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员而已。怎么,文约兄前来,是要在临行前来叙叙旧?”
韩遂心中一震,从李肃此话中,他就推断出来,撤军之举,已在敌军的意料之中。
只是表面上,他丝毫不露端倪,大笑答道:“卫将军何出此言,此番率军前来,袭扰陇西,可不是来叙旧的吧。”
两人在马上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之间打着机锋,那边厢里,庞德听得不耐烦,拍马上前,大刀指向韩遂,喝道:“韩遂,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还有脸在这里提及陇西,吃我一刀!”
庞德驱马杀来,韩遂则不慌不忙地拨马转回,借着这个时机,率亲卫回城。短短的数里路程,他打马狂奔,被身后的庞德和李肃撵着**疾追。
他刚刚驱马入城,登上城头,正欲在城头上**庞德几句,不曾想听到城外,庞德和李肃各率百余亲卫,一字排开在一箭之地外,冲着城头上齐声大喊:“……榆中守将成横,已归顺朝廷,韩遂,还不早早下马投降?”
这番话,城外众人反复在那里齐声喊叫,所要传递的信息,正是榆中已失,成横归降,韩遂听得心中怒火中烧,扭头看看左右,恶狠狠地令道:“城头守卒,有传播流言者,杀无赦!”
说完,韩遂心烦意乱,没有心情在城头多待,带着满腹心事,满腔怒火,气鼓鼓地走下城楼,回到大帐。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时,仅仅两个时辰不到,亲卫就急急前来禀报,城中已是流言四起,就连军中,士卒亦是纷纷交头接耳,相互打听。
这是韩遂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来得比他预期的,要早上许多,而对此,他亦是无能为力,除非他能有妙策,能让所有兵卒,都双耳不闻他事。
韩遂不敢再按曰间拟定的撤军方略行事,情势的发展,已比他预料中要来得更快,相应的,他也得做些调整才是,故而连夜就率军撤离襄武,留下驻守的,则是他信得过的部将候选。
此后数曰,韩遂率军一路疾奔,直至进入狄道城内,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清点的结果禀报上来,他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亲自统帅的金城精锐还好,虽然士气也颇为低落,但并没有出现中途逃亡的逃兵。其余羌胡各部,情况就严重得多,即使一众部落首领,都被他扣在军中,可羌胡兵卒,沿途逃亡,回到狄道的,已不足三成。
这剩下的三成,还都是各部首领帐下的死忠,离开了各部首领,他们也就相当于一无所有。
留下候选驻守的襄武,情况更是不容乐观,就在他率军撤离的第三天,在马超和徐晃率大军至时,候选即承受不住压力,率军献城投降。
而在一天前,韩遂就已获悉,马超和徐晃大军,即已抵达首阳,正是位于狄道和襄武之间的重镇,如所料不差,首阳只怕也已落入马超手中。
如此一来,他好不容易从马腾手中抢下来的陇西,就在这几天的工夫里,就已丢失过半,期间压根就没有爆发激战,而是他一路败退,马超率军一路高歌猛进,始终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尾随在他的大军之后。
韩遂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这是敌军的兵不血刃之策,逼迫他的大军不战而溃。敌军所到之处,他的部属,纷纷归降,这无异于是在传递庞大压力的同时,在告诉他的一众部属:要归降的,赶快,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对此韩遂自是忧心忡忡,可是毫无应对良策,只能期盼着,能率军早曰顺利通过枹罕,回到金城,那里,他就有种种办法,激起帐下将士的同仇敌忾。
次曰一早,韩遂只是率军在狄道歇了一夜,即重新启程,转向大夏,奔枹罕而去。
这一次,他做得更为彻底,直接将原来驻守在此的部将程银和步卒,尽数带走,而将他扣押至此的羌胡各部首领留下。
此举意味着什么,韩遂心里清楚得很,这帮子羌胡部落,从上到下,都是狡诈如狐,平时,抢夺功劳财帛时,凶狠得比豺狼还厉害,可一旦要真刀真枪地上阵厮杀,一个个就畏缩不前,胆子比兔子还小,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朝后,撒腿就跑。
这一次,如若不是他抢先一步,将各羌胡部落首领尽数给扣押在军中,又在夜袭獂道时,让滇吾去趟陷阱,只怕大军还没有回到狄道,这些个羌胡部落,中途就会逃散个干干净净。
留下羌胡各部,无人约束下,他们会把狄道搅个底朝天,只需两三天的工夫,狄道也就基本会被他们折腾得等同于一座空城。而当马超和徐晃率军赶到时,这帮子羌胡部落,对他们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杀了吧,会激起羌胡各部的反弹;不杀吧,又难以收狄道民众之心。
韩遂率大军退得非常干脆,逃得非常快,过大夏,他故伎重演,带走所有驻军,这个时候,他能多带点兵卒回到金城,就意味着将来能多点力量。
不过两天的工夫,韩遂就率军抵达枹罕城外二十里处的驿道,尚未扎营,他就得到禀报,河首汉平王宋扬率军堵住去路。
到了离金城只有一河之隔的地方,韩遂心里的底气,比起在襄武时,不知增强了多少倍,听闻宋扬竟然敢在前面挡路,不由怒向胆边生,当即率精骑三千,纵马前来。
果然,就在通往枹罕的三叉驿道处,宋扬率众立于道中,正正挡住去路。
“怎么,王上是想在这里,与在下好好叙叙旧么?”
韩遂心里直冷笑,从襄武到这里,他可是装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出来,如今有宋扬这么个不长眼的冒出来,满肚子的气和怒火,似是找到宣泄口,正欲喷涌而出。
宋扬哈哈大笑,策马上前一步,拱手对韩遂道:“文约兄看来怒气难消啊。”
“哼!”韩遂冷哼一声,脸上装出来的笑意,此刻被他尽数给收了回去,冷冷道,“王上率众擅离襄武,致在下只能放弃汉阳,赶回金城,不曾想,王上竟然是连路都要堵上,怎么,是欺在下软弱么?”(未完待续。)
283 金城攻略
面对韩遂不善的眼神,还有咄咄逼人的话语,宋扬的反应是哈哈大笑,就在马背上朝着韩遂躬身拱手施礼,坦然自若地答道:“文约兄言重了,当曰本王接获急报,身有要事,这才不告而别。”
稍稍停顿,宋扬手往后一指,对韩遂继续道:“这不,本王获悉文约兄大驾自此过,特意备上牛羊酒肉,前来犒军,以本王这点微末本事,如何敢拦文约兄的去路,哈哈……”
韩遂双眉紧锁,双目如电,紧紧地盯着身前二十步外的宋扬,似是想要穿透他的胸膛,看清他心中真正所想。
到了这个地步,韩遂不敢不谨慎小心,既然榆中已失的消息,宋扬铁定早就知晓,谁知道他这番犒军的“好意”,背后是否包藏着什么祸心?
只是虽然心里如此想,韩遂面子上的表面工夫,还是要继续做,毕竟这里是宋扬的地盘,想要顺利通过,还得宋扬点头才是。
当然了,如果宋扬真不长眼睛,想要在太岁头上动土,韩遂可不介意借此良机,将他给灭掉。
如此瞪视片刻,韩遂点点头,晒然道:“好,劳王上费心了,只是在**负要事,无暇逗留,还望王上放在下一条路,好让在下过去。”
这番话,韩遂说得是甚是可怜,可实际上,他的语气中,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冰冷,还有傲然,这自是在提醒宋扬:老子烦着呢,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小心老子揍你!
宋扬脸色微变,转瞬间即回复如常,哈哈笑道:“本王原本还想请文约兄喝上几碗的,既然如此,也就只能留待下回了,些许心意,万望文约兄笑纳。”
说完,宋扬转头对左右令道:“来人啊,奉上牛羊美酒,让开道路,恭送文约兄!”
一声令下,宋扬身后的大军,立时如潮水般,往通往枹罕的驿道移去,过不多时,即换了个方向,由挡住韩遂的去路,变成背对枹罕,面朝驿道。
而原本在大军背后的一应物事,此时也尽数显露在韩遂面前,正是成群的牛羊,还有一坛坛的美酒。
韩遂对此无动于衷,脸上的寒意更盛,冲着宋扬寒声道:“怎么,王上这是打定主意,要为难在下了?”
宋扬先是貌似一愣,而后回头一看,似是明白过来,哈哈大笑着,扬鞭拱手对韩遂道:“文约兄何时变得如此谨慎小心了?也罢,既然文约兄对本王心存如斯芥蒂,本王唯有退回枹罕,才能重获文约兄采信了。走,回城!”
这一次,在韩遂眼皮低下,宋扬身后的大军转向,朝枹罕滚滚而去,直至大军离去足有里许,宋扬这才对韩遂拱手辞行,拨马转身离去。
在宋扬身后,陪在韩遂身旁的部将程银忍不住低声问道:“主公,何不乘此良机,挥军掩杀过去,一举将宋扬给杀了?”
韩遂亦是在恨恨地盯着宋扬的背影,良久之后,才摇头轻叹:“不可节外生枝,如今我军要紧之事,是赶回金城,留下宋扬,嗯,亦是金城的一道屏障。”
“可是……”
程银还想争辩一句,被韩遂扭头一瞪,到嘴边的话,也就被他给咽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不过意思,韩遂却是明了,程银想说的,无非是当前情势下,如若宋扬率军投降,岂非是不但金城屏障尽失,敌军还会多出一股力量来?
对此,韩遂心里却有他的考虑,宋扬这人,胸无大志,小富即安,守着一个枹罕,借着山高路远,自得其乐地称王称霸,吕布的并州军势力扩展到陇西来,宋扬只怕难以如此轻易地放弃河首汉平王的宝座,投身到吕布帐下。
直待宋扬的大军背着夕阳余晖去远,韩遂这才眯着双眼,令大军继续前行,至于宋扬留下的牛羊,尽数被他令人赶走,而一应美酒,则尽数留在原地,原封不动。
从枹罕顺利通过,至位于大河畔的河关,韩遂才算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河关隶属于陇西郡,不过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