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是刘表时期,他们自己造的弩车。”
“那破烂儿,送给我我都不稀罕用……这算什么好消息!”于禁刚刚吊起来的快感一扫而空。
“文则兄莫慌。听我慢慢说。”臧霸道:“我手下的弓兵集结手头现有的材料对那些弩车进行了改装。大大增强了强度和射程。现在,它们的射程虽不比霹雳车,但应该要比江东军的发石机要远一点。有它们在手,至少咱们不会蹲在城里挨打却拿江东军没有一点办法。”
“很好!”曹操拍了拍臧霸的肩膀,“战后给你记功。”
“城墙都快没了,还要弩车有什么用。”于禁急道。
“呃……”臧霸这才发现城墙已是千疮百孔,就算将弩车架上去也是杯水车薪了。
“没塌就算不错了!”曹操与其说是在安慰大家,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这可如何是好?”臧霸又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曹操负手站在城墙下,静静的官位这裂痕斑斑的城墙,“别着急,会有办法的。”想他曹某人刀山火海都过来了,栾子奇所说的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功绩还没能达到,也没见到血红十字旗在地中海飘扬,怎么能被困死在这么个小小的襄阳城内?不能绝对不能……他必须熬过去,熬过这艰难的十天。
如今,一天已过,还有九天。只剩九天了。
换了个想法,他心情顿时变得开怀不少。心情放松,体感也比紧张时灵敏了不少。
襄阳虽地处秦岭以南属于南方。但介于他位于长江以北,气候与北方绝大多数地域十分相仿。
时下已是十一月初,塞外的寒风从北边吹来,将旗帜吹的烈烈作响,带来了刺骨的凉意。在寒风吹拂下,城下的护城河里冒出了浮冰,浮冰一块连着一块,用不了几日便会凝结成一团,进而将整个河流冰冻起来。到那个时候,它将失去御敌的意义,成为一条平坦的通路。
“结冰?”曹操似有所悟,觉得结冰对城防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却又一时之间不得要领。他嘴里念念有词,不停重复结冰二字,于是,他依照栾奕之前教给他的,“当探索问题时遇到困难,不妨尝试回到问题的源点。”
“我为什么会想到结冰?因为护城河水结了冰。不对,不对……我站在这里为什么?因为城墙满目苍夷……没错,结冰能帮助城墙修复?没错,没错……”曹操大喜过望,扯着于禁、臧霸的袖子仰天大笑。
于禁、臧霸面面相觑,暗道曹公这是怎地了,怎么忽然大笑起来,莫不是疯了吧?
他们纷纷劝导曹操,“曹公,遇事千万别太着急。往宽里想。”
“我曹某人心宽着呢!”曹操翻个白眼,“你们,快,把手下全都招呼起来。去城里的水井打水,然后淋到城墙上。”
于禁一脸迷茫的望向城墙,正想询问曹操的意图,眼睛的余光恰好看到护城河上飘浮的冰霜,顿时恍然大悟。一脸欣喜,“原来如此!丞相这是要建一座冰城!末将这就去办。”
臧霸仍不甚明白,还想询问,却被于禁扯走,“宣高,先去打水,具体原因路上再说。”
曹操又对李典道:“曼城,去把今日一战江东军的尸体归拢归拢。”
“拢他们做什么?咱们管杀不管埋。”李典杀气腾腾道。
“谁说要埋他们,把他们的尸首堆在城墙缺口上,记住,一边堆一边浇水。把他们都给我冻起来。今日,曹某人就用江东人的尸体给孙策搭一座人墙!”
李典不由笑出声来,“曹公此计高明,实在高明!”用江东人的尸体排出一条城墙,孙策若再想拿手瓜轰炸就得琢磨琢磨会不会破坏了自家同胞的尸首。
于是乎,在数万教会共同努力下,在一夜寒风吹拂下,一座寒冰覆盖下的冰城就这样迎着清晨朝阳的光芒浮现在孙策面前。
按照孙策最初的预期,在经过昨日的疯狂轰炸之后,襄阳城已经岌岌可危。今日只需再稍加一把火,脆弱的襄阳城便会轰然倒塌,届时留给曹操这个可怜虫的只有败亡一条路。
然而,现实却大大出乎孙策的预料。曹操竟在一夜之间把城池修好了,更为重要的是,寒冬腊月里用冰凌加持的城墙将比泥土搭建的城池更为坚固。
“这种主意曹孟德也能想出来!”孙策气得暴跳如雷,他在帅旗下跺了好几圈,问周瑜,“公瑾,现在可如何是好?”
“没有别的办法了!唯有强攻。”周瑜转问凌统,“还有多少缴获来的手瓜?”
“启禀军师,只剩三百枚了!”
“三百枚?”周瑜右手握拳,砸了砸左手的手面,又来回搓了搓手,“三百就三百!传令投石车阵,立刻把三百手瓜全投抛出去。”
“抛完了可就没了!”凌统提醒周瑜。“况且那城墙是……是咱们江东子弟的尸体垒起来的啊!”
“管不了这么多了!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夺下襄阳。”
孙策问周瑜,“公瑾这么着急做什么?栾子奇现在被张鲁缠在了汉中,想要回援至少需要两个多月时间,照眼下这个局势,这么长时间足够咱们打到长安了。”
“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周瑜沉思道:“栾子奇手下能人志士辈出,他们回援的速度肯定会比预期的快。所以保险起见,咱们必须速战速决。”
460襄阳之战(六)
孙策明白周瑜心中的忧虑,正如周瑜所说,他也不相信羸弱的张鲁能缠住栾奕,加上行路的时间,最多一个半月,栾奕便能赶回长安。
这样算起来,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传我帅令,三百枚手瓜全都给我抛出去!”
发石车轰轰隆隆推到军阵前方,随着凌统一声令下,五十多台投石车同时发动。
这一次,经过一夜的沉淀,江东军总结了昨天的经验教训,不再将投石车投石和兵马冲阵分离开来,而是二者同时进行,既可以借手瓜压制襄阳城的防御力量,又不耽误兵马冲阵。
如果栾奕在场亲眼看到江东军新钻研出来的攻城模式,必会大吃一惊。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仅是大汉,就连周边的匈奴、鲜卑各族从来都是投石车、弓箭之后跟步兵,十分死板。眼下江东军这种远程火药投掷兵器和近战兵种协同作战的模式,已经具备了更为先进的战术体系。
战争的艺术在战争中得到了升华,只可惜升华的对象是栾奕旗下的兵马。
在隆隆的手瓜压制下,面对汹汹而来的江东大军。荆州的教会卫士们只能扛着激烈的爆破冲上城墙,或躲在女墙之后,或矮下身子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盾兵,冒着生命危险,以付出巨大伤亡为代价,誓死守卫城墙。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城池满布冰霜,手瓜落地后摩擦力过小,难以在城头立足,滴溜溜打个划又从城墙的另一侧跌落到了城下。
此外,因为引线制作工艺不完善并不耐寒。很多噌噌冒火的手瓜落在城头,引线在寒冷的天气下,在冰霜降温作用下登时熄灭,变成了一枚枚无法爆炸的臭弹。
所以,在诸多因素影响下,近三百枚手瓜只有大约一百七十枚成功引爆。
虽然爆炸效果并不理想,但是江东军的战略目的终归还是达到了——周泰、吕蒙、徐盛率领的攻城大军几乎没遇到任何阻碍,便轻松跨过护城河,杀到了襄阳城下。于此同时凌统的投石车阵也停止了继续投弹。
首批攻城士卒开始尝试将云梯搭上城墙,却在试了数次之后骇然发现地面结了一层厚厚冰霜太过湿滑,云梯根本立不住脚。
无奈之下,周泰、吕蒙、徐盛一面组织人马在地上为云梯挖掘支点,另一方面安排弓弩手向城头拼命射箭,为挖坑的士卒提供掩护。
另一侧,城墙上于禁和李典则扯着嗓子呼喝教会卫士展开疯狂反击,箭矢、滚木、礌石,不要命似得往城下丢。江东兵射来的那些哑了火的手瓜也在工程兵加速修复下重新加装了引线,送上城头来交到了守城卫士手中,以手投的方式丢下城墙。
在万人规模的战斗中,投掷手瓜根本不用追求精准,只需往人群里一丢,“轰隆”一声,硝烟过后便是七零八落一地的尸首。
江东军顶着箭林弹雨,在付出六千多人的伤亡之后,终于把云梯搭在了城上。杀红了眼的江东军把衣襟往腰里一别,含着刀背顺着云梯蜂拥而上。
城头上,投掷滚木礌石的卫士们愈发卖力。手持长戈的劫梯队同时也冲了上来,顶着云梯便往城下推。
“顶住,给我把云梯顶住!”气急败坏的徐盛亲自上阵,死死将云梯抱住。一对碗口粗的胳膊肌肉高隆,青筋直冒,“唔呀呀呀……快上!”
“文向(徐盛的字)顶住,让我来!”在焦灼的战事激发下,周泰体内野性的荷尔蒙噌噌直冒,致使眼珠通红。他一把将云梯上一名畏惧不前的士卒拽了下来,亲自攀上城墙。他单手扶梯,另一只手中长刀舞的密不透风,将激射而来的箭矢和滚木砸到了一旁。
身姿矫健的他三步并作两步,顷刻间飞身城头,大刀横扫便是一地的尸首。
“周泰!败军之将,还敢来送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泰的老冤家李典。看到周泰登城,并在城角占据一席之地,掩护其他江东士卒登城。李典暴喝一声,气势汹汹迎了上来。
“李曼城,上次你借助兵器犀利,胜了半招。这次我也换了柄圣母邪教锻造的兵刃,你还能奈我何?”
李典定睛一瞧,还真是。周泰手中所持正是教会军械所的产物,想来是在昨日退兵时随手捡的。他冷哼一声,道:“技艺不精还找借口。砍下你的头颅,看你还有什么托词!”言讫,抬手一刀横扫周泰下盘。
“来得好!”周泰纵身一跃闪到一边,翻身就是一个旋风腿,紧跟一式举火烧天。
李典不慌不忙一一避过,反手便是一刀。
二人你来我往拼杀起来。有了昨日的初次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