白的,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燕子说感谢我们。众人纷纷把不解的目光投向她。
燕子轻笑:“就是你们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回来之前,一分未动地以你们的名义全部捐给当地的贫困家庭了,想不到数目还真不少,呵呵。”
大家互相望了望,露出会心的表情笑了笑,便把话题转移到了其它轻松一点的事上。
燕子的话让我由始至终都处于一种讶异中,这种讶异不仅来源于燕子所说的事,更多是来源于燕子本身的变化所带给我的触动。想不到去了一趟西部,就算是短暂的时间也会对人产生这样的影响,让一个在我们面前只懂得天真浪漫的小妹妹变得这样成熟。这次的经历对她心智的成长、思想的成熟以及社会责任感的增强的影响竟然是这样的巨大。
其实不止是她,我们自己又何以见得不是呢?
第二十四章
郑欣彤要去考试了,临行前都还在收拾,仿佛有带不完的东西,也不知她是去考试还是去旅游。
等到她临走时,我忍不住说了一句:“祝你马到成功!”
她浅笑一声:“谢谢!”在和大家道别后,一头钻进门外一辆等候多时的小车。
说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原因,在郑欣彤离开后不久,我把几天前就准备好的一条短信打开,正在犹豫是否要发给她时,手指却不小心触发了“发送键”。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随即紧张起来,接着又安慰自己既然既成事实也就只好听天由命咯。
而我之所以会这样情绪起伏,就在于短信的内容:相信我们都是追逐梦想的人,只是彼此实现的方式不同而已,希望我们都能够梦想成真!
就是这样一句无由来的莫名其妙的话,连自己多看两眼都觉得全身发冷。郑欣彤看后会有什么感觉呢?我紧张地期待着看能不能收到郑欣彤的回复。
一分钟,五分钟,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杳无音信。我的心也就慢慢地开始归于平静。
明白自己克制不住正在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利用各种方式对郑欣彤暗示自己心里不安分的念头。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但在“理智”和“冲动”的对决中,面对“冲动”那样倨傲不羁、不顾一切要往前冲的势头,“理智”却显得那样的脆弱不堪。我想在以后的对决中,“冲动”还将一如既往地保持它一贯的作风,逼得“理智”节节败退,在遇到真正的“绝望”之前,它是停不下来了。
郑欣彤离开后,感觉家里好像失色了不少。有时候,和老郑他们闲聊时会碰到
她正好打电话回来。从他们的通话中得知她暂住在她大姨家,我困惑地朝贝贝外婆看去。
她似乎清楚我的疑惑,轻声地笑着说:“我姐姐的女儿家,他们两夫妻都在省城工作。”
挂上电话,老郑说:“妹明天就要正式考试了。”
“相信她一定会金榜题名的。”我说。
“能考上当然最好咯,那样以后工作就有保障了。”
“放心吧,老郑,相信她一定会不负所望的,你要对她有信心。”我乐观地估计道。
“那好啊,这次要能考上,我们就请你和喜酒。”老郑笑呵呵地说。
“那我喝定了,呵呵。”
店里的生意从开张到现在一直都很红火,经常是门庭若市,不仅一般顾客都要等候才能得到服务,就连会员中除了少数的高端客户外,一般的会员也常常需要提前预约。而这种情况不仅我们总店有,其它的分店也都多多少少存在类似的问题。所以,眼下人手不足就成了店里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这天,我和陈成正在办公室里喝茶顺带吹吹牛,简康冷不丁地推门而入。陈成的笑容一下收敛接着迅速站了起来:“简总。”
简康“嗯”一下,当作回答。
我是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张口就嚷嚷:“我说简总,怎么说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了,咋还一点礼貌都不懂,进来也不敲敲门,到外面去,重新来一趟。”
简康当即自毁形象张牙舞爪:“你不想混啦,教训我?快跟我走。”
“干嘛?”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急,我就疑惑地问。
“废话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简康轻叱一声。
他倒是没有废话,不明不白地就让我跟他走。我转身正要离开,见陈成在一旁偷笑,就故意装怒瞪他一眼,急忙尾随简康而去。
坐在车里,我问简康:“什么事?搞得多严肃似的。”
简康松弛紧绷的臭脸咧嘴:“嘿嘿,你要容许我在下属面前保留一点老板的样子嘛。”
第二十五章
“哼,摆什么臭架子,我鄙视你。”我朝简康做出一个向下的手势。
简康从方向盘上抽出一只手向我挥来。
我连忙架起双手额前,嘴里大喊:“注意行车安全!”还没喊完,“噗”地一声,简康的拳头击打在了我的胸前。
“鸵鸟。”简康耍小伎俩得逞笑起来的样子很白痴。
我没有试图报复,自己揉着胸口:“到底是什么事嘛?故弄玄虚。”
“去技校招一批学生,顺便参观学习一下别人办学的设施经验。”
“早说嘛,这事早就应该办了。”
“我也知道店里人手不够,这不刚联系上就带你来了吗?”
我笑了笑,没再多言。
到学校后,一个自称是副校长的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整个学校的布局还是传统的对称结构。一条主干道直铺尽头,通向一幢较新教学楼。两旁整齐地排列着对称的被刷饰一新的老教学楼,而新教学楼前有一个大操场,可以练早操、打篮球、羽毛球、乒乓球之类的活动;楼后面是一块更大的草坪,可以踢足球和举行一些其他的田径项目。
校方在会议室接待了我们,参加的除了简康、我和那个副校长以外,还有学校其他的一些相关的教职人员。短暂的几句寒暄后,原以为双方就会开始对一些具体的合作事宜展开商谈。只是校方好像并不急着进入正题,开始高谈阔论他们的文化传统有多么的悠久,师资力量有多么的雄厚;教学理念有多么的先进;教学设备有多么的科技含量高等等之类。
我以为话到这里,他们的宣传应该告一段落,可以进入正题了。没想到,紧接着他们又开始了一长窜地介绍了一批学校历年毕业的学生在走向社会后所取得优异成绩,一个接一个的,也不嫌累得慌。
对于校方所津津乐道的引以为傲的历届优秀学子,不知到简康知道的有几何,反正我孤陋寡闻没一个认识的。痛苦地看看简康,他投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随又接着显出一副热情不减的模样“聆听”校方的荣誉史。
综归素养不足,坐的不耐烦了,我借口要上厕所跑到外面来透气。
“姐,你再给点吧,二百块怎么够用啊?我很多同学每个月的开销至少都要六七百才行的,我才这么一点。”
我好奇地绕过墙角,一男一女站在树荫下。女孩面容白皙娟秀,身形娇小;男孩比女孩整整高出一个头,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古铜色,只可惜气质形象不太敢恭维。衣服也没正经穿,只是绕在腰间,袖子在肚脐处打个结,脚上穿一双拖鞋,过长的牛仔裤拖在地上,破损的裤口沾满了泥渍,吊儿郎当地站在那,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平摊,伸向女孩。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让人头疼的典型的异类分子。
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这是一对姐弟,弟弟生活费花完了,今天来向姐姐要钱的。
“伸手要也没有了,谁叫你自己不省着点花?”女孩责怪道。
接着又说:“爸爸妈妈在家里种田,一年才挣多少钱?省吃俭用是供我们俩个来读书的,你看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还是学生吗?和流氓一样。”
“哪有啊?姐,你就再给我一些吧,求你了。”男孩伸出另一只手握着女孩的手臂轻摇。
“说没有就是没有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家里条件差,不要去跟别人攀比,也攀比不起,我们要做的就是认认真真地把书读好,等学业有成的时候,找一份好工作挣钱帮着爸妈减轻负担,你现在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呢?”女孩说话时的口气有不符年龄的语重心长。
“好啦好啦,姐,我知道啦。”男孩受不了女孩的教导,连忙摆手叫停。
“哎,姐,听说‘水柔晶’的老板今天到你们学校招聘员工,要是你被选上以后有了工资就可以多给我点钱了喔!”男孩心怀不轨地笑笑。
第二十六章
原来这女孩是美容美发专业的学生。
“你别做梦了,就算我被选上,也不会多给你钱的,我要寄回家让爸爸妈妈把家里欠的债给还了。”女孩说。
“呵呵,不会的,知道姐姐心疼我,嘴硬心软。”男孩厚着脸皮笑。
“不怕羞,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也要上课了。”女孩受不了纠缠朝男孩白一眼。
“嘿嘿,姐,那我走了。”
“直接回学校,别到处乱跑,听到没有?”
“知道了。”
看着男孩又蹦又跳的背影,女孩叹口气才转身缓步朝教室走去。
回到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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