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有人仍是不敢相信。
大家议论纷纷,恨不能把方才的事情重现一遍,让他们再看个清楚。
而莫炳他们五人,皆变了脸,面如死灰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得球了,李八郎他们,得了一球?”蔡书闲合了合张大的小嘴,声音激动得有点抖,问沈南华。
沈南华同样深受震撼。
但是她很快,就从这种震撼中回神,点头笑道:“是啊。那个陈官人,马术很好,运球也好!”
就是投球太牵强了。
好奇怪的人。
马术那么好、运球几乎不落地,为何不会投球?
整个箭楼上讨论激烈。
各种声音嘈杂在一块儿,每个人都在说,
他们第一次深受这种震撼。
方才还在说,让那个孩子上场,是糊弄人。没想到,那孩子竟是李永容的杀手锏。
箭楼上的人,几乎迫不及待等待第三个回合的开场。
歇息片刻,换了马匹,鼓声响起,两队人马重新上场。
这次,大家的目光皆在陈央及一个人身上。
他们似乎要看清陈央及的一举一动。
“咦,那孩子为何不是前锋?”看清了场上的布局,有看客疑惑道。
重新上场之后,陈央及的位置,并没有像大家预想的那样,从后卫之末换到前锋之首。他只是从后卫之末,换到了后卫之首。
那个位置,之前是白晨玉的,是个攻防兼备的位置。
“是啊,放在后卫,简直屈才,李永容要做什么?”
“为何不让这孩子上前啊,李永容是嫉妒他的大才?”
对于这个布局,出乎意料,大部分看客糊里糊涂的,杜世稷他们也是疑惑不解。
鼓声急促,沙漏准备,第三个回合开球了。
这一回,几乎是压制性的胜利。
陈璟抢球、运球,玩得精湛无比。他的坐骑,几乎是长在他的屁股上,随便他怎么折腾,人马合一之感,抢球快速又惊艳,让杜世稷等人根本无从下手。
球一直在陈璟身上。
他抢到的球,或传给李永容、或递给白晨玉,从来不自己投射。
看客中,有人的心就痒了。他们希望看陈璟自己投球。
沙漏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李永容已经进了两球、白晨玉一球。加上上一个回合陈璟的进球,他们已经得了四球。
不仅仅扳回了败局,还赢了一球。
李永容他们斗志高昂。
看客们情绪振奋,纷纷赞扬陈璟,似乎都忘了他们是买杜世稷赢的。
短短的十分钟,什么赌|球、什么杜世稷,全在脑后。他们眼里,只有陈璟那玩的玄乎其玄的运球技艺和马术。
最后,陈璟又一次从杜世稷那边抢得了球。
这次,李永容和白晨玉全部被看守住,无人在跟前,陈璟距离置板也不算太远。他完全可以自己投球。
犹豫了下,他果然自己投了。
看客们觉得,这球必进无疑,大家的愿望终于得到了满足,觉得很痛快。
不成想,哐当一声,那球被置板挡了回来,骨碌碌滚得老远。
全场又是一静,陈璟第一次抢球时还要静。
这。。。。。。
开什么玩笑!
孩子你逗我们玩呢?你这么烂的投球技艺,对得起你的马术吗,对得起你的运球吗,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吗?
这么近,你为何投不进?
球坠地后,重新抢球,又被陈璟抢得了。
沙漏里已经只剩下一点点的沙,快要结束了。
看客们也很紧张。
虽然李永容他们已经赢得了一球,哪怕杜世稷再进球,也是平局。可那些看客们,就是指望陈璟进一球。
要不然,不合理啊!
那马术、那运球,不得一球,也太不合理了!
陈璟快速瞟了下四周,传给李永容、白晨玉,都会被抢走。
没办法,已经更近了,他决定试试。
于是,他再次投球。
他眉梢携了几分凛冽,目光犀利盯着那置办下的小孔,身携风雷般,将球狠狠击了出去。
他气势骇人。
看客们的心,都随着那球高高抛起。这下,肯定能进的,看客们等着进球后的欢呼。
哐当一声,那置办被打得乱颤。
可是球,却被狠狠挡了回去,在地上乱滚。
箭楼上顿时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么近,你都投不进?
“他|娘|的!”有看客忍不住爆粗口
这一幕,看客们惊愕不已,回味过来,又哭笑不得。
陈璟也啼笑皆非,他无力扶额。好运在第一次投球的时候用完了,居然两次都没有投进。
鼓声转急、再骤歇,竞赛结束了。
李永容队得四球,杜世稷得三球。
赢了一球。
可是全场,没人再去讨论输赢。
他们全部再说陈璟。
陈璟惊艳的运球、陈璟高超的马术、陈璟超烂的投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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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小忍大谋
“赢了!”
竞赛结束后,二楼雅间里的两个姑娘,被深深震撼得沉默良久。许久之后,蔡书闲打破寂静,愉快欢呼。
她几乎要跳跃起来,顾盼神飞。
“是啊。。。。。。”沈南华淡笑,眼眸褶褶。
她幽静如潭的眸子里,闪动着难以言喻波纹。唇角微挑,有个优雅的弧度,而后又淡淡敛去,微笑恰到好处。
“吓死我!”蔡书闲拍了拍胸脯,“之前还担心会输呢。如今看来,是担心多余了。李八郎真是了不得。”
沈南华看了她一眼。
赢得这场比赛,功劳最大的似乎不是李八郎吧?
李八郎的确得了两球。可没有陈央及,他得球也不会那么容易。
那个不擅长击球的陈央及,才是功臣。
“。。。。。。嗯。”沈南华淡淡应了一声。她的应和,第一次有了点生硬。微微抿唇,她下颌的曲线有点紧,显示出主人的不悦。
这点不悦,稍纵即逝,只怕连沈南华自己亦不曾察觉。
“走,咱们下场去看看。”蔡书闲拉了沈南华的手,要去找李八郎。
沈南华愕然,道:“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蔡书闲高兴起来,丝毫不知道顾忌。她方才还担心李八郎看到她这男儿打扮模样,现在却不管了。
这么开心的胜利,她定然要恭贺李八郎。
对于这种事,蔡书闲不知是天真还是大胆。
沈南华心念微闪。
不知为何,她也想下去,站在李八郎等人面前。假如能亲口和那个陈央及说句话,也许他会记得今天在球场有她这么一个人。
这样,也不枉她为他方才的击球提心吊胆一回。
这念头,大胆荒诞。可一旦起了,就似火苗似的往上窜,怎么也压抑不住,沈南华的脚步就随着蔡书闲,下了箭楼。
球场西边,有三间敞开的厢房,供球手们歇息。
此刻,李八郎和杜世稷等两队十二人,全部聚集。
蔡书闲的二哥蔡书渊和球场的两位管事都在,主持公道。
“。。。。。。这小子使诈!”杜世稷脸色惨白,眼神阴鸷,盯着陈璟,“他屁股离了马背多次,还鞠杖换手,这分明都是使诈!他们的得球都不算数!”
李八郎冷笑:“你也可以屁股离了马背、也可以鞠杖换手。没有规矩说不可以。”
“也没有规矩说可以!”杜世稷的队友道。
杜世稷等人输得急了眼,开始赖账。
输了十八匹马,无疑会心痛;可那胯下之辱,无论如何也是弯不下腰去的。要是真的钻了,以后就不要在姚江行走了。
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不仅仅自己,家里的脸也要丢光了,祖宗的脸也没了。
杜世稷断乎不肯。
所以,他们不认场上的结果。
“蔡二哥,你评评理!”双方坚持不下,杜世稷把问题转移给了蔡书渊。
蔡书渊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态度还算温和。
可现在,他紧绷着脸。
听到杜世稷问他,蔡书渊也冷笑:“我评理?只要鞠杖不碰触马匹和球手,球入网囊,就算得球。这位陈兄弟,是伤了你们的马,还算伤了你们的人?”
杜世稷顿时哑口。
他的队友们也哑然。
“。。。。。既然都没有,还赖什么?”蔡书渊声音一提,携了几分凛冽寒意,“你们让我评理,是怪我的球场不公正吗?”
“没有没有。。。。。。”杜世稷的队友连忙道。
蔡书渊的朋友遍姚江,蔡家不管是人脉还是财势,都在杜家之上。
得罪了蔡书渊,以后更加不用出来玩了。
“怎么敢?”杜世稷忍了口气,也道,“蔡二哥的球场,是最公正的。只是,从前就没遇到过陈兄弟这样的事,我们也拿不定主意,还请蔡二哥伸张公道。”
“公道?”蔡书渊又是冷哼,“输赢,就是公道!”
杜世稷和他的队友们,终于彻底明白了蔡书渊的意思。
蔡书渊是站在李八郎那边的。
他干嘛要这样帮李八郎?
“你们不服?”蔡书渊见杜世稷等人,个个咬牙切齿般,没一个甘愿认输的,又道,“是不服球场上的得球,还是不服我的公正?”
都不服!
杜世稷在心里想,却没敢说出来。
没人接蔡书渊的话,气氛有点僵。
“球场有球场的规矩,你们都知道!”蔡书渊见没人说话,又是冷哼,“若是毁约,打断一条腿出去。”
“别别!”杜世稷连忙道,“我们没打算毁约。。。。。。”
他眼底尽是不满,却也知道,此前想赖账并不容易。
蔡书渊在这里呢。
“。。。。。。李兄弟,我的马可以给你。只是,第二条赌约,能不能换换?只要不让我们钻,我愿额外给兄弟一万两白银!”杜世稷道。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李永容等人,没有半分求饶之意,反而是一副财大气粗模样。
“谁要你的钱!”周勋怒不可谒。
白晨玉也怒了:“当初说钻裤裆,是你们提出来的,现在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