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奕知道卢植虽然已经年近,但身体硬朗尚可料理朝政。之所以辞官是要给朝中其他老臣做个表率。
对此,栾奕很是感激,同意了卢植辞官的要求。不过,他虽然允许卢植辞任太尉之职,却转而将其封为帝**师大学堂祭酒,让其继续留在培养帝**事人才的第一线。
卢植本想推辞,却挨不住栾奕热切恳求,只得领命。
卢植致仕等于是开了个好头,朝内的老臣都是久经官场之人,自打栾奕提出改革官制便猜出自己挡了朝廷改制的路,与其赖在位子上不走自取其辱,不如急流勇退,留个好名声。随即纷纷告老还乡。
栾奕无一不允,给老臣们足额遣散费,授以勋爵,并允诺未来帝国大学堂优先录取他们的子嗣。
至于那些揣着明白装糊涂,抓住权利不肯撒手的小部分旧臣则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他们要么被栾奕强令遣回家乡,要么被调离权利中心,成为权利边缘的存在。
官制改革借此顺利进行,曹操尚书省左仆射,程昱出任右仆射;王允担任门下省左仆射,郭嘉出任右仆射;荀彧出任中书省左仆射,田丰任右仆射。庞德公、毛玠、戏志才、徐庶、荀攸、黄承彦分任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沮授、张昭、周瑜、栾福、许攸、蔡琰在各部中担任侍郎。
六部官员在一年之内相继到位,新的朝廷官署在相互适应中渐渐运转起来。
出了官职改革,栾奕还对地方官制体系进行了大范围变动。将兵权从州刺史手中剥离出来,另派将领接受地方军务。地方州刺史及郡、县令只具备行政职权,负责地方民生、生产、税收相应职责,军事将领负责维护地方安全,避免外来侵略者和山匪袭扰。此外,地方教会的主要任务乃是监督官府和军队是否尽职履行职责,并及时上报教会总堂。
由此形成教、政、军三方制约的行政管理体系,既为百姓提供了更加清明的世态,也进一步加强了中央集权。
圣元二十年夏,正当改革的春风在华夏大地上轰轰烈烈举行的时候,一则密讯从塞外草原传入中土。
消息显示,老匈奴单于呼厨泉去世以后,作为顺位继承人的左贤王去卑理所应当的继承了单于大位。看着去卑荣登大宝,上任左贤王——去卑那位因与鲜卑人作战战败被免去左贤王位的哥哥去温很是不甘,气急败坏之下他决计联合鲜卑人攻打单于庭,要将单于大位从去卑手里夺回来。
“这件事去卑单于还蒙在鼓里,要不要知会他一声?”去卑与帝国交好多年,所以郭嘉得到他深陷险境却毫不知情的消息后,立刻前来报知栾奕。
栾奕从桌后起身踱了几步,“不必知会。”
“陛下的意思是?”郭嘉问。
栾奕扬着嘴角道:“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郭嘉得意的笑了笑。
“然也!”栾奕接着道:“等鲜卑、匈奴打个两败俱伤,一齐收拾不迟。”他转头面向徐庶,道:“福哥儿,立刻调集司州、齐州、豫州、徐州四州兵马向凉州集结,记住要昼伏夜出,专走小道不走大道,到了凉州不得入城,藏在深山里,一定不能让鲜卑和匈奴人细作探出帝国大军已经在匈奴边境完成集结。另,责令并州飞熊军、幽州猎豹军全部待命,冀州雄鹰军向北推进,等我号令随时准备出兵塞外。帝国中央军五日后以操练为名,向长安方向机动。明天,你、我、奉孝、大哥、老赫三日后清晨便装出城,与大军汇合。毛孝先负责给各路大军调集军粮。至于朝廷这边……”
他对荀彧道:“对外就说我病了,朝中一应事务暂由文若打理疑难问题则由阁老共同商议,少数服从多数。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可派精骑送到军中。记住,一定不能让人发现我已经离开京城了。”
“喏!”
……
话说自圣元十六年开始,匈奴人在栾奕金钱攻势的挑唆下,不断派出小规模兵马袭扰鲜卑,从鲜卑各部劫掠奴隶贩入中土,给鲜卑人带来了深陷在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鲜卑各部深知这样下去,终有一天将面临灭顶之灾,在危机关头,矛盾重重的鲜卑各部达成了空前的团结,相继聚集到了以轲比能为首的鲜卑轲比部落旗下。
轲比能实力日渐壮大,先后推翻了懦弱无能的鲜卑和连可汗,并收服了与之为敌的鲜卑各部。
鲜卑统一之后,轲比能便以出兵匈奴,为死去和被掳走的族人报仇为首要目标。只不过碍于匈奴与栾奕交好,受汉人庇佑,这才迟迟不敢动兵。
就在他卧薪尝胆,待积蓄实力再行用兵的时候。匈奴前任左贤王去温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去温和他手下三万族人愿为引路人,助轲比能攻打单于庭。
条件是,打下单于庭后,支持他担任新的单于。届时,他将向鲜卑轲比能可汗俯首称臣。
490匈奴之危
收到去温投来的橄榄枝,鲜卑可汗轲比能知道,消灭匈奴的机会来了。在去温帮助下,他完全可以在华夏人做出反应之前一举攻占单于庭。
于是,圣元二十年七月,轲比能集结鲜卑铁骑十万余人,外加从属扶余部、高句丽等三万仆从军出弹汗山王庭,直扑匈奴单于庭。
得到鲜卑大军压境的消息,匈奴单于去卑大惊失色,一面集结各部人马前往草原边境御敌,一面派出人马赶赴中原向栾奕求救。
十二万匈奴人和十三万鲜卑联军遂既在塞外草原兀秃河谷拉开阵势,共计二十余万骑兵林立在秋日泛黄的草地上,情景甚是壮观。
雄壮的嚎叫声连绵不绝,将整片河谷笼罩在浓浓的杀意之中。战事一触即发。
次日清晨,双方在河谷东西两边排开阵列,象征冲锋的号角同时响起,两支大军相向涌来,杀意凛然。兀秃河谷霎时间化身为一片专属于杀戮的修罗地狱。
匈奴人虽然人少,但却是主场作战,兼之手中兵器乃是用奴隶从中土换来的,更加锋利和坚固。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锋利的长枪、铁刀和坚固的铠甲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优势。
不过鲜卑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他们受尽了匈奴人的袭扰,不少亲人好友被匈奴人掳走沦为奴隶,他们怀着深深的愤恨英勇作战竟跟匈奴人杀了个不相上下。
战事很快陷入僵持,双边军阵仿佛两只角力的蛮牛,每一次对撞都会倒下几十甚至几百条性命。
无垠的草原被鲜血染红了,成簇的热血汇聚成小溪,流入河谷南侧的河流里,将整个河流染成赤红颜色。
势均力敌的大战在半个时辰后出现异变,屯扎在匈奴大军左翼的去温部忽然临阵倒戈,将弯刀转向自己人。
去卑大惊,“去温,你要干什么?”
去温恶狠狠道:“干什么!要你狗命。”
“你这个叛徒!”去卑这时才知去温转投了鲜卑,却是为时已晚。大军整个左翼临阵倒戈,致使阵脚大乱,内外交夹之下,匈奴军大败,去卑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仅带了千余骑兵逃回单于庭,十二万匈奴大军,战死者超过三万,近九万人被俘。
鲜卑轲比能趁势追击,将单于庭这座并不牢靠的土城团团包围,并连夜开始疯狂攻城。
去卑率领将士及城中居民奋勇守城,大战持续了两天两夜,死伤惨重。两万守军损失殆尽,百姓死伤不计其数。
眼见单于庭即将不保,看着城外延绵不绝,气势汹汹的鲜卑人和反叛的匈奴人。他清楚以现在的局面,兴许明天,也许后天单于庭便会陷落,而拯救单于庭唯一的办法只有期盼华夏帝国的援军早些到来。
然而,虽然他在鲜卑人入侵的第一时间便向栾奕送去了求救信,但是由于去温叛出,他败的太快了,华夏帝国距此千里之遥,他怕是熬不到援军到来的一颗了。
想到这儿,去卑心中范苦,“难道先祖一手创立的匈奴就要毁在我的手上吗?”
苗毐透过去卑泛红的眼眶,看出他心中的苦涩,便开导道:“单于放心,圣教绝对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信徒。教皇肯定会来及时赶来相救,肯定会!”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去卑猛抓一把城墙垛口,在垛口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即便教皇赶来,怕是也该为我等收尸了。”
苗毐知道去卑说的是对的,就算教皇以最快速度召集兵马前来救援,抵达单于庭也得是半个多月以后了。“如今,只能希望圣母她老人家保佑了。”
去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急又能有什么用,只能如苗毐所说,将求生的心灵寄托全都付诸于神灵身上,“圣母啊……求求您了,救救我的族人吧!”
守城战从天明一直持续到天黑,期间鲜卑兵马如同潮水一样奔涌而来,守城的匈奴士卒则用弓弩、滚木奋力招呼。得益于与栾奕交善,去卑还从中原搞到一百坛高浓度神仙酿,本想稀释为低度后卖给族人,现在却在苗毐帮助下装入瓶瓶罐罐充当燃烧瓶,丢到了城下。
单于庭土墙外霎时间化为一片火海。
但是,火海在对鲜卑人造成海量伤亡的同时,也在热胀冷缩中破坏着墙体。
一日下来,本就七疮八孔的单于庭土墙又出现了数条令人胆战心惊的裂纹。
“这样下去,明天真的完了。”冷月的银光照耀在去卑的脸上,愈发凸显了他的苍凉。他很希望连日来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现实中他仍旧是手握雄兵的匈奴帝国单于,身边美女、财富如云,过着奢华的生活。
可一觉醒来,一切幻想都成为了泡沫,他并没有睡在梦境中奢华的大帐里,而是匍匐在冰冷的墙头。
“呜呜呜……”听到城外鲜卑人进攻的号角,去卑一咕噜爬了起来,躲在女墙后向外张望,“鲜卑狗来了。都起来,准备迎敌。”他抽出身上前岁栾奕登基时赐给他的那柄宝剑,在城头来回奔跑,将疲惫不堪的兵士呼唤起来,“迎敌,迎敌。再拿些燃烧瓶来