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终于开口,不愿老战友为他惹祸,也多多少少期望姓张的青年因他劝阻吴大少而心存一丝感激,以后少针对他。
并非多么忌惮姓张的,而是他毫无兴趣参和到京城纨绔圈没有意义徒增烦恼的争强好胜之中。
“看我兄弟多大度,不计前嫌替你求情,好好学学,啥叫风度。”吴杰轻拍老头对的脸,肆无忌惮冷笑。
从小到大,吴大少不知多少次这么做。
张姓青年任由吴杰拍他脸,似笑非笑与吴杰对视,旁观的杨晨皱眉,善于隐忍制怒,往往阴狠腹黑。
这种人恨上你。
一辈子休想摆脱。
杨晨不禁替老战友担忧。
这时,包房门口无声无息多了一人,三十岁上下,其貌不扬,非常普通,然而杨晨几乎以最快速度回头瞧,数十次生死赋予他远超常人的警觉xing。
似曾相识。
杨晨觉得突然现身的人非常眼熟。
这人瞥一眼杨晨,面无表情走入包房,与杨晨擦身而过。
是他。。。杨晨记起这人是谁,中央警卫局顶尖高手之一,多年前,利刃与中央警卫局联合搞刺杀反刺杀演习,杨晨与这人交过手。
这貌似人畜无害的男人默默站到张姓青年身侧,一言不发,坦然自若盯着吴杰,吴杰轻蔑一笑。
“咱也找个地儿,填填肚子,乐呵乐呵。”吴杰嚷嚷一嗓子,搂着杨晨膀子,与发小们说笑调侃,走了。
姓张的青年目送杨晨吴杰,始终似笑非笑,而桌下攥紧拳头,因用力过度,微微颤抖着,恨到极点。
挨打的家伙被送走,随之离开的几个港岛豪门大少,个个流露誓不罢休的愤慨,等外人走光,姓张的青年儒雅俊脸才浮现戾气。
“同吴大少勾肩搭背那青年极度危险,别惹他。”最后现身的汉子小声提醒奉命保护的对象。
“有多危险?”儒雅青年冷笑问。
“真bi急他,你躲入中南海,未必能保全性命,况且如今的中南海不会成为任何人一辈子的庇护所,所以,我建议你,别惹他。”汉子平静道,丝毫不担心这话激怒身前高高在上的青年,他奉命做保镖,不是走狗。
儒雅青年皱眉,没生气,身边这人或明或暗保护他三年多,从不无的放矢胡言乱语。
“听你这一说,我倒真想见识见识他多厉害。”儒雅青年轻笑,偏执,又有些张狂,即使吴杰,他仅仅不愿与之正面死磕,而非怕,更甭说一草根。
汉子心里叹息。
这位以太子自居也确实被无数纨绔视为太子的青年,骨子里太好斗,搞不好有一天毁在这上面。
虎坊桥。
纪晓岚故居对面。
是家名为朝天门的火锅店,与京味十足的铜锅涮比较,各有特色,川味火锅口儿稍重,吴杰杨晨都爱吃辣,便来这朝天门打牙祭,六个人整个小包间,热火朝天吃着,魏子文嚼着块鸭血,瞧向吴杰,笑道:“你丫拍张凌峰脸蛋儿时,其实我挺担心,怕你不计后果废掉张凌峰。”
吴杰道:“我又不傻。”
八年前的教训,吴杰谨记在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清楚的很,混在水深不见底的四九城,做任何事情必须有个度,不然迟早玩完。
“老吴这些年转变非常大,我记得他刚去部队,浑身是刺儿,最初我都看他不顺眼。”杨晨环顾桌边几人,笑着唏嘘,逗笑魏子文、田力、大龙小龙。
“杨子,说实话,在部队里和你朝夕相处几年,我受益不少。”吴杰发自肺腑感慨,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彼此彼此。。。。”杨晨打个哈哈,伸出筷子夹东西,老余来电话,说明早八点前回六处报道,营救计划正式展开。
“要行动?”
吴杰问杨晨,杨晨点头,包房内的气氛顿时沉闷,想到陷入险境生死未卜的吴蕊,全沉默了。
“杨子,全靠你了,马到成功。”吴杰憋了许久,憋出这句话,祈祷小妹安然无恙活着回来。
“放心,蕊蕊肯定没事。”
杨晨安慰吴杰,也是安慰自己。
这顿晚饭在沉闷气氛中结束,本来爱玩爱闹的魏子文订好mix二楼能俯瞰舞池性感妹子的好位置,奈何大家情绪低落,接下来的活动只好作罢,吴杰陪杨晨回酒店取东西,然后去西山那边住,其他人各自散去。
回明珠大酒店的路上,杨晨心血来潮,忍不住提醒老战友“老吴,多提防那个叫张凌峰的小子。”
“我俩从幼儿园开始斗,掰指头算算,整整二十三年,姓张的没把我怎么样过。”吴杰自信一笑,旋即忧心忡忡道:“我最怕他继续针对你。”
杨晨轻笑,幽幽道:“bi急我,我灭他全家。”
吴杰以为杨子开玩笑乱侃,一笑而过,心系妹妹安危他,也没察觉杨晨说话时眼底浮现的锋芒。
杨晨能屈能伸,却从未坐以待毙。
…………………………
首都警方打掉一个具有黑涩会性质的贩毒集团,六十九名骨干成员落网,绰号纪老大的团伙头目在逃。
见诸报端的新闻震动京城地下世界。
纪老大,纪军,道上一哥,手眼通天,说倒就倒,令太多人措手不及,包括市局缉毒大队一帮人。
市局展开行动,怎么不通知缉毒大队?
副大队长庞韬被这条最新消息搞得满头雾水,正想往局里打电话问情况,五个穿黑西装的冷酷汉子闯入他办公室,出示证件。
几分钟后,五人带走失魂落魄的庞韬,类似一幕,同时在市局上演,常务副局长童树新被带走。
偏偏杨晨不知道陷害他的幕后黑手一个接一个被揪出来,因为他已远赴巴基斯坦,营救吴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危险营救(一)
华夏会。
京城四大会所最具古风的,其中一个独立小院几乎从不对外开放,因为自诩京城太子**首的张凌峰长期住这儿。
这座成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京城顶尖会所,六年前就变成张凌峰拓展人脉关系笼络人心的工具,而当初的创始人也沦落为站在台前的傀儡。
强取豪夺。
不惜以势压人。
张凌峰看重的是华夏会的资源与影响力,握住这些,等于握住取之不竭的财富,二十一世纪,人才不贵,贵的是人脉。
坐北朝南的敞亮正厅内,前两天被吴杰凌辱的张凌峰终于被接踵而至的一连串坏消息搅乱心境。
啪!
一只出自景德镇精工巧匠之手的青瓷茶杯被摔的粉碎。
张凌峰摔完东西不解恨,又重重拍椅子旁的木几,面沉似水,盯着伺候他多年的中年男人,骂道:“真是废物,整不了人家不说,还把自己人搭进去一片,你叫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中年男人卑微低头,年轻主子的威压搞得他脊梁沟直冒冷汗。
两旁还坐着五个青年,冷眼旁观,下边人畏惧的坤爷,不过是张少的一条狗,他们犯不上同情怜悯,也没这必要。
“滚!”张凌峰骂完,缓缓地长呼吸几次,稳定差点失控的情绪,坤爷如蒙大赦,弯腰捡起一地茶杯碎片,诚惶诚恐离开。
“凌风。。。。息怒。。。。”一个如张凌峰那般儒雅但少几分气势多几分阴郁的青年出言相劝,李敏,张凌峰发小,爷爷是张系元老,父亲即将从西北偏远省份调入西南,执掌共和国版图上人口最多的直辖市。
细心留意大佬们的攀爬轨迹,不难发现,任何一座直辖市都是仕途上的重要跳板,足见李敏父亲未来的前程远大。
“我能不生气?”怒极发笑的张凌峰,流露自嘲意味,被个外来草根逆袭的措手不及,情何以堪?
大意,太大意,归根结底是之前太没把叫杨晨的草根当回事,习惯反思的张凌峰逐渐平息怒火,瞧向与李敏并肩而坐的青年,问:“皓轩,市局领导班子必将有一次大调整,我想安排几个人。”
白皓轩。
市长独子。
“太子,这。。。”刚挤入太子党核心层的白皓轩支支吾吾,非常为难的样子,惹来屋里其他人的冷眼嘲讽。
他这市长公子,可没当年陈小同那翻云覆雨的能耐,顶多在他老子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狐假虎威,得瑟得瑟。
“我又不是叫你去安排,只需跟你爸说一声,我明晚拜访他。”张凌峰道明意图,白皓轩如释重负,小鸡吃米似的点头。
张凌峰憋闷。
吴杰的心情比这位老对头对强不了多少,挨老爹一通臭骂,又被bi亲自去医院探望住院的郭少爷,赔礼道歉,虽然是走过场,但他仍觉得憋屈,好在郭大少表现的诚惶诚恐,敬畏有加,他才好受点。
郭大少又何尝不憋屈?
毁容破相且被整成轻微脑震荡,换做没背景没身份的行凶者,起码判刑入狱,吃几年牢饭,此时对方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就将事情揭过去,他还得奉父命,小心翼翼装大度强颜欢笑,容易吗?
娇生惯养平生头一次吃这么大哑巴亏的郭大少,目送吴杰走出病房,表情陡变,狰狞而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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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一处军用机场。
荷枪实弹的杨晨摘下墨镜,背负双手,缓步从蝎子为他挑选出来的十二名北极狐铁血战士面前走过。
十二人笔直站立,气势bi人。
杨晨边审视边微微点头,心里满意,却又不是个滋味,每一次行动,总有人在枪林弹雨中悲壮倒下,回不来,他心痛呀,即将行动,几次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最终凝聚他标准的军礼上。
十二人整齐划一还礼。
“出发!”杨晨也不啰嗦,一声令下,行动开始,乘巴基斯坦军方的黑鹰直升机,由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护航,飞向与阿富汗接壤的一处山区。
空降突袭,武装直升机掩护,救人后迅速离去,这是此次营救计划的大致方案,路上,杨晨反复推敲行动方案,生怕出现漏洞与疏忽。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细节决定营救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